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及潜力测算

赫璐璐，李翠霞

（东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30）

0 引言

受资源环境约束趋紧和“卡脖子”技术难以攻克等因素的影响，决定了我国乳制品长期存在供需缺口，乳制品进口量持续攀升。与此同时，中国乳制品进口市场主要集中在新西兰、德国、美国等少数国家。由于国际贸易争端与新冠肺炎疫情叠加，促进乳制品进口市场多元化将有助于减少乳制品进口不确定性，保障乳制品供给安全[1]。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中东欧畜牧资源丰富，乳业发展基础良好，是我国向西发展的重要合作区域。伴随“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中国与中东欧贸易合作成果丰硕，尤其在乳制品进口贸易方面成绩斐然。2013～2020年，中国与中东欧进口贸易总额由184.468亿美元增长至354.658亿美元，年均增长9.788%，其中，乳制品进口贸易额由0.528亿美元增长至2.883亿美元，年均增长27.452%，远远超过进口贸易总额年均增长率。在“一带一路”建设的背景下，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乳制品进口贸易合作前景良好。因此，本文研究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及其影响因素，并预测进口贸易潜力，以此明确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进口贸易的主要发展方向和发展路径，这对提升我国乳制品进口多元化水平，进一步保障乳制品供给安全具有重要的意义。

目前关于“一带一路”倡议下乳制品贸易的相关研究日益涌现，研究范围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为主，研究内容主要集中于乳制品贸易的竞争性与互补性[2-3]、贸易潜力及影响因素[4]、贸易合作的基础与前景[5]、“一带一路”倡议对贸易的影响机制[6]等4个方面。但鲜见针对我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贸易的研究，从我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进口贸易视野研究贸易效率及潜力的文献更为少见。鉴于此，本文构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进口贸易的随机前沿引力模型，测度并分析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及影响因素，并进一步预测进口贸易潜力，最后提出促进乳制品进口贸易合作的对策建议。

1 研究对象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乳制品贸易为研究对象。中东欧国家是指2017年中国一带一路网公布的中东欧19国，由于波黑、北马其顿、黑山和摩尔多瓦4国数据缺失严重，因此实际研究样本为剔除上述4国外的15个国家。

1.2 数据来源

2 研究方法

2.1 理论模型

Armstrong[8]将生产函数中技术效率的测算思想[9]应用于贸易领域，提出随机前沿引力模型，是目前国际贸易领域研究贸易效率及潜力的主流方法，其一般形式如下：

其中，a为中国，b为中东欧国家；t为时间，T为时间跨度；β、η、ω为待估参数；分别为影响进口量和贸易非效率的核心变量；为随机误差项，为随机扰动项。

2.2 模型构建

基于上述理论模型，本文从GDP、人口和地理距离等方面设定影响乳制品进口量的核心变量，从清关效率、物流基础设施质量、货币自由度、金融自由度、是WTO成员国与否、文化距离、乳制品产值和原料奶价格[10]等方面设定贸易非效率因素，构建时变随机前沿引力模型：

3 结果

3.1 时变随机前沿引力模型结果

为确保模型的适用性，本文就贸易非效率项的存在性和时变性进行假设检验。如表1所示，两项原假设均被拒绝，表明存在且随时间变化，更适合采用时变随机前沿引力模型分析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乳制品进口贸易。

表1 假设检验结果

为检验结果的稳健性，本研究同时估计了时不变和时变模型结果，如表2所示，两模型γ值分别为0.778和0.530，且分别在1%和5%水平上显著，说明贸易非效率因素是导致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进口贸易未实现最优贸易量的主要因素。η为0.100且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我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随时间变化且逐年递增，再次佐证时变模型建立的正确性。

表2 随机前沿引力模型回归结果

运用“一步法”对贸易非效率模型进行估计，分析影响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的因素。

表3 贸易非效率模型估计结果

3.2 进口贸易效率及潜力结果分析

3.2.1 进口贸易效率分析

本文通过随机前沿引力模型，测算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整体来看，中国与中东欧区域的乳制品平均进口贸易效率为0.120，总体水平较低，但呈现波动增长态势。2011年，伴随我国与中东欧国家首届经贸论坛的成功召开，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出现第一个峰值。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出现第二个峰值。2014～2018年，进口贸易效率呈现持续增长态势，这表明“一带一路”倡议的积极推进和落实较为明显地促进了乳制品进口贸易。2019年进口贸易效率稍有回落，可能是因为中美贸易摩擦影响了部分中东欧国家与中国的经贸关系，如图1所示。

为进一步分析中国与中东欧各国乳制品进口贸易的合作水平，参考吴天博[12]的研究，按照进口贸易效率值大小将我国与中东欧国家的进口贸易合作水平细分为低档水平（0＜TE≤0.4）、中档水平（0.4＜TE≤0.6）和高档水平（0.6＜TE＜1）3种类型。从平均进口贸易效率结果来看，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不存在高效率水平乳制品进口贸易合作，说明中东欧国家可能是中国重要的乳制品潜在进口市场。中档水平共有两个国家，分别为乌克兰和波兰，其中乌克兰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为奶牛养殖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并且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波兰的经济发展迅速，其物流基础设施质量和清关效率水平也在所选15国中排名靠前，而且两国均属于中东欧地区乳制品产值较高的国家。低档水平包括白俄罗斯、捷克和斯洛文尼亚等13个国家，约占到中东欧国家的90%。我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低下的成因复杂，可能是多方面因素共同造成的。如立陶宛和塞尔维亚与我国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低下的原因可能在于其清关效率低下和物流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阿尔巴尼亚与我国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极低，可能是因为两国文化距离过远对乳制品贸易发挥了阻碍作用，如图2所示。

图2 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平均进口贸易效率

3.2.2 进口贸易潜力分析

本文将进口贸易潜力定义为最优进口量与实际进口量的差值，其中最优进口量依据公式推演表征为实际进口量与进口贸易效率的比值，依据以上公式可以得出2019年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乳制品进口贸易潜力。并且为深入探寻乳制品的进口市场空间，借鉴尹华、刘咪咪[13]的研究，按照进口贸易潜力值的大小将中东欧国家细分为潜力再造型（0.006～0.188）、潜力开拓性（0.188～13.152）和潜力巨大型（13.152～38.116）3种市场类型，单位是万t。

如表4所示，潜力巨大型国家有爱沙尼亚、波兰、立陶宛和拉脱维亚。该类国家中由于爱沙尼亚、立陶宛和拉脱维亚乳制品获得我国进口准入的时间不长，所以当前与我国实际贸易量较低，但贸易潜力高居前四位，乳制品进口市场空间较大，应结合各国实际采取相关措施，释放进口贸易潜力。与以上3个国家不同，波兰是中国重要的乳制品进口来源国之一，我国与其乳制品进口贸易已经达到相当规模。2019年中国从波兰进口乳制品11.573万t，居于样本国家之首，且进口贸易潜力较大，是我国在开展乳制品进口贸易合作时应该优先选择的国家。未来中波双方应该充分发挥波兰的地理区位优势，积极消除贸易壁垒，将波兰出台的“负责任的发展计划”与“一带一路”倡议实现良好对接，从而实现中波乳制品贸易增长。

表4 2019年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进口贸易潜力

潜力开拓型国家有罗马尼亚、捷克、乌克兰、匈牙利、白俄罗斯、斯洛伐克和保加利亚。具体来看，我国与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乳制品进口贸易已经达到一定规模，且具备一定的进口贸易潜力，应在维持当前贸易现状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进口贸易规模。如作为我国最大的境外经贸合作区，中白工业园为我国与白俄罗斯的乳制品经贸合作搭建了全新的平台，应借此契机，持续深化中白两国乳业合作关系，充分释放贸易潜力。除以上两个国家外，我国与罗马尼亚、捷克、匈牙利、斯洛伐克和保加利亚等潜力开拓型国家的乳制品贸易量较少，但仍有一定的贸易潜力可以挖掘，通过相关平台的利用，乳制品进口有望实现一定程度增长。如2017年我国与中东欧国家首个农产品物流中心在保加利亚建成，该物流中心为双方乳制品贸易合作提供了可靠和便捷的通道，未来中保双方应借此平台，推动双方战略合作继续深化。

潜力再造型国家有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塞尔维亚和阿尔巴尼亚。我国与该类国家的实际进口贸易量很小且进口贸易潜力低下，其对我国乳制品进口的贡献有限，可能是因为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不高、乳制品生产能力较弱。因而我国应在维持与这4个国家当前贸易合作态势的基础上更加重视与其他中东欧国家的乳制品贸易合作。

4 结论与对策建议

4.1 主要结论

第一，中国与中东欧区域的乳制品平均进口贸易效率为0.120，总体水平较低。从各国平均进口贸易效率结果来看，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不存在高效率水平乳制品进口贸易合作，中档水平有乌克兰和波兰，低档水平包括白俄罗斯和捷克等13个国家。从2019年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乳制品进口贸易潜力来看，爱沙尼亚和波兰等4国是潜力巨大型国家，乳制品进口市场空间较大，应结合各国实际采取相关措施，充分释放进口贸易潜力。罗马尼亚和捷克等7国为潜力开拓型国家，应在维持当前贸易现状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进口贸易规模。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等4国属于潜力再造型国家，该些国家对我国乳制品进口的贡献有限，因而应在维持与其当前贸易合作态势的基础上更加重视与其他中东欧国家的乳制品进口贸易合作。

第二，中东欧国家经济规模对我国乳制品进口贸易发展具有促进作用，中东欧国家人口数量和地理距离与我国乳制品进口贸易负相关。清关效率、物流基础设施质量、货币自由度、金融自由度、文化距离、乳制品产值和原料奶价格都显著影响我国乳制品进口贸易效率。其中，较高的清关效率和物流基础设施质量、自由的市场氛围和较大的乳业发展规模能够显著提升进口贸易效率，较低的乳制品价格竞争力、较大的文化差异和过高的金融自由度阻碍了进口贸易效率提升。

4.2 对策建议

（1）简化清关程序，提高清关效率。

抓住“一带一路”倡议带来的衍生契机，推动中国与中东欧国家自贸区建设的可行性研究，考虑通过与其建立一揽子自贸区的方式，打破贸易壁垒，提高通关效率。强化与中东欧国家的海关口岸管理合作，优化顶层设计，完善相关合作制度。借助互联网和大数据等信息技术，与中东欧国家实现海关间的数据共享，提高通关流程的电子化、网络化和自助化水平。

（2）强化基础设施建设，提高物流运输效率。

鼓励我国基建企业深耕中东欧市场，发挥技术和资金优势，与中东欧国家实现物流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跨境战略合作。借助亚投行等投融资平台，引入国际社会资本，推动中东欧国家物流基础设施建设的发展[14]。完善我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境外合作园区建设，以此为载体，整合双方的资源要素，有序推进铁路、港口、航空和互联网等基础设施的高效衔接与协同发展。

（3）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降低金融风险。

在中欧铁路、产业园区等大型项目建设中，利用中东欧国家的融资需求，与其开展金融合作，通过设立合作基金等方式，增加人民币的使用规模[15]。在中东欧范围内搭建数字人民币使用和兑换平台，将区块链与人工智能、5G等技术深度融合，助推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高度重视金融体系存在的潜在风险，完善金融风险预警机制，深化与中东欧国家的金融监管合作，加强中东欧区域内金融风险的识别和控制能力，有效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

（4）依托国别文化特征，实施多元化文化交流战略。

以政府为主导，联合国际组织、企业、科研院所和国内外民众等通力合作，有序融合，形成以文化相通为共同目标的协作网络。拓宽文化交流领域，在影视和旅游等传统文化交流领域的基础上，拓展宗教交流、学术理论等新文化交流领域。开展多渠道文化交流，除进口博览会、孔子学院和智库交流活动等传统渠道外，借助互联网等信息技术，建设新媒体文化交流平台，推动中东欧文化在我国的传播与交流[16]。与中东欧国家展开多主体、多渠道、宽领域的人文交流。

（5）加强对中东欧国家的乳业发展援助，提高其乳制品出口能力。

发挥科技对乳业发展的驱动作用，加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乳业科技合作，为生产技术水平落后的国家提供养殖、加工和仓储等环节的基础设施和技术支持。制定如资金补贴、贷款优惠等激励投资的倾斜政策，鼓励国内企业对中东欧国家乳业的直接投资。邀请中东欧国家来华学习，开设与乳业相关的培训班，为中东欧国家培养乳业发展过程中紧缺的管理和技术人才[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