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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社会角度看中国龙形象及其内涵的演变

2022-11-23王青云

濮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2年2期
关键词:黄帝图腾文化

王青云

(云南师范大学,云南 昆明 650500)

中国龙形象不同于其他形象在中华文化中的地位,已经融入到中国文化的方方面面,其适应程度已经达到一种让中国人习以为常的地步,以至于中国龙形象在中国随处可见。中国龙形象所代表的精神活在每个中国人的心中,已经成为根植于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形成了成型的龙文化。在这样的情境之下,追溯中国龙文化形成的根源、找寻中国龙文化发展的脉络、总结中国龙形象的成形显得尤为重要。龙文化的外显部分在形象,从龙形象的变化追溯起,探看其与中国文化、社会、政治的联系与影响,进而理解其产生、发展、形成,尽可能总结出其蕴含的特征,达到理解和继续发展龙文化的效果,才能最终担起传承、发展龙文化的责任。

一、龙形象的演变

中国历史也经历了人类历史从原始到先进、从简单到复杂的过程,龙形象的演变也可以从人类学的角度切入来解析。中国龙形象早期也是神秘力量的代表,在中国的神话传说中得以传播,然后在部落的形成与流动中得以发展,形成早期的图腾崇拜;后来,又在社会发展和统治需求的演变中发生形变,被赋予新的含义;最终,经过社会、文化、哲学、政治的综合作用,形成了成形的龙形象及其文化。

(一)图腾崇拜阶段

中国龙形象的缘起最早应当是原始氏族的图腾崇拜。一个图腾的产生、形成、定型,离不开图腾产生的环境中的人类群体的需求,在早期原始群体的集体创造和认可之下才有可能诞生最终相应的图腾文化;当然,形成一种文化是在后世形成的社会群体和约定俗成的社会体系中逐步完成的,也就是说在早期的原始社会有图腾崇拜的行为,而真正的图腾背后衍生出来的文化则是一个历史性的、社会性的、不断演变的现象。

图腾崇拜中的“图腾”一词当是印第安语totem的音译,该词的原意是指“亲属”“标记”[1]76,由此推定图腾是原始部落用以标定本族人的标记。后来的学者对原始部落的符号系统进行了考辨,将原始部族的这种图腾崇拜行为归结为原始部族对身边事物的观察、对强大力量的崇拜和对无法解释的力量的敬畏。人们认识到,“原始人不能区分人类社会和自然界,把人类群体和动物群体混同起来”[2]38,原始人“以为自己与动物同源或同类”[2]39,所以产生了图腾崇拜,将图腾视作自己所属群体的代表,认为自己的灵魂会附着在动物或者图腾的象征之上,并且相信图腾具有超出人力的神秘力量,这便是图腾在早期人类群体中可能具有的作用。在之后社会体系的逐步建立和社会文化的不断要求中,早期在先民的意识中具有重要地位的图腾得以发展,最终形成图腾文化。中国龙形象作为这一类典型的图腾便具有如此的发展特点。

原始人出于恐惧、感激和羡慕的感情基础选择不同来源的图腾来作为保护自己的氏族力量的凭借[2](43),由此早期的原始氏族依据自身的条件和对自然界的观察来选择本氏族的图腾,并逐渐建立起与图腾象征的力量的系统化的联系。各个氏族会根据自己的需求和具体情况来选择图腾,大多数的氏族所崇拜的图腾都是自然界中有原型的,比如狼图腾、犬图腾、熊图腾等。中国龙图腾却很难在自然界中找到对应物,连中国的十二生肖中也只有龙是生活中不常见的形象。可以明确的是,龙虽然现在无法找到确切的对应原型,在中华民族的集体意识中,中国龙形象却和其他十一个生肖一样是中国国民习以为常的一种形象。

有研究者在追寻龙的原型时,将原型龙称为祖型,并追溯到苍龙(大龙)的祖型应为扬子鳄,螭龙(小龙)祖型应为蛇[3]3。其后诸龙则是在此两种的基础上生发出来的。因此龙的基本习性是水物[3]6,再由此,又生发出龙的其他相应属性。在社会的因素逐步加入的过程中,龙形象才被赋予了其他的属性。至于原始的中国龙形象如何发展成现今的形象,最初的传说则应追溯到黄帝在统一各部族的时候。当时,黄帝为了使各个部族融合和维持统一,将当时其治下的各部族的图腾进行了整合和重组,最终呈现出由多种图腾的某些部分组合而成的龙的形象。

图腾崇拜阶段的龙形象,最终还是立足于图腾崇拜的历史要求上,成为了维护原始统治的集合图腾崇拜和早期大一统思想的产物。

(二)世俗化阶段

龙形象在中国历史上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时期的演进,早期的仰韶文化、屈家岭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至秦汉,以商周时期的夔龙为代表,以鳄蛇为原型[3]18;秦汉至隋唐,以应龙为主要代表,秦应龙的形象是凤鸟、鳄、鲵、蛇的复合形象[3]22;唐至明清,则以黄龙为代表,是夔龙和应龙的结合体,龙身拉长,翅异化为飞腾的火焰。在明代达到中国龙艺术的成熟期[3]23。

值得注意的是,商周的饕餮龙已经融合了人的形象,有翼式羽状高冠牛角人面纹、人面兽角兽爪足复合纹、人面牛身纹、人目牛首牛角兽足纹[3]22。可见中国龙不仅在形象上发生着改变,在图腾所象征的意蕴上也随着时代和社会发展的需要不断被赋予新的意义。在统治集团的形成和社会体系的逐步构建过程中,古人已经逐步具有将人与图腾合一的意识;这与先民希望通过与图腾的结合获得强大力量的希求、使统治地位得以巩固、使统治力量正统化可能有很大关系。

唐及以后则更为明显,在中国中央集权思想的影响下,将原本作为原始崇拜的龙图腾与皇权的统治结合在了一起,创造出了形象更为丰富的龙形象;这一时期以金龙象征皇权,因袭黄帝之传统,以黄色最尊贵,唐及以后黄色被定为皇室专用,可以通过相应的龙形象体现统治者的权力与地位。

龙形象的产生最大的可能就是出于原始大一统需要的图腾融合,始于原始氏族在吞并其他氏族过程中标识新的部族成员和规定新的氏族成员的关系及行为的需求,也就是说,龙形象的产生最初可能就是出于统治的需要。这使得逐渐固定下来的龙形象被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一则被认为具有强大的力量,足以统治庞大的部族;二则被放置在尊崇的地位,获得部族成员的认可和推崇。如此一来,在产生系统的政治体系之后,处于统治地位的统治集团也会想尽办法来为自己的统治正名,首推的便是已经在民间具有基础的龙形象。统治者一方面拉近自己与龙形象的亲缘关系,一方面将龙的形象在民间的地位不断提高,最终形成了王权与龙形象地位的交互发展关系。

在龙形象的世俗化阶段,龙形象体现出了其与统治的密切关系。这既是龙形象在世俗的社会中具有信仰基础决定的,也是统治者最便利、有效的选择。

二、龙形象内涵的演变

中国龙的形象浸润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氛围中,受中国历代的社会、文化、哲学、政治的影响,龙形象已成为一种文化的象征,有其独特的文化意涵。空谈龙文化的形成是不现实的,要追索龙形象背后所蕴含的意蕴就要回到龙形象出现的文献中找线索;从古文献中的记载中尽可能梳理出龙文化形成的脉络。这样才有可能窥见中国龙形象背后所蕴含的意蕴,才可能使与龙形象有关的阐释站得住脚。

(一)神的化身

中国龙的形象不仅在民间有传说,在中国古代的文献中也有记载,这些记载是经历漫长岁月之后追溯中国龙形象的最佳佐证。单《山海经》一书中与龙形象有关的记载就可以窥见一些端倪:中国早期的神话与龙图腾的崇拜紧紧关联在一起,龙形象是神的化身。

首先,龙形象的初始状态与先民的认知是息息相关的,许多龙形象都是以与先民常见的其他形象的融合状态出现的。《山海经·南山经》中“鸟身而龙首”[4]7的山神,《南次二经》中“龙身而鸟首”[4]14的山神,《南次三经》中“龙身而人面”[4]20的山神,《西次三经》中“状如人面而龙身”[4]45的钟山之子鼓,《东山经》中“人身龙首”[4]115的山神,《中次九经》中“马身而龙首”[4]190的山神,《中次十经》中“龙身而人面”[4]193的山神,《中次十二经》中“鸟身而龙首”[4]217的山神,《海内东经》中“龙身而人头,鼓其腹”[4]283的雷泽中的雷神,《海内经》中“龙首,是食人”[4]345的窫窳等,都是这一类型的代表,先期的龙形象还没有固定下来,这符合一个形象衍生历史的发展规律。

其次,龙形象已经呈现出一种代代相传的承继性,有些龙形象已经具有类似人伦社会的前后代血缘关系,并且起到联结神话人物的社会伦理关系的作用,人的始祖的形象与龙形象显得密不可分。《山海经·大荒东经》中“帝俊生晏龙,晏龙生司幽”[4]289的司幽之国,《大荒北经》中由“黄帝生”而“生融吾”的苗龙[4]336,《海内经》中“伯夷父生西岳”而由“西岳生”[4]350的先龙等,都已经呈现出神话人物的前后代关系,这种承继性已经暗含后世的社会伦理关系在内;并且一些后世有文字记载、被认为是人类始祖的人物,比如黄帝,显然已经有进入神话体系的趋势,人类始祖在这样的描述中逐渐成为龙的化身、具有龙的特征、拥有龙的力量,这也成为后世中国人将自己称为“龙的传人”的根据。龙的形象首先被先民赋予了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是神的化身;然后又将始祖的形象与龙融合,为始祖的统治做了佐证,这可能是中国君王“天赋神权”的源头。这样的人龙融合形象不仅在文字记载中,在早期的龙形器物中也有实证,商周时期的饕餮龙一类便是例证。

再次,早期龙形象已经具有神秘力量的象征作用,有时是用有神力的对象的坐骑或下属之类的形象来象征神的力量。《山海经·海外南经》中有“兽身人面,乘两龙”[4]228的南方祝融神,《海外西经》中有在“大乐之野”“于此儛《九代》,乘两龙,云盖三层”的夏后启[4]230和“左耳有蛇,乘两龙”[4]237的西方蓐收,《海外东经》中有“鸟身人面,乘两龙”的东方句芒[4]253,《大荒西经》中有“大荒之中,日月所入”的龙山[4]316和“珥两青蛇,乘两龙”的夏后开[4]325,《大荒北经》中有“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其攻之冀州之野”的应龙[4]334等。可见中国龙形象不是单独的一个面向,而是多种多样的形象构成的复合形象。

(二)吉祥的征兆

龙形象作为一种文化象征,历来与中国各个封建时代的运行与更迭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朝代更迭与历史演进的过程中隐现着许多龙的身影。这可能与古代封建王朝的建立与统治需要维护其正统,而在统治外部环境中需要强有力的力量支撑有关。总之,在这样的过程中,中国龙形象被打上具有神秘色彩的“祥瑞”的印记,被视为是吉祥的征兆。

早在《周易·乾卦》中就有如下描述:“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用九:见群龙无首,吉。”[5]1以“龙德”来呈现卦象,进而进行相应的推演。其中已经明显地将人间有德行的人“君子”的行事趋向与龙形象挂钩,这明显是用龙的典型状况来作为人间行事的标尺,龙形象已经具有预测人间行事的吉凶状况的功能,可初见用龙形象推演吉凶的基本程式。

在《史记·五帝本纪》中则有“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之说,人间帝王具有某种五行元素之德,获祥瑞之兆,得以获封号。《史记·封禅书》有言:“黄帝得土德,黄龙地螾见。夏得木德,青龙止於郊,草木畅茂。”[6]2188可见,不同的帝王在获得不同的五行元素力量的加持之后,呈现在人间传说中的物理代表就是龙形象在人间的显现,并因所获加持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龙形象,进一步使得人间的物理环境改善,这似乎是对统治者的正当性的有力佐证:黄帝获土德,则人间出现黄龙;夏禹获得木德,则人间出现青龙。同在《封禅书》中还有“昔秦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之说[6]2188,也是龙形象作为中国古代认为的创世的五行元素呈现在人间的吉祥之兆。《龙鱼河图》载:“黄龙从洛水出,诣虞舜,鳞甲成字,令左右写文竟,龙去。”[7]5《尚书·中候》也有类似的文字:“舜沉璧于河,荣光休至,黄龙负卷舒图,出入坛畔。”这些记载都将黄龙作为传递信息进入人间世界的使者,不仅具有神秘色彩,仿佛还是重要的宝贵信息的传送者,自然易与吉祥之兆联系起来。《汉书》所载的“文帝十五年春,黄龙见成纪,上乃诏议郊祀”,也是龙形象作为沟通天人界的使者,来推动人间世界的运行。综上可见,龙形象能在中国的王朝更迭中逐步占据至高无上的地位是有其历史渊源的,涉及到龙形象在中国历史上一脉相承的世界观、哲学观和政治观的互动。这就能追溯到后世使用“人中龙凤”来形容能在社会中取得重要成就的人的肇因了。

中国龙形象在逐渐具有吉祥象征的文化内涵后,在其神秘力量象征的基础上,在中国历史的选择中,其祥瑞形象不断得到强化。三国时吴国孙权于黄武八年夏因黄龙现身而视之为祥瑞,将年号改为黄龙元年[8]1941。魏明帝曹叡于太和七年春因有龙现身于摩陂而后至许昌,改元为青龙元年,刘劭《龙瑞赋》所云“有蜿之龙,来游郊甸,应节合义,象德效仁”便是为此事而作[9]279。十六国时期前秦将领吕光领兵作战时,有人见营外有一“摇动有头角,目光若电”的黑物,视为黑龙现身,据此为示兆割据凉州,建立后凉,于麟嘉八年改元为龙飞元年[10]4739。唐高宗于显庆六年因益州、绵州等地报称龙现身下诏该年改龙朔元年。唐昭宗于文德二年“正朔御武德殿,有紫气出于武德殿东隅,郁郁如烟。令大内留后司寻其所出,得金龙子一枚”,昭宗“不以金龙为祥瑞,以偃息干戈为祥瑞”,最终改元为龙纪[11]3446。上列种种都是因为龙形象的现身对王朝纪年产生影响,足见各朝各代将龙形象作为吉祥的征兆来行事的特征。唐中宗景龙二年(708)秋九月五日有人见黄龙现身上党伏牛山南冈,潘炎的《黄龙见赋》就是为此事而作,其赋小序所言“彰圣人之德也”[9]881便是龙形象作为吉祥之兆彰显圣人之德的论述。景龙三年六月十五日,人们又见龙现身于牛山,潘炎又作《黄龙再见赋》,称“天意汲汲于圣人”[12]882,认为这是天意的表征,圣人也从这样的现象中得到滋养,可见龙形象作为吉祥的征兆的表述。这应该就是后世使用“龙凤呈祥”来表达吉祥寓意的历史渊源了。

(三)权力的象征

从原始时期氏族时代开始,龙形象就作为一种与政治统治息息相关的图腾崇拜呈现。早期的先民虽然还没有形成扩大统治的意识,但已经具有了对氏族融合和扩大的适应性行为。在族群扩大后,作为原族群象征的图腾也面临着其占社会生活主导地位的意识及其统摄作用正当性的维护问题。于是,龙图腾似乎作为一种综合各个部族的图腾成为了部族群体融合、重整的新型代表,作为新重组的部族的强有力的象征而存在。伴随着族群的壮大,族群的成员势必在尊崇代表自身的图腾的过程中,发挥更多的作用,族群越大,图腾的力量象征越大、权威地位越高,这势必提升了龙图腾的社会地位和统治地位。

《史记·五帝本纪》载:“自黄帝至舜、禹,皆同姓而异其国号,以章明德。故黄帝为有熊,帝颛顼为高阳,帝喾为高辛,帝尧为陶唐,帝舜为有虞。帝禹为夏后,而别氏姓姒氏。契为商,姓子氏。弃为周,姓姬氏。”[13]73黄帝自战胜蚩尤,代神农治世后,即位者颛顼是其子昌意之子,帝喾是其子玄嚣之孙,先后即位的挚和放勋(帝尧)是帝喾之子,受尧禅位的帝舜则是颛顼的七世孙。直到周朝,中国早期的统治系统还是倾向于保持在血缘上的承继性,这和原始时代通过图腾来区分族群的原始观念脱不了关系。也可以看出,在黄帝统一了周边氏族之后,早期的统治迭代是一个稳定的系统,基本上是保持着在族群内部进行传递的传统,这符合早期的社会特征。龙图腾如果确实由黄帝始创而得以流传,从时间脉络上与早期统治集团的迭代是吻合的。

由于早期的统治集团的迭代建立在氏族的基础上,氏族归并后形成的组合图腾龙又在黄帝所在的这个强大的部落统治的较长的时期里获得了其地位的加强和巩固,龙图腾的传承势必会体现在后世的统治中。首先,在黄帝一族的长期统治中,龙图腾已经成为占据统治地位的族群的象征。其次,在龙图腾所代表的氏族中的成员才应该具有统治该族群的身份,这应该就是后世所称“正统”的根源所在。一个强大的统治集团因其强大的统治地位而获得稳定的统治;也因为其所占有资源的庞大而被其他统治集团觊觎。资源的诱惑必然引来权力的斗争。在后世的统治集团的博弈中,出现了很多非前一代统治集团后裔取而代之的情况。为了获得族群的认可、保持统治的长治久安,统治集团往往会想尽办法获得被征服的族群的认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证明自己还是原来的统治集团,亦即证明自己统治的“正统”性。

统治者通过证明自己的“正统”性来巩固皇权,方法无非就是两种:一是证明自己是之前“正统”统治力量的群体中的一员,二是证明自己是之前“正统”统治力量的选择。前一种通过直接证明自己与前代统治者的亲缘关系来达到,后一种则是通过证明自己的统治有前代的“正统”力量的象征来达到。其中,后一种的具象化呈现就是出现与龙形象相关的征兆,统治者要么通过制造与龙有关的传说来为自己的统治正名,要么直接将自己的生命与龙形象紧密相连,来宣示自己统治的正当性。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最终统治者都将龙形象抬升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龙形象也在发展中越来越精美、越来越威严。在封建集权的政治体系中,龙的形象随着伦理、哲学、文化等的发展,最终具有了丰富的内涵,成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的象征。

三、结语

中国龙文化源远流长,龙形象在历史的发展与选择过程中逐渐成型,其变化不是没有来由的随意更变,而是与社会、文化、哲学观念、政治教化息息相关的。我们在追索龙文化时,可以从龙形象入手,但是决不能孤立地看待龙文化的产生、发展和成形,因为其中蕴含着方方面面的交互作用。

总体来看,龙形象早期应当起源于图腾崇拜,在发展过程中有与人形融合的现象。虽然中国历史较长,但龙形象还是可以依据造型进行大概的分期。在龙形象转变的过程中,统治的需求作为重要因素产生了重要影响。而在龙文化的形成中,文献的记载也呈现出力量象征、吉祥象征的特征,政治统治因素的影响在文献和记载中留下大量明星印记。当然,龙文化的成形也确实最离不开政治的因素。

龙在其形象基础上蕴含的文化意蕴当然远不止神的化身、吉祥的征兆和权力的象征,在古代文献的挖掘中仍有许多值得探索的问题,龙文化所蕴含的巨大价值有待于进一步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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