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论视域下党的政治建设的统领地位研究

王 煜

天津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387

党的建设包括党的政治建设、思想建设、纪律建设、作风建设、组织建设和制度建设，以上层面的建设对伟大工程建设的作用各不相同。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就高度重视以自觉自省自强意识，不断推进自我革命和自身发展，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不断前行。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初共58名党员蜕变成长努力建设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政党，努力建设成为最自信和最强有力的执政党。近几年，学界对百年大党建设的历程进行了多维剖析，但大多是从政党建设的历史视角总结百年党建的基本经验。从系统论视角展开研究，能够全方位透视党的百年奋斗史、自身建设史和理论创新史，能够充分彰显百年党建的逻辑与规律。并且，理论上有助于深化我们对党的政治建设是党的根本性建设的认知。实践也证明，不遵循系统运动的规律，就难于避免失败，会损害我们的事业，贻误我们的工作。因此，将系统论引入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统领地位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和现实价值。

一、系统论相关问题概述

（一）系统的含义及特征

系统论奠基人、奥地利学者贝塔朗菲指出：“系统是处于一定相互联系中的与环境发生关系的各组成部分的总体。”［1］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也指出，系统是相互作用和相互依赖的若干部分结合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而且这个系统本身又是它所从属的一个更大系统的组成部分。［1］简言之，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元素互相作用，形成的统一体就是系统。结合系统论的三要素：系统、要素、环境，可以将系统的特征归纳为：

第一，系统具有整体性。整体性反映了各要素作为有机组成部分，在整体中发挥作用，单一的要素不具备整体所能够产生的功能和影响。通俗地讲，系统的整体性，就是从整体着眼，强调整体功能大于要素功能，要素服从系统。第二，系统结构的多层次性。系统的结构层次是人们对复杂的客体系统，按照系统中各要素联系的方式，系统运动规律的类似性划分而成的。第三，系统的开放性与封闭性。系统并非孤立存在，系统之间，要素之间，系统与要素之间都存在相互关联和影响，完全封闭的系统是不存在的。

（二）系统论的主要观点及研究方法

系统论的主要观点是将研究对象作为一个系统加以研究，系统中各要素之间是相互联系的，系统与外部环境也是息息相关的。系统论既研究系统内部各要素的相互关联，又关注各要素如何构成整体等问题。该对象相关问题的解决是一个系统工程，可以进行整体性解构和建构式研究。系统论的研究范式是将一个研究对象分解为若干子系统。本文尝试将研究对象分为理念子系统、主体子系统、客体子系统、介体子系统、环境子系统。其中，理念子系统，主要用于研究价值取向的建构问题。主体子系统，主要用于研究行动者的确立与共同体的建构。客体子系统，主要用于研究受力者的情况。介体子系统，主要用于研究采取行动所选取的载体、途径和方式方法的应用。环境子系统，主要用于研究各类环境与保障督导措施实施的情况。

二、党的政治建设统领地位的系统论解读

从某种意义上讲，党的建设本身就是一项系统工程。其中，政治建设在伟大工程中占据首位。政治建设既内含于伟大工程，同时也蕴含着丰富内容。从去年到今年，学界对党的政治建设的内涵进行了不同侧重的总结。研究发现，学者们大多从广义和狭义两个方面加以阐释。从广义上看，学者们大多论述了党的政治建设所包含的论域。譬如，丁新改、田芝健认为，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包含如下论域：“战略地位”“指导思想”“首要任务”“建设主体”“基本原则”“重要关系”等。［2］从狭义上看，学者们大多将党的政治建设视为一个体系。从内容上看，学者们大多研究了党的政治建设对其他建设的引领作用。而且，从政治建设内部各组成要素来看，还涉及政治立场、政治方向、政治信仰、政治生态、政治能力等。

（一）系统论思想与党的政治建设处于统领地位的内在联系

基于系统的主要特征，可以将系统论思想与党的政治建设处于统领地位的内在联系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系统思想的突出特征是强调整体性，系统整体性原理是一个基本原理。由于“整体”与“系统”的概念与方法经常被同义使用。基于此，贝塔朗菲认为，普通系统论就是对“完整性”亦或是“整体”的科学探索。［3］质言之，系统观点，首先是整体观点，强调以考察对象的整体为出发点。因此，应注意努力提高系统中每个要素的素质，充分发挥每个要素的应有作用，这是提升系统整体效应的基础。党的十八大以来，特别是在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中，我们可以发现部分党员同志对讲政治不以为然，政治觉悟和政治定力缺失，不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针对上述问题，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认识到政治建设的紧迫性，从大处着眼，将党的政治建设上升到关系党的生死存亡、关系国家发展、民族进步的战略地位。通过近几年强化党的政治建设，党员队伍的政治素质得以极大地提升，营造了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

第二，围绕系统的层次性，我们可以得知党的政治建设作为一个整体，其本身置于党的建设这项系统工程中。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包含不同层面，其不再将各项建设并列提出，而是将政治建设置于首位，同时明确了思想建设的基础性作用，制度建设在其中的主轴作用，反腐败斗争的长期性、艰巨性。因而，在开展党建工作时，应将政治建设作为其他各项建设的着眼点和落脚点，发挥政治建设纲举目张的作用。而且，政治建设作为一个整体，其内部也包含不同要素，如政治立场、政治信仰、政治原则、政治方向、政治生态等。从系统的层次性出发，应使政治建设内部各要素的相互结合保持合理性，进一步强化政治建设的统领作用。

第三，结合系统的开放性就应了解系统所处的环境。系统论涉及的环境包括内环境和外环境。这两类环境对于党的政治建设而言至关重要。从党的建设与党的领导的关系出发，可以得知：党的领导需要党的建设增强内生动力。党的十八大以来，全面从严治党的深入开展充分释放了党的自我革命效能，为党的全面领导注入了生机活力。进入新时代，随着党的政治建设深入推进，进一步增强了党对新时代的适应能力。结合系统的开放性，从某种意义上讲，党的政治建设与党领导的社会主义事业息息相关。因而，将党的政治建设摆在首位有助于推进党的全面领导，进而助推社会主义事业健康发展。

（二）尝试性搭建党的政治建设系统论研究框架

政党建设是一项内容庞大的工程。其中，政治建设是党的建设系统工程的指南针。加强党的政治建设对增强党建的整体效应至关重要。因而，应采用系统论建构党的政治建设研究框架，形成政党政治建设系统论。政党政治建设系统，应包括政党政治建设的理念子系统、主体子系统、客体子系统、介体子系统、环境子系统等。其中，政党政治建设的理念子系统主要研究政党的价值取向和发展理念的建构问题。主体子系统，主要研究政党政治建设推动者的建构问题。客体子系统，主要研究政党政治建设的内容与项目两者之间的相互关系问题。介体子系统，主要研究政党政治建设选用的平台和方式方法。环境子系统，主要研究政党政治建设的内部环境、外部环境以及相关保障督导措施的实施情况。具体来讲，尝试性搭建政党政治建设的系统论研究框架应着眼于以下方面：

政治建设理念与价值取向的建构上，坚持科学性、系统性。系统思想和系统方法不仅贯穿于自然科学中，同时也伴随着哲学和社会科学的发展而发展。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地继承了康德的、特别是黑格尔的辩证法和系统思想，把系统思想作为辩证法的一种具体形态。研究表明，系统论的基本原则早已包含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了。因而，采用系统观念、系统思维认识事物、分析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给予我们的思想武器。政治建设的理念与价值取向主要指的是党的政治信仰。理论上清醒、理论上坚定，政治信仰才能坚定。坚定政治信仰就应牢固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应坚决防止不信马列信鬼神、不信真理信金钱，坚决反对各种歪曲、篡改、否定马克思主义的错误思想。

政治建设内容的布局上，注重政治建设内部各要素同向发力。在现实系统中，有的整体结构虽然很严密，组织化程度也比较高，但系统整体效应却并不高，其原因就在于整体结构不合理。在实现整体功能最优化的过程中往往注重形式，会使各要素之间呈现消极的相互作用。因而，构建政党政治建设的客体子系统应把握以下方面：一是注重政治建设与其他建设协同推进。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开始有意识地规划不同时期党建的科学布局。1939年，毛泽东同志就提出要“建设一个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4］学者们大多认为，毛泽东党建思想侧重从思想上建党，实际上也蕴含政治建设，两者难以完全割裂开来。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针对党内思想路线混乱，组织方式不正规，邓小平同志指出“我们过去的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5］。随着社会主义事业的推进，直至党的十七大，党建布局推进为思想、作风、组织、制度、反腐倡廉建设为一体的总布局。党的十八大基本沿用了这一党建布局。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将党的政治建设作为统领，同时强调将思想建设与制度建设作为政治建设的基本途径。二是注重政治建设内部各要素协同推进。党的政治建设内部要素涉及政治方向、政治原则、政治路线、政治态度、政治生活、政治生态、政治风险、政治本色、政治能力、政治纪律与政治制度、政治规矩等。中国共产党十分注重政治建设内部要素的协调与平衡。譬如，为人民服务的政治路线就体现在党的各项建设中；民主集中制的政治原则也贯穿于党的具体活动中；政治纪律和规矩也渗透在党的政治生活中。

搭建党的政治建设的主体子系统离不开政治建设的主体推动力量，这一力量包括党中央、党的各级领导干部、地方党组织，也包括民主党派和社会组织等。在推进政治建设的过程中，我们党始终坚持中央和地方一盘棋，既发挥中央的领导作用，也注重地方党组织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并且，我们党也十分注重吸纳其他主体参与政治建设，如民主党派和人民群众。此外，广大群众通过参与政治建设，也进一步强化了民主监督。

政党政治建设的介体子系统即政党建设的方式方法也至关重要。结合党建的历史进程，我们党主要采用了如下方式加强政治建设：第一，在反腐败中推进党的政治建设。腐败是我们党面临的最大威胁，是根植于党和国家机体上的毒瘤，必须从根本上加以解决。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通过改革纪检监察体制，形成了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体制机制，反腐败斗争取得压倒性胜利，塑造了纯洁的党员干部队伍、净化了党内政治生态。第二，开展党的政治建设也需特定载体。党的会议及主题教育活动是党进行政治建设的重要载体。从党的一大到党的十九大，每一次会议都十分注重党的政治建设。譬如，遵义会议确立了革命的领导问题，为革命的胜利奠定了坚实的政治基础；党的七大形成了第一届领导集体和领导核心，为后来革命胜利提供了坚实的政治和组织基础。十一届三中全会重新确立了党在政治、组织、思想上的正确路线。党的十九大指出，以政治建设为统领推进党的建设。此外，我们党还十分重视针对党内问题，开展政治教育活动：延安时期的整风运动，有力地保证了党内团结，为革命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坚实的政治基础；新中国成立以来开展的各类思想教育活动，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三个代表学习活动、两学一做学习教育活动、三严三实教育活动、群众路线教育活动、党史学习教育活动等，以上活动洗礼了党员心灵，净化了党内政治生态。第三，运用相关的政策工具，实现党的政治建设法治化、规范化。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先后制定或修订了《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等党内法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不断健全，实现了制度治党、依规治党统筹推进、一体化建设，充分发挥制度建设的保障作用。

搭建政党政治建设的系统论研究框架也应关注政党政治建设外部推动力的强化。这一点主要体现在纪委机构的成立及相关工作的展开。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对党内建设的保障与督导做了大量工作。中央开展巡视工作，针对的就是党的自身建设、自我发展。譬如，党的建设利剑：常态化巡视作为新时代党建的督导与保障机制，极大地保障了党的政治建设常态化、持久化运行。

三、系统论思想与党的政治建设处于统领地位的实践诉求

以政治建设统领党的建设，关键在于“统领”二字。立足于宏观层面，在系统论视域中深耕党的政治建设处于统领地位的实践诉求应着眼于以下方面：党的政治建设的整体设计、先进理念的构建、政治建设内容与项目的与时俱进、政治建设共同体的构建、政治建设平台的搭建与创新等。上述各方面既有思想理论层面的指导，也涉及具体的实践举措。在系统论方法的指导下，有利于进一步指导新时代党建工作稳步推进。

将先进理念的建构作为行动的先导，引领党建可持续运行。如何开展政党的现代化建设，一个基本前提是要对建设理论与理念进行设计。百年党建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伟大的成就，根本原因就在于坚持了正确的、先进的理念，彰显了人民至上的政治立场。因而，当下推进党的政治建设，要树立一套先进的、全面的理念体系，比如科学性、人民性、协调协同性的理念，以此引领党建可持续运行。具体而言，在系统论视域中强化政治建设的统领作用，首先，是从思想上认识到政治建设在党建工作中起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其次，应坚定理想信念；最后，应贯彻执行党的政治路线。

做好政党政治建设的整体布局，力求宏观把握好党建的前行航向。顶层设计是对党建的总体布局和安排，具有引领导向作用。百年党建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伟大的成就，这与党对自身建设的整体布局是分不开的。这一点启示我们，当前，党的政治建设必须进行科学的、全盘的顶层设计，从宏观上把握好党建的前行航向。具体而言，在系统论视域中强化政治建设的统领作用最为关键的是做到“两个维护”；与此同时，应把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作为定盘星和压舱石；在政治信仰上，必须牢固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同时将营造良好的政治生态、防范政治风险作为经常性、基础性的工作。

注重政治建设内容与项目的设计与调整，从内涵上强化政治建设的统领作用。提升政党政治建设的内涵与质量，主要取决于党对政治建设内容的设计与布局。百年党建的一个基本经验就是做好党建建设内容的安排部署。这启示我们，当下强化政治建设的统领作用一定要结合时代发展、国家发展、社会前行和人民需要以及政党发展情况。从政治建设的内容上着手，推动政治建设走内涵式内源式发展道路，以此推动党建高质量发展。具体而言，在系统论视域中强化政治建设的统领作用就应结合时代发展、国际国内形势、党自身的情况进一步深化党的政治建设的内涵及要求，充分彰显政治建设指南针的地位。

注重政治建设主体体系的建构，构建政治建设的行动共同体。政党建设的质量如何最终依靠党员干部与相关组织的相互配合、同向发力。百年党建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党的各级领导干部、社会各界人士、各民主党派及人民群众都致力于构建党建行动共同体。这启示我们，当下推进党的政治建设，必须从政治建设的主体上发力，坚持走群众路线，调动党内党外力量，形成一种能够推进政治建设所亟需的、持久的、生生不息的强大合力，推动党建高质量发展。

四、结语

以系统论审视党的政治建设的统领地位，可以得出如下结论：首先，在党的建设这项系统工程中，最关键、最首要的是布局好政治建设，必须从顶层设计上做好政治建设的总体谋划。其次，在政治建设的过程中，必须坚持将党的领导、以人民为中心和依法依规治党有机结合起来，形成持久稳定的党建力量。再次，推进党的政治建设要充分利用实体平台和网络平台，传统与现代载体协同推进，做到党的政治建设覆盖到各个领域、各个层面和各个环节。最后，党的政治建设要树立正确的价值取向，要将服务人民、党自身的可持续发展、推进国家现代化建设等方面的价值追求融合在一起，实现党的政治建设、党自身的持续发展与现代化建设、人民幸福安康相结合。

党的政治建设作为伟大工程的首要方面，实务界已经开展了较多工作，但是学术界的研究还存在一定程度的滞后。一是对党的政治建设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的建构还有待进一步加强。二是对党的政治建设与其他各方面建设的相互关系和各自边界的划定需进一步探讨。三是如何创新党的政治建设研究的理论框架还需进一步探究，引进政党学说与组织学的相关理论研究与阐释本课题也值得进一步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