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21美国国家火控论坛看美国火控研究新思想

高劲松, 赵宝奇， 明宝印， 颜从武

(1.光电控制技术重点实验室，河南 洛阳 471000； 2.空装驻洛阳地区第二军事代表室，河南 洛阳 471000；3.复杂航空系统仿真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00； 4.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洛阳电光设备研究所，河南 洛阳 471000)

0 引言

美国国家火控论坛(National Fire Control Symposium，NFCS)是美国火力控制技术研究的专业会议，属于秘密/面向美国国内级别的会议。从1991年开始，NFCS一般每年召开一次，2013年和2014年因故没有召开，2021年是第28届，目前已延迟到2022年召开。NFCS的相关内容可通过其官网获得。从NFCS各届情况看，其内容包括：会议报告(包括全体人员会议报告、热点问题主题报告和议题报告)、墙报、科技圆桌会议、作战人员座谈、展览、参观、女性论坛、特别嘉宾报告、奖励等9个环节，其中前4个环节研讨技术，但是每届会议并不会包括全部9项，而是其中的几项，文献[1]已介绍了这9个环节的基本情况。通过研究NFCS的会议情况，可基于实证发现美国火控的一些重要进展。

1 2021美国国家火控论坛情况简介

2020年在2020NFCS结束后，NFCS官网按惯例为下一年度的NFCS征文，按照学术惯例，论文作者需先投摘要，再投全文。NFCS官网于2020年4月29日公布2021年NFCS征文通知(CFA)，并宣布由美国海军主导的第28届NFCS将于2021年7月26日-7月29日召开。2021年NFCS征文通知并未按惯例为征文描述若干主题，而是提出“在2022年的论文摘要中，主题领域集中在杀伤链的各个阶段，而不是像过去一样集中在特定的功能领域。所有的摘要都必须符合其中的一个或多个”，这里所谓的杀伤链包括7个阶段(下文称七阶段杀伤链)：准备和配置(Prepare & Configure)、监视(Surveil)、探测(Detect)、跟踪(Track)、识别(Identify)、交战(Engage)、评估和防御(Assess & Defend)，见图1。

图1 NFCS中的七阶段杀伤链Fig.1 NFCS’s kill chain with seven phases

22021年4月-5月之间，NFCS官网又宣布第28届NFCS延期到2022年2月14日-2月17日召开，同时为2022年NFCS征文，此征文通知与2021年的技术内容完全一样，只不过改了一些相关时间。另外，还提前半年多公布了2022年会议日程，所包括议题会议中各个议题如下：1) 多域指挥&控制&情报，监视&侦察;2) 高超声速/常规快速打击&高超声速威胁防御;3) 自主性在火控系统中的应用;4) 太空系统;5) 无人&自主系统(传感器、武器&平台，包括反无人机);6) 传感器资源管理/传感器&数据融合;7) 作战识别;8) 现实、虚拟&构造建模&仿真，训练&兵棋推演;9) 武器、弹药&交战选择;10) 联合综合防空反导;11) 用于综合火控的任务规划&作战管理;12) 电子战；13) 先进技术；14) 把新技术快速交给作战人员；15) 网络化&分布式作战；16) 火控平台能力；17) 定向能。

NFCS官网还给出了对2022年的议题会议中各个议题的解释。实际上，其内容与2020NFCS征文通知中的对相关主题的解释基本相同。也就是说，目前NFCS改变了过去的征文方式，要求作者直接面向杀伤链7个阶段中的一个或多个阶段做研究写文章，在开会时，再到相应的议题报告会场进行讨论。

2021NFCS的征文方式与过去不同。对比过去，2020NFCS征文通知中的主题如下：1) 先进技术；2) 自主在火控系统中的应用；3) 作战识别；4) 赛博战(威胁、开发、确认、攻击&防御)；5) 定向能；6) 电子战；7) 实现联合火控：作战人员的挑战&作战中学到的教训；8) 火控平台能力；9) 高超声速/常规快速打击&高超声速威胁防御；10) 联合综合防空反导；11) 现实、虚拟&构造建模&仿真，训练&兵棋推演；12) 用于综合火控的任务规划&作战管理；13) 多域指挥&控制&情报，监视&侦察；14) 网络化&分布式作战；15) 把新技术快速交给作战人员；16) 传感器资源管理/传感器&数据融合；17) 太空系统作为一个力量增强器；18) 无人&自主系统(传感器，武器&平台，包括反无人机)；19) 武器、弹药&交战选择。

2020NFCS安排中议题报告的议题如下：1) 自主性在火控系统中的应用；2) 高超声速/常规快速打击&高超声速威胁防御；3) 传感器资源管理/传感器&数据融合；4) 无人&自主系统(传感器，武器&平台，包括反无人机)；5) 网络化&分布式作战；6) 作战识别；7) 真实、虚拟&构造建模&仿真，训练&作战模拟；8) 武器、弹药&交战选择；9) 联合综合防空反导；10) 太空系统作为一个力量增强器；11) 用于综合火控的任务规划&作战管理；12) 电子战；13) 实现联合火控：作战人员的挑战和作战中学到的教训；14) 把新技术快速交给作战人员；15) 先进技术；16) 火控平台能力；17) 多域指挥&控制&情报，监视&侦察；18) 定向能。

2020NFCS征文通知中的主题有19个，而2020NFCS公布的议题报告的议题有18个，除了“用于综合火控的任务规划&作战管理”外，与NFCS的议题会议环节中的议题全部一一对应。

2 七阶段杀伤链

2021NFCS中披露的美国火控研究新思想就是七阶段杀伤链。NFCS对七阶段杀伤链的各个阶段描述包括3个方面：本阶段要求、分布式综合火控的成功实施的要求和相关补充，见表1。

表1 NFCS对七阶段杀伤链的描述

3 初步分析

3.1 七阶段杀伤链与通常所提的杀伤链是不同的，有相似之处，强调了准备和配置阶段

通常所提的杀伤链(Kill Chain)也译为打击链，是1996年由时任美国空军参谋长罗纳德·福格尔曼上将在空军协会研讨会上提出的，后来经过不断的改进与完善，一般指对攻击目标从探测到破坏的一系列循环处理过程，由几个不同阶段的行为构成，通常可分为6个阶段(下文称六阶段杀伤链):发现、定位、跟踪、瞄准、交战和评估(Find，Fix，Track，Target，Engage，Assess，F2T2EA)，见图2。提出六阶段杀伤链的初始目的是为了有效应对核武器、导弹等不断变化位置、危险性大、需要即刻应对的时敏目标(time sensitive target)而发展起来的作战过程。具体而言，就是防御者通过各个阶段阻止核武器或导弹等发挥作用，从而使攻击者无法达到预期的作战目的。从目前的情况看，六阶段杀伤链的应用已远远超过了过去的应用领域。

图2 六阶段杀伤链示意图Fig.2 Kill chain with six phases

七阶段杀伤链包括7个阶段，描述的是包括作战准备(即第1阶段)和作战过程(即第2-第7阶段)的作战，而且作战准备是为作战过程服务的。很显然，七阶段杀伤链与通常所提的杀伤链(即六阶段杀伤链)类似，基本阶段大体相同，但也有重大的不同，就是增加了“准备和配置”阶段。七阶段杀伤链不像六阶段杀伤链那样只是完全描述一个作战过程，其最重要的不同就是强调了作战准备，即准备和配置阶段，这个阶段有些类似《孙子兵法》中所谓的“庙算”，而且还要再加上训练，训练对于作战的作用自不待言，但是六阶段杀伤链并不包括训练。

另外，六阶段杀伤链在表现形式上是一个循环，而2021NFCS中的杀伤链在表现形式上并不是一个循环，不过在最后一个阶段“评估和防御”特别提到要“支持再次交战和同时监视、探测和跟踪其他威胁”。

3.2 七阶段杀伤链对各阶段都有明确要求，是为分布式综合火控服务的

从上文介绍可明显看出：七阶段杀伤链的各阶段不但都有对本阶段的要求，而且各阶段都提到分布式综合火控(Distributed IFC)的要求，因而，七阶段杀伤链是为分布式综合火控服务的。需要指出的是，2021年NFCS征文通知在提出七阶段杀伤链时，并没有给出分布式综合火控或综合火控的定义，美军军语曾给出综合火控系统的定义[2]，但也没有给出过综合火控的定义，本文认为这里的综合火控可以采用文献[3]中对综合火控的定义：多个非配属的作战资产参与和协调对敌方目标的战术攻击，这里的作战资产(或作战资源)是指传感器、武器、指控协调和作战单元(舰船、飞机、人造卫星、陆基装备等移动平台)。另外，无论本文理解的综合火控的定义是否合适，近年来美国海军逐渐发展成熟的包括5个支柱系统的来自海上(FTS)的海军综合火控-制空(Naval Integrated Fire Control-Counter Air，NIFC-CA)都可被视为综合火控的代表，见图3[4]。

图3 来自海上的美国海军综合火控-制空示意图Fig.3 Naval integrated fire control-counter air(NIFC-CA)

3.3 七阶段杀伤链显示了一种物化倾向

虽然,七阶段杀伤链依然像六阶段杀伤链那样是在表现一个顺序进行的过程，但是也显示出一种对杀伤链物化倾向，也就是说强调了杀伤链是物质系统组成的，是需要准备的，是可以进行配置的。

实际上，杀伤链的物化是在美国海军是早已有之的。在美国海军发展的海军综合火控-制空中就有所谓的系统簇(Family of System of Systems，FoS)，包括3个完整的系统之系统(System of Systems，SoS)，也译为体系和杀伤链，如表2所示，每个杀伤链由远距传感器、传感器网络、武器控制系统(即火力控制系统)和主动导弹组成[4]。

表2 海军综合火控-制空的系统簇

3.4 七阶段杀伤链旨在建立作战(包括作战准备和作战过程)与技术之间直接映射关系

从2020年NFCS征文通知至2022年的会议日程安排看，NFCS的组织者正在试图改变过去美国火控界的研究方式，通过提出杀伤链的7个阶段，并且描述其技术含义，有助于在作战和技术之间建立映射关系，使火控研究有的放矢，直接面对着作战的某个和某几个阶段，增强研究的实用性和针对性。与之相比，JP3-60中的联合目标处理过程周期(Joint Targeting Cycle)的第5阶段任务计划与兵力执行(即杀伤链)描述了输入输出[5-6]，但是其详细描述的是作战过程，而无法直接建立作战和技术的联系。本文认为，七阶段杀伤链表述与2022NFCS拟议的会议安排中议题报告的议题之间关系见表3。表中：“●”表示七阶段的某个阶段与2022NFCS中的某个议题有关；“-”表示无关。

表3 七阶段杀伤链表述与2022NFCS拟议的各议题之间关系

4 结束语

美军各军种互相竞争，近年来都曾提出重要的新思想，对相关火控技术都产生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例如，美国海军提出了网络中心战，美国空军提出了杀伤链(即六阶段杀伤链)，美国海军提出了分布式杀伤，这些观点都对美国火控思想产生了重大影响，推动了美国火控技术的发展。既然在NFCS框架下提的是杀伤链，而2021NFCS又是由美国海军提供技术指导，那么这次在NFCS上，由美国海军主导提出的七阶段杀伤链必然会与美国空军过去提出的六阶段杀伤链有所不同，前者不但比后者多了一个阶段，强调了对杀伤链的准备和配置，而且各阶段还专门提到分布式综合火控对杀伤链的要求，带有强烈的分布式杀伤色彩。代表美国火控研究新思想的七阶段杀伤链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美国海军的风格。至于在以后的NFCS上，是否会继续发展七阶段杀伤链，或有所修正，则需要对以后的NFCS进行持续跟踪和分析。思想相较于技术是形而上的，思想的混乱往往会导致技术的迷茫，对火控思想发展的研究有助于了解火控发展的脉络，提高火控思想水平，进而推进火控技术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