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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手工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创新发展策略

2022-11-22张露芳周朋泽刘肖健

关键词:竹编手工艺技艺

张露芳,周朋泽,刘肖健

(浙江工业大学 设计与建筑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

大多数传统手工艺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拥有悠久的历史和特定的文化基因,蕴含着一个民族发展的独特意识形态,具备丰富的研究价值[1]。在当前互联网自媒体快速发展的背景下,非遗保护和传承的重要性早已深入人心,但人民生产方式的改变和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使得非遗文化生态环境发生转变[2]。在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坚定文化自信的背景下,对于传统手工艺的创新发展,值得我们重新思考。本研究拟从多角度寻求传统手工艺的创新发展策略,以促进传统手工艺与社会文化产业的和谐共同发展。

一、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研究现状

近年来,我国在非遗保护和非遗治理方面取得了一系列成就,相关政策法规逐渐完善。“十四五”时期是我国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第一个五年,非遗保护和传承也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3]。 2021年8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提出了健全非遗保护传承体系、提高非遗保护传承水平、加大非遗传播普及力度等相关要求,并提出了具体的保障措施。至2035年,我国公共文化服务和文化产业体系将更加健全,非遗文化影响力将进一步提升[4]。

一般而言,非遗是一个民族过往的生产生活方式。作为非遗的一部分,传统手工艺在工业化、智能化等现代社会发展进程的背景下,大多数已不再是人们现有生产生活方式的必备需求。但是在政策的保障以及科技的推动下,传统手工艺的内在活力被激发,其传承与创新发展逐渐得到社会、民众、政府、高校等利益相关群体的关注,非遗重新进入人们的生活[5]。

目前对于我国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研究,学界以及相关产业人士通常从生产实践保护的角度进行研讨[6],且大多聚焦于以下热点。一是关注传统手工艺类非遗与社会大众的日常生活沟通联系。近年来,随着我国城市化加剧,一些传统手工艺类非遗及其产品脱离了大多数群众的生活,而只与少数群体相关。对此,有学者指出,传统手工技艺是过往民众在漫长的生产实践中形成的,它离不开当代百姓生产生活的现实所需,因而对于传统手工技艺的保护和改革创新是并行发展的,且同等重要[7]。二是对传统手工艺类非遗创新与其原真性保护两者之间关系的探讨。原真性亦可称作为本真性,指的是非遗在进行传承发展乃至创新时,其蕴含的文化特征与内在品质。有学者认为,手工艺类非遗的创新不仅仅是把非遗资源产业化,还在于依照非遗本身传承发展的规律来对其原真性进行保护[8]。三是对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生产实践保护与社会、民族文化生态环境之间相关联的研究[9]。有学者认为,非遗的生产实践保护离不开良好的社会、民族文化生态环境[9];繁荣的文化消费市场以及各行各业逐渐“产业文化化”的趋势,为非遗提供了广泛多元的文化交流路径[10]。此外,有学者提出,以个性与技术融合为目标的数字智能生态,为部分传统手工艺带来新的创新发展环境;人工智能、3D打印等技术的持续推进,使得社会大众可以更加便捷、广泛地参与到手工艺的创作实践当中,其本质是个体的创作与文化的分享[11]。

进入新时代,我国在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进程中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与民族精神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植根的文化沃土。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强调,坚定文化自信,建设文化强国,持续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与此同时,相比于我国的非遗保护和治理工作,国外在这些方面起步较早。如日本通过引入欧美等国的保护非遗传统文化和传统手工艺的登录制度,融合了多元文化与本土文化。在传统手工艺及工业设计方面,“双轨制”对日本的现代化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进作用,也对我国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传承保护工作有着一定的借鉴意义[12]。

二、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历史延续与现实困境

根据《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中的定义,传统手工艺应当包含历史传承、民族和地域传统、手工制作三个因素。前两者体现的是我国精神和物质文化传统的延续及发展,是中华民族卓越创造力的体现。在工业化社会之前,绝大多数传统工艺项目以手工艺为主,其生产模式先后为家庭生产、手工作坊、手工工场。在这些生产模式中,人是价值主体。《天工开物》有言:“人为万物之灵,五官百体,赅而存焉”。因为其包含了人的价值尺度,所以传统手工艺也便具备了情感性、艺术性和独特性等创作特征。进入工业社会以后,出现了产业化生产模式,传统手工艺不再停留在家庭、小作坊式的小规模生产,而是形成“研、产、供、销”的可持续化发展的传统工艺产业[13]。

传统手工艺创作作为过往人民群众的主要生产方式,是民族乃至人类传统文化的载体,蕴含着丰厚的历史信息和独特的文化内涵。事实上,在传统手工艺不断传承发展的过程当中,就我国手工艺所面临的困境而言,存在着社会现实情景与传统历史文化两个方面的困惑。从现实出发,一些需要大量劳动力且纯手工制作的复杂传统工艺,在新型生产方式和新型材料冲击下,不得不通过积极寻求改进技艺等方式来适应新的社会发展局面。随着我国工业4.0时代的到来,传统手工艺产业迎来加速转型升级的发展机遇,部分传统手工艺通过引入机器辅助、发展智能科技等方式加快市场化进程[14]。例如传统刺绣技艺,如今市场化程度较高,从纯机器、半机器半手工(手推绣)到纯手工制作,每种生产加工方式对应不同的市场价格和消费人群。这类传统手工艺的机械化乃至智能化生产趋势明显。从历史文化角度,在当前全球经济一体化发展的背景下,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已逐渐成为人们多元化、差异化发展的必然需求,其重要意义在于创新实践过程中再度挖掘传统文化的独特内涵和价值,塑造独特的国家、民族精神形象[15]。

由于不同非遗传统手工艺项目所受的关注度不同以及传统手工艺本身的特征不尽相同,导致不同非遗传统手工艺的创新发展程度也各有差异。一些传统手工艺项目在发展过程中会遇到许多困难,例如非遗传承困难、非遗产品同质化严重、缺乏协同创新等共性问题。对此,应当从宏观的角度去尝试解决问题。比如,对不再适应当代生活的部分非遗传统工艺,可以对其工艺及生产产品进行再设计,以符合人们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和功能需求[5]。这个过程其实本质上就是非遗的可持续发展,亦符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对“非遗”的定义。除了共性问题,还有一部分非遗传统手工艺项目有着其个性问题。例如竹编,作为国家级非遗手工艺项目,地域集中化是目前制约竹编传承发展的关键性因素之一。以浙江省为例,竹编非遗项目集中在浙江昌化、鄞州、东阳、嵊州、乌镇等地[16],受其原材料获取的影响,相关竹编工厂、作坊大多聚集在村落、产地旁,生活条件和职业发展空间有限,对青年人吸引力不足。因此,竹编设计师大多为传统手工艺人,缺乏有职业化背景的设计工作者与学者,从而导致整个行业发展缓慢。面对传统手工艺类非遗发展过程中的个性问题,应当遵循因地制宜的发展理念,寻求适合自身发展的道路。

对于受科技进步和社会快速发展影响较小的手工艺项目,一些手工艺产业正尝试从分工的角度来解决传统手工艺类非遗创新发展过程中的问题。同样以竹编产业为例,根据分工理论,工人在两个工种间切换时,两种工作的流程、使用工具以及工作场所的差异性,将会造成工作效率下降。据此,可对竹编技艺流程进行分工。竹编技艺的步骤大致可分为砍伐、锯竹、刨竹、卷节、起间、开片、分篾、蒸煮、刮篾、过剑门等原材料加工环节以及最后的编制环节[17]。 过往的竹编产品从设计、生产到编织环节大多为手工艺人单独完成,现有一些竹编企业根据竹编技艺流程的分工,使用机械辅助代替重复性步骤。如浙江安吉某竹制工艺品厂在竹编产品发展和创新过程中分工明确,通过老竹编艺人的经验指导以及年轻从业人员的款式创新,许多产品获得了国内外顾客的赞誉。但这也带来一些附加问题,如因为分工所产生的多种岗位需要更多源源不断的专业从业人员,同时,传统手工艺传承保护与创新发展两者之间的辩证关系也引发广泛探讨。

在某些产业进行劳动分工后,最值得思考的问题是,传统手工艺创新实践中作为非遗的原真性是否保留下来。手工艺分工并不是否认传统的生产方式与传承模式,而是在于其部分传统方式在持续发展中遇到了阻碍,所以通过产业分工对其注入新的时代动力。同时,在制作一些精良的艺术品时,由于其具有较强的艺术性,所以应当保留原有的手工技艺生产,以保存其作为艺术品的品质。传统手工艺生产和劳动分工后的工业化生产两种生产模式并行发展,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传统手工艺产业的扩大,吸引核心的手工艺人,解放其手工制作过程中枯燥的、机械式加工的环节,使他们拥有更多的学习与交流机会,以提高手工艺人的创新水平。

从非遗保护与传承的角度,推进发展现代文明科技与保护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之间并不存在完全对立的矛盾,两者的相互补充、融合并进,使得非遗传统手工艺向着积极和谐的方向发展,从而迸发出其内在活力,为树立民族自信与文化自信起到推动作用[18]。

三、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创新发展路径

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传统手工艺被纳入到非遗保护中,而非遗的保护与传承在于守正创新,即保留非遗的核心内容并创新发展。只谈保护而不谈发展,非遗便不会适应新的文化生态体系[19]。而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创新发展与生产实践保护紧密相连,并且相互影响。在实践中,对于传承保护方式的探索以及创新发展动力机制的落实,尚未达到预期的目标。本研究从传统手工艺的实践保护出发,从多方利益相关者的视角进行探讨,以期在传承中创新,构建新型文化生态环境。

(一)协同推进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传播

在互联网时代,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保护已由单一产业行为演变为多领域多角色参与的社会行为,包括政府、社会、学校在内的各行各业不同程度的参与,使得非遗传统文化得以广泛传播。

首先,随着媒体的关注与推广,越来越多的传统手工艺类非遗项目及其代表性传承人被社会所了解。如东阳竹编非遗项目的代表性传承人何氏父子,父亲从小便在竹艺编织一线摸爬滚打,逐渐成长为一代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擅长极为精细、蕴含故事性的竹编艺术品制作,并与其他艺术相结合,将传统手工艺多元化;儿子不仅继承了东阳竹编的传统技艺,更是将竹编与东阳木雕融为一体进行题材与造型上的创新,并且通过互联网平台进行传统技艺与传统文化的展示和传播。从2019年至今,凭着短视频和直播,竹编这项小众的手工艺让人们打破地域限制,欣赏到优秀的竹编工艺品及其制作流程,吸引了大批竹编爱好者。以短视频为主的自媒体和互联网直播,使得过去无人问津的优秀手工艺人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据某短视频平台发布的《2021非遗数据报告》显示,在已记录的1 557个国家级非遗项目中,短视频平台覆盖率达97.94%,其中涉及了潮剧、汝瓷、蹴鞠、唢呐、竹编、武术、泥塑、二胡等诸多领域的非遗传承人。这种形式的广泛传播为他们带来了名望与实质性的收入,大大激发了传统手工艺人的创作热情与创新动力,从而带动了更多人的参与互动,其中不乏大量年轻群体。年轻人很大程度上是非遗传承人的重要来源,这从源头上促进了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创新发展,因而“传播即是保护”的非遗传承理念是值得肯定的。与此同时,随着人工智能与VR、AR等相关数字化技术与手段的快速发展,通过创造丰富真实的交互环境,开展数字化非遗的展示与保护,可以为社会大众带来个性化产品与服务体验,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与创新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能够促进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传播保护实践。

其次,除了媒体的报道推广助力、个人层面自媒体的展示以及数字化非遗体验的传播保护以外,政府可以从传统手工艺的社会、产业与用户需求出发,引导建立非功利性的传统手工艺类非遗评价体系,给予真正愿意投入传统手工艺发展与创新的手工艺人更多的推广展示资源,从而激活传统文化产业的动力,达到可持续创新发展的目的。政府也可以举办以传统手工技艺或优秀传统文化为主题的展览,使社会大众进一步了解传统手工艺类非遗,吸引更多潜在的消费者与从业人员。通过构建政府与社会大众的联系,促进民族传统文化技艺的传播,满足公众日益增长的文化消费需求。

最后,在政府主导的博物馆、展销会等形式之余,设计师以及传统手工艺人等社会群体也可为传统手工艺的保护与展示进行实践性传播。如位于杭州余杭青山村的融设计图书馆,创始团队从设计本身出发,利用图书馆的分类方式对中国传统手工艺材料与工艺进行分类梳理,扎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图书馆每年选定不同传统手工艺类项目为主题,与国内外设计师和优秀传统手工艺人合作,对包含“竹、丝、土、铜、纸”在内的五种传统手工艺材料以及“榫卯、染色、铸造、编织、扎结”五种传统自然材料的工艺方法及其成品进行宣传展示和推广,其社会意义就在于推动各项传统手工艺的发展并连接了传统手工艺的各利益相关者。

(二)多方融合助力传统手工艺创新型人才培养

非遗的保护旨在保存其内在“生命力”,而不仅仅是“活态传承”,因而非遗的创新不能仅停留在对其传统技艺和传统文化的传播层面。尤其在传统手工艺类非遗领域,应当在引导建立非遗传承人项目评选机制的基础上,联合多方利益相关者在非遗传承中进行生产实践性保护,并且做到与时俱进,不断创新[6]。通过高校、政府、社会、手工艺人、设计师群体等多方相互融合,联合培养传统手工艺创新型人才,是实现传统手工艺生产实践性保护的重要路径。

高校拥有大量具有较高审美能力以及产品创新设计能力的专业人才,十分适合作为传统手工艺创新型人才培养的基地。高校可以通过申报国家艺术基金项目等相关课题资助来引入传统手工艺课程,邀请优秀手工艺人来校授课,保证学生对基本手工技法的掌握;亦可通过传统文化工作坊的形式来加强手工艺人与学生的沟通,通过产教结合等方式培养学生的手工艺产品创新设计能力。此类联合培养出来的设计师将拥有扎实的基本功、较为丰富的设计理论知识以及至关重要的审美能力。因此,高校是推动创新型手工技艺人才培养的重要场所。与此同时,传统文化相关单位可以联合高校定期举办传统手工艺创意设计比赛,通过邀请有经验的手工匠人和设计师以及高校老师参与评审,鼓励学生以及独立手工艺人和设计师参赛,共同推动人才培养和选拔。

在高校以外,社区及中小学的晚托班、幼儿园、艺术培训机构亦是开展非遗传承的主要场所。同时,多民族社区、乡村社区以及少数民族传统村落,是地域传统文化和民族文化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土壤。手工艺人、设计师等可以进行拓展实践并开展课程,通过技艺互动或知识分享的形式让人们了解传统手工技艺和传统文化,培养年轻一代对传统手工艺的兴趣爱好,从而带动基层群体的创新。如浙江杭州各小学在文化课程以外,邀请设计类在校学生、手工艺人等作为代课老师开设“N+X”兴趣课程,使得学生从小便可接触中国传统技艺和优秀传统文化,从而树立文化自信与民族自信;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更是吸引了不少家庭以及社会各界从业人员,其中的手工艺活态馆从建立起便一直吸引着当地的居民前来欣赏,既了解和学习具有浓厚中国历史特色的非遗传统文化,也可以切身体验各项传统手工艺,亦是家庭开展亲子互动的独特文化场所。

对于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传承与创新,过于专业、理性的思维往往使得相关从业人员容易陷入传统文化保护与现代化发展之间的矛盾。同时,现有的较为功利性的非遗传承项目评选机制,虽然刺激了非遗的传承培养,但一定程度上也脱离了机制设立的初衷,限制了行业的创新和有序发展,因而需要广大社会群体参与其中。在传承技艺的同时,要注意乡村民俗的改变和传统文化的记忆,在传承中创新,在记忆中寻求文化自信,“重技艺”的同时也要“重记忆”。人人都是文化传承人,人人皆可创新。由于更多人的参与实践,各行各业之间的联系会更加紧密,各利益相关者与整体产业链的沟通不再局限于上下游之间,而是放眼于整个产业,为构建新型生态文化环境起到基石作用。

(三)构建多元化新型非遗文化生态环境

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创新离不开生产实践性保护,生产实践则和手工艺的市场化和传统文化产品的商业化息息相关。在当前数字经济时代,各行各业都应充分考虑多方利益相关者、产业发展、社会价值等要素[20],传统的“拥有”“产权”的观念逐渐转变为相互信任与合作,共享传统手工艺行业的创新资源,共同促进手工艺创作实践过程中的智能升级,多元融合手工艺文化体验。同时,“物联网+”与大数据融入手工艺的数字创造,通过构建数据互通、万物互联的数字化非遗保护平台,一定程度上重构了传统手工艺市场中手工制作、工业生产与智能创造之间的关系。传统文化与数字技术的结合,将传统文化消费者转化为文化的创造者与参与者,激活了传统非遗文化的潜在消费动力。

传统手工艺市场中,企业是直接面对消费者并将手工技艺及产品转化为经济来源的关键一环。各方对产品或体验服务的反馈直接影响到企业的发展,从而影响到整个产业链。虽然可以通过加大政府对传统手工艺企业的扶持力度来保障该产业的生存发展,但是企业的生存与可持续发展还是需要依靠自身的创新能力。企业应从自身的实际能力和发展目标出发,积极获取用户反馈,适时进行改进创新,优化企业发展的生产模式和经营机制,从而带动整个产业利益相关者的良性循环发展。同时,在优化企业经营机制的前提下,应坚持传统手工艺类非遗原真性的保留。企业面对不同市场的消费群体,应当分别采取相关生产模式,细分文化消费市场,严格把控从生产制作到销售的每一环节。针对低端市场,企业应当通过劳动分工,引入机器生产代替某些生产步骤;而面对中高端市场,企业应为手工艺人和设计师提供合作平台,合作创新并制作出收藏级别的手工艺品。

此外,传统手工艺类非遗的原生地是乡村,因而,乡村的手工艺产业的创新发展是传承优秀文化的必要保障,同时也是乡村振兴的有效路径。以竹编为例,竹编产地大多位于山区村落,拥有十分丰富的原材料以及相关从业人员,因此,可在产地直接开展竹篾制作以及编织体验等,把竹编村落的人文地理环境与竹编技艺相互融合,使体验者身临其境,更好地推广竹编传统技艺。除此之外,还可以根据乡村的特性,将竹编文化传承同旅游展示相互结合,开发农家乐等项目,促进竹编乡村的经济文化发展。从源生地角度出发的保护与创新策略,是大部分传统手工艺可以参照并借鉴的思路,实践过程中需要结合本身地域文化特征,因地制宜地创新发展。

需要强调的是,传统手工艺文化产业市场应注重优秀传统文化和地域文化的可持续发展,在依照其客观发展规律的前提下,坚持其核心技艺特征以及内在品质,借助现代商品创新设计的理念,对具体的传统手工艺产品进行适度的创新,从而更好地满足文化消费市场的需求。

传统手工艺是非遗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的保护、传承与创新发展,关系到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延续。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看,非遗之所以能够传承下来,离不开每一代人的创新发展。本研究从传播保护实践、创新型人才培养、构建多元化非遗文化生态环境的角度所提出的传统手工艺创新策略,一定程度上可以协调当下人们传统思维转变和实践操作两者之间的矛盾。但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现有的创新可能也会成为未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实现我国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征程中,各方利益相关者应当不断努力,保存非遗的“核心记忆”,更加自觉地坚定文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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