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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源清对日交流与天台教籍复归中土

2022-11-22罗曾珍

关键词:天台日本

张 凯,罗曾珍

(宁波大学 人文与传媒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在东亚天台宗的发展史上,10-11 世纪是一个值得被铭记的重要时期。中国天台宗在唐末五代的萧条中渐得复兴,日本天台宗迎来了繁荣发展时代,天台宗在东亚地区的联系与交流日益频繁紧密。值得注意的是,北宋初年中国天台宗的著名学僧、山外派第三代代表人物奉先源清,曾向日本天台宗致信通好,赠求著作,受到日本方面的极大关注与积极回应,是东亚佛教交流史上的重要事件。本文试图通过对日本所存双方往来书信的解读,考察此事件的来龙去脉,借此映射中日天台宗在北宋初年的交流互动,彰显源清对天台教籍复归中土的贡献。

一、源清致信日本天台宗

源清(?-998)①,籍贯不详,师从慈光晤恩(一作“悟恩”,912-986),常住杭州奉先寺,曾与同门洪敏作难辞二十条阐扬师说,撰《十不二门示珠指》(《法华示珠指》)二卷(现存)与四明知礼争论观心问题,又著《法华龙女成佛权实》(《龙女成佛义》)一卷(现存)、《观无量寿经疏显要记》(《十六观经记》)二卷(失佚)等,弟子中较著名者有梵天庆昭(一作“庆照”,963-1017)、孤山智圆(976-1022)等,是北宋天台宗山外派传承谱系中承前启后的关键人物②。然而,佛教史传中对源清的生平记载多不详,南宋天台宗史书《释门正统》《佛祖统纪》对晤恩、庆昭、智圆均载传记,独对源清只列其名。值得注意的是,北宋至道元年(日本长德元年,995)四月,源清曾分别致信日本比叡山(北岭)天台宗座主(僧录大师暹贺)及诸硕德,两封书信皆有幸保存在日本史料中,全文现录于下:

宋源清大德寄北岭座主暹贺书③

右源清伏以:法虽同慕于正真,人则敻远于溟渤。每侧身而承望,恒愬长以月歌。恭惟僧录大师,传学父之心灯,为圣王之道友。研穷八教,洞悟一乘。智慧将东海以偕深,辨才比春霖而无常。化人则毱多并步,造诣则提婆争衡。声播遐方,德迨前哲。源清钦风甚久,礼足无由,空思落屑之谈,谁问贯花之旨。源清果逢师匠深励颛,蒙俾④智者之玄关,合续台宗之后焰。光阴屡改,逾二十年。经论交宣,仅五十遍。别无深见,贵⑤结洪因。不谓新学相似,黉堂长满。依近著得《法华示珠指》二卷、《龙女成佛义》一卷、《十六观经记》二卷,并同门僧鸿羽出⑥《佛国庄严论》一道、学生僧庆照注《心印铭》二⑦章,不是名家,元非犹⑧简,今无缮写,附僧齐隐士呈,以充远信。伏乞僧录大师,念其片善,怒⑨以搜才,一启缄封,略赐披览。源清无他侥觊,有少愿求。窃承大国备有智者大师一切教法,其中《仁王般若经疏》及《弥勒成佛经疏》⑩并《决疑》《金光明经玄义》、荆溪然禅师所撰《华严骨目》,并幸希各传一本,永流此土,遍授来蒙,其利传哉,是所望也。舍全身而求半偈,虽未能行;讲斯文以容深恩,终非诳语。源清遥仰慈悲,不任胆⑪依,企咏激切之至,谨具状乎⑫闻。谨录状上,牒件如前,谨牒。

至道元年四月日⑬

大宋国杭州奉先寺传天台智者教

讲经论僧源清牒

宋源清大德寄北岭诸硕德书[1]366-367

大宋至道元年四月既望,杭州奉先寺传天台教讲经论僧源清谨薰盟,奉书于日本国传大教诸硕德法师座下:源清闻,道同也,虽远而合;道不同也,虽近而离。故君子千里以同风,小人觌面而胡越。夫君子者禀城中之教,尚不以巨巘洪波而为阻,况方外之人乎?源清,吴越间常僧耳,自登戒即有志于三学,磨铅策蹇,二纪有余,于天台智者教,终未能奋利智,达远理。从吾所好之,不怠于挥拙技,启缃快⑭。每有闲法者相访,必先谈大国之风。其法宝也,备有五时八教三观六即之真诠。其僧法也,多有博学鸿才高名景行之开士。但恨无飞空之术,乏神足之通,莫由摄衣座隅,五体投地,以展师资之礼耳。源清近因讲次,辄出《法华示珠指》二卷、《龙女成佛义》一卷、《十六观经记》两卷,又有同门僧鸿羽著《佛国庄严论》一首⑮,又学生僧庆照注《心印铭》一章,今并附僧齐隐士呈。幸望诸硕德,或对御谈玄之暇,或聚徒说法之余,略许观览。若蒙加点,若得指瑕,岂唯源清幸甚,吾徒皆幸甚。源清常慨教文殊缺,每功搜赎,其如《仁王般若⑯疏》及《弥勒成佛经⑰》五卷、《小弥勒⑱经》并疏⑲《决疑》各一卷、《金光明玄义》一卷、⑳然撰《华严骨目》一卷,天下所先仰。惟诸硕德,但以道同,不以人远,各传一本,使之流通。倘闻所未闻,得所难得,誓当毕此形而讲贯,遍诸处以传行,以此为报恩也。后国或儒书少本,释典阙文,希示其名题,寻当附献也。海中胜地,天子钦明,阴阳和,人物感,想法体无恙,道化弥光。源清响仰久矣,思慕深矣,视颂多矣,不宣。和南㉒。

两信寄送对象虽有不同,写作思路与内容却大致相同,可推测或书寄于同时,即农历四月十六日(“既望”)。呈送信者“僧齐隐士”,或即是长保三年(1001)于日本博多邂逅源信并将其著作《因明义断纂要注释》带回中国赠给慈恩寺弘道大师门人的杭州水心寺僧齐隐,可知他常随商船往来于中日之间㉒。通观两信内容,主要有三:一是致敬通好;二是赠书求教,所赠之书有五部:除源清自著《法华示珠指》二卷、《龙女成佛义》一卷、《十六观经记》二卷外,尚有同门鸿羽撰《佛国庄严论》一卷(失佚)、弟子庆照(庆昭)注《心印铭》一章(失佚)㉓,其中的《法华示珠指》《十六观经记》两部著作是涉及山家山外之争的重要文献;三是求馈佚书,所求之书有六部:智顗《仁王般若经疏》《弥勒成佛经疏》《小弥陀经疏》并《决疑》《金光明经玄义》以及湛然《华严骨目》。由此可知,交流学问、寻求佚书是源清此番致信的主要目的,尤以后者为重,赠求著作本身具有互通有无、对等交换的意味。

唐中期以降,历经安史之乱、会昌法难、唐末五代动乱等内忧外患,中国佛教频遭打击,宗派典籍多有散佚,教理研究进展缓慢。五代十国时期,吴越国因偏安一隅,社会稳定,加之王室钱氏敬信佛教,对佛教复兴起到了重要的助推作用。义学研讨有赖于典籍研读,由于螺溪义寂(一作“羲寂”,919-987)、天台德韶(891-972)等高僧及第五代吴越王钱俶(948-978 在位)的共同推动,部分天台教籍从海外(日本、朝鲜半岛等地)复归中国。在此过程中,高丽天台僧谛观起到了重要作用:“初天台教卷,经五代之乱,残毁不全。吴越王俶遣使之高丽、日本以求之。至是高丽遣沙门谛观,持论疏诸文至螺溪,谒寂法师。一宗教文,复还中国。”[2]394 下-395 上具体经过是:“初吴越王因览《永嘉集》‘同除四住’之语,以问韶国师。韶曰:‘此是教义,可问天台义寂。’即召问之。对曰:‘此智者《妙玄》位妙中文(《妙玄》既散失不存,未审何缘知之,必寂师先曾见残编耳),唐末教籍流散海外,今不复存。’于是吴越王遣使致书,以五十种宝往高丽求之,其国令谛观来奉教乘,而《智论疏》《仁王疏》《华严骨目》《五百门》㉔等,禁不令传。且戒观师,于中国求师问难,若不能答,则夺教文以回。观师既至,闻螺溪善讲授,即往参谒,一见心服,遂礼为师。”[3]206 上由此可知,谛观虽带来不少天台典籍,但仍有《智论疏》《仁王疏》《华严骨目》《五百门》等书禁传未归,限制了中国学僧对天台教义的研讨。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源清续有求书日本之举,而其所求之书中正有高丽禁传的《仁王疏》《华严骨目》等著作。

此外,源清所求六部著作中,有一部其时中国虽有流传、但引起很大争议的著作——《金光明经玄义》。北宋天台宗山家山外之争即发端于对此书广本看法的分歧:“先是《光明玄义》有广略二本,恩师(晤恩)制《发挥记》解释略本。弟子清(源清)、敏(洪敏)二师,共结难辞,辅成师义。于是法智大师撰《扶宗》释难,力救广本十种观心。师(庆昭)与孤山亦撰辨讹,以救《发挥》之说。法智乃复备引前后之文,详而论之,号《十义书》。而四明之学者,始指恩、清、昭、圆之学,称为山外,盖贬之之辞云。”[3]204 下其时中国流行的《金光明经玄义》有广略两个版本,山家派认为广本是智顗真撰,山外派则持否定态度,这一分歧成为山家山外之争的导火索,两派就此有数回合之争论。由此可推,源清向日本求寻此书,或意在试图借日本所传版本勘定长期困扰中国天台学界的广本真伪问题。

二、日本天台宗对源清书信的回应

面对源清的来信,日本朝廷和天台宗给予了极大关注与积极回应。从现存日本史料来看,回应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发生在长德二年(996)十二月二十六日,《日本纪略》载:“十二月廿六日壬戌,下给大宋国天台宗源清送日本天台法文合七卷并牒状二通,座主暹贺解文,令匡衡、齐名等,令作返牒。”[1]873大江匡衡(952-1012)是日本平安时代中期的著名儒者,在一条天皇时代(986-1011 在位)表现活跃,与藤原道长等人交流广泛,由其执笔回信,足见日本方面对源清来信的重视。

第二阶段是长德三年(997)四月,日本天台宗慈觉、智证两门硕学对源清所赠五部新书进行了评议。《元亨释书》载:“十有一年(长德三年)夏四月,议宋国新书。”[1]921又载:“长德三年四月,宋国送新书五部,彼土台徒之述也。所谓《法华示珠指》二卷、《龙女成佛义》一卷、《十六观经记》二卷、《佛国庄严论》一卷、《心印铭》一卷。附而乞台教遗失书六部。此方学者有议新书者,因兹朝廷诏慈觉、智证两徒加毁破。《法花示珠指》上实因破之,下修(劝修)预焉。”[1]921又载:“长德三年四月,宋国送新书五部,其文肤浅,朝廷敕慈觉、智证两家质破。其内《龙女成佛义》一卷,祚(庆祚)预焉。”[1]921由此可知,日本天台宗僧曾奉朝廷之命对源清赠书进行评破,实因、劝(观)修分别评破《法华示珠指》上、下卷,庆祚评破《龙女成佛义》(破文现存)。此外,源信、觉运分别对《十六观经记》上、下卷(破文现存),静照对鸿羽《佛国庄严论》,安庆、圣救对庆昭《心印铭》进行了评破㉕。评破者皆是当时日本天台义学研究的佼佼者,可谓一时之选。这一方面显示出日本对源清赠书及其所代表的中国天台学最新成果的重视,另一方面亦可推知日本天台宗的义学研究在当时也达到了较高水准。双方著作仍有部分留存至今,是考察东亚天台思想史的珍贵文献,值得深入研究㉖。

第三阶段是长德四年(998),暹贺去世后的新任天台座主觉庆对源清的书信进行了正式回复,并寄送了源清所求而日本所藏之部分天台典籍。《本朝文粹》保存了这封珍贵回信,全文如下:

大江匡衡《牒大宋国杭州奉光㉗寺传天台智者教讲经论和尚》㉘

右至道元㉙年四月日牒封,故座主权僧正暹贺领掌。未及报陈,溘以即世矣。㉚觉庆偏以年臈,猥得领众。继彼前好,写我短怀。虽无倾盖之昵语,自谙动履之德音。梵志之求道十二年,师及二十年。智者之阅经十五遍,师及五十遍。静言㉛思之,匪直也人。见赠《法华示殊㉜指》二卷、《龙女成佛义》一卷、《十六观经记》二卷、《佛国庄严论》一卷、《心印铭》一章,见斯文之彰外,知其才之弸中。文章六七,聊有注出。不敢加雌黄,唯是展情素。爰见求《仁王般若经疏》《弥勒成佛经疏》《小弥陀经疏》并《决疑》《金光明经玄义》、荆溪然禅师所撰《华严骨目》,其有则缮写,其无则阙如。目录在别,不更委注。便附回信,到宜捡领。僧龙之澍法水,更挹东流;义虎之发智风,尽振上叶。投玉简而增日域之光曜,开石函而补天台之阙文。中国之远求,有感哉。临白首而始知,恨隔面于鳌波万里之外;仰玄趾而遥契,愿促膝于龙华三会之朝。珥笔潸然,珍重再拜。今以状牒,牒到准状,故牒。

年 月 日

日本国天台座主阿阇梨僧正

法印大和尚位觉庆

此信可注意者有四:其一,从暹贺“未及报陈,溘以即世”可知第一阶段由大江匡衡等人写就的书信并未即时寄出㉝,此信当是在未寄信稿的基础上改写而成;其二,此信的完成时间当在暹贺去世(长德四年八月一日)[4]176之后;其三,关于源清的求书,日本天台宗的态度是“其有则缮写,其无则阙如”,可知日本方面虽予以积极配合,但有些教籍当时日本也无流传,故源清所求六部教籍并非全部回传。因抄写目录未得保存,不知复归的具体教籍有哪些,然必有所收获㉞;其四,“僧龙之澍法水,更挹东流;义虎之发智风,尽振上叶。投玉简而增日域之光曜,开石函而补天台之阙文”生动地道出了中日两国佛教界在历史上以书籍为纽带而形成的一种惺惺相惜、互鉴互通、取长补短、共生共荣的深情厚谊㉟。遗憾的是,日本的回信寄至中国时源清当已去世,故没有得到中国方面的回复。

关于五代宋初天台教籍复归中土的问题,学界较多强调吴越王钱俶、德韶、义寂等人的求书事件及其重要贡献,对此事件的讨论又多聚焦于天台教籍是由高丽还是日本复归中国的问题㊱。然而我们应该认识到,天台教籍的复归中土,不是一蹴而就、毕其功于一役的事件,而是众人拾柴火焰高、积少成多、共同努力的结果,在时空上具有“持续多源”的特点。通过对源清与日僧交流史实的梳理可知,在促成天台教籍复归中土的过程中,源清的积极贡献不应被忽视㊲。然而,《佛祖统纪》不言源清求书之事而多言义寂对于教籍复归的贡献,推测其原因,一方面或因源清所求典籍数量较义寂为少,另一方面或与山家山外之学派分野有关,可见立场对史实记载的重要影响。

三、结语

综上所述,源清致信日本天台宗,带有交流学术与求取教籍的双重目的,尤以后者为重。学术交流方面,日本天台宗对源清所赠五部著作给予了足够重视,组织多位义学名僧研读评破,其中多篇著作保留至今,是考察东亚佛学交流史的重要文献,值得深入研究。求取教籍方面,日本方面予以积极配合,虽不知所求六部教籍中哪些得以传回,然必有所收获。因此,源清对五代宋初天台教籍复归中土做出了力所能及的积极贡献。总之,“投玉简而增日域之光曜,开石函而补天台之阙文”[4]310,源清与日僧的交流事件,为中日佛教界在历史上以书籍为媒介的友好往来增添了一个坚实的注脚。

值得注意的是,源清与日僧的交流事件虽然发生在中国天台宗山家山外之争(1000 年始)的前夕,但其时的派别分歧与思想差异已显现无疑,成箭在弦上之势。山家山外之争导源于教籍版本之争,扩展为天台教理之争,源清的交流学术与求取教籍事件,暗含教籍与教理两个层面,为山家山外之争埋下了伏笔,可以说构成了东亚佛教范围内的广义的山家山外之争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深入理解山家山外之争及中日天台宗思想趣向的异同及其互动提供了一扇宝贵的窗口。

注释:

①关于源清的卒年,学界常见两说:一为997 年说([日]安藤俊雄《天台性具思想論》,京都:法藏馆,1973 年版,第174 页;董平《天台宗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年版,第258页);二为999 年说([日]中村元等编《岩波佛教辞典》第二版,东京:岩波书店,2002 年版,第380 页;韩剑英《宋学先觉孤山智圆思想研究》附录三“智圆年谱”,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 年版,第303 页;吴忠伟《宋代天台佛教思想研究》附录“山家山外之争大事记”,宗教文化出版社,2017年版,第343 页)。细究之,两说的主要史料依据同为[宋]志磐《佛祖统纪》卷21“山家教典志”(《大正藏》第49 册,第259 页中):“孤山(智圆)年二十一,始学于奉先清师。及二年,奉先亡,遂往孤山,杜门养病。”智圆(976-1022)21 岁时是996 年,如将“二年”理解为“第二年”,即主张源清卒于997 年。如将“二年”理解为某年号内的第二年,则时间较接近者有至道二年(996)与咸平二年(999),996 年是智圆从学源清之年,或不应是源清卒年,故可推断源清卒于999 年。由此可见,如何理解“及二年”是解答此问题的关键。此外,[元]念常《佛祖历代通载》卷18(《大正藏》第49 册,第661 页中)提供了理解“二年”的另一种可能:“(智圆)二十一闻奉先源清师传天台三观之旨,问辩凡二年而清殁。”按此说法,本文推测源清或卒于998 年。

② 朱封鳌、韦彦铎《中华天台学通史》在论述北宋天台宗山外派传承时,未提及源清,将源清弟子庆昭、智圆认作晤恩弟子,误(朱封鳌、韦彦铎《中华天台学通史》,第236 页)。

③[日]东京大学史料编纂所编纂《大日本史料》第二编之二,东京大学出版会,1968 年版,第365-366 页。信的原件无从得见,《大日本史料》所载信名当为后人所加,录文中仅用顿点断句,间有错误,笔者按新式标点对录文重新进行了断句,特此说明。下同。

④ 原注:疑有脱。

⑤ 原注:或为“贲”。

⑥ 原注:或为“书”。

⑦ 笔者注:据《日本纪略》载“源清送日本天台法文合七卷”([日]东京大学史料编纂所编纂《大日本史料》第二编之二,第873页),结合源信致日本北岭诸硕德信并日方回信,可知《心印铭》应是一卷(章),故此处“二”当为“一”。

⑧ 笔者注:或为“优”。

⑨ 原注:或为“恕”。

⑩ 原注:《本朝文粹》所收天台座主觉庆的返牒,在此之间有“《小弥陀经疏》”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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