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哲学探索和哲学表达

汪信砚

(武汉大学 哲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在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继续探索和勠力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过程中形成和不断发展的，也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的基础上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理论建构和理论自觉，它内在地融贯着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造性运用和创新性发展，以及对中国传统哲学智慧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由此形成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理论基础，可以称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它是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哲学探索和哲学表达。

一、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立场观点方法的哲学阐释

2010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党校2010年春季学期开学典礼上的讲话中，从哲学上系统地阐释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贯穿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尔后，习近平总书记将这些立场观点方法贯注和运用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创立、阐释之中。不仅如此，党的十八大以来，在探索和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过程中，习近平总书记又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些立场观点方法作了进一步的论述。因此，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贯穿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的哲学阐释，实质上是对中国特色社会建设在任何时候都须臾不能离开的基本遵循的哲学澄明，因而对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也是完全适用的。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贯穿于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之中，是马克思主义科学思想体系的精髓所在”[1]；“只有努力学习和掌握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才能从根本上不断提高自己的思想理论水平和辨别是非能力，增强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信念和共产主义理想”[1]，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断推向前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贯穿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也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立场观点方法。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立场，就是马克思主义立场，也就是“始终站在人民大众立场上”[1]。从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明确提出共产党人始终为无产阶级、为绝大多数劳动人民谋利益，到列宁强调党是无产阶级的先进部队和要为人民群众服务、代表他们的利益，再到毛泽东关于共产党人必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重要思想，都鲜明地体现了这一立场。这一立场也贯穿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就把马克思主义立场贯彻到对社会主义现代建设的根本目标、价值取向的规定之中。他明确地指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要“代表着人民的最大的利益、最根本的利益”[2]，“要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制定方针政策和作出决断的出发点和归宿”[3]；要把“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作为衡量党和国家各项工作成败得失的根本尺度。“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与科学发展观更是把“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保持党的先进性的根本要求以及党和国家一切工作的中心任务。可见，人民立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一贯的和根本的立场，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在此基础上，习近平总书记通过对历史经验的深刻总结和对时代要求的洞察系统阐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并在新时代条件下明确指出人民立场是党的根本政治立场，认为“在新的长征路上，全党必须牢记，为什么人、靠什么人的问题，是检验一个政党、一个政权性质的试金石。我们要始终把人民立场作为根本政治立场，把人民利益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不断把为人民造福事业推向前进”[4]。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观点，就是马克思主义观点，特别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其中，最重要的有以下几个观点：

一是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及其历史趋势的观点。马克思主义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即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的规律以及上层建筑一定要适合经济基础状况的规律，阐明了社会基本矛盾的运动决定着社会主义必然代替资本主义、人类社会必然走向共产主义的深刻道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依据这一历史唯物主义基本观点，强调社会主义社会超越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必然性，它在坚定我们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的同时，又在深刻认识和科学把握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实际境况与具体国情的基础上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即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是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在我国社会发展特定阶段上的具体化，是其最终实现所必经的历史环节；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而奋斗，就是为将来实现共产主义最高理想而奋斗。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革命理想高于天。没有远大理想，不是合格的共产党员；离开现实工作而空谈远大理想，也不是合格的共产党员。”“我们一些同志之所以理想渺茫、信仰动摇，根本的就是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不牢固。”[5]

二是关于物质生产活动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根本前提的观点。马克思主义科学地阐明了物质生产在历史发展与社会生活中的基础地位，认为生产力的发展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本质的根源和最始源的动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牢牢把握并运用这一基本观点，明确主张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就是发展生产力、解放生产力，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用发展的办法来解决前进中的问题。在总结社会主义建设的正反两方面历史经验基础上，邓小平明确提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是社会主义社会的本质规定，强调发展是硬道理。在推进党的理论创新过程中，江泽民把“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作为党的先进性建设的根本内容，明确把“发展”与党的时代使命内在地关联起来，提出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胡锦涛更是把经济发展作为一切发展的前提，要求加快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实现经济社会又快又好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实践充分证明，紧紧扭住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就能为其他各方面改革提供强大推动”，“在全面深化改革中，我们要坚持发展仍是解决我国所有问题的关键这个重大战略判断，……推动我国社会生产力不断向前发展”[6]。

三是关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协调发展的观点。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社会是一个有机体，社会发展是在社会系统诸要素综合作用、社会生活诸领域相互影响的过程中实现的；要促进社会发展，必须协调好社会系统诸要素、社会生活诸领域之间的关系。从这一重要观点出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强调社会主义社会是经济政治文化协调发展、社会生活全面进步的社会。早在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就反复强调要高度重视和精心处理现代化建设各种任务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强调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两手抓”。沿着这一协调发展的总体观，党的十六大在阐述贯彻落实“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要求时，强调要在大力发展生产的基础上不断促进社会主义物质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随着我国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的迅速发展，科学发展观进一步强调要推进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特别是要实现经济与社会协调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新时代我国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协调发展进入新的历史阶段，面临新的更高的时代要求，需要更加内在、和谐与有机的协调发展。为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协调发展是制胜要诀。我们要学会运用辩证法，关于‘弹钢琴’，处理好局部与全局、当前和长远、重点和非重点的关系，……着力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城乡协调发展、物质文明与精神文化协调发展，推动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整合发展”[7]。

四是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观点。马克思主义历来认为，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是共产主义的本质特征，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的价值追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坚持这一基本观点，把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党的执政理念和经济社会发展的根本目标。在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强调，在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同时一定要教育全国人民做到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成为全面发展的“四有”新人。江泽民指出，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各项事业，都要努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胡锦涛指出，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必须坚持以人为本，推进社会全面进步和人的全面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坚持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观点，他强调说，要通过“着力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大力提升发展质量和效益，更好满足人民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日益增长的需要，更好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8]。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方法，就是与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相统一的方法论，包括唯物辩证的思想方法、实事求是的思想方法、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等等。

唯物辩证的思想方法，是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内核，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根本思想方法。习近平总书记对唯物辩证思想方法进行了精辟的理论提炼与哲学概括：“客观地而不是主观地、发展地而不是静止地、全面地而不是片面地、系统地而不是零散地、普遍联系地而不是孤立地观察事物、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在矛盾双方对立统一的过程中把握事物发展规律，这是学习和掌握唯物辩证思想方法的基本要求。”[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明确指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强调必须把解决这个主要矛盾作为党和国家工作的中心任务，强调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一个不断解决社会矛盾的过程，强调辩证看待和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先富与共富的关系、计划与市场的关系、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关系、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的关系、发展速度与效益的关系以及人口资源环境的关系，提出和坚持了总揽全局和统筹规划、立足当前和着眼长远、全面推进和重点突破、兼顾各方和综合平衡的统筹兼顾的方法论。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的事业越是向纵深发展，就越要“学习掌握唯物辩证法的根本方法，不断增强辩证思维能力，提高驾驭复杂局面、处理复杂问题的本领”[9]。

实事求是是马克思主义的精髓和活的灵魂，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根本思想方法。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方法，就是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反对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坚持理论联系实际来制订政策方针。邓小平指出：“搞社会主义一定要遵循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也就是毛泽东同志概括的实事求是，或者说一切从实际出发。”[10]“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的一切事物，“是”是客观事物变化发展的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调查、去研究、去探索和把握客观事物的规律，这是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基本原理，它既肯定事物变化发展的客观性，又注重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是“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辩证统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深刻洞悉我国社会发展的历史阶段与具体国情，坚持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从理论和实践结合上系统回答了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等系列重大理论和实际问题。面对新时代世情和我国国情的重大变化，习近平总书记更是特别强调党和国家各项方针政策的制定都必须牢固坚持事求是的原则。他指出：“实践反复证明，坚持实事求是，就能兴党兴国；违背实事求是，就会误党误国。”[11]

群众路线，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方法论在中国革命与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的创造性运用，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根本工作方法，它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立场即人民立场的必然要求。邓小平提出的“三个有利于”标准，既是对人民立场的强调，也蕴含着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邓小平指出，党只有密切联系和依靠群众，高度重视和认真听取群众的呼声，才能形成坚不可摧的力量，顺利地完成自己的各项任务。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也是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的内在要求，因为只有始终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各项工作才能真正反映人民群众的要求，党才能成为最广大人民利益的忠实代表。科学发展观强调人民群众是推动科学发展的主体，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因此，贯彻和落实科学发展观，同样也必须坚持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来自人民、扎根人民、造福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宗旨，必须以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为我们一切工作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坚持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作为制定政策的依据，顺应民心、尊重民意、关注民情、致力民生，既通过提出并贯彻正确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带领人民前进，又从人民实践创造和发展要求中获得前进动力。”[12]

通过上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立场观点方法的哲学阐释，习近平厘清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遵循，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二、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及其破解路径的哲学审思

党的十八大以后，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于我国社会发展实际，正确把握到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根本变化，从而作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重大科学判断。正是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根本变化这一客观现实以及解决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客观需要，以习近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创立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可以说，对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及其破解路径的哲学审思构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理论内核。

习近平总书记对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哲学审思具有广阔的历史视野，它是立足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来观察和思考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及其重大意义的。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决议结合党的百年奋斗历程对此作了系统阐释。根据这一决议的阐述，党的百年奋斗历程，就是不断探索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及其破解路径，由此不断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并取得重大成就的过程。这一历程表明，党的百年奋斗史，就是不断解决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并由此不断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伟大飞跃的历史。

近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是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以及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的矛盾。因此，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面临的主要任务是反帝反封建，争取中华民族的独立和中国人民的解放，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创造根本社会条件。为了解决这一矛盾和完成这一任务，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创立了毛泽东思想，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伟大飞跃。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引下，党领导人民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实现了中华民族站起来的伟大飞跃。

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党的八大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作出了新的判断，认为国内主要矛盾已经不再是阶级矛盾，而“已经是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13]。此后一个时期，党和国家的工作所取得的成就和出现的重大失误都与是否坚持了党的八大对这一时期我国社会主义主要矛盾的科学判断紧密相关。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明确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为了解决这一矛盾、完成这一任务，以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先后创立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的历史飞跃。在这一理论的指引下，党领导人民进行改革开放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并取得重大成就，实现了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到富起来的伟大飞跃。

进入新时代以后，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又发生了根本变化。经过30多年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我国经济总量发生飞跃性变化，社会物质文明建设取得了巨大历史成就，实现了总体小康、奔向全面小康的历史性跨越。因此，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不再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在新的历史发展阶段，能否敏锐地认识到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根本变化，准确地把握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关系到能否在新时代继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正是基于继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事业的高度责任感和使命感，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对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作出了科学判断和概括。他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8]可以说，正是为了解决这一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以习近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创立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的飞跃，在它的指引下，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迎来了新的历史飞跃——从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

习近平总书记对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哲学审思，不仅体现在对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深刻分析上，而且还表现为对于如何破解这一矛盾的战略谋划。显然，在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中，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乃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因此，破解这一矛盾的关键，就在于解决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实现我国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更平衡、更充分的发展。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是关系全局的历史性变化，对党和国家工作提出了许多新要求。我们要在继续推动发展的基础上，着力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大力提升发展质量和效益，更好满足人民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日益增长的需要，更好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8]可以说，谋求新时代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各个方面更平衡更充分的发展，努力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构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全部内容的主题。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决议从坚持党的全面领导等十三个方面阐述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科学体系，上述主题像一根红线一样贯穿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各个方面之中。

在经济建设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发展仍然是解决我国一切问题的基础和关键，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总钥匙”[14]。同时，他也特别强调必须推进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为了实现我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中明确提出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其中，“创新”注重的是解决发展动力问题，也可以说是解决发展不充分的问题。以往我国经济之所以存在发展不充分的问题，其根本原因之一在于它主要是依靠资源和低成本劳动力等要素投入来实现的。确立创新发展理念，就是要使发展动力从主要依靠资源和低成本劳动力等要素投入转向创新驱动。“协调”注重的是解决发展不平衡问题。以往我国经济发展水平比较低下，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的主要任务是实现高速发展，结果出现了区域发展、城乡发展、行业或产业发展之间的不平衡问题。确立协调发展理念，就是要消除这些不平衡问题，实现不同区域之间、城乡之间、不同行业或产业之间的协调发展。“绿色”注重的是解决人与自然和谐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新时代，我国必须“坚定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15]。“开放”注重的是解决发展内外联动问题，即“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以扩大开放带动创新、推动改革、促进发展”[15]。“共享”注重的是解决社会公平正义问题，即努力解决分配不公以及“收入差距、城乡区域公共服务水平差距较大”问题，通过“作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全体人民朝着共同富裕方向稳步前进”[15]。总之，贯彻新发展理念，就是“必须实现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特点、绿色成为普遍形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的高质量发展”[16]34。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在推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同时，还必须大力推进政治建设、法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等各个方面的工作。其中，在政治建设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必须坚持人民当家作主，“积极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16]39。在法治建设方面，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必须坚持全面依法治国，“保障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16]42。在文化建设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导向，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不断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不断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在社会建设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顺应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持续提升人民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朝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目标稳步迈进。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山水林田湖是一个生命共同体，必须自觉推进绿色发展，努力满足人民对更优美环境的追求。

总之，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及其破解路径作了深刻的哲学审思，由此不仅推进了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及其变化的认识、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矛盾学说，而且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作了哲学筹划和哲学建构，并由此勾画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战略图景。

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立场观点方法的哲学阐释，是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经验的哲学总结，生动体现了习近平总书记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立场观点方法的创造性运用；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及其破解路径的哲学审思，则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之时代精神的深刻把握，突出体现了习近平总书记在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立场观点方法的过程中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新性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必须坚持的立场观点方法的哲学阐释，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及其破解路径的哲学审思，都属于习近平新时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内容，它们内在贯通、有机统一，共同构成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哲学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