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瓦格纳研究中的“史料陷阱”

文◎康 啸

史料是史学研究的根本，是书写历史、构建史论的基础。有关瓦格纳的史料数量可谓汗牛充栋，是瓦格纳研究大厦的根基。根据研究特点，可将瓦格纳研究分为三个时期：1883 年瓦格纳离世之前；1883—1945 年；1945 年至今。在大量的研究文论中，瓦格纳撰写或者与他密切关联的史料尤为关键，是瓦格纳研究的核心基础，也是百年瓦格纳文献整理和建设的重点。

“史料为史之组织细胞，史料不具或不确，则无复史之可言。”①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年版，第40 页。瓦格纳的这些海量史料自然需要辨伪工作，即使是瓦格纳的亲笔史料，不加辨别地全盘接受也是危险的。史学研究以追寻历史真相为目标，但也要警惕当事人的“自我修补”。正如郭沫若所说：

无论做任何研究，材料的鉴别是最必要的基础阶段。材料不够固然大成问题，而材料的真伪或时代性如未规定清楚，那比缺乏材料还要更加危险。因为材料缺乏，顶多得不出结论而已，而材料不正确便会得出错误的结论。这样的结论比没有更要有害。②郭沫若《十批判书》，人民出版社1954 年版，第1 页。

在瓦格纳史料建设的推进过程中，10卷本《理查德·瓦格纳：文论和诗作全集》（1913）、16 卷本《瓦格纳文论全集》③Richard Wagner. Gesammelt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 Leipzig: E.W. Fritzsch, 1887-1911;W. Golther, ed.Richard Wagner: Gesammelt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10 vols, Berlin : Deutsches Verlagshaus Bong & Co. , 1913;Richard Sternfeld, ed. 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 16 vols,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11-1914.和《瓦格纳书信全集》④G. Strobel et. al, eds. Richard Wagner: Sämtliche Briefe. Leipzig, Weisbaden & Paris: Breitkopf & Härtel, 1967 .重要史料集萃出版，同时瓦格纳的史料辨析工作也拉开了帷幕，其中，史料的“构建”与“修改”值得我们关注和思考。

瓦格纳在自传、书信甚至日记等史料中，或多或少地塑造了自己作为艺术改革者与拯救者的形象，造成了不符合事实的文本内容。本文通过对瓦格纳不同类型史料的梳理与辨析，力图警醒研究者应谨慎考证瓦格纳的“箴言真语”，不被这位善言的作曲家轻易“蛊惑”，谨防误入作曲家布下的“史料陷阱”。

一、“自编”的传记

自传作为作者自叙生平的一种写作样式，既是了解当事人生活的史料，也是独特的文学体裁。自传是研究作曲家最为珍贵的史料。瓦格纳现存自传类文稿3 部，分别是《自传素描》（Autobiographische Skizze，1843）、《与友书信》（Eine Mittheilung an meine Freunde）和《我的生平》（Mein Leben）⑤M. Gregor-Dellin，Richard Wagner. Mein Leben.München，1963. Richard Wagner. My Life.trans.by A. Gray，Cambridge，1983.中译本为〔德〕R. 瓦格纳著，高中甫、刁承俊译《我的生平：瓦格纳回忆录》，东方出版社2009年版。本文中沿用中译本的标题“我的生平”。。

瓦格纳1842 年撰写了《自传素描》。此时的瓦格纳默默无闻，他在《优雅世界杂志》（Zeitung für die Elegante Welt）编辑海恩里希·劳博（Heinrich Laube，1806—1884）的要求下，写就这部类似个人简介的文字。瓦格纳从莱比锡的最初日子开始讲起，提到父母的情况，着重提及如何进入歌剧行业。《自传素描》的语法简单，语句短小。瓦格纳可能希望编辑劳博进行扩充，但最终还是保留了原本内容，编辑附加一句：“巴黎的暴风雨和压力使这位音乐家迅速成长为作家。如果我试图改变其中的一个字，我只会破坏这幅素描。”⑥Richard Wagner. The Art-Work of the Future and other Works.trans.by W. A. Ellis,Lincoln :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1994.

《与友书信》是瓦格纳1851 年写就的半自传书信集。19 世纪中期，瓦格纳失去撒克逊皇家宫廷乐长的职位，沦落为通缉犯，无奈流亡他国。瑞士生涯成为瓦格纳的“流亡期”，此时瓦格纳的音乐创作几乎停滞。1850 年，在李斯特的帮助下，瓦格纳的《罗恩格林》在魏玛首演。在此基础上，瓦格纳三部歌剧《漂泊的荷兰人》《唐豪瑟》和《罗恩格林》的总谱有了出版的可能。历经人生的起伏，瓦格纳对于歌剧有了全新的思考。《与友书信》作为这几部歌剧总谱的出版序言，瓦格纳借此文，解释了他的思想演变过程及原因：“因为我只希望那些感到有必要和意愿来理解我的人能够理解我。”⑦Richard Wagner.Schriften und Dichtungen. Berlin:Bong, vol. IV, p. 269.他自称：“我不会再写歌剧了，我不想为我的作品标注任何标题，我称这些作品为戏剧。”⑧同注⑥，第269—392 页。从自传的角度而言，此文包含了作者艺术思想的发展轨迹，还透露出他的创作计划（首次提出《指环》的创作计划）。

《我的生平》是瓦格纳最完整的回忆录。19 世纪中叶，瓦格纳年过半百，与巴伐利亚路德维希二世国王相遇，时来运转的瓦格纳有可能触及艺术人生的巅峰。1865 年7 月17 日，他应路德维希二世的要求，开始向柯西玛口述自己的人生。⑨国王在1865 年5 月28 日的信中写道：“如果你能把你的智力和精神的发展，以及你生活中的事情都告诉我，你会给我带来无法形容的幸福。” 参见注⑤。自传先完成四个部分，最后一个部分（1861—1864）于1880 年7 月25 日在那不勒斯完成。瓦格纳虽然声称自传是为了留给子孙，但是向路德维希国王直述自己独特的艺术奋斗经历，如果能获得现实的资助则更有裨益。

瓦格纳三部自传性文字覆盖的时间，从（出生）1813—1864 年，内容大部分谈及青年的奋斗与艺术理念的发展轨迹。回忆录式自传并不是完全客观的记录，而是受到各种因素的制约，其中既有时间相隔甚至年代久远导致记忆出错的因素，又有回忆者本人受自身政治立场、思想观点和当时历史环境影响的因素，有时还会有道听途说、随意推论或编造的因素。⑩宋德华《历史人物评说导论》，广东人民出版社2017 版，第233 页。如何将散碎的记忆片段“编成”有逻辑的故事。或者说是“怎样把握存在于他们生命之中的不同部分之间的连续性”⑪〔德〕威廉·狄尔泰著，艾彦译《历史中的意义》，译林出版社2011 年版，第27 页。，这就意味着自传者未必以真实为第一要旨，尤其是自传描述从“外部事实走向心理真实”，“自传作品的核心在于作者对自我存在的价值的解释和叙述自我成长的历史”⑫杨正润《传记文学史纲》，江苏教育出版社1994年版，第30 页。。因此应该明确，所谓自传的真实性，并非只是反映历史的客观，而是作者如何反映自我的真实性问题，作者的叙述策略及其透露出来的个人价值观等，展现独特的“真实”。

瓦格纳在《自传素描》中提及他在莱比锡布商大厦音乐厅（Gewandhaus）聆听贝多芬《艾格蒙特序曲》和莫扎特《安魂曲》后的震撼。⑬R.Wagner. 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Vol. I, 1911, p.7.他还自称1833 年1 月曾在该音乐厅上演自己的《C 大调交响曲》。我们能够查到当时的演出海报，但相关音乐会的史料并不完整，瓦格纳自称作品得到了鼓舞人心的掌声。⑭同注⑬，第8 页。

在多本自传中，瓦格纳提到女高音施罗德（Wilhelmine Schröder-Devrient,1804—1860）在贝里尼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以及1829 年在贝多芬歌剧《费德里奥》中的演出。⑮参见《我的生平：瓦格纳回忆录》，第27 页；Claire von Glümer. Erinnerungen an Wilhelmine Schröder-Devrient，Leipzig:Johann Ambrosius Barth-Verlag, 1862.Alfred von Wolzogen.Wilhelmine Schröder-Devrient.Leipzig:Brockhaus,1863。这些瓦格纳的早期观演经历很难查实，但却越传越真。究其原因，如此自述内容能够树立瓦格纳的光辉艺术形象：青年瓦格纳得到了当时最伟大女歌手的救赎，这位“未来的女人”将贝多芬精神和真实的德国艺术命运传递给瓦格纳。

自传中，瓦格纳将《漂泊的荷兰人》创作灵感与自己渡海经历建立关联，通过个人经历的艺术化处理，成功为《漂泊的荷兰人》制造了话题，真实经历让位于作品炒作。

穿越挪威暗礁的航行给我留下奇妙的印象。我从海员嘴里听到《漂泊的荷兰人》的传说，它呈现出一种独特而奇幻的色彩，只有我在海上的冒险经历才能赋予它这种色彩。⑯同注⑥，亦可参见网址http://users.belgacom.net/wagnerlibrary/prose/wagauto.htm。

敏感的政治话题在瓦格纳自传中也得到了处理。如瓦格纳1849 年参与德累斯顿革命的内容有可能被他本人处理过，尤其是在对路德维希二世国王叙述自己经历时，淡化革命色彩无疑是安全的。19 世纪的民族运动大潮调动了民族的情绪，瓦格纳写下著名的语句：“我于1842 年春天离开（巴黎），我第一次看到莱茵河：眼中充满了晶莹的泪水，我，一名穷艺术家，忠诚永恒地向我的德意志祖国起誓。”⑰Richard Wagner. Gesammelt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 Berlin : Deutsches Verlagshaus Bong & Co. , Vol.I,1913, p.19.瓦格纳将自我塑造成一名不折不扣的忠诚于德意志的反法兰西人士，其现实意义在于他能够在德语地区推销自己的艺术。

自传成为瓦格纳思想观念的宣传栏。瓦格纳在《我的生平》中表明，他在年幼之时就对于意大利歌剧的轻浮嗤之以鼻。⑱同注⑬。他只在乎的是德语歌剧《魔笛》而抵触《唐璜》。瓦格纳谈道，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思考过德奥歌剧与意大利歌剧的不同，他清晰地明白要想得到宫廷的恩宠，就必须遵循意大利音乐，但瓦格纳是赞成德意志歌剧的，他认为这是由于萨萨洛里和韦伯给他的强烈印象。⑲《我的生平：瓦格纳回忆录》，第20 页。上述内容与其说是瓦格纳的真实经历，不如说是瓦格纳的观点自述。

自传中的瓦格纳情感内容也值得研究者慎重。他在《我的生平》中谈到初恋，他与一位女歌剧合唱歌手特蕾莎·林格曼发生了自己都不太承认的爱情，瓦格纳在讲述中刻意让人觉得是这位女合唱队员主动追求她。瓦格纳似乎有意强调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的被动与羞涩，究其原因在于执笔人是柯西玛。⑳同注⑲，第57 页。瓦格纳夸赞第一任妻子明娜，更多的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自传中所描述的第二段婚姻，也存在自我吹捧的迹象，突出自己的魅力能够夺人所爱。可见，瓦格纳并不是在写爱情故事，而是在赤裸裸地炫耀自己的魅力。如“我能给一个姑娘（柯西玛）留下这么好的印象”。㉑㉑ 同注⑲，第58 页。㉒ 赵白生《传记文学理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1 页。㉓ 同注⑪。㉔ 白寿彝《中国通史·近代后编（1919—1949）》上册，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 年版，第47 页。

三部瓦格纳自传有某些共同特点，瓦格纳极力避免鸡零狗碎的记录，并非只求内容真实，而是精心的形象策划，从对传主生平的叙述进入自我行为的解释；他力图呈现出一幅深陷政治漩涡和贫困世界而不断打拼的艺术家生涯图景。从解构自传走向建构自我的深层转向，是瓦格纳的自我塑造，将自我作为一个有意义的整体来把握。㉒㉑ 同注⑲，第58 页。㉒ 赵白生《传记文学理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1 页。㉓ 同注⑪。㉔ 白寿彝《中国通史·近代后编（1919—1949）》上册，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 年版，第47 页。自传中瓦格纳早期艺术的启蒙内容，透露出瓦格纳“自我塑造”的痕迹。正如德国哲学家威廉·狄尔泰所言：“自传者通过记忆有意识地自我选择、自我理解，这其实是一种自我塑造，将自我作为一个有意义的整体来把握。”㉓㉑ 同注⑲，第58 页。㉒ 赵白生《传记文学理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1 页。㉓ 同注⑪。㉔ 白寿彝《中国通史·近代后编（1919—1949）》上册，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 年版，第47 页。

二、与人观看的日记

日记，生活之鉴，历史见证。日记是一种独特的文体，内容包括起居生活、待人接物、思想言行、各种感想等，常暴露别人难以知晓的内心活动及种种所为。日记是研究历史及作者思想、政治活动的重要史料。㉔㉑ 同注⑲，第58 页。㉒ 赵白生《传记文学理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1 页。㉓ 同注⑪。㉔ 白寿彝《中国通史·近代后编（1919—1949）》上册，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 年版，第47 页。日记作为“亚自传”，其内容可能更倾向于作者的内心真情，真实性也更高。瓦格纳日记本存世两册，是珍贵的历史资料。

瓦格纳较早的日记被称为“红皮笔记本”（Die Rote Brieftasche）。他在《我的生平》中也提及这册笔记本，他在1835 年8 月开始使用，记录（自）传记的相关内容。这本“经历丰富”的修订本，如同一部“瓦格纳编年史”被大家所熟知，其中有36 页被刊印出来。㉕㉕ 同注④，第81—84 页。㉖ 出自1864 年11 月12 日的信件，见“路德维希—瓦格纳”(Ludwig-Wagner)，III，p.36-37.㉗ Richard Wagner. Das braune Buch: Tagebuchaufzeichnungen 1865 bis 1882. Zürich:Atlantis, 1975.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㉘ Joseph Kiirschner. Richard Wagner-Jahrbuch. Stuttgart:Privately Published,1886.㉙ R. Koprowski, R. Wagner.“ Das Braune Buch by Joachim Bergfeld.” The Musical Quarterly, Vol. 63, No. 2,1977, pp.264-268.㉚ 同注⑲，第58 页。㉛ 同注㉗。㉜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5 vols., Karlsruhe: i. B., G. Braun, 1939.㉝ Werner Breig, et. al. Wagner-Briefe-Verzeichnis ：chronologisches Verzeichnis d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Wiesbaden: Breitkopf & Härtel, 1998. 该书以时间顺序和简短书目形式列出了瓦格纳的所有书信，总数目约为9000封。瓦格纳向路德维希二世描述这份资料如同是“写生”，记录他的印象和“内心感受”（des innerlich Empfundenen）。㉖㉕ 同注④，第81—84 页。㉖ 出自1864 年11 月12 日的信件，见“路德维希—瓦格纳”(Ludwig-Wagner)，III，p.36-37.㉗ Richard Wagner. Das braune Buch: Tagebuchaufzeichnungen 1865 bis 1882. Zürich:Atlantis, 1975.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㉘ Joseph Kiirschner. Richard Wagner-Jahrbuch. Stuttgart:Privately Published,1886.㉙ R. Koprowski, R. Wagner.“ Das Braune Buch by Joachim Bergfeld.” The Musical Quarterly, Vol. 63, No. 2,1977, pp.264-268.㉚ 同注⑲，第58 页。㉛ 同注㉗。㉜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5 vols., Karlsruhe: i. B., G. Braun, 1939.㉝ Werner Breig, et. al. Wagner-Briefe-Verzeichnis ：chronologisches Verzeichnis d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Wiesbaden: Breitkopf & Härtel, 1998. 该书以时间顺序和简短书目形式列出了瓦格纳的所有书信，总数目约为9000封。

另一本保存较为完整的瓦格纳日记为《棕皮书》（Das Braune Buch），记录了瓦格纳从1865—1882 年的琐事。㉗㉕ 同注④，第81—84 页。㉖ 出自1864 年11 月12 日的信件，见“路德维希—瓦格纳”(Ludwig-Wagner)，III，p.36-37.㉗ Richard Wagner. Das braune Buch: Tagebuchaufzeichnungen 1865 bis 1882. Zürich:Atlantis, 1975.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㉘ Joseph Kiirschner. Richard Wagner-Jahrbuch. Stuttgart:Privately Published,1886.㉙ R. Koprowski, R. Wagner.“ Das Braune Buch by Joachim Bergfeld.” The Musical Quarterly, Vol. 63, No. 2,1977, pp.264-268.㉚ 同注⑲，第58 页。㉛ 同注㉗。㉜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5 vols., Karlsruhe: i. B., G. Braun, 1939.㉝ Werner Breig, et. al. Wagner-Briefe-Verzeichnis ：chronologisches Verzeichnis d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Wiesbaden: Breitkopf & Härtel, 1998. 该书以时间顺序和简短书目形式列出了瓦格纳的所有书信，总数目约为9000封。内容不仅涉及日常生活和思考内容，还包括歌剧《帕西法尔》的脚本草稿等。当瓦格纳离世后，柯西玛将笔记本交由女儿艾娃保存，后来捐给了拜罗伊特瓦格纳纪念馆。《棕皮书》的史料价值极高。此外，《瓦格纳年鉴》（Richard Wagner-Jahrbuch）收录了他于1840 年6 月23、29、30 日在巴黎写下的多篇日记（Ein Tagebuch aus Paris）。㉘㉕ 同注④，第81—84 页。㉖ 出自1864 年11 月12 日的信件，见“路德维希—瓦格纳”(Ludwig-Wagner)，III，p.36-37.㉗ Richard Wagner. Das braune Buch: Tagebuchaufzeichnungen 1865 bis 1882. Zürich:Atlantis, 1975.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㉘ Joseph Kiirschner. Richard Wagner-Jahrbuch. Stuttgart:Privately Published,1886.㉙ R. Koprowski, R. Wagner.“ Das Braune Buch by Joachim Bergfeld.” The Musical Quarterly, Vol. 63, No. 2,1977, pp.264-268.㉚ 同注⑲，第58 页。㉛ 同注㉗。㉜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5 vols., Karlsruhe: i. B., G. Braun, 1939.㉝ Werner Breig, et. al. Wagner-Briefe-Verzeichnis ：chronologisches Verzeichnis d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Wiesbaden: Breitkopf & Härtel, 1998. 该书以时间顺序和简短书目形式列出了瓦格纳的所有书信，总数目约为9000封。

日记是私密的真情记录，但瓦格纳的《棕皮书》日记本是送给柯西玛的礼物，她希望瓦格纳记录一些内容与其分享。因为有明确的读者，瓦格纳在日记中虚实混杂。从瓦格纳多次修订日记的行为可知，瓦格纳的日记内容并非真正的隐私。《棕皮书》中缺少1866—1867 年的内容。瓦格纳第一任妻子明娜在1866 年去世时，他只用了一句话来记录他的反应。这过于简单的记录（一年只有一页），原因很有可能与妻子有关，笔者猜测其中有遮掩和销毁的行为。1868 年，当柯西玛离开丈夫冯·彪罗，来到瓦格纳身边时，瓦格纳的《棕皮书》几乎停笔。㉙㉕ 同注④，第81—84 页。㉖ 出自1864 年11 月12 日的信件，见“路德维希—瓦格纳”(Ludwig-Wagner)，III，p.36-37.㉗ Richard Wagner. Das braune Buch: Tagebuchaufzeichnungen 1865 bis 1882. Zürich:Atlantis, 1975.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㉘ Joseph Kiirschner. Richard Wagner-Jahrbuch. Stuttgart:Privately Published,1886.㉙ R. Koprowski, R. Wagner.“ Das Braune Buch by Joachim Bergfeld.” The Musical Quarterly, Vol. 63, No. 2,1977, pp.264-268.㉚ 同注⑲，第58 页。㉛ 同注㉗。㉜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5 vols., Karlsruhe: i. B., G. Braun, 1939.㉝ Werner Breig, et. al. Wagner-Briefe-Verzeichnis ：chronologisches Verzeichnis d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Wiesbaden: Breitkopf & Härtel, 1998. 该书以时间顺序和简短书目形式列出了瓦格纳的所有书信，总数目约为9000封。由此可见，瓦格纳的日记是与人观看的读本，对于自我的真实记录让位于现实要求。

瓦格纳日记中时而反映出他的多重面孔。瓦格纳曾拜访法国大歌剧最为著名的脚本作者斯克利布（Eugène Scribe,1791—1861），并邀请这位在法国歌剧圈举足轻重的作者参加自己作品的试唱，其中不乏阿谀奉承，讨好法国人之相。㉚㉕ 同注④，第81—84 页。㉖ 出自1864 年11 月12 日的信件，见“路德维希—瓦格纳”(Ludwig-Wagner)，III，p.36-37.㉗ Richard Wagner. Das braune Buch: Tagebuchaufzeichnungen 1865 bis 1882. Zürich:Atlantis, 1975.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㉘ Joseph Kiirschner. Richard Wagner-Jahrbuch. Stuttgart:Privately Published,1886.㉙ R. Koprowski, R. Wagner.“ Das Braune Buch by Joachim Bergfeld.” The Musical Quarterly, Vol. 63, No. 2,1977, pp.264-268.㉚ 同注⑲，第58 页。㉛ 同注㉗。㉜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5 vols., Karlsruhe: i. B., G. Braun, 1939.㉝ Werner Breig, et. al. Wagner-Briefe-Verzeichnis ：chronologisches Verzeichnis d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Wiesbaden: Breitkopf & Härtel, 1998. 该书以时间顺序和简短书目形式列出了瓦格纳的所有书信，总数目约为9000封。瓦格纳在《棕皮书》中曾表示：“我是最德国化的人；我是最有德国精神的人。质疑我的作品无与伦比的魅力，将它们与其他作品进行比较：你只能说——这是德意志。”㉛㉕ 同注④，第81—84 页。㉖ 出自1864 年11 月12 日的信件，见“路德维希—瓦格纳”(Ludwig-Wagner)，III，p.36-37.㉗ Richard Wagner. Das braune Buch: Tagebuchaufzeichnungen 1865 bis 1882. Zürich:Atlantis, 1975.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㉘ Joseph Kiirschner. Richard Wagner-Jahrbuch. Stuttgart:Privately Published,1886.㉙ R. Koprowski, R. Wagner.“ Das Braune Buch by Joachim Bergfeld.” The Musical Quarterly, Vol. 63, No. 2,1977, pp.264-268.㉚ 同注⑲，第58 页。㉛ 同注㉗。㉜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5 vols., Karlsruhe: i. B., G. Braun, 1939.㉝ Werner Breig, et. al. Wagner-Briefe-Verzeichnis ：chronologisches Verzeichnis d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Wiesbaden: Breitkopf & Härtel, 1998. 该书以时间顺序和简短书目形式列出了瓦格纳的所有书信，总数目约为9000封。这些记录给人的强烈感受就是，瓦格纳是在给读者表态，更像是对自我的宣传。

“红皮笔记本”的剩余部分已丢失，有研究者猜测是瓦格纳自己销毁了。传记家奥托·斯特罗贝尔（Otto Strobel，1872—1940）指出：“随着人生肖像逐步成型，他越发感到，红皮笔记本中的事实可能会污损自己的形象，很多内容无法在《我的生平》中讲给自己的朋友和妻子听。”㉜㉕ 同注④，第81—84 页。㉖ 出自1864 年11 月12 日的信件，见“路德维希—瓦格纳”(Ludwig-Wagner)，III，p.36-37.㉗ Richard Wagner. Das braune Buch: Tagebuchaufzeichnungen 1865 bis 1882. Zürich:Atlantis, 1975.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㉘ Joseph Kiirschner. Richard Wagner-Jahrbuch. Stuttgart:Privately Published,1886.㉙ R. Koprowski, R. Wagner.“ Das Braune Buch by Joachim Bergfeld.” The Musical Quarterly, Vol. 63, No. 2,1977, pp.264-268.㉚ 同注⑲，第58 页。㉛ 同注㉗。㉜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5 vols., Karlsruhe: i. B., G. Braun, 1939.㉝ Werner Breig, et. al. Wagner-Briefe-Verzeichnis ：chronologisches Verzeichnis d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Wiesbaden: Breitkopf & Härtel, 1998. 该书以时间顺序和简短书目形式列出了瓦格纳的所有书信，总数目约为9000封。可见，史料销毁同样也是瓦格纳“形象”工程的组成部分。

三、作为思想外宣媒介的书信

据统计，瓦格纳的相关书信超过了9 千封。㉝㉕ 同注④，第81—84 页。㉖ 出自1864 年11 月12 日的信件，见“路德维希—瓦格纳”(Ludwig-Wagner)，III，p.36-37.㉗ Richard Wagner. Das braune Buch: Tagebuchaufzeichnungen 1865 bis 1882. Zürich:Atlantis, 1975.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1.㉘ Joseph Kiirschner. Richard Wagner-Jahrbuch. Stuttgart:Privately Published,1886.㉙ R. Koprowski, R. Wagner.“ Das Braune Buch by Joachim Bergfeld.” The Musical Quarterly, Vol. 63, No. 2,1977, pp.264-268.㉚ 同注⑲，第58 页。㉛ 同注㉗。㉜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5 vols., Karlsruhe: i. B., G. Braun, 1939.㉝ Werner Breig, et. al. Wagner-Briefe-Verzeichnis ：chronologisches Verzeichnis d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Wiesbaden: Breitkopf & Härtel, 1998. 该书以时间顺序和简短书目形式列出了瓦格纳的所有书信，总数目约为9000封。这些书信得到了较好的保存和编纂。信件编辑者包括史学家、致信者（如瓦格纳女婿张伯伦、瓦格纳的支持者、各地瓦格纳协会的组织者等）。瓦格纳在世期间，好友格拉森纳普（Carl Friedrich Glasenapp,1847—1915）， 整理了瓦格纳1871—1883 年和1832—1874 年的家书。㉞㉞ C. F. Glasenapp. Familien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32-1874). Berlin: Verlag von A. Duncker, 1907. C. F. Glasenapp.Bayreuth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71-1883).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7.㉟ H. von Wolzogen. Richard Wagner an Minna Wagner.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8; H. von Wolzogen.Richard Wagner's Briefe an Theodor Uhlig，Wilhelm Fischer，Ferdinand Heine.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888.㊱ E.Kastn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an seine Zeitgenossen. Berlin: Liepmannssohn, 1897.㊲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wechsel mit seinen Verlegern. i: Briefwechsel mit Breitkopf & Härtel. Leipzig:Breitkopf & Härtel, 1911; ii: Briefwechsel mit B. Schott's Söhn. Mainz: Breitkopf & Härtel, 1911.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05. W. Altmann.“Briefe Wagners an Editha von Rhaden.” Die Musik, xvi(1923-1924). pp. 712-732.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Albert Niemann: ein Gedenkbuch mit bisher unveröffentlichten Briefen. Berlin: G. Stilke, 1924.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die Berliner General Intendantur: Verhandlungen über den Fliegenden Holländer und Tannhäuser.” Die Musik, ii/2 (1902-1903), pp.331-345; ii/3 (1902-1903), pp.92-109,pp.304-317.㊳ 书信全集见注④；书信全集目录见注㉝，以及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1905。㊴ Hanjo. Franz Liszt-Richard Wagner: Briefwechsel. Frankfurt: Insel-Verlag, 1988. Stewart Spencer, Barry Millington, eds.Selected Letters of Richard Wagner. London and New York: Dent, 1987.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Julius Kapp, Richard Wagner. Richad Wagner an Mathilde und Otto Wesendonc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Berlin: Schreiter, C.1930. Richard Wagner, et. al. Richard Wagners an Mathilde Wesendon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 1853-1871.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22.沃尔措根（Hans von Wolzogen,1848—1938）编纂了两部瓦格纳书信集：瓦格纳与第一位妻子明娜的书信；瓦格纳与出版商好友西奥多·乌里格（Theodor Uhlig,1822—1853）的书信。㉟㉞ C. F. Glasenapp. Familien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32-1874). Berlin: Verlag von A. Duncker, 1907. C. F. Glasenapp.Bayreuth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71-1883).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7.㉟ H. von Wolzogen. Richard Wagner an Minna Wagner.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8; H. von Wolzogen.Richard Wagner's Briefe an Theodor Uhlig，Wilhelm Fischer，Ferdinand Heine.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888.㊱ E.Kastn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an seine Zeitgenossen. Berlin: Liepmannssohn, 1897.㊲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wechsel mit seinen Verlegern. i: Briefwechsel mit Breitkopf & Härtel. Leipzig:Breitkopf & Härtel, 1911; ii: Briefwechsel mit B. Schott's Söhn. Mainz: Breitkopf & Härtel, 1911.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05. W. Altmann.“Briefe Wagners an Editha von Rhaden.” Die Musik, xvi(1923-1924). pp. 712-732.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Albert Niemann: ein Gedenkbuch mit bisher unveröffentlichten Briefen. Berlin: G. Stilke, 1924.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die Berliner General Intendantur: Verhandlungen über den Fliegenden Holländer und Tannhäuser.” Die Musik, ii/2 (1902-1903), pp.331-345; ii/3 (1902-1903), pp.92-109,pp.304-317.㊳ 书信全集见注④；书信全集目录见注㉝，以及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1905。㊴ Hanjo. Franz Liszt-Richard Wagner: Briefwechsel. Frankfurt: Insel-Verlag, 1988. Stewart Spencer, Barry Millington, eds.Selected Letters of Richard Wagner. London and New York: Dent, 1987.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Julius Kapp, Richard Wagner. Richad Wagner an Mathilde und Otto Wesendonc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Berlin: Schreiter, C.1930. Richard Wagner, et. al. Richard Wagners an Mathilde Wesendon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 1853-1871.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22.埃姆里希·卡斯特纳还编辑了瓦格纳书信目录。㊱㉞ C. F. Glasenapp. Familien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32-1874). Berlin: Verlag von A. Duncker, 1907. C. F. Glasenapp.Bayreuth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71-1883).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7.㉟ H. von Wolzogen. Richard Wagner an Minna Wagner.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8; H. von Wolzogen.Richard Wagner's Briefe an Theodor Uhlig，Wilhelm Fischer，Ferdinand Heine.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888.㊱ E.Kastn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an seine Zeitgenossen. Berlin: Liepmannssohn, 1897.㊲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wechsel mit seinen Verlegern. i: Briefwechsel mit Breitkopf & Härtel. Leipzig:Breitkopf & Härtel, 1911; ii: Briefwechsel mit B. Schott's Söhn. Mainz: Breitkopf & Härtel, 1911.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05. W. Altmann.“Briefe Wagners an Editha von Rhaden.” Die Musik, xvi(1923-1924). pp. 712-732.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Albert Niemann: ein Gedenkbuch mit bisher unveröffentlichten Briefen. Berlin: G. Stilke, 1924.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die Berliner General Intendantur: Verhandlungen über den Fliegenden Holländer und Tannhäuser.” Die Musik, ii/2 (1902-1903), pp.331-345; ii/3 (1902-1903), pp.92-109,pp.304-317.㊳ 书信全集见注④；书信全集目录见注㉝，以及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1905。㊴ Hanjo. Franz Liszt-Richard Wagner: Briefwechsel. Frankfurt: Insel-Verlag, 1988. Stewart Spencer, Barry Millington, eds.Selected Letters of Richard Wagner. London and New York: Dent, 1987.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Julius Kapp, Richard Wagner. Richad Wagner an Mathilde und Otto Wesendonc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Berlin: Schreiter, C.1930. Richard Wagner, et. al. Richard Wagners an Mathilde Wesendon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 1853-1871.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22.德国历史学家和音乐学家威廉·阿尔特曼（Wilhelm Altmann，1862—1951），编辑了三部瓦格纳书信集。㊲㉞ C. F. Glasenapp. Familien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32-1874). Berlin: Verlag von A. Duncker, 1907. C. F. Glasenapp.Bayreuth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71-1883).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7.㉟ H. von Wolzogen. Richard Wagner an Minna Wagner.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8; H. von Wolzogen.Richard Wagner's Briefe an Theodor Uhlig，Wilhelm Fischer，Ferdinand Heine.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888.㊱ E.Kastn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an seine Zeitgenossen. Berlin: Liepmannssohn, 1897.㊲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wechsel mit seinen Verlegern. i: Briefwechsel mit Breitkopf & Härtel. Leipzig:Breitkopf & Härtel, 1911; ii: Briefwechsel mit B. Schott's Söhn. Mainz: Breitkopf & Härtel, 1911.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05. W. Altmann.“Briefe Wagners an Editha von Rhaden.” Die Musik, xvi(1923-1924). pp. 712-732.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Albert Niemann: ein Gedenkbuch mit bisher unveröffentlichten Briefen. Berlin: G. Stilke, 1924.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die Berliner General Intendantur: Verhandlungen über den Fliegenden Holländer und Tannhäuser.” Die Musik, ii/2 (1902-1903), pp.331-345; ii/3 (1902-1903), pp.92-109,pp.304-317.㊳ 书信全集见注④；书信全集目录见注㉝，以及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1905。㊴ Hanjo. Franz Liszt-Richard Wagner: Briefwechsel. Frankfurt: Insel-Verlag, 1988. Stewart Spencer, Barry Millington, eds.Selected Letters of Richard Wagner. London and New York: Dent, 1987.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Julius Kapp, Richard Wagner. Richad Wagner an Mathilde und Otto Wesendonc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Berlin: Schreiter, C.1930. Richard Wagner, et. al. Richard Wagners an Mathilde Wesendon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 1853-1871.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22.拜罗伊特瓦格纳档案馆的奥托·斯特罗贝尔（Otto Strobel，1895—1953），主持启动了耗时多年而至今未完成的瓦格纳书信全集的编纂。

由于书信的私密特征，瓦格纳书信集具有极高学术价值的，是多本书信全集和目录全要。㊳㉞ C. F. Glasenapp. Familien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32-1874). Berlin: Verlag von A. Duncker, 1907. C. F. Glasenapp.Bayreuth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71-1883).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7.㉟ H. von Wolzogen. Richard Wagner an Minna Wagner.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8; H. von Wolzogen.Richard Wagner's Briefe an Theodor Uhlig，Wilhelm Fischer，Ferdinand Heine.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888.㊱ E.Kastn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an seine Zeitgenossen. Berlin: Liepmannssohn, 1897.㊲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wechsel mit seinen Verlegern. i: Briefwechsel mit Breitkopf & Härtel. Leipzig:Breitkopf & Härtel, 1911; ii: Briefwechsel mit B. Schott's Söhn. Mainz: Breitkopf & Härtel, 1911.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05. W. Altmann.“Briefe Wagners an Editha von Rhaden.” Die Musik, xvi(1923-1924). pp. 712-732.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Albert Niemann: ein Gedenkbuch mit bisher unveröffentlichten Briefen. Berlin: G. Stilke, 1924.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die Berliner General Intendantur: Verhandlungen über den Fliegenden Holländer und Tannhäuser.” Die Musik, ii/2 (1902-1903), pp.331-345; ii/3 (1902-1903), pp.92-109,pp.304-317.㊳ 书信全集见注④；书信全集目录见注㉝，以及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1905。㊴ Hanjo. Franz Liszt-Richard Wagner: Briefwechsel. Frankfurt: Insel-Verlag, 1988. Stewart Spencer, Barry Millington, eds.Selected Letters of Richard Wagner. London and New York: Dent, 1987.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Julius Kapp, Richard Wagner. Richad Wagner an Mathilde und Otto Wesendonc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Berlin: Schreiter, C.1930. Richard Wagner, et. al. Richard Wagners an Mathilde Wesendon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 1853-1871.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22.在此基础上，陆续出现多部书信专集，通信者包括他的两任妻子明娜和柯西玛，还有朋友李斯特、尼采、舒曼、高宾奴（著名的种族主义理论家）、冯·彪罗、艺术保护人路德维希二世、绯闻对象韦森东科夫人、青年挚友特奥多尔·阿佩尔（Theodor Apel,1811—1867）等。其中还有瓦格纳与多位歌剧艺术同人及出版商的工作交流信件。此外，还有依据不同时期和所处地域而整理的书信专辑。㊴㉞ C. F. Glasenapp. Familien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32-1874). Berlin: Verlag von A. Duncker, 1907. C. F. Glasenapp.Bayreuth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1871-1883).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7.㉟ H. von Wolzogen. Richard Wagner an Minna Wagner. Berlin und Leipzig: Schuster & Loeffler, 1908; H. von Wolzogen.Richard Wagner's Briefe an Theodor Uhlig，Wilhelm Fischer，Ferdinand Heine.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888.㊱ E.Kastner. Briefe von Richard Wagner an seine Zeitgenossen. Berlin: Liepmannssohn, 1897.㊲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wechsel mit seinen Verlegern. i: Briefwechsel mit Breitkopf & Härtel. Leipzig:Breitkopf & Härtel, 1911; ii: Briefwechsel mit B. Schott's Söhn. Mainz: Breitkopf & Härtel, 1911.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05. W. Altmann.“Briefe Wagners an Editha von Rhaden.” Die Musik, xvi(1923-1924). pp. 712-732.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Albert Niemann: ein Gedenkbuch mit bisher unveröffentlichten Briefen. Berlin: G. Stilke, 1924. W. Altmann.“ Richard Wagner und die Berliner General Intendantur: Verhandlungen über den Fliegenden Holländer und Tannhäuser.” Die Musik, ii/2 (1902-1903), pp.331-345; ii/3 (1902-1903), pp.92-109,pp.304-317.㊳ 书信全集见注④；书信全集目录见注㉝，以及W. Altmann: Richard Wagners Briefe nach Zeitfolge und Inhalt: ein Beitrag zur Lebensgeschichte des Meisters. 1905。㊴ Hanjo. Franz Liszt-Richard Wagner: Briefwechsel. Frankfurt: Insel-Verlag, 1988. Stewart Spencer, Barry Millington, eds.Selected Letters of Richard Wagner. London and New York: Dent, 1987. Otto Strobel. König Ludwig Ⅱ.und Richard Wagner:Briefwechsel. Julius Kapp, Richard Wagner. Richad Wagner an Mathilde und Otto Wesendonc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Berlin: Schreiter, C.1930. Richard Wagner, et. al. Richard Wagners an Mathilde Wesendonk: Tagebuchblätter und Briefe 1853-1871. 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 1922.

这些书信记录了瓦格纳人生轨迹中的关键时刻。在19 世纪50 年代，瓦格纳曾因参加暴动而受到通缉，面对职业生涯的困境，他也寻求妥协解决之道。作为19 世纪欧洲艺术界的重要人物，瓦格纳的朋友圈涵盖了当时艺术界最为重要的人士。其中，瓦格纳与李斯特的通信尤为特别，来往文字中透露出两位音乐家的艺术思想和社会理念。1858 年4 月13 日，在苏黎世，瓦格纳在致李斯特的信中谈道自己决定向撒克逊国王请求赦免：“我将坦诚地承认自己毫无理智的轻率，同时，我将从心底明确陈述我的承诺——绝不以任何方式干涉政治”㊵㊵〔德〕瓦格纳、〔匈〕李斯特著，吕旭英、徐龙军译《两个伟大男人的神话——瓦格纳和李斯特的书信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第498 页。㊶ 同注㊵，第401 页。㊷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p.15.㊸ Richard Wagner. “Die deutsche Oper.” Die Zeitung fur die elegante Welt, in: 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1912.㊹ Richard Wagner. Wagner on Conducting. New York:Dover Publications, 1989. Robert L. Jacobs and Geoffrey Skelton, trans. and eds. Wagner Writes from Paris……：Stories, Essays, and Articles by the Young Composer.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73.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trans. Charles Osborne, Open Court Pub Co., 1973;Three Wagner Essays. Open Court Pub Co., 1979.㊺ 参见注⑰、⑬。William A. Ellis, trans. Richard Wagner's Prose works. London: Kegen paul, Trench，Trübner & co.，Ltd.1892,1899.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1973.㊻〔德〕瓦格纳著，廖辅叔译《瓦格纳论音乐》，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 年版。。书信集还反映出瓦格纳艺术思想的变化轨迹。1854 年12 月，瓦格纳在给李斯特的信中首次谈道他对于叔本华的“初识”：“我将和另一个人合作，他的到来就像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这位亚瑟是自康德之后最伟大的哲学家”㊶㊵〔德〕瓦格纳、〔匈〕李斯特著，吕旭英、徐龙军译《两个伟大男人的神话——瓦格纳和李斯特的书信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第498 页。㊶ 同注㊵，第401 页。㊷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p.15.㊸ Richard Wagner. “Die deutsche Oper.” Die Zeitung fur die elegante Welt, in: 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1912.㊹ Richard Wagner. Wagner on Conducting. New York:Dover Publications, 1989. Robert L. Jacobs and Geoffrey Skelton, trans. and eds. Wagner Writes from Paris……：Stories, Essays, and Articles by the Young Composer.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73.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trans. Charles Osborne, Open Court Pub Co., 1973;Three Wagner Essays. Open Court Pub Co., 1979.㊺ 参见注⑰、⑬。William A. Ellis, trans. Richard Wagner's Prose works. London: Kegen paul, Trench，Trübner & co.，Ltd.1892,1899.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1973.㊻〔德〕瓦格纳著，廖辅叔译《瓦格纳论音乐》，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 年版。。

书信是交流的记录，是瓦格纳交流思想、表达情感的渠道，也是推销自己的途径。书信作为私密交流，内容真实性较自传高，但我们也不能排除瓦格纳基于多种原因，使书信成为自我宣传的工具。个别书信不乏瓦格纳吹嘘自我和虚假表态的内容。有资料显示，瓦格纳的妻子柯西玛和女儿艾娃，都有销毁部分书信内容的行为，因此一些内容极有可能被断章取义。1905 年2月17 日，柯西玛授意艾娃将这一封自己不喜欢的信件销毁。艾娃还将瓦格纳给柯西玛的部分信件销毁，这在艾娃1935 年10月4 日给米勒科维奇（Millenkovich-Morold，1866—1945）的信中再次被证实。㊷㊵〔德〕瓦格纳、〔匈〕李斯特著，吕旭英、徐龙军译《两个伟大男人的神话——瓦格纳和李斯特的书信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第498 页。㊶ 同注㊵，第401 页。㊷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p.15.㊸ Richard Wagner. “Die deutsche Oper.” Die Zeitung fur die elegante Welt, in: 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1912.㊹ Richard Wagner. Wagner on Conducting. New York:Dover Publications, 1989. Robert L. Jacobs and Geoffrey Skelton, trans. and eds. Wagner Writes from Paris……：Stories, Essays, and Articles by the Young Composer.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73.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trans. Charles Osborne, Open Court Pub Co., 1973;Three Wagner Essays. Open Court Pub Co., 1979.㊺ 参见注⑰、⑬。William A. Ellis, trans. Richard Wagner's Prose works. London: Kegen paul, Trench，Trübner & co.，Ltd.1892,1899.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1973.㊻〔德〕瓦格纳著，廖辅叔译《瓦格纳论音乐》，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 年版。因此，留存的瓦格纳史料是经过筛选的内容，这是我们必须清晰认识的。

四、在论文中宣扬艺术观念

瓦格纳一生笔耕不辍，音符与文字并重，这一点在西方作曲家中实属罕见。 1834年6 月10 日，21 岁的瓦格纳发表了第一篇论文《德意志歌剧》。㊸㊵〔德〕瓦格纳、〔匈〕李斯特著，吕旭英、徐龙军译《两个伟大男人的神话——瓦格纳和李斯特的书信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第498 页。㊶ 同注㊵，第401 页。㊷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p.15.㊸ Richard Wagner. “Die deutsche Oper.” Die Zeitung fur die elegante Welt, in: 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1912.㊹ Richard Wagner. Wagner on Conducting. New York:Dover Publications, 1989. Robert L. Jacobs and Geoffrey Skelton, trans. and eds. Wagner Writes from Paris……：Stories, Essays, and Articles by the Young Composer.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73.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trans. Charles Osborne, Open Court Pub Co., 1973;Three Wagner Essays. Open Court Pub Co., 1979.㊺ 参见注⑰、⑬。William A. Ellis, trans. Richard Wagner's Prose works. London: Kegen paul, Trench，Trübner & co.，Ltd.1892,1899.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1973.㊻〔德〕瓦格纳著，廖辅叔译《瓦格纳论音乐》，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 年版。他在文中谈及艺术理想、音乐评论、演出通知、诗歌等，内容涉及艺术、哲学和政治等。瓦格纳写作大量的论文，希望世界能够理解他的艺术理想和主张，并且希望其论文在生前就能结集出版。经过统计，瓦格纳大大小小的论文共有230 余篇，主要涉及歌剧，偶尔也谈及政治，还包括公告、通知、日记、书信等。此外，还有多本专题性的论文汇编。㊹㊵〔德〕瓦格纳、〔匈〕李斯特著，吕旭英、徐龙军译《两个伟大男人的神话——瓦格纳和李斯特的书信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第498 页。㊶ 同注㊵，第401 页。㊷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p.15.㊸ Richard Wagner. “Die deutsche Oper.” Die Zeitung fur die elegante Welt, in: 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1912.㊹ Richard Wagner. Wagner on Conducting. New York:Dover Publications, 1989. Robert L. Jacobs and Geoffrey Skelton, trans. and eds. Wagner Writes from Paris……：Stories, Essays, and Articles by the Young Composer.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73.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trans. Charles Osborne, Open Court Pub Co., 1973;Three Wagner Essays. Open Court Pub Co., 1979.㊺ 参见注⑰、⑬。William A. Ellis, trans. Richard Wagner's Prose works. London: Kegen paul, Trench，Trübner & co.，Ltd.1892,1899.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1973.㊻〔德〕瓦格纳著，廖辅叔译《瓦格纳论音乐》，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 年版。瓦格纳编辑出版了10 卷文集《论文选集》（Gesammelte Schrifien）。 埃利斯（William Ashton Ellis，1852—1919）翻译的8 卷瓦格纳论文集英译本（Wagner's Prose Works），于1892—1899 年出版。1911—1916 年间，瓦格纳的《论文全集》（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出版。㊺㊵〔德〕瓦格纳、〔匈〕李斯特著，吕旭英、徐龙军译《两个伟大男人的神话——瓦格纳和李斯特的书信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第498 页。㊶ 同注㊵，第401 页。㊷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p.15.㊸ Richard Wagner. “Die deutsche Oper.” Die Zeitung fur die elegante Welt, in: 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1912.㊹ Richard Wagner. Wagner on Conducting. New York:Dover Publications, 1989. Robert L. Jacobs and Geoffrey Skelton, trans. and eds. Wagner Writes from Paris……：Stories, Essays, and Articles by the Young Composer.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73.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trans. Charles Osborne, Open Court Pub Co., 1973;Three Wagner Essays. Open Court Pub Co., 1979.㊺ 参见注⑰、⑬。William A. Ellis, trans. Richard Wagner's Prose works. London: Kegen paul, Trench，Trübner & co.，Ltd.1892,1899.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1973.㊻〔德〕瓦格纳著，廖辅叔译《瓦格纳论音乐》，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 年版。瓦格纳文论的中文选译本当提廖辅叔先生的《瓦格纳论音乐》。㊻㊵〔德〕瓦格纳、〔匈〕李斯特著，吕旭英、徐龙军译《两个伟大男人的神话——瓦格纳和李斯特的书信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4 年版，第498 页。㊶ 同注㊵，第401 页。㊷ George Bird. The Brown Book: The Diary of Richard Wagner, 1865-1882. p.15.㊸ Richard Wagner. “Die deutsche Oper.” Die Zeitung fur die elegante Welt, in: Sämtlich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Leipzig: Breitkopf & Härtel,1912.㊹ Richard Wagner. Wagner on Conducting. New York:Dover Publications, 1989. Robert L. Jacobs and Geoffrey Skelton, trans. and eds. Wagner Writes from Paris……：Stories, Essays, and Articles by the Young Composer.London: Allen and Unwin, 1973.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trans. Charles Osborne, Open Court Pub Co., 1973;Three Wagner Essays. Open Court Pub Co., 1979.㊺ 参见注⑰、⑬。William A. Ellis, trans. Richard Wagner's Prose works. London: Kegen paul, Trench，Trübner & co.，Ltd.1892,1899. Richard Wagner. Stories and Essays. 1973.㊻〔德〕瓦格纳著，廖辅叔译《瓦格纳论音乐》，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 年版。瓦格纳的论文主要围绕音乐创作，触及哲学、美学、神学、政治等。从史料角度审视瓦格纳的文字，其中也包含了大量的历史信息，可以帮助我们了解某些历史事实。比如，瓦格纳撰写的筹款告示，推迟演出通知、声明等，如《对韦伯的最后安息之地的讲话》（Rede an Weber's letzter Ruhestätte，1844）、《德累斯顿皇家乐队成立300 周年纪念祝酒会》 （Trinkspruch am Gedenktage des 300 jährigen Bestehens der königlichen musikalischen Kapelle in Dresden，1848）等。

瓦格纳观点鲜明的论文，大多不是为了纪事，而是为了宣扬艺术观点和理念，成了艺术革命创新的阵地。瓦格纳早年常在德累斯顿的《晚报》（Abend-Zeitung）等报刊上发表论文；晚年还在拜罗伊特筹办了《拜罗伊特报》（Bayreuther Blätter），来宣扬自己的艺术。上述报刊论文与其说是理论文章，不如说是评论或新闻报道。瓦格纳将音乐戏剧问题理论化，进而思考社会和政治问题，成功展现了艺术与政治的相互连接。他在《未来的艺术品》一文中借政治术语来谈论美学；在《歌剧与戏剧》一文中指出，系列“乐段”应该聚集起来向观众展示“人的本性……在最可靠的和最容易占领的时尚中”㊼㊼ Richard Wagner. Gesammelt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 vol.IV, 1887-1911, p.154.㊽ 同注㊼，第66—85 页。㊾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 die Tagebücher.München/Zürich: R.Piper & Co. Verlag, 1977.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s Diaries. trans. Geoffrey Skelton, 2 vols., New York and London: H. and K. Wolff Book, 1978-1980. Cosima Wagner: Das zweite Leben und Aufzeichnungen 1883-1930. Munich and Zurich: Piper, 1980.㊿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 die Tagebücher.München/Zürich: R.Piper & Co. Verlag, 1977, vol. II, p.686.。这些内容显然不是音乐理论，而是有关未来艺术的革命意识形态和观众的关系。瓦格纳的艺术理想，不只是威尔第等意大利人的高票房，他所要打造的艺术是发挥着启迪意义的艺术教育品，他的论文也在反复表明这一点。瓦格纳的论文并非严格意义上对音乐的阐释,也不可以简单将其作为瓦格纳创作的说明书。对瓦格纳论文中的只言片语，也不可绝对化使用，一定要理解其存在的语境，不能简单地对应瓦格纳音乐，且成为阐释其音乐的标准答案。

相较于瓦格纳的论文内容，我们更需要了解他写作的立场和目的。广受议论的《音乐中的犹太主义》（Das Judenthum in der Musik），作为瓦格纳反犹太主义的“原罪”论文，1850 年初版于《新音乐杂志》（Neue Zeitschrift für Musik）发表时，他用了笔名“K. Freigedank”（直译为自由之思想），1869年以自己的名字重新出版了这篇论文。㊽㊼ Richard Wagner. Gesammelt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 vol.IV, 1887-1911, p.154.㊽ 同注㊼，第66—85 页。㊾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 die Tagebücher.München/Zürich: R.Piper & Co. Verlag, 1977.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s Diaries. trans. Geoffrey Skelton, 2 vols., New York and London: H. and K. Wolff Book, 1978-1980. Cosima Wagner: Das zweite Leben und Aufzeichnungen 1883-1930. Munich and Zurich: Piper, 1980.㊿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 die Tagebücher.München/Zürich: R.Piper & Co. Verlag, 1977, vol. II, p.686.时间跨度带来的态度转变，必然影响作者的表达。瓦格纳文中批评的作曲家主要指梅耶贝尔和门德尔松，而并没有谈到犹太宗教制度和政治体制。有学者根据文中的论述，断言瓦格纳的反犹思想，还较为牵强地将其与20 世纪的阿道夫·希特勒联系起来，如此都是对史料的误读或过度阐释。

五、旁观瓦格纳：“助手”还是“帮凶”？

瓦格纳的形象塑造绝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功劳。瓦格纳的身边人也提供了一副瓦格纳的生活事业肖像，这里最值得提及的是其第二任妻子柯西玛。柯西玛改嫁瓦格纳之后，如同虔诚的使徒，记录着瓦格纳几乎所有的细节，留下了珍贵的柯西玛日记。㊾㊼ Richard Wagner. Gesammelt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 vol.IV, 1887-1911, p.154.㊽ 同注㊼，第66—85 页。㊾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 die Tagebücher.München/Zürich: R.Piper & Co. Verlag, 1977.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s Diaries. trans. Geoffrey Skelton, 2 vols., New York and London: H. and K. Wolff Book, 1978-1980. Cosima Wagner: Das zweite Leben und Aufzeichnungen 1883-1930. Munich and Zurich: Piper, 1980.㊿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 die Tagebücher.München/Zürich: R.Piper & Co. Verlag, 1977, vol. II, p.686.1869 年1 月1 日，柯西玛开始写日记，主角是瓦格纳，她成了瓦格纳的专属历史学家。

我想尽可能清楚地告诉我的孩子，真实的理查德，因此我尝试记录下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放下我所有的尊严，以保持这幅画面的完整。但我深感无法面面俱到：我如何传递他说话的声音、语调，他的动作，以及他眼神中的一切呢？但聊胜于无，我将继续笨拙地吐露。㊿㊼ Richard Wagner. Gesammelte Schriften und Dichtungen. vol.IV, 1887-1911, p.154.㊽ 同注㊼，第66—85 页。㊾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 die Tagebücher.München/Zürich: R.Piper & Co. Verlag, 1977.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s Diaries. trans. Geoffrey Skelton, 2 vols., New York and London: H. and K. Wolff Book, 1978-1980. Cosima Wagner: Das zweite Leben und Aufzeichnungen 1883-1930. Munich and Zurich: Piper, 1980.㊿ Cosima Wagner. Cosima Wagner: die Tagebücher.München/Zürich: R.Piper & Co. Verlag, 1977, vol. II, p.686.

柯西玛日记是对瓦格纳言行的忠实见闻录，而瓦格纳的独子齐格弗里德的回忆录也是重要的参考资料。[51]Siegfried Wagner. Erinnerungen. Stuttgart: Engelhorn, 1923.瓦格纳与多位重要人物有着密切的关系，如德国哲人尼采撰写了大量文章阐明他对瓦格纳的爱恨情仇。[52]瓦格纳的书信全集计划35 卷，截至2021 年出版27 卷，参见Durrer M. Jestremski, Margret M. Andreas.Richard Wagner: Sämtliche Breife. Band 1-27. Wiesbadan, Leipzig & Paris: Breitkopf & Härtel, 1967 . Friedrich Nietzsche. Richard Wagner in Bayreuth. Reclams Universal-Bibliothek.Leipzig: P. Reclam JUN.，1938.瓦格纳的多位朋友，包括绯闻女友都保留了部分回忆录，也构成了瓦格纳形象的侧面补充。[53]Judith Gautier.Le collier des jours: souvenirs de ma vie. Paris:F. Juven, 1902. Heinrich von Wolzogen. Erinnerungen an Richard Wagner. Liepzig: P. Reclam,1891. Siegfried Wagner. Erinnerungen. Stuttgart, 1923. Angelo Neumann. Erinnerunen an Richard Wagner. Leipzig:L. Staackmann,1907.Angelo Neumann. Personal Recollections of Wagner. New York: H. Holt, 1908.Ludwig Schemann.Meine Erinnerungen an Richard Wagner. Stuttgart: F. Frommanns Verlag, 1902. Stewart Spencer. Wagner Remembered. London: Faber & Faber, 2000. Gustav Adolph Kietz. Richard Wagner aus den Jahren 1842-1849 und 1873-1875.Erinnerungen，Marie Kietz. Dresden: Carl Reissner，1905.瓦格纳数位门徒及朋友，通过各种方式记录他的工作和生活瞬间。首届拜罗伊特音乐节于1876 年举办，大量回忆录对音乐节均有记录。如德国记者兼作家威廉·摩尔（Wilhelm Mohr,1838—1888）和作曲家马丁·普吕德曼（Martin Plüddemann,1854—1897），记录了音乐节的具体内容。[54]W. Mohr. Richard Wagner und das Kunstwerk der Zukunft im Lichte der Bayreuther Aufführung betrachtet. Cologne,1876. M.Plüddemann. Die Bühnenfestspiele in Bayreuth. Colberg: Verlag von Carl Jancke, 1877.捷克-奥地利音乐家海因里希·波吉斯（Heinrich Porges，1837—1900）是瓦格纳忠实的拥护者，他对于瓦格纳歌剧的排练笔记（1880—1896 年发表于《拜罗伊特报》（Bayreuther Blätter），成为瓦格纳作品演奏研究的珍贵资料。[55]H. Porges. Die Aufführung von Beethovens Neunter Symphonie unter Richard Wagner in Bayreuth. Leipzig: C.F. Kahnt,1872. H.Porges. Die Bühnenproben zu den Bayreuther Festspielen des Jahres 1876. Chemnitz and Leipzig: Schmeitzner, 1881. H.Porges.“ Über Richard Wagner's Lohengrin.” Bayreuther Blätter. xxxii，1909，pp. 173-201. H. Porges.“ Tristan und Isolde.”Bayreuther Blätter. xxv, 1902, pp. 186-211; xxvi, 1903, pp. 23-48, 241-270. H.von Wolzogen，Leipzig: E. Schmeitzner, 1906.海因里希·波吉斯记录了瓦格纳排练《指环》的一言一行，行文规矩，笔笔都为后人记录了瓦格纳乐剧的诞生细节。[56]H. Porges. Wagner Rehearsing the Ring: An Eye-Witness Account of the Stage Rehearsals of the First Bayreuth Festival.trans. Robert L. Jacobs, Cambridge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3.瓦格纳助手理查德·弗里克（Richard Fricke），也记录了类似的排练实况。[57]Richard Fricke. Bayreuth vor dreißig Jahren. Dresden: R. Bertling, 1906.此外，当时还有众多人士以各种机会前往拜罗伊特，对瓦格纳及拜罗伊特歌剧节进行记录。[58]Valentina Serova.“ Richard Wagner:An Extract from my Memoris." Wagner. 1991.1. Karl Wölfel. Richard Wagner in Bayreuth. Erinnerungen. Heinrich Schmidt and Ulrich Hartmann. Leipzig: Carl Klinner,1909. Robert Hartford. Bayreuth: The Early Years (An Account of the Wagner Festival 1876–1914, as Seen by the Celebrated Visitors and Participant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0. Wendelin Weissheimer. Erlebnisse mit Wagner, Liszt und vielen anderen Zeitgenossen nebst deren Briefe. Stuttgart: Deutsche Verlags-Anstalt, 1898.但由于见闻录来源和写作原因的复杂性，这一部分内容最好结合瓦格纳其他史料进行互证，尤其是柯西玛见闻录的历史真实性值得辨析。

在史料上做手脚的不只有瓦格纳本人。瓦格纳史料最重要的保管者是妻子柯西玛，她在瓦格纳离世后又活了47 年。柯西玛曾有销毁瓦格纳史料的行为，她还试图召回部分已出版的副本。直到1911 年，瓦格纳自传才正式发行第一版，可能是为了平息有关内容的谣言。[59]Barry Millington. The Wagner Compendium. London:Hardcover,1992.因此，瓦格纳的身边人为其史料建设做出了贡献，但他们是“助手”还是“帮凶”，学者还需要谨慎考证。

结语：警惕瓦格纳的“史料陷阱”

瓦格纳的研究史料汗牛充栋，但需要对其史料进行辨伪。历史学家顾颉刚谈道：“面对史料，做严密的审查，不使它僭冒，也不使它冤枉，这便是我们研究历史学的人的任务”[60]顾颉刚《古史辨》第七册上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年版，第1 页。。瓦格纳曾表示要为儿子留下清晰的自我记录，但他的真实自我需要让位于艺术拯救者的形象塑造，这一点在瓦格纳的自传、日记和论文中均有体现。瓦格纳当然希望妻子柯西玛和路德维希二世国王都全然相信自己的述说，但他真能保证自传绝对准确吗？他难道真要做到绝对真实吗？[61]同注⑬，前言第1 页。瓦格纳将个人事件置入宏观的历史、社会，甚至是神话的书写，使人感受到微观的艺术家成长与宏观的人类历史发展相融合。在所有丰富多彩的细节之中，有些故事被有意重复了很多遍，先入为主地给人造成了瓦格纳神话的印象。

瓦格纳在世时就开启了史料“建设工作”。他通过有意识的行为，将个人与历史相结合，从微观的个体生命体验来反思宏大历史下个体生命所处的境遇。[62]杨正润《现代传记研究》第3 辑，商务印书馆2014 年版，第107 页。瓦格纳用受欢迎的方式避开了他不愿意让人看到的内容，有些是有意为之的遮掩修饰，有些则是无心而为的客观影响。一切有意的篡改行为都是基于有意识的自我塑造，大致分为四类：无中生有（有意的新造）、添油加醋（借原有内容发挥）、颠倒黑白（有意反转事实真相）、销毁灭迹（去除不利于自己的记录）。

由此，如果我们缺乏辨析地“滥用”瓦格纳丰富的史料，无疑就陷入了被当事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如果再以此类史料关联瓦格纳的音乐作品，得出那些“讲得通”的创作缘由和音符价值，我们就会偏离历史的真实与艺术的真谛。史料来之不易，珍贵更须谨慎，一不留神，失手错铸千古人物。当然，针对“史料伪造”的研究本身也是具有学术价值的。瓦格纳研究中的“造神”还是“抹黑”，也都清晰地呈现出不同阶段学术领域的研究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