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澳大利亚对华经贸外交施压的动因与特点
2022-11-19钮维敢
刘 蔓 钮维敢
(①北京信息科技大学 北京 100192;②北京建筑大学 北京 102616)
中澳两国自建交以来,在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总体上呈良好的发展态势。2009年后,中国取代日本成为澳大利亚最大出口国以及最大的贸易合作伙伴[1]。在2019-2020财年,澳大利亚向中国出口总计1504.88亿美元,占其总出口规模的39%,而进口的所有商品中有27%来自中国[2],中澳两国经济存在很强的互补性。但是从2017年开始,澳对中国快速发展和国际影响力提升产生了忧虑,两国经贸出现下滑态势。2019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为转嫁国内疫情矛盾并遏制中国发展,澳大利亚声称要与中国经济“脱钩”,使两国关系出现了问题;对中国展开多起反倾销调查,引起严重的双边经贸关系摩擦。
一、 新冠疫情暴发以来澳大利亚对华经贸外交施压的状况
(一)中澳经贸关系在新冠疫情暴发以后急转直下
自1972年以来,中澳两国合作,贸易总额表现为提升态势,澳大利亚经济对中国的依赖性也不断凸显[3]73。中国是澳大利亚货物进出口的最大贸易伙伴,是澳大利亚对外经贸关系中的重要对象国[2]。但是自2019年新冠疫情在全球范围内暴发以来,中澳经贸关系呈断崖式地降温并且达到了历史上的冰点。2020年4月21日,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极力推动对新冠病毒源头进行所谓的“国际独立调查”,成为中澳经贸关系急转直下的导火索,两国经贸摩擦显著增加。到5月份,澳大利亚对中国出口的牛肉检疫质量不合格,商务部决定禁止从澳大利亚四家牛肉企业进口牛肉[4],同时对从澳大利亚进口的大麦征收反倾销和反补贴税,暂停从澳大利亚昆士兰州进口木材,对葡萄酒产业采取反倾销反补贴措施[5]。中国对澳大利亚采取的一系列措施都是符合法律和世贸组织规定的,但是这些举措引起了澳大利亚方面对中国的忌惮。澳大利亚自与中国建交以来对中国频频发起贸易救济调查,新冠疫情暴发后更是充当反华急先锋,在经济、政治等问题上攻击中国。2021年4月21日,澳大利亚外交部部长佩恩宣布终止维多利亚州同中国的“一带一路”协议,这是第一个单方面与中国终止有关“一带一路”合作的国家[6]。
(二) 澳大利亚对华挑起经贸摩擦的主要内容
第一,经贸摩擦不断升级加剧,涉及农业、矿产业、旅游业以及教育业等多个产业和领域。第二,农矿产品影响程度最深。澳大利亚在小麦和葡萄酒等农产品上存在倾销行为,中方对来自澳大利亚的大麦征收80.5%的反倾销和反补贴税,对产自澳大利亚的葡萄酒也实施了反倾销措施。澳大利亚的农业产品出口锐减。在矿产品方面,中国由于沿海地区发展速度较快,对煤炭的需求量极大,因此存在向外国进口煤炭的需求,澳大利亚也因此成为中国的主要煤炭进口国。直到中国在2020年底正式停止从澳大利亚进口煤炭以来,澳大利亚出口到中国的煤炭量已经连续数月均为零。失去中国这个广阔的市场,澳大利亚的煤炭一度面临严重的滞销问题。第三,对华赴澳投资项目实施限制。从2018年到2020年,澳大利亚以所谓的“国家安全”为由拒绝了十多个中方赴澳投资项目,中方企业对澳大利亚投资自2017年起就连年下降,2019年投资额较2016年下降85%[7]。
二、澳大利亚对华经贸外交施压的复杂动因
(一) 国家利益因素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不断进行,国际国内市场的不断扩大,中国的国际地位显著提升,国际话语权也明显加大。2008年以后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以及在新冠疫情暴发以后,中国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经济正增长的国家,其经济优势和制度优势让澳大利亚产生巨大的危机感。中国会发展壮大起来,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中国不会像一些外国评论家所认为的那样,将自己国家的利益凌驾于他国利益之上损害他国利益,更不会随着实力的不断增强而日益变得独断专行和咄咄逼人[8]。澳大利亚也应深刻认识到中国的快速崛起是推动澳大利亚经济发展的重要契机,澳大利亚需要中国广阔的市场才能实现经济增长。中国的和平崛起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是任何国家、任何势力、任何个人都无法阻挡的[9]。但是澳大利亚方面显然没有接受中国崛起的事实,澳大利亚主流社会本身存在的民族优越感和自豪感受到了中国快速崛起的冲击,中澳两国之间摩擦不断。“由中国崛起造成的问题成为过去十多年澳大利亚安全考量的一个突出议题。”[10]随着中国的出境游、留学以及对外交流的力度不断加大,越来越多的中国元素出现在澳大利亚的大街小巷[11]。澳大利亚人对中国崛起,特别是不断增长的军事力量以及全球影响力,倍感焦虑[12]。中国在抗疫过程中所表现出的众志成城、不怕牺牲的伟大精神受到了国际社会的高度评价,中国的经济活力正在逐步恢复,这与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一些西方国家的疫情防控形成鲜明对比,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再一次显现出来。这是在中国主流哲学思想和无神论的马克思主义价值观引领下所取得的伟大业绩,与澳大利亚主流哲学和有神论价值观治理的社会现实形成了强烈对比,因此澳方对华经济竞争及在主流意识形态、主流价值观方面竞争的危机感进一步加深,自然会反映在双边经贸关系上,呈现出负面镜像。
此外,美澳同盟地缘政治对澳大利亚采取何种对华政策也有很大的影响。很多研究国际关系的学者都能为中澳关系的变化找出地缘政治上的来龙去脉。黄梅波和方紫琼认为,澳大利亚在政治外交上对美国战略的支持,已经使得中澳外交关系和经贸往来受到影响,若美国与澳大利亚在政治上的意向达成一致,中澳关系必将受到巨大冲击。相应地,中澳两国在经贸领域的合作也将会大大减少,双边经贸关系会受到巨大挑战[3]77。澳大利亚将美国视为自身安全的依托,在政治和国家安全问题上站在美国一边,在经济上又不得不依赖中国。刘卿认为目前澳大利亚在中美竞争中就是“选边站队”,对华外交从属于美对华政策。澳大利亚在对华外交上过于追随美国,见风就是雨,甚至挺在美国前面[13]。因此有学者认为当前中澳关系处于历史低点,其重要原因是澳大利亚充当美国的马前卒,在一些问题上故意找中国麻烦[14]。马克·比森和李福建认为,澳大利亚对中国的战略面临着经济上依赖中国而政治上需要长期依靠美国的两难境地,如何在对中国的政策上平衡好地缘政治利益和地缘经济利益是一个关键点[15]。
(二) 国内舆论因素
澳大利亚主流媒体对华的肆意抹黑与不真实报道,是近些年来尤其是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中澳关系不断恶化的一个重要原因,即澳大利亚的记者并没有认真地去了解华人以及中国社会的不满和担忧,甚至有些人连起码的运用中文进行读写和理解的能力都没有,带着先入为主的傲慢情绪和政治偏见,搜集、拼凑各种符合他们冷战思维的素材,制造出一些不断丑化中国、制造对立的内容。例如,新冠疫情暴发后,澳大利亚的主流媒体《Herald Sun》 和《The Australian》就直接将新冠肺炎称之为“Chinese Virus”(中国病毒)。澳大利亚民众对于中国的真实情况并不了解,大多只能通过媒体,看到的都是对中国负面的片面新闻报道,加深了民众对我国的偏见和敌意。澳大利亚的主流媒体、公众以及智库的一些学者就本国对华外交提出不同见解。澳大利亚媒体的报道受到了意识形态和利益的驱动,并不是站在一个客观公正的角度来看待中国和新冠疫情[16]。当然在中澳关系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也有部分澳媒在反思中澳关系恶化的原因。澳大利亚《新日报》于当地时间2020年6月26日发表了一篇标题为《澳中关系毁于我们的无知》的文章[17],就是明证。
(三) 意识形态因素
中澳两国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差异巨大。它们分别是社会主义国家、资本主义国家。两国的主流价值观不同,中国倡导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而西方国家认为非西方国家人民应当认同西方的民主、自由市场、权力有限的政府、人权、个人主义和法治的价值观念,并将这些价值观念纳入到他们的体制中[18]。一直以来,澳大利亚都在充当美国的“反华”马前卒,澳方多次对中国外交表现出决绝的姿态,这与中澳两国意识形态存在差异有极大关系。虽然冷战后意识形态对国际政治的影响有所减弱,但并未消失,“文化间的冲突”若隐若现[19]45。另有研究成果认为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对社会主义的冷战并没有完全结束,并且具备长期存在的条件[20]。因此澳大利亚在制定对华政策时总会受到西方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影响[19]44-45。澳大利亚部分官员之所以对中国抱有强烈而持久的政治偏见,与其根深蒂固的冷战思维不无关系。有学者认为澳大利亚在对华问题上表现得如此激进与意识形态的偏见有关。在意识形态上,澳大利亚媒体除了一贯的偏见之外,更表现出了民族主义、保护主义的倾向[21]。加上澳大利亚媒体在对华问题上的偏激态度,对其国内民众对华意向不可能不产生负面影响。
三、 澳大利亚对华经贸外交施压的特点
(一)单向追随性
中国对于采取贸易救济措施是谨慎的,是克制的。根据中国商务部数据统计,自中国与澳大利亚建交至2020年5月份,中国对澳大利亚发起的贸易救济调查只有1起,即对澳大利亚进口大麦启动反倾销反补贴调查。同期澳大利亚对华展开的贸易救济调查却有100起,新冠疫情暴发以来澳大利亚对中国就发起了3起贸易救济调查[22]。面对澳方对华贸易屡屡挑衅,中国并没有对应性地发起反补贴调查,而是澳大利亚的大麦明显存在倾销和补贴,对我国的产业造成了严重的损害才发起了调查。近几年澳大利亚已不止一次对华贸易挑起摩擦,新冠疫情暴发后更是对中国进行各种外交攻击。中国依据法律相关规定对澳大利亚的大麦和牛肉采取加征关税,而澳大利亚却理解为是对其提出“独立调查”的报复,并且要求中国复审澳大麦“双反”关税。2020年8月24日,日本、印度、澳大利亚还在商讨“供应链联盟”,企图抗衡和制约中国。2020年8月25日,澳大利亚方面不同意中国蒙牛集团收购其国内一个日资乳品企业,宣称这样会损害国家利益。
学者韦斯利(Wesley M S)曾预言未来中美冲突难以避免,澳大利亚与美国和中国的关系必将遭遇非常大的困境,如何抉择这一问题需要政府方面更加周密的考虑[23]。很明显,澳大利亚追随了美国对华贸易战。至于追随的原因,就要追溯到由来已久的美澳同盟了。美国和澳大利亚都曾是英国的殖民地,在历史和文化上都从英国继承了传统的西方政治文化基因。二战期间日本对澳大利亚展开攻击,澳无力抵抗,美国援助澳方,因此美澳关系变得十分亲密,澳成为美国主导的反法西斯同盟国。在冷战期间又成为美国主导的资本主义阵营成员国。在地理位置上,澳大利亚四面环海,随着人类的海洋科技进步,澳大利亚也在进一步考虑如何提高防御能力。借助当代第一海洋强国美国来确保国家安全和海洋利益,成为澳大利亚的首选目标。自疫情暴发以来,澳大利亚就亦步亦趋跟随美国掀起一次次反华行动,如同美国一样,“中国威胁论”也是澳大利亚抹黑和丑化中国的惯用伎俩。如今中澳贸易摩擦还在不断升级,澳大利亚对华政策逐渐强硬,迎合了美国为维护自己的霸权地位而加强对中国进行遏制和威慑外交;澳大利亚跟随美国,升级了中澳矛盾,把自己置于中美交恶的风口浪尖,刻意助美制华,损人却难以利己。
美澳都具有根深蒂固的冷战思维外交经验、同源性的价值观及意识形态、同盟机制上彼此对外关系协调性的约定,是澳大利亚追随美国对华经济遏制的重要因素。
(二) 反复无常性
针对澳大利亚政府对华外交的持续反常行为,特别是对华贸易摩擦,中方始终在努力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劝诫澳回归正常思维和正常的交往轨道。但是澳方一边频频挑衅中国,一边又时不时地穿插着向中国表露缓和与示好的姿态,呈现外交的反复无常性。很典型的事例是,澳大利亚歧视华为,排斥和封杀其在澳的正常营运和竞争业务,在新冠疫情暴发之时对中国进行“国际独立调查”,时刻冲在资本主义阵营反华的最前线。在中国对其商品采取了一系列进口限制后,澳大利亚的经济发展出现严重倒退。澳大利亚总理、商贸部部长以及外交部部长多次联系中方,想要恢复两国贸易关系。但与此同时,澳大利亚在WTO起诉中国,声称胜诉的可能性较大。澳方并没有认识到自身的错误,反而不断煽动国内的反华情绪。同期,公然干涉中国台湾、香港和新疆等事务,悍然撕毁“一带一路”协议,在留学问题上也反复变脸。当中国暂停进口澳大利亚原木后,澳向中国证明其出口到中国的原木已经喷洒了杀虫剂,但并未得到中国回应。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向澳外交部部长佩恩许诺美国不会抛下澳不管,不会让澳大利亚独自面对中国的“经济胁迫”,美与澳站在一起。美国为澳大利亚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在有了美国这个澳自认为的强大后盾之后,澳方竟表态说不会牺牲所谓的“原则和价值观”来重启与中国的对话。这种反复无常是中国不愿与澳进行对话的重要原因。澳总理在对英国智库发表的演讲中特别指出,中国的经济崛起对澳大利亚乃至全球经济都有好处,不会有哪个国家像中国那样,让更多的人摆脱贫困[24]。如今澳大利亚面临着严重的国内问题,生活质量下降,政府的应对却乏善可陈,还自以为是地在对华关系上一意孤行。
从2009年澳大利亚国防白皮书将中国视为对区域稳定的长期威胁这一论断[25],就可以看出,中澳两国关系的发展在这种反复性之下呈现的是下降趋势。2017年11月,特恩布尔政府发布的外交白皮书更进一步表达了对中国国力增长的担忧,认为中国是会影响澳大利亚国家利益的地缘政治大国[26]。兰德公司澳大利亚研究中心的一份报告中也预测,中澳两国的对抗状态,将会成为一个持久的主题,澳要拉拢美国以及周边国家,在和平时期也要做好对中国的防范[27]。在政治外交上长期针对中国的策略基本不会改变,但是中国作为澳大利亚第一贸易大国,澳无法避开中国而实现自身更好地发展,因此,体现在澳大利亚政府对华外交上的经济与政治的咬合性矛盾,具有反复性特点(见表1)。
表1 澳大利亚对华外交实践所表现出的反复性表(1)信息资料来源:环球网:国际新闻栏http://world.huanqiu.com;观察者网:国际新闻栏http://www.guancha.cn/internation;参考消息网:国际新闻栏http://world.cankaoxiaoxi.com/;人民日报:国际观察栏http://world.people.com.cn/GB/103/index.html.
(三) 唯利是图性
中国的崛起使澳大利亚在中美之间面临安全盟友和经济伙伴的“双重战略困境”[28],但也有学者认为澳大利亚并不需要在中美之间选边站队,完全可以维持一种平衡战略[29]。而目前澳大利亚实际上在中美之间已陷入了经济-安全的两元困境。在安全方面,澳需要美作为强大的后盾予以支持。澳大利亚在地理位置上处于亚洲的南端,语言和文化又继承于西方国家,这会让其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对于安全的恐惧,加上澳大利亚的人口和经济规模有限,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活动,因此澳认为与美结盟可以更好地保护自身国家安全和利益[30]。新冠疫情暴发之前,澳对华政策就火药味渐浓。新冠疫情暴发后,在美国的“支持”下,澳开始对中国进行污名化、带头禁用华为、打压中国的高科技产品,在经济上对中国进行贸易打压。当然,澳大利亚之所以对美国如此“忠诚”,是因为美国可以给澳大利亚带来切实可见的政治利益。二战后,美澳签订了《太平洋安保条约》,按此条约任何一方受到安全威胁时,另一方应予保护,因此澳大利亚才可以免受来自敌国的武力攻击。澳竭力取悦美国,美国在安全上力保盟国的安全。在经济方面,澳大利亚需要中国广阔的市场来保证国内经济运行。中澳在经济上具有很强的互补性,毫无疑问,两国的合作对两国经济发展是双赢的举措。米切尔(Michael S. Chase)研究了2008年至2018年中美两国与澳大利亚的关系所撰写的报告显示,澳大利亚在经济上与中国交往火热,远超与美国的经济往来,但是在外交、政治、军事和国家安全方面与美国联系紧密[31]。可见澳大利亚一边不放弃美国盟友带来的安全感,配合美国遏制中国的发展势头,一方面囿于中国市场为其带来的获得感,想要继续和中国保持贸易往来。对华挑衅招致一系列反制措施,使唯利是图的澳大利亚经济受到重击。
四、 结语
在中澳两国四十多年的外交历程中,虽然会有矛盾和摩擦出现,但经济关系总体是平稳向前的。在新冠疫情下,澳对华挑起贸易摩擦,两国关系严重滑坡。这主要受到国内外复杂因素的影响,给双方经济发展都带来了消极影响。澳政府在贸易战中对美国的过度追随,配合美国打压中国以求安全保证,对华外交反复变脸、来回蹦跳不愿放弃经济利益,显示出其在中美两国之间摇摆不定的态度。鉴于此,笔者进行延伸性思考如下。
首先,从双边关系角度来看,澳大利亚从综合实力上是没有能力单独挑战中国的,之所以敢于对华发起贸易摩擦,主要是依恃超级大国美国及其领导的资本主义阵营对其策应。如果不吓止这种对华恶意的外交,会产生不良示范效应,诱引类似的中等国际行为体以挑衅中国来获取一己私利,从而贬损我国国际形象,降低我国国际威望。因此,必须对澳这种恣意妄为进行迎头棒喝,以慑止中小国家蜂起对我国进行经贸挑战的讹诈外交。
其次,从多边关系角度来看,积极发展多边外交,与更多国家展开经济合作。新冠疫情暴发之后,对于多种产品与澳停止贸易往来,中国应该积极寻找对澳商品进口的替代国,建立更广泛的进口商品来源渠道,加强贸易多边合作,不单纯依赖某一个国家。目前非洲西芒杜项目正处于开发阶段,中国企业要积极筹备参与到项目开发中,一旦成功,中国将可能摆脱对澳矿产品的高依存度,或许可以走出铁矿石的价格困境。另外在当前疫情破坏全球经济以及中澳经贸紧张的背景下,积极推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协定)的实施,对全球经济恢复及中澳经济的正常化具有积极意义。
再次,从国际体系角度来看,若处理好与美国的关系,中澳关系自会得到缓解。美国是中澳关系是否稳定的重要因素。2020年在北京、上海等10个城市展开了一场问卷调查,研究调查结果表明,有49.5%的受访者认为美国是中澳关系最重要的“第三方因素”,中澳关系的发展很多时候取决于中美关系发展[32]。
另外,智库与媒体在中澳关系建构中承担着重要的角色。第一,重视与澳一些智库的交流合作。虽然澳大利亚国内一些智库一直渲染“中国威胁论”,向社会和民众宣传一些不实言论,但也不乏一些智库学者比较清醒地认识到与中国的贸易争端会给澳造成更大的损失。第二,加强与澳主流媒体的联系。澳主流媒体在此次贸易摩擦中可谓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恶劣作用,他们对中国的片面宣传刻意误导公众对华错误认知。因此加强交流,力促其改变对中国的扭曲看法,或可助力改善两国关系。
总之,中澳贸易战是在新冠疫情暴发的特殊背景下,发生在两国之间由政治领域进一步波及到经济领域的经贸摩擦事件。经贸摩擦不仅对两个国家而且对一些其他相关国家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虽然贸易摩擦的发起国是澳大利亚,但回顾中澳贸易战的历程可以看出,中国处于更加有利和主动的位势,澳处于比较被动的境地。澳之所以主动对中国发起贸易摩擦,一是因为澳美两国在军事安全领域紧密的合作,二是对中国不断发展壮大产生的焦虑感,但在经济上却又无法完全与中国脱钩。澳大利亚在中美两大国之间很难保持相对平衡,因此在对华外交中表现出反复无常的特点。中澳美三边特殊关系以及澳国内复杂原因决定了其必然面临两难的选择,在中美两国之间无法找到一个平衡点,无法做到既维系好美澳同盟关系,又可以继续在中国市场中获得更大的经济收益。倘若澳大利亚政府可以摒弃冷战思维的偏见,在相互尊重和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和中国开展合作,中澳关系在未来还可以重回顺利发展的轨道。反之,澳对华经贸外交之路只会越走越曲折越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