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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翻译视角下朱虹的译者主体性探析

2022-11-19韩若兰

现代英语 2022年14期
关键词:译者原文文本

韩若兰

(贵州民族大学文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一、引言

生态是一门研究生物与环境之间关系的学科。随着近年来,人类对生态文明的不断深入了解后,关于生态学学科的研究也逐渐被融入其他学科,比如生态美学、生态翻译学等。生态翻译学的发展是在翻译适应选择论的基础上,从翻译生态视角出发,研究译者在翻译生态环境中适应与选择行为,即译者既要对原文本生态环境做出适应,又针对译入语的文化环境及翻译目的而对原文翻译进行适度改写,凸显译者在翻译生态环境中的重要地位。生态翻译学为翻译领域研究提供了崭新的视角,也为译者找到归属地。

朱虹是一位立足中国文化的女性翻译家,其翻译选材风格源于自己喜欢,王蒙是朱虹最推崇的作家,其译作有《王蒙自传》《中国西部小说选》《坚硬的稀粥》等,其中《王蒙自传》被译者称为“下功夫最大,最辛苦,最得意的作品”[1]。朱虹翻译的译作传播了中国文学的独特性,也为传播中国文化提供了更多机会。笔者通过文献发现对朱虹的研究大多基于文本对比和翻译理论结合实践,从生态翻译视角的研究甚少。因此,文章以朱虹的《嬉雪》[2]为研究对象,从生态翻译视角出发,从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分析译者是如何发挥译者主体性,维持原文生态与译文生态之间的平衡性。

二、生态翻译学

生态翻译学首次由中国学者胡庚申教授提出,该理论主要运用以人为主体的翻译活动与以植物为主体的达尔文生物进化论中的“适应”“选择”的结合,探讨翻译生态环境中译者适应与选择之间的关系。从新的视角对“翻译的本质、过程、标准、原则和方法做出综合的阐释,论证和构建出一个以译者为中心的翻译选择适应论,即翻译是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过程”[3]。翻译生态环境是生态翻译学中的核心理念之一,由源语、原文以及译入语等构成生态的整体性。即译者既具有翻译活动的自主性,又是翻译群落的整体性的受体,译者始终生活在翻译群落中,当译者身处翻译生态环境时便能显示出译者主体的整体性。在此基础上,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才能调整自己的翻译方式,从而达到译者与文本、翻译生态环境等整体上的生态平衡。

三、生态翻译学视角下的译者主体性

译者扮演着两种不同语言文化交流的媒介,但是在最初并未受到重视,而是被视为“仆人”“舌人”“媒婆”“传声筒”等称呼,忽视了译者对源语文本的主体性。但随着文化转向的发展,对译者的主体研究发展速度越来越快,其地位逐渐得以提高和尊重。查明建、田雨[4]认为译者主体性是指译者在原文基础上为实现译入语读者期待和翻译目的而在翻译活动过程中发挥主观能动性。许钧[5]认为,译者的主体性意识指的是译者在翻译活动中体现的主体性和创造性。由此可见,译者的主体性并不是盲目而无止境的,而是基于原文本之上,结合目标语文化与自身文化以及翻译目的等发挥的创造性翻译。

译者主体性研究被纳入许多翻译理论中,诸如目的论翻译、女性主义翻译、阐释学翻译等。然而,在生态翻译学研究中,生态翻译学主要研究译者与翻译生态环境间的关系。翻译生态环境是原文和译文构成的环境,“它既是制约译者最佳适应和优化选择的多种因素的集合,又是译者多维度适应与适应性选择的前提和依据。翻译生态环境是影响译者最佳适应和优化选择的多种因素的集合”[6],即译者需要适应文本的生态环境,同时也要选择性适应目标语读者。针对译入语读者的期待、文化背景、社会意识形态对翻译的策略及方法进行调整,实现翻译生态、文本生态及目标语之间的生态平衡[7]。

四、生态翻译视角下朱虹的译者主体性分析

翻译生态环境是生态翻译学中的重要理念之一,是影响翻译主体生存与外界因素的总和。翻译主体主要包含作者、目标语读者、赞助商、出版商等与翻译活动相关的翻译群体,外界环境因素指与翻译活动有关的政治活动、文化背景及社会意识形态。翻译生态环境亦分为宏观与微观,宏观是指译者与其他翻译活动相关的主体有不同的意识形态、政治背景和语言环境。微观是指翻译活动的内部因素,如翻译理论及应用等[8]。这就表明,译者在翻译时首先要从生态翻译视角出发,全方位地对原文作者、读者的语言使用风格以及文化背景等相关翻译生态环境进行了解,再根据译入语读者的审美期待及翻译目的实现译者的主体性和创造性。译者的主体性并不是随性而为,而是根据自身多种文化意识适应翻译生态环境,选择翻译文本。这一过程是主动性与受动性相结合,译者作为生态翻译学下的“生态人”,其目的要维持原文生态和译文生态与翻译生态之间的稳定性。

(一)从宏观角度分析朱虹的译者主体性

朱虹是最早将中国女性文学作品介绍给西方读者的女翻译家,在中国文学对外传播上有不可磨灭的力量。译者的主体性贯穿整个活动,首先在文本选材上,译者要适应原文的翻译生态环境。朱虹的选材大多来源于兴趣爱好,傅雷曾说过,选取文本就如选择朋友一样,志同道合非常重要[9]。因此,译者朱虹对作品的选择非常重视,她更倾向于一些女性作家的作品。同时朱虹认为翻译就是要让作品重新实现被认识的价值,翻译前反复体验作者的真实情感,让译文也能传达出同样的感受[10]。因此,在朱虹翻译时,同时充当了译者和读者的身份,先认真品味作品的真实情感,再进行翻译。在朱虹翻译的许多译作中,译者采用了删减、增译、增强语气词等翻译方法和策略,充分体现了译者的主体性。

然而,译者在翻译活动实施主体性的过程中也受到了译入语文化背景、意识形态、读者期待等翻译生态环境的影响,即受动性。朱虹受到英美文学中女作家的影响,在翻译时对语言的表达多采用通俗的英文,避免拉丁语的出现。朱虹翻译时要求忠实于中文,即译文要像中文,而不是中国式英文,中文翻译英文时要传达“中国味”,要运用英文思维,表达得当,让读者能够顺畅地了解中国文化[11]。

因此,朱虹的翻译思想不是凭空而论,而是在译入语翻译生态环境的影响下,基于译者的兴趣和选材方面发挥主体性。由此可见,译者的翻译风格为中国文学向外传播、译入语读者能接受的埋下了种子。

(二)从微观角度分析朱虹的译者主体性

根据生态翻译学原理,译者在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基础上为了实现翻译目的、译入语读者的接受度等要求,译者需要对原文本进行选择性改写,发挥主体性和创造性,适当选择相关的策略和技巧。从微观角度分析译者的主体性亦是从译者的应用中综合分析。文章选取朱虹翻译的《嬉雪》作为研究对象,从翻译技巧和方法出发探索译者是如何既适应了翻译生态环境,又发挥了主体性。

(三)过度翻译

例1:可是这种季节,万一我自己在家,我不敢往外晾衣服的。

As for myself,I had never ventured to hang my washing out in such uncertain weather.(Over the Hill and on a Roll,2002:124)

例2:在这广阔而深邃的社会学、人类学……大学问、实学问面前,我可是一名“弱智儿童”。

Faced with this vast field of sociology and anthropology,with the kitty gritty of genuine scholarship,I feel totally at a loss.(Over the Hill and on a Roll,2002:128)

朱虹在翻译《我公然老啦》时,从上述例1中译者将“我不敢往外晾衣服”译为“I had never ventured to hang my washing out”,意为“我从来不会冒险往外晾衣服”,译者用了过度翻译是为了向读者传递了文章中作者对事情的理智思考,对不会的事情能够做到不冒险。例2中译者把“我可是一名‘弱智儿童’译为“I feel totally at a loss”,表示“我在这些方面完全是缺失的”,译者采用过度翻译是为了传递“我”对这些学问的缺失和不足。由此可看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基于原文本基础上,为实现翻译目的采用了创造性改写,充分体现了译者的主体性发挥。

(四)增译

增译指译者翻译时为了满足目标语读者的文化需求或者是让读者更好地理解译文传达出的意境而采用的翻译策略。

朱虹在翻译《捡麦穗》中“他”指卖灶糖的老汉,他的年龄无法猜测,译者将“后脑勺上的长长白发”译为“the long straggling(凌乱的)white hair growing at the back of his head”,译者通过增加了“straggling”让读者立刻意识到老汉的个人形象和家庭环境。

在翻译《男人和女人 女人和城市》中“却必由女人担负艰苦的孕育和分娩。”被译为“but women alone has to bear the burden of pregnancy and deliverance”,译者增加了“alone”,表示独立的,译者通过采用增译的翻译策略,充分向目标语读者传达了中国女性独立坚强的性格特征。

(五)变更

《并非梦幻》中译者翻译时把“我真佩服”译为“I despair of”,意为“我感到沮丧”,由于中西方差异,中文对情感的表达不同于西方,相同的词含有多重情感色彩,在不同语境下代表的情感表达不一,需结合语境方可推测,在前文中已表达了“我”对人而老无态的无助,后面又说“我真佩服”,如果译者直接译为“I admire of”,译入语读者会感到迷惑,因为读者目的在于表达“我”对已年迈却不能像同龄人一样享受快乐的无助和孤单,译者发挥主体性,对信息的变更准确地像读者传达了读者的情感。

《男人和女人 女人和城市》中“以至他们即使来了城市也不情愿放弃这旧有的特权。”这句话在原文中意为男人想在农村拥有土地,因为土地给了他们特权,即使进城打工后,也不愿意放弃,上文中“不情愿”应被译为“be reluctant to...”但是译者朱虹译为“wistfully”,表示“渴望地,急切地”,译者采用了变更的翻译技巧,更能传达出文章中男人对土地特权的渴望及重要性。

由此可见,翻译家朱虹在基于文本生态的基础上对原文采用了过度翻译、增译、变更的翻译技巧和方法,既充分发挥了译者的主体性,又维持了原文生态与译文生态之间的整体性平衡,符合翻译生态环境的适用性。

五、结语

生态翻译学为翻译提供了新的视角,生态翻译学视角下的译者主体性是指在翻译过程中译者既有受到翻译生态环境整体性的平衡影响,又根据译入语读者的期待和意识形态而发挥主体性。

朱虹作为传播女性作品的翻译家,对中西文化交流的促进肩负着重要使命,同时也加快了英语读者对中国文学作品的认知速度[12]。本研究发现朱虹在翻译作品时对原作的情感表达、语言用词及译入语读者的需求、意识形态等生态环境进行适应,然后根据翻译目的对原文本进行适应性选择,分别从宏观、微观两个方面发挥主体性,对文本进行选择性改写,充分向目标语读者传达了原文本的真实情感。文章研究存在一定的文本局限性,望今后更多的翻译研究者在翻译时重视翻译的整体生态平衡,为中国文化的传播提供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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