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治愈”者或已出现第四例

2022-11-18

大众科学 2022年9期

今年8月，外媒报道一位现年66岁的白血病患者在接受了干细胞移植后艾滋病得到长期缓解，或已经实现“治愈”，成为全球第四位被宣布“治愈”的艾滋病患者，这是继“柏林病人”“伦敦病人”“纽约病人”之后，第四位通过干细胞移植治愈艾滋病的病例，也是目前年龄最大的患者，由于该患者不想透露其个人信息，医学界也将他称为“希望之城”。

仍是“造血干细胞移植”

1988年，“希望之城”患者被诊断出艾滋病。为了控制病情，30多年来，他一直在接受抗病毒治疗。2018年，患者又患上了急性髓系白血病（AML），这是一种血液和骨髓癌症。

为了治疗白血病，他准备接受干细胞移植。为此，医生先对他进行了较低强度的化疗，又用来自携带罕见基因突变的供体的细胞进行了造血干细胞移植。这种称为“纯合CCR5 delta 32”的突变，可以通过改变病毒常用来侵入人体白细胞的入口，使其携带者对HIV产生抗药性。

造血干细胞移植是一种改良疗法，对患有急性髓系白血病的老年人的身体来说，更容易接受，还能降低移植相关并发症的可能性。这也是治愈“柏林病人”的方法。

2021年3月，医生们停止了这位“希望之城”患者的抗病毒治疗。在2022年7月29日举行的第24届国际艾滋病大会(AIDS 2022)之前，治疗团队表示，他体内已经一年多未出现HIV复制的迹象。可以说，这一病例为患有艾滋病和血癌的老年患者提供了获得治疗的可能性。这一案例为HIV携带者和更广泛的科学界提供了“持续的希望和鼓舞”。

外媒报道

柏林病人Timothy Brown（右）和他的医生Gero Hϋtter（左）

不可推广的原因是什么？

数据显示，2021年，全球HIV病毒感染者约4000万，150万为2021年一年新增人数，新增人群中10%以上是15岁以下的儿童。我国现有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约84万人，其中，发展为艾滋病病人约8万例，感染数量亚洲第二，全球第十四。

上面的数字重新解读一下就是，全球每天约有4000人感染HIV病毒。目前，人类面对这个疾病采取的治疗方案为“终生服药”。如果“希望之城”最后确认被治愈，那么骨髓移植这种方法也累计治愈了4例艾滋病人。然而，医学界却始终并不能将这种方法推广。

首先，上述四位病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因为感染艾滋病以外的疾病而接受骨髓移植，也就是说，骨髓移植针对的并非艾滋病。

其次，骨髓移植本身具有很大的风险。试验对象很容易因为癌症和感染等等原因最终无法幸存，在服用药物可以抑制HIV病毒、维持感染者正常生活的如今，冒险去做骨髓移植并不符合病人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因此试验对象只能是那些与“柏林病人”“伦敦病人”“希望之城”患者一样感染HIV同时罹患终末期血液系统癌症的病人。

最后，由于CCR5天然突变在人群中极为罕见，对于上面提到的试验对象来说，找到配型合适的CCR5突变骨髓捐赠是非常困难的事，这也大大限制了此种试验性疗法的应用。关于这点，我们还得继续科普一些内容。

治疗艾滋病的研究举步维艰，而突破出现在研究者发现HIV感染细胞不仅需要CD4，还需要细胞表面另外一个分子作为辅助，多数时候是CCR5，少数时候是CXCR4或者其他分子，也就是说HIV想要侵入免疫系统，必须同时结合免疫细胞表面的CD4和CCR5。

没有CD4分子的免疫系统并不存在，但CCR5并不是人体必需，有一些携带CCR5突变的人（免疫细胞表面没有CCR5分子）依然能正常生活。

实际上，携带两条CCR5突变基因的纯合子对于（R5型HIV引发的）艾滋病是先天免疫的，但是仅有1%的北欧血统的人是CCR5突变基因纯合子。另外有欧洲血统的人大约有10%携带一条CCR5突变基因（杂合子），这些人不能完全对R5型HIV免疫，只是相对来说不易感。

这时候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不能对造血干细胞进行基因编辑从而获得CCR5突变呢？虽然现如今基因编辑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也出现在一些血液系统癌症的治疗方案例如CAR-T中，但事实上，由于造血干细胞在体外几乎无法培养和增殖，很容易就失去干细胞特性而分化成其他类型的细胞，失去了移植的价值。因此对于造血干细胞的基因编辑仍然非常困难，用基因编辑来制造CCR5突变以治疗艾滋病目前难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