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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叙事学视域下响堂山石窟动态图形的数字化演绎

2022-11-16倪春洪许妍娜

湖南包装 2022年5期
关键词:石窟装饰动态

倪春洪 许妍娜

(天津工业大学艺术学院,天津 300387)

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思想的指引下,实现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成为践行文化自信、拓宽文化影响力的必然要求[1]。深化文化遗产的学术研究与价值挖掘,探寻现代化保护路径,是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一环。石窟寺作为我国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建造内容集结了建筑、雕塑、壁画、书法等多种艺术形式,规模宏大、内涵深厚。为贯彻石窟文物保护与利用的总体工作,推动文化遗产的国际化交流合作,深化共建“一带一路”,2021年11月国家文物局印发《“十四五”石窟寺保护利用专项规划》,使中小型石窟文化价值阐释与数字化发展迫在眉睫。河北响堂山石窟是继龙门、云冈、麦积山和敦煌莫高窟之后的中国“第五大石窟”,该窟1961年被列入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和文化影响力。目前,关于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的研究多以纹样分类和造型特征的阐释为主,鲜有从现代设计的视角对响堂山石窟装饰图案进行拓展创新。因此,文章从图像的叙事思维视角出发,探索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背后的文化语义,通过文脉基因的梳理构建具有代表性的核心图形,借助数字信息技术实现图形的动态化转译,更深层次地渗透响堂山石窟的文化认同与文化自信。

1 图像叙事学及开发路径搭建

1.1 图像叙事学

1.1.1 图像与图像叙事学 “图像”一词在中国文化语境下常被拆分解读,“图”指表层范畴下的图形;“像”指图形内蕴含的文化概念[2]。图像作为最普遍的艺术媒介,早在文字出现以前就参与了人类的叙事活动,是最古老的叙事形态,除具备审美赏析功能外,还具备记录、表达、传播、说明等现实价值。而叙事学这一学科的产生则最早应用于文学领域。基于当下人们对历史文化本质探索研究的迫切需求,越来越多的领域与叙事学交叉融合。自20世纪60年代叙事学兴起至今,学科所触及的范围不断跨界转向,由最初的文学视角逐渐引入到更广泛的文化领域,其中就包含了图像叙事的研究范畴[3]。研究所指的图像叙事学概念并非专有的学科名称,而是叙事学在图像领域运用和体现的简称。

1.1.2 图像的叙事思维 (1) 空间图像时间化。由于受到媒介载体的限制,图像往往以空间化的形式呈现,即在一定空间范围内的视象,如绘画、照片等。而叙事的表意过程往往建立在时间维度之上,是线性的、流动性的过程,强调故事情节的呈现。因此,要想使空间化的图像达到叙事的目的,就需要将其纳入到时间进程内[4]。在有限的空间范围里,运用视觉符号构建时间逻辑。但因媒材等因素的影响,对于静态空间图像而言,其承载的时间信息通常具有碎片性、非连续性等特性。静态图像中的时间演绎往往以节点化的片段形式呈现,常定格在事件发生的高潮瞬间,无法全面展现叙事情节。而动态图像则能更清晰、完整地联结时空关系,表达叙事内容,进而丰富图像的叙事思维。

(2) 独立瞬间语境化。与文本叙事不同,图像通过视觉化的语言完成叙事。在传情达意的同时由于缺少逻辑串联,难以避免图义模糊或叙事不明等问题。国内学者龙迪勇曾把此特征表述为图像的去语境化,这也增加了图像叙事内容产生歧义的可能性[5]。通俗而言,语境是指特定的语言环境,通过语境可以更好地揭示概念在特定逻辑关系下的语义。图像虽将时空情景浓缩成独立的视觉瞬间,但同样具有产生创造的特定环境。因此,应当把图像叙事研究的视野投放到历史文化、事件情节等语境内进行解读,以恢复真实语义,还原信息内容,进而更好地把握文化概念,理解叙事目的。

(3) 视觉物象隐喻化。图像往往借助图形符号与意识形态间的逻辑关系传情达意,通过搭建二者的隐喻关联实现叙事目的,象征化是图像构建叙事逻辑较为常用的表意方法[6]。利用相关视觉对象引发思维联想,进而营造文化氛围,唤起文化记忆,从而产生连续的心理感受达到叙事与传播的目的。将象征性引入到图像的叙事思维中,直接影响了图像的解读深度,使图像具有更广阔的想象空间与文化深意。图像的隐喻内涵丰富了叙事内容的指向性,明确了图像语义所传递的信息。象征性所延伸出的深层喻义使图像具有自我说明、自发叙事等能动价值,实现了视觉意象的话语功能。

1.2 开发路径搭建

融媒体时代下,视觉图像所承载的信息内容不断扩充,丰富了美学与史学研究下的讨论空间。以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为研究对象,利用图像的叙事思维解析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的叙事意涵,以动态可变式图形为设计转译结果,助推响堂山石窟文化内涵和艺术价值的延伸。利用二维曲线构建研究流程图,通过各坐标点,清晰地展现出各阶段的对应关系。根据曲线形成的负形面积的大小,明确文章的研究重点,梳理其逻辑结构(图1)。首先,从多角度搜集图像叙事学和响堂山石窟的网络、文献资料,结合实地考察对得到的信息资料进行整理归纳;其次,将图像叙事引入石窟艺术范畴,对应图像的叙事思维,从北齐王朝、民族融合及祈福心理3个层面解读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的叙事内容;随后,通过对响堂山石窟文脉基因的梳理,结合图形设计筛选原则与动态演绎模式,将传统图形纹样转译再现,设计出具有响堂文化内核特质的基本图形;最后,分别从设计层、宣传层、体验层3个维度进行动态图形的延伸设计和应用实践,为响堂山石窟文化遗产的数字化发展赋能新思路。

图1 研究流程图

2 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的叙事形式及叙事内容

在中国古代封建王朝的统治下,为使佛教更好地服务于封建政治统治,寄托民众思想意识,利用图像进行叙事表述成为了佛教文化传播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应用手段,也是传统图像叙事经验在石窟艺术上的折射与延伸[7]。响堂山位于河北省邯郸市峰峰矿区的鼓山之上,包括南响堂、北响堂和小响堂(又称水浴寺)3处。该窟始建于北齐高洋时期,后朝历代均有增凿,现存洞窟16座,其中12座均为北朝时期开凿,是北朝晚期最大的石窟群[8]。故石窟造像样式与雕刻艺术均以北齐时期为主。因此,对响堂山石窟图像叙事内容的研究主要聚焦在北齐历史时期。将图像叙事学的研究方法引入到响堂山石窟历史文化与意识形态的解读中,是对文化遗产价值深挖的有效举措。

2.1 叙事形式划分

基于结构主义叙事学对叙事文本故事层和话语层的划分,图像的叙事表达亦可以借助文学叙事理论为参考划分为视象层和话语层两大类[9]。视象层是指图像的视觉表现方式,决定了图像的叙事形式。话语层指图像的语义内涵,则更多反映图像叙事内容。根据图像特征的不同,视象层中的图像叙事形式又可分为装饰物象叙事和组合事象叙事。装饰物象通常由一个或多个物象图案构成,其装饰味较强,常以象征隐喻的手法来表达叙事内容。此类图像在响堂山石窟内出现的频次较高,利用不同纹样组合排列构成程式化的装饰图像,遍布石窟的各个角落。而组合事象则是对事件情景的捕捉,具有情节化、故事化等特征。通过记录事态发生的瞬间或活动场景完成叙事话语的表达。响堂山石窟内事象图像的叙事表达往往以壁画的形式展露,多为飞天乐舞场景,或借飞天描绘供养行为。组合事象的图像在响堂山石窟中较为稀少,以千佛洞窟顶的乐舞图为代表。

2.2 叙事内容解读

2.2.1 装饰题材中的客观场域因素 响堂山石窟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与时代特征,装饰图像的题材往往被特定文化背景下的场域因素所左右。响堂山石窟最早由北齐皇室出资营建,随后经宠臣贵族扩建,是供皇室赏玩拜天和文化交流的佛教圣地[10]。因受到宗教因素的影响,装饰图像同其他石窟一样,带有浓厚的佛教属性。莲花纹、忍冬纹、火焰纹是响堂山石窟内最为常见的佛教装饰。装饰图像多呈现出对称均衡组合特征,以程式化的布局排列,彰显出皇权统治下所推崇的中式对称美。此外,据北响堂山常乐寺内的碑文记载可知,因此时厚葬风盛行,响堂山石窟也作高氏王朝的墓葬陵寝之地,意在延续朝代昌盛、尽享帝王荣华[11]。故在响堂山石窟装饰题材中出现了威严震慑的狮子纹。狮子纹在封建皇权的时代下多被应用到皇家祭葬场合中,有辟邪护法之意,其中以北响堂山大佛洞内的兽形柱础为代表。该图案形态独特,同时具备了人狮两种造型特征,与汉代守墓兽的形式手法相似,在其他佛教石窟内较为少见。

2.2.2 艺术风貌下的多元文化语境 北齐是由鲜卑族所建立的少数民族王朝,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战乱迭起的时代。政权动荡、社会冲突,加剧了文化交流与民族融合,这也为当时百姓的审美情趣注入了多元开放的文化因素。社会风俗虽受统治者的影响呈现出鲜卑民族化的特质,但由于胡汉矛盾不断发酵,促使其政治因素回旋,加速了北齐政权的“汉化”过程,导致社会文化风向呈现出些许的回归势态[12]。反映在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上,石窟装饰图像的艺术风格呈现出继往开来的新面貌。在继承云冈石窟装饰风格的基础上,响堂山石窟的装饰艺术以传承延续的势态进一步发展,承袭了部分汉代样式传统特征的同时缔造出崭新的风姿。装饰图案在造型上更加华丽繁复,尽显皇室奢华色彩。纹样、兽柱均以雕刻形式呈现,使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与建筑结构浑然一体,成为石窟建筑构件的组成部分。此外,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的艺术风貌还呈现出西化的趋势,由于丝路繁荣下的商贸往来,不仅加剧了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交融渗透,还促使我国传统艺术形式上升到一个崭新高度。响堂山石窟装饰风格融合了印度、波斯、希腊等外来特征,形成“传统旧貌”与“西域新风”的碰撞。以千佛洞窟顶的乐舞图为例:画面中飞天所持的箜篌乐器源自波斯,其中,形似“花瓶”的宝器,在其他石窟中并未发现,经考证,该纹样为西域袄教的宗教图案,象征“光明之火”[13]。可见,此时的社会文化信仰已出现了以佛教文化为主体其他宗教并存的局面。

2.2.3 物象瞬间里的隐喻精神内涵 响堂山石窟内的装饰图像在当时错综复杂的文化背景下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因少数民族南下造成的社会变革使儒学思想的正统地位受到了巨大冲击,民众只能通过精神寄托来安抚绝望生活带来的苦难[14]。因此,佛教文化顺势膨胀,成为了指导现实生活、稳定社会思想的精神价值体系。其物象瞬间里的隐喻内涵往往是民众祈福行善心理的折射。如响堂山石窟内的龙纹,除作为传统皇权文化的象征物外,亦是南北朝时期佛教思想的体现,是佛教八大护法之一,具有主宰神圣等象征含义[15]。用在石窟装饰中,彰显出民众祈望皇恩浩荡以及神灵庇佑的心理欲求。此外还有象征延年长寿的忍冬纹、蕴含驱邪之意的火焰纹、具有吉祥圣洁意蕴的莲花纹等。在黑暗的封建统治时代,佛教图像的隐喻内涵作为寄托人们美好愿景的物质载体,渗透到各阶层的社会活动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笔者将响堂山石窟内的装饰图像进行整理归纳,发现该窟的纹样类别虽没其他石窟广泛,但由于装饰图像多依附于石窟建筑结构分布,故造就了极其丰富的形态样式(表1)。

表1 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类型

3 响堂山石窟动态图形转译策略及文脉图形构建

3.1 动态可变式图形的演绎模式

从定义角度上解释,动态可变式图形是指随着时间流动进而发生变化的图形。作为新媒体发展下的产物,动态图形是介于动画技术与平面设计之间的全新形式,虽在技术层面借助了动画制作的手段,但无需构建完整的故事情节,在视觉表现上依旧遵循图形设计的审美原则[16]。动态图形具有一定的叙事功能,使文化信息的传递更具内涵化和情节化。其运动模式主要围绕造型演绎和含义演绎两个维度开展[17]。

(1) 造型演绎,即针对图形自身的外在形态进行动态变化与展示,跟踪图形构建流程,丰富观者视觉感受。呈现方式主要包括:① 变形。图形主体形态的变化,如:生长、分裂、收缩等。②变换。图形自身形态不变,通过位置、大小、角度、色彩等因素的改变来实现动态效果。

(2) 含义演绎,则是在理解图形自身寓意的基础上侧重于内涵的外现,往往根据图形的叙事逻辑来匹配对应的形式语言,通过声音、空间、维度、特效等技术要素的引入进而合理展现图形语义。

3.2 响堂山石窟动态图形数字化转译策略

文化转译概念是指对原有文化信息进行挖掘提炼、设计再现的过程。以探索传统文化更广泛的发展空间,实现文化价值的高效输出。文章采取动态可变式图形转译的设计策略,将响堂山石窟传统装饰图案重新演绎创新,指导响堂山石窟文化遗产的展示传播。动态图形是静态图形的延伸与发展,拥有较为明确的叙事逻辑,同时也蕴含了互联网时代的基因特质。动态图形的叙事次序与传统动画不同,时间逻辑上往往没有固定的限制,是一种非线性的表达,通常是利用图形传递一种心理感受、情绪氛围或营造视觉震撼[18]。这也是动态图形与动画故事间最明显的区别,故动态图形的情节性往往相对较弱,但观赏性和趣味性则更强。延续上述图像的叙事思维,动态图形的演绎创作同样也可以遵循该叙事逻辑。基于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的内容特点,该窟涵盖的图形多以装饰纹样居多,因此,在动态图形的主体选择上选用单体图形符号进行演绎,在动态演绎模式上则更多采用造型演绎的手法来传达感受,使空间图形在时间维度上自由变换。由于单体图形的自身特点和简洁的叙事内容,在响堂山石窟动态图形的景别要素和故事搭建上不做过多表现,主要通过图形自身的运动节奏和形态变化营造叙事语境,带动观者情绪。在隐喻内涵的表达层面,除图形自身造型所蕴含的寓意外,更多采用声音渲染和色彩变化的方式有意识地引导观者理解。以动态可变式图形为发源点,采用“文遗+媒介”“共享+体验”的开发模式补充延伸出响堂山石窟文化的数字化创新与应用路径,增添了响堂山石窟文化资源开发共享的可能性。

3.3 基于响堂文脉的核心图形构建

为顺应数字化时代的传播需求与审美偏好,激活文化遗产科技创新活力,笔者针对响堂山石窟文化内核,提出石窟文化数字化发展的策略建议,搭建文化转译的思路架构(图2)。以响堂石窟文化内核为发源点,发散关联信息。从文脉基因筛选和文脉图形构建两个环节,递进式地实现响堂山石窟文化资源的延续与开发。其中,基因梳理筛选的结果决定了石窟文脉图形如何构建、文化内涵以何种形式蔓延。借助视觉图形延续叙事思维,最终聚焦到响堂山石窟动态可变式图形数字化演绎实践的战略层面,创造性地实现我国石窟文化继承与传播的时代使命。

图2 响堂山石窟文化转译思路架构

基因筛选阶段:首先,分别从显性、隐性两个层面对响堂山石窟文脉特征进行梳理,由浅入深地剖析对应主题的文化内容,得到响堂山石窟文脉特征的关键词。从图形、色彩、文化内涵、心理感受和行为情景5大方面切入,挖掘具体的文化内容(图3);其次,根据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形特征与图形设计的筛选原则,基于造型的典型性、元素的易用性、内容的文化性和形态的美观性四大原则,确定符合响堂山石窟文化内核的信息要素,进而将筛选结果转换成视觉载体。

图3 响堂山石窟文脉基因筛选流程

在图形构建阶段,根据筛选得到的文化内容整合成响堂山石窟核心文脉图形数据库(表2)。将采集的图案样本在其特征规律的基础上,进行图形样本的绘制,提炼纹样因子,以传承其基因特质。莲花纹是响堂山石窟内出现频率最高的纹样之一,多位于窟顶藻井处,以北响堂山第八窟刻经洞内的窟顶莲花为代表,其特征包含了该窟其他藻井莲花纹的造型共性,因采用雕刻的手法使其纹样保存得较为完好,形态生动立体。该纹样由十二瓣花瓣构成,花瓣宽大,层次丰富,整体趋于圆形,中心雕刻了9个圆点象征花心。除此之外,响堂山石窟的地面莲花也是该窟的一大特色,现仅有南响堂山第五窟的地面莲花图案保存得较为完好,该图案以莲花纹为中心四角延伸出4片宽大的忍冬叶片,整体造型圆润饱满,线条流畅,已具有图案化趋势。经量化采集响堂山石窟忍冬纹的形态特征发现,其样式类型与组合方式复杂多元,常以单组为基本单位进行程式化的排列变换,在门楣、基座、佛光等处均有分布,以缠枝忍冬纹为代表。将搜集得到的缠枝忍冬图案进行比对后发现,该纹样通常以一条波状藤蔓为主轴,两侧延伸出卷曲翻涌的忍冬组,韵律感十足。通过文献研究和实地考察发现,北响堂山石窟第三窟大佛洞是规模最大、装饰纹样和石窟色彩最鲜明、感染力最强的洞窟,其中在佛洞内的左右壁龛处各有6个对称装饰的摩尼宝珠纹,因主要构成元素为火焰,又称火焰宝珠纹。该图案由火焰纹、莲花纹、忍冬纹和宝珠纹组合而成,造型繁复,装饰性极强,在响堂山石窟景区众多装置艺术上都有出现,具有极强的代表性,故选其作为响堂文脉特点的延展。根据图形设计法则与动态传播的应用特点,响堂山石窟文脉图形的设计整体趋于扁平化,图形形态造型的确定基于对石窟装饰图像特征的提炼与简化。

表2 响堂山石窟文脉图形构建

因“黄”与“皇”字谐音,是皇权的象征,故响堂山石窟内的色彩感受以黄色为主,整体弥漫着浓郁的暖色气息。同时,黄褐色也是石窟山体的颜色,象征着黄土大地,在响堂山石窟窟门等色彩凋落处有清晰的体现。因此,将黄褐渐变效果运用在响堂山石窟图形色彩体系的创建上,不仅明确出图形的光影与起伏变化,还增加了视觉层次感。通过提取石窟自身色彩,结合石窟神秘、典雅的心理感受,在辅助色彩上选用了黑、白、黄、橙,充分展现响堂山石窟的色彩组合关系,不仅丰富了整体设计的鲜明度与活泼感,也更符合响堂山石窟绚烂多姿的色彩体系(表3)。通过实地考察发现,在响堂山石窟龛门等装饰处,常以黑色作图案底衬色,增加图像醒目感的同时赋予其清雅庄严的色彩氛围,故在后期设计时延续其色彩运用的思路,同样以黑色为底衬,增强视觉冲击力。

表3 响堂山石窟色彩系统构建

4 响堂山石窟动态图形的数字化演绎实践

4.1 设计层:动态演绎,助力文化遗产现代化转型

基于中国文化产业的现代化发展进程,图形符号的演绎形式迎来巨大的革新与挑战,新媒介拓展了图像叙事学的发展视域[19]。响堂山北齐大佛洞内的火焰宝珠纹是最具代表性的响堂样式之一,具有一定形式美感,因此笔者选用该图案及其提炼的纹样因子作为核心图形进行动态演绎,因图像依旧保留了较多的自然特征,不易直接运用。故在图形创建时,在遵循其原始形式特征的基础上加以简化凝练。同时选用南响堂山第五窟的地面莲花团的纹样因子进行动态化的推演设计,依据动态图形的演绎模式和创新策略,运动流程见图4。在动态图形的演绎变化过程中,常采用造型演绎和含义演绎相结合的表现手法,其内在运动形式也呈现出交叉渗透的趋势。如:演化1由于图形自身的图语信息较为丰富,图形元素的组合形式繁复,进而采用含义演绎为主的表现模式。通过圆点的分裂建立元素关联、设想各个元素图形的呈现方式,引入火焰燃烧、钟声、鼓点等声音渲染文化氛围,构建图意内涵,从而激发叙述主题和内容所需要的情绪氛围,构成连续完整的动态演绎逻辑。演化2至演化5均以造型演绎为主,其中前两组遵循变形的运动规律,主要以图形形态的生长变化和各组件间的生成关系为逻辑出发点;后两组则主要依据元素位置、数量、角度等变换运动的方式形成运动轨迹。通过图形递进式的演绎方式,让观者随着色彩变换、元素衔接及画面切换猜测联想,图形由模糊到清晰、由局部到整体,将信息线索串联成视觉体验,以达到理解图语的目的。以点为第一视角进行视觉动线的引导,圆点的附着含义有佛珠、手串、佛光、眉间白毫等,充分表达石窟文化属性,通过弹动、变形、分裂等运动节奏来突出图形的动感,使各元素间构建强关联性从而提升观者的视觉连续感和情绪感知度。

图4 动态可变式图形运动轨迹

4.2 宣传层:跨界融合,打造石窟展示传播云平台

随着5G时代的悄然而来,使数字信息技术逐渐成为带动全球经济文化发展的重要力量,文化资源与现代科技融合共生,使数字文化、数字传播、数字消费等新兴模式成为信息时代发展的常态[20]。动态可变式图形在立足当代视野前提下顺势发展,其应用领域也更加多元。《响韵》APP作为响堂山石窟文化交流推广的数字化载体,在疫情当前的大环境下,通过互联网媒介对石窟文化遗产进行有效的转化与传输,有利于消除文化传播的区域界限,激发传统文物保护创新的社会参与活力,实现文化和经济的共赢。APP界面设计遵循响堂山石窟的文脉基因特质,结合石窟色彩关系与受众情感体验,界面主色调选用简洁大气的黑色为底衬,配合着黄、白等色彩渐变,在视觉感受上犹如佛像佛光焕发的光芒,突显石窟韵味同时也适应了新媒介的交互式审美趋势(图5)。《响韵》APP项目类别丰富,涵盖了文化体验、参观攻略、文创商店等多个领域。通过使用APP,用户可了解到响堂山石窟的文化背景、历史故事、艺术特征等信息资料;利用VR全景在线云游石窟;根据交流分享制定专属旅游攻略;还可在线上购买文创产品并实现DIY定制服务。《响韵》APP打破了文化宣传的区域壁垒,实现数字经济时代下文物市场线上线下的互通互融,适应文化消费的发展模式。利用APP自身的叙事逻辑传达石窟文化,在启动页、引导页、闪屏页与加载页等处引入动态图形,丰富用户线上参与的趣味性,增加用户黏度。使APP在兼具实用功能的同时满足受众雅俗共赏的视觉需求,实现响堂山石窟文化传播与价值转换。

图5 《响韵》APP部分界面

4.3 体验层:多维互动,提升旅游文化导向活力值

基于互联网信息技术介入导视系统的新举措,补足了传统静态导视设计信息传递断层的局限性,同时也延伸了受众感官层和思维层的互动体验[21]。将动态可变式图形应用到响堂山石窟旅游景区的导视设计中,利用数字技术实现人机交互。配合动态图形的形态变化,在导视设计中尝试以电子屏的形式丰富视听感受。通过触摸提示、语音介绍等功能打造三维空间体验模式,满足受众多感官参与的体验需求。视觉层面沿袭了整体设计风格,使设计具备较强的系统性和显著的文化辨识度(图6)。首先是响堂山石窟标志的动态变换页面,通过不定时播放旅游宣传片渲染石窟文化。游客还可以根据目标取向选择查看景点概况,在触屏进入下一层级的瞬间图标会进行动态化转屏,实现新型沉浸式的文旅服务模式。在导视设计中引入交互行为,配合视觉、听觉及触觉等多种感官互动体验,增强旅游景区导视系统趣味化与实时性的同时,打造出系统性的对外宣传品牌。动态导视系统增强用户体验的沉浸感与文化导向的活力值,有利于实现石窟文化特色的全覆盖。

图6 响堂山石窟景区导视设计

5 结语

文化产生于特定的历史土壤,在不断适应时代发展过程中自我升级,以崭新的形式诠释文化魅力。利用“云技术+云体验”的新模式传承,使石窟文化遗产的保护创新工作全面融入到未来社会、经济、文化发展之中。响堂山石窟作为中国古代封建王朝宗教礼制文化的重要载体,在历史文化、艺术特色等方面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首先,从文化层面看,运用图像叙事学研究方法,以历史文化为导向解读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的叙事内容,使响堂文化基因高效传承,实现中小型石窟的文化出圈。其次,从艺术层面看,以动态可变式图形为焦点延续响堂山石窟装饰图像的文脉特征,融通多媒体技术资源,构建石窟文化经典展示传播和设计创新的应用示范。最后,从经济层面看,通过移动APP、线上文创、景区导视等设计实践打造系统化的文遗共享共创平台,提升响堂山石窟旅游文化消费市场的活跃度,为其文化增值提供内在动因的同时,解决了传统文化渗透传播与地区经济发展互利不足的问题。响堂山石窟文化遗产的转译研究是时代催化剂下萌生出的系统性的创新路径,同时也是产学研用深度融合的联合体。以现代设计扩容响堂山石窟文化内核,激发石窟文化展示与传播的新活力,使传统文化的传承创新变得更加多元化、完整化、立体化,最大程度地发挥石窟文化遗产的时代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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