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养蜂的可行性探讨与问题研究

韩欣桐，胡福良

（1.浙江大学经济学院经济学1901 班；浙江大学动物科学学院）

林下经济已成为眼下一个热门话题。所谓林下经济，是指以林地资源和森林生态环境为依托，发展起来的林下种植业、养殖业、采集业和森林旅游业的总和。由于林下经济的多层次、多用途结构，有利于稳定生态系统结构，保护生态环境，而且对林下空间的多维利用在提高生产效率的同时也节约生态资源，促进土地可持续开发利用。因此，林下经济的发展模式有效体现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绿色发展理念，实现生态效益与经济效益协调发展。林下经济系统庞杂、发展模式众多[1]，本文基于蜜蜂与林业间紧密相连、相互作用、相互适应的协同进化关系，尝试探究蜜蜂产业与林下经济相结合的可能与科学的结合方式，并探讨目前林下养蜂可能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建议。

1 养蜂业在林下经济中的内在优势

1.1 森林为蜜蜂提供良好环境

森林是蜜蜂良好的蜜源基地。森林中的蜜源植物种类繁多，数量丰富，能持续为蜜蜂提供稳定、充足的食物。一个林区，能开花泌蜜吐粉的蜜源植物，少则数十种，多则可达百余种，而一株枝繁叶茂的大宗林木蜜源植物可流蜜5～10 kg，因而森林丰富的生态资源在帮助蜂群发展壮大的同时也有助于提供种类多元、质量上乘的蜂产品。

森林是蜜蜂优质的栖息场所。蜜蜂对外在生存环境具有极强的敏感性，适宜的外部环境将为蜂群发展以及蜂产品产量、质量的提升起到重要作用。森林的温度和湿度均适宜蜜蜂生长，且具有温度调节和对强光的屏蔽作用。同时林木对细菌等具有极强的过滤作用，甚至梧桐等树木天然能分泌杀菌物质，这也使得生长在林区的蜜蜂蜂病发病率明显低于外界，蜂产品受污染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此外，蜜蜂本身对振动和噪音的耐受性较低。70 dB 以上的噪声就会直接影响蜜蜂的正常生活[2]，而树木的树干、枝叶具有很好的吸收声波功能，可大大降低蜂群被干扰的可能。

1.2 蜜蜂对森林的正向反馈

蜜蜂是林木植物主要的传粉昆虫，其授粉及时、花粉萌发快、受精完全等特点使其对林果增产提质的效果明显。同时，蜜蜂授粉在维护林业生物多样性、恢复植被、改善生态环境、保护珍稀濒危种子植物、维护生态平衡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3]。其异花传粉的行为甚至能实现基因转移，促进新物种的产生，丰富植物的遗传多样性，丰富林业植被构成。

1.3 可持续性与多元开发

传统林业生产的主要劣势是周期长、见效慢，但养蜂产业却具有投资少、周期短、见效快、收益好的特点[4]，与林下经济的优劣相互补充。同时蜜蜂产业也具有不占地的优点，可以进一步与传统林业经济的养殖业、种植业相结合，丰富农产品的品种，提供更多元化的产品服务，从而进一步提高农民收入，降低农业生产风险。

2 林下蜜蜂养殖的外部环境评估（PEST 模型）

PEST 模型常用于管理学中对企业、行业所面临的宏观环境分析，借助政治、经济、社会、技术这4 个维度，整体掌握行业外部环境特征和未来发展可能。采用PEST 模型，对林下蜜蜂养殖的外部环境作如下评估。

2.1 Political（政治）

习近平总书记曾对养蜂业作过重要批示：“蜜蜂授粉的月下老人作用对农业的生态、增产效果似应刮目相看”。近年来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对发展养蜂业越来越重视，出台了相应政策，助力蜜蜂产业发展。而林下经济也因高度符合当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政府大力提倡林下经济发展模式，推出相应示范基地，部分林下养蜂基地也作为优秀案例进行宣传推广[5]。林下养蜂也成为众多深山地区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的重要方式[6]。

2.2 Economic（经济）

随着科技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人们对优质产品的需求不断提升，“回归自然”的呼声也日益高涨，人们正在追求摄生环境的天然化，崇尚天然食品、天然化妆品、天然保健品、天然药品，形成一种“回归自然”和“返璞归真”的大趋势。蜂产品在食品、饮料、医药、化妆品、轻工、农牧业等行业中的应用与日俱增，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和重视。

2.3 Social（社会）

传统蜂业虽然市场门槛低但因为缺乏统一的行业标准和系统性的监管，行业存在鱼龙混杂现象。一方面，蜂蜜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的确立与不断修改有利于完善市场，另一方面互联网与蜂业的结合也减少了诸多中间环节，提高服务性价比的同时也吸引了90 后、00 后等新兴消费群体。

2.4 Technological（技术）

科技发展也促进了蜜蜂产业全方位的技术进步。一方面，人工智能、云计算等实现蜜蜂产业科技体验的普及化，信息化管理环节不断优化，行业效率整体提升；另一方面，专业技术的研发应用也助力于蜜蜂养殖的高效和优质，逐步推进蜜蜂产业走向标准化、规模化、机械化，甚至智能化。

3 蜜蜂与林下经济结合的方式探究

3.1 结合林下种植业，丰富充实蜜粉源

蜜蜂养殖可以与林下种植业紧密结合，因地制宜发展林果、林草、林花、林菜、林菌、林药等模式。一方面，丰富的种植物种可以为蜜蜂提供充分且花期不同的蜜源，有助于提升蜂产品供应的数量和质量，充分发挥出林下蜂蜜、蜂王浆等天然绿色的产品优势。另一方面，蜜蜂还可以帮助授粉开花植物，从而提高授粉作物、水果和蔬菜的产量和质量。

3.2 结合林下养殖业，致力蜜蜂衍生产品销售

蜜蜂养殖可以与传统的林下养殖业相结合。相较而言，蜜蜂养殖对林下空间的占据较小，也更易发挥林下空间立体养殖的特点。在林下养蜂的同时也可保证有足够的空间圈养或者放养家禽发展林禽、林畜等传统养殖模式，甚至蜜蜂的传粉行为也会有助于开花牧草的生长从而更好为家禽、家畜提供饲料。

3.3 多种结合方式，多元化发展，拉长林下经济产业链条

蜜蜂与林下经济相结合的渠道和方式多种多样，如林蜂草复合模式、林蜂花复合模式、林蜂油复合模式、林蜂菜复合模式等。各地可根据自身情况因地制宜选择合适方案。

首先，发展林下经济的地区往往具有山清水秀、 空气清新、生态良好的自然优势。蜜蜂养殖的实现更是对这一地区生态条件优越的有力证明。因此，该地区可以充分利用林草丰茂、山清水秀的生态环境，结合森林景观和蜜蜂养殖，在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和景观品牌建设的基础上发展休闲度假、医养修复等旅游产业，进一步提升本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

其次，蜜蜂本身具有丰富的文化资源。时下蜂旅结合也是旅游行业的新兴热点。可以充分挖掘各地的蜜蜂养殖历史，利用蜂场等独特景观、蜂蜜加工的专业工艺，甚至创新与蜜蜂相关的文化产品，发展蜜蜂文化旅游产业，如举办蜜蜂文化节、建设蜜蜂博物馆等。此种形式相较于传统旅游项目之外具有独特性和新颖性，且与蜜蜂养殖活动紧密相连，基于原有蜜蜂产业后续建设成本较小但收益较大。

同时，旅游业的兴起也可带动蜂蜜产品的销售。旅游带来的大量游客，可以在蜂场观光、现场品尝的过程中，逐渐转化为蜂产品的购买者甚至当地蜂产品的促销员，增加蜂产品的销量。而养蜂体验、采蜜尝试和基地参观等也可以成为当地一项特色的旅游项目，增加游客的多元体验。

4 林下蜜蜂养殖的问题与发展建议

4.1 现存问题

4.1.1 专业性缺位，发展动力不足

当下很多地区将养蜂作为精准扶贫的发展项目，组织的贫困户等往往整体文化素质偏低，缺乏养蜂相关的知识和经验。部分养蜂户也只是基于养蜂收益较高或为谋取政府的有关补贴而来，缺乏蜜蜂养殖所必需的基本技能，学习的动力也有所欠缺。因此，即使政府大力组织养蜂知识、技能学习，并派专家到现场进行技术指导，收到的反馈效果仍较差。养蜂户在养蜂效率的提升、养蜂场所的管理，尤其是蜜蜂病敌害防治技术方面存在明显不足，造成蜜蜂养殖质量普遍较低，更潜藏诸多后续发展风险。

4.1.2 产品波动大，市场竞争力低

蜜蜂的产量受自然因素和外界环境的影响较大，无论是产量还是品质都存在不稳定因素。加之林下养蜂往往离产品销售地区较远，但当下油价上涨，转地运费也不断上涨，养蜂配套的工具设备价格也存在上涨情况，造成养蜂成本大幅提高，养蜂业的收益明显下降，在收成欠佳的情况下养蜂户将面临较大困难。同时当下林下养蜂大多难以实现标准化生产，蜂农也往往目光短视重数轻质，造成产品质量普遍较低，在市场上处于劣势地位。而且蜜蜂市场中存在鱼目混珠的现象，在缺乏品牌、质量欠佳的情况下，蜂产品更会面临滞销困境。

4.1.3 发展资金不足，政府支持偏弱

虽然蜜蜂养殖总体上呈现出劳动密集型模式，大多依靠人力运营实现，但在发展初期仍需要一定的资金投入，以及养蜂设备的支持。资金也直接关系到养蜂技术的引进。同时如果想要扩大现有的小户经营，实现规模化、产业化的蜜蜂养殖，大量的资金支持也必不可少。但作为养蜂户资金来源的政府财政补贴总体金额偏少。且政府在对林下养蜂相关的配套设施建设和市场渠道拓展等均存在缺位。

4.2 发展建议

4.2.1 加强专业技能培训

基于养蜂需要专业知识和基础技能，对没有养蜂经验的农户存在较大难度，地方政府或村集体应积极组织举办养蜂技术培训，尤其是蜜蜂病敌害防控技术的培训，邀请养蜂专家进行授课。讲课过程应充分考虑听课人员的能力素质，充分结合养蜂经验和当地特色，深入浅出、形象生动地同时确保每个听课人员懂知识、能操作。相关部门也需采用多种手段吸引当地林业经济经营者、农业贫困户、养蜂者等积极加入培训。

4.2.2 加强产业化生产

产业化经营有利于提高蜂产品的生产数量和质量，也有助于加强蜜蜂产业的抗风险能力。基于此，通过系统性培训蜂农素质，提高蜂场经营水平；建立示范基地，科学指导蜂农按国家标准和企业要求规范生产；提升产品竞争力，按市场需要和优质优价的原则收购从而实现蜂业的产业化经营势在必行。

4.2.4 加大财政补贴

地方政府要把发展林下蜜蜂养殖作为增加农民收入、提高农业收益的重要举措，及时根据情况调整扶持政策。同时，为了加大对农民的奖励力度，可以进行专项财政支持，按照性质相同、渠道不紊乱的原则，林下养蜂的经济补贴可以采取以奖代补、财政贴息等多种方式实施以期达到补贴效果的最大化[7]。而在加大补贴资金的同时政府也需要关注项目的考核、验收，使补贴资金更有效地发挥作用，如定期对乡镇养蜂户养蜂情况进行全面验收，根据验收反应发放下阶段补贴资金。同时，针对贫困地区和交通不便的偏远地区，政府也需要帮助养蜂户开拓产品市场，培植蜂业龙头企业，打造产品品牌，努力实现经济价值的最大转化。

4.3 综合评估（SWOT 分析）

Strength（优势） Weakness（劣势）1.具有优越的适宜蜜蜂养殖的生态环境；2.森林与蜜蜂之间的双向互助关系；3.剩余劳动力相对充足可支撑蜜蜂养殖所需人手；4.蜜蜂养殖所需投资较小，上手快。1.人员专业性不足；2.规模化、标准化程度低；3.市场波动大，生产成本不断上升；4.资金和配套设施建设欠缺。Opportunity（机会） SO WO 1.脱贫攻坚、绿色经济等政府政策支持；2.蜂产品的消费需求旺盛；3.对健康绿色产品追捧；4.人均消费能力上升，对花卉、园林需求增加，且能够承担高价值的保健养生产品。5.加强政府财政补贴；6.政府加强对养蜂人员的技能培训，培训内容通俗易懂切合实际；7.政府可以提供蜂农产品市场实时信息以使其了解并对市场波动有所准备。Threats（风险） ST WT 1.蜂产品市场良莠不齐，消费者对产品信任度不足；2.产品质量普遍较低，缺乏市场竞争力3.蜜蜂存在疫病可能，有加大的风险。1.因地适宜制定合适的林下养蜂计划，合理规划林下空间利用；2.提升蜂产品质量，努力提高单位收益；3.拓宽销售渠道，尝试网络平台等多维度；4.尝试将高经济收益作物纳入林下经济体系。1.尝试推广标准化、规模化生产，提升生产效率和生产质量；2.发挥龙头企业带头作用，努力提高全蜜蜂产业链的发展。3.规范蜂产品市场，强调蜂蜜的国家标准、行业标准；4.打造当地的蜜蜂品牌，也可适度拓展文化旅游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