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及杭州地区观赏蕨类栽培种城市园林绿化应用现状研究※

●范丽琨 鲍紫薇 朱丽青（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钱江管理处 浙江 杭州 310000）

“何州有隐逸，何山富薇蕨”。在中国，蕨是隐逸修行的代表植物，在西方被称为“花园中的羽毛”，也是备受追捧的潮流植物。中国有2000余种蕨类，是世界上拥有蕨类植物资源较多的国家。蕨类多数耐荫蔽，生长强健，姿态飘逸，是可应用于节约型园林的良好植物材料。随着新时代人民群众对自然绿色生活的向往，绿意盎然的蕨类和苔藓植物组合热销国内外市场，但蕨类植物作为园林绿化材料应用于城市绿地依然不多。多数对观赏蕨类的研究集中于当地观赏蕨类资源的调查和园林应用形式的论述。贺珊、周厚高等对观赏蕨类植物的美学特征和评价标准进行了探讨[1]。深圳仙湖植物园在“蕨类植物规模繁殖技术及其在园林景观上的应用”项目中对14种筛选蕨类的抗性和应用在边坡生态修复、生态景观提升建设的技术体系进行了研究，并打造了较高品质、独具特色的蕨类植物专类园[2]。对目前在城市绿化中实际运用的蕨类栽培种和应用形式、养护效果几乎未见有报道。本项目希望通过对杭州地区城市园林绿化中实际进行应用的观赏蕨类植物进行调查，分析种类、主要观赏特征、应用形式及养护效果等，以期为更多观赏蕨类资源的市场化推广和产业化扩繁提供理论支撑。

1 上海、杭州原生蕨类资源概况

宋国元等[3]对上海地区33个样地蕨类植物进行调查，初步确定了上海市自然分布的蕨类植物 23科 31属 50种。据《杭州植物志》记载，杭州地区蕨类植物有22科58属114种6变种。根据笔者对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山林野生观赏蕨类植物的调查，西湖山林蕨类资源共17科30属57种，其中“边缘鳞盖蕨”“红盖鳞毛蕨”“井栏边草”“贯众”等是自然环境中较常见的观赏蕨类种类，结合对其自然群落景观的分析，很多蕨类植物是良好的地被及垂直绿化应用材料[4-5]。

2 研究内容

2018年开始对杭州和上海的公园绿地、城市花坛花境、花展以及大型商场中庭绿化进行调查，记录应用的观赏蕨类种类、应用形式、景观配置特点及养护效果等。

3 调查结果

3.1 观赏蕨类栽培种种类和特征

按照蕨类植物生态类型的划分标准，将蕨类植物栽培种分为土生、石生、附生、藤本、水生5类，并按照株高将其分为大型蕨类、中型蕨类和小型蕨类。大型蕨类：植株高度超过1 m的蕨类，如“桫椤”“福建观音座莲”等高大蕨类，植株挺拔，形态端正；中型蕨类：植株高度在1 m以下、超过0.2 m的直立蕨类，如“肾蕨”“红盖鳞毛蕨”等，大部分蕨类栽培种属于中型蕨，植株外观飘逸秀美、高度适宜；小型蕨类：一般植株高度不超过0.2 m，如“铁角蕨”“骨碎补”等，植株小却美观度十足[6]。此处的株高指在城市环境栽培应用生长的至高高度。根据实地调查的结果，城市 绿化已在应用的观赏蕨类栽培种种类如表1所示。

表1 城市绿化应用的观赏蕨类栽培种种类

经调查，上海、杭州地区主要观赏蕨类植物栽培种共19科25属42种，其中凤尾蕨科凤尾蕨属7种、铁角蕨科铁角蕨属5种、肾蕨科肾蕨属4种、鳞毛蕨科4种，占比较大。大型蕨4种，中型蕨27种，小型蕨11种，以生长高度小于1 m大于0.2 m的中型蕨栽培种最多。生活型主要为土生型、石生型和附生型，许多在原自然环境为石生型的种类作为商品苗后，土生表现亦良好。其中乡土种类14种，其他地区的栽培种28种，主要以其他地区引进的栽培种应用为主。

调查统计的蕨类商品苗受市场欢迎的主要观赏特征总结如下：第一，叶形。叶形丰富多样，或飘逸洒脱，如“铁线蕨”“针毛蕨”“平安蕨”等；或奇特神秘，如“火焰鸟巢蕨”“波斯顿蕨”“蕾丝蕨”“绿云蕨”等；或规整美观，如“红盖鳞毛蕨”“富贵蕨”“鸟巢蕨”等。第二，叶色。叶色变化多端，有“日本安蕨”白色和紫色的栽培种，有新叶红黄色的“红盖鳞毛蕨”，有白色斑纹的“白羽凤尾蕨”“阿波银线蕨”，有蓝绿色的“翠云草”“蓝星水龙骨”。第三，冠形。大型蕨的观赏价值集中在树冠如伞盖大而美观。其他也有观赏根茎部的“金毛狗蕨”“狼尾蕨”等。

3.2 绿化应用现状

3.2.1 不同应用形式的主要种类蕨类栽培种的应用形式主要有花坛花境、垂直绿化、庭院绿化、盆栽微景观等。根据调查结果，不同绿化形式的主要栽培种类，见表2。

表2 不同应用形式的观赏蕨类栽培种

3.2.2 绿化应用景观分析

3.2.2 .1 绿地地被调查发现，蕨类栽培种虽数量丰富，但真正用于城市大面积绿化的仍不多，主要以少数中型蕨为主。“肾蕨”仍是应用最广泛的蕨类地被，在城市公园绿地、住宅小区绿地均可见。此外，杭州江洋畈生态公园应用了“红盖鳞毛蕨”作为砂石路边野生地被，其叶片四季常绿，叶色随季相变红或黄，生长强健；杭州万松书院景区应用了“胎生狗脊蕨”作为林下地被，叶片大而开阔，耐荫蔽，景观奇特秀美。另外“粗毛鳞盖蕨”“两色鳞毛蕨”亦是良好的乡土蕨类，自然景观良好，但未见栽培种大量应用于绿地地被中。

3.2.2 .2 花坛花境蕨类植物大部分是作为花坛花境的配角应用其中。如在摆花小品中（图1），“铁线蕨”因其青翠的颜色和轻盈的株型，常与“天竺葵”“福禄考”“地被石竹”“月季”“薰衣草”等时令花卉搭配，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同样应用的还有“鸟巢蕨”“波斯顿蕨”“富贵蕨”“卷柏”等。有些蕨类则因其独特的颜色和株型作为花境的小块点缀，以丰富花境的色彩和形态，如“紫画蕨”“白画蕨”“白玉凤尾蕨”“夏雪银线蕨”等。“软树蕨”“福建观音座莲”“红盖鳞毛蕨”等则作为摆花花境的上层骨架植物来凸显整个花境的独特主题。

图1 蕨类植物在摆花小品中的应用

3.2.2 .3 庭院绿化蕨类植物在特定空间内的绿化配置大多以建筑或假山石角隅、水边单株或成丛配置为主。以上海市徐汇区高安花园的苔藓台地花园为例，这是上海第一个城市内部苔藓台地游园空间，在保留原生大树植被的基础上，主要以苔藓、蕨类和杜鹃为主，在台地园路两侧运用了“两色鳞毛蕨”“红盖鳞毛蕨”“蜈蚣草”“花叶异羽复叶耳蕨”与石头搭配，或与“玉簪”“秋海棠”“紫叶鸭儿芹”等耐阴植物形成地被花境，形成了幽静独特的微缩森林景观。

上海北外滩虹口滨江绿地大观景园之一的知觉（蕨）园，是以蕨类为主角的典型城市绿地空间（图2）。该处保留了原场地的“香樟”“广玉兰”等上层乔木，将下层的“书带草”“兰花三七”等换成种类多样的蕨类植物及苔藓，并在园径两侧营造微地形，形成了独特的绿色生态景观。主要用“软树蕨”“福建观音座莲”搭配中层的“针毛蕨”“胎生狗脊蕨”“红盖鳞毛蕨”“鸟巢蕨”“肾蕨”等，结合“玉簪”“八仙花”“春鹃”“金叶石菖蒲”等，以“翠云草”“矾根”“花叶络石”“熊猫堇”等为地被，植物种类以耐阴品种为主，使整个知觉园与周边的蝶恋园、云帆园、云影园等形成鲜明对比，空间充满了生机盎然的绿意和幽深神秘的画境。

图2 上海知觉园蕨类景观

3.2.2 .4 垂直绿化调查中发现，上海、杭州的垂直绿化植物种类选择上对蕨类的应用并不广泛，上海K11入口曾用“鸟巢蕨”“肾蕨”与天南星科植物搭配，但养护效果欠佳，后期蕨类植物基本被更换为其他植物。

3.2.2 .5 盆栽景观经调查，常见蕨类栽培种在园林绿化中的应用是作为耐阴组合盆栽的主景或配景植物，在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近几年的耐阴植物展作品中，有很多以蕨类植物为骨架的组合盆栽作品（图3），结合苔藓、菖蒲、虎耳草等耐阴植物以及白沙石、枯木桩等材料，在咫尺空间让观者感受磅礴壮观的山水河川，领悟微小精美的绿色诗章，体会如花在野的自然安宁。

图3 蕨类盆栽小景

3.3 不同蕨文化的内涵表达

植物景观的意境美常以其本身富含的文化寓意来表现，蕨类植物的内涵主要体现在“何州有隐逸，何山富薇蕨”的隐逸遁世以及“野策藤竹轻，山蔬薇蕨新”的山野自然[7-8]。2018年，上海植物园“蕨苔芳华，苣美上植”的阴生植物展“蕨苔时光”展区通过将80余种蕨类植物与枝干、火山石、耐候钢自然组景形成蕨类岛屿，模拟森林中蕨类生长的状态，充分展现了蕨类植物山野自然的文化内涵，表现其原始、顽强、旺盛的生命状态。

2020年10月，杭州虎跑公园举办纪念李叔同（弘一法师）诞辰140周年活动期间，在公园入口布置了一组名为《送别》的景观小品（图4）。小品以蕨类植物“福建观音座莲”“金毛狗蕨”“富贵蕨”“铁线蕨”为主，搭配“彩叶草柠檬黄”“白掌”“地被菊”等，以蕨的隐逸遁世之美来烘托弘一法师的人生境界。

图4 蕨类景观小品

3.4 养护效果

根据实地走访，发现蕨类植物虽在原生地生长强健，但种植在人工绿地中对养护的要求仍较高。主要表现在有些种类只能实现1年生，第二年需要更换品种，环境适应性不强；包括“肾蕨”在内的大部分热带蕨并不能越冬生长，一些常绿种虽能过冬，但需要精细养护，如“红盖鳞毛蕨”在绿地应用中常会出现蜗牛等虫害症状，“铁线蕨”在冬季会出现叶片部分枯黄的现象。虽然蕨类植物耐荫蔽，但林缘的有散射光环境能让其生长得更加旺盛。

4 总结

蕨类植物因“无花之美”“花园中的羽毛”而成为营造个性化绿地景观的佼佼者，在追寻自然、森系的现代城市生活中颇受市场欢迎，但大部分栽培种类以家庭园艺单独盆栽观赏为主，并没有大面积应用于城市绿化中，主要原因有三点：一是原生种质资源的商品化开发力度不够，很多季相变化丰富、观赏性状良好的蕨类种类未得到开发应用；二是作为绿化应用的配角，甚至商场里采用了很多仿真塑料蕨，蕨类植物的文化内涵和观赏特性没有得到充分的挖掘和宣传，其作为城市绿化元素的重要性未得到更多园林设计师的重视；三是其实际应用的长效性和养护成本仍需要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