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纤毛蛋白-1在胃癌组织中的表达与临床病理特征及预后相关性的meta分析

杨汉 顾玉兰

常熟市第二人民医院肿瘤科，常熟 215500

胃癌（gastric cancer，GC）是世界范围内发病率第5的恶性肿瘤，且常常发现即为中晚期，预后不佳［1］。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胃癌相关标志物被发掘出来。神经纤毛蛋白-1（neuropilin-1，NRP-1）是一种跨膜糖蛋白，是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配体家族的同种型特异性受体。NRP-1可通过引发一系列细胞内信号级联反应参与肿瘤发展并促进肿瘤转移［2-3］。最近研究发现，NRP-1 的异常表达与肿瘤的不良预后有关（如乳腺癌、肝细胞癌、胰腺癌和结直肠癌）［4-7］。也有研究证明，NRP-1 在胃癌组织中过度表达，并且NRP-1可以作为生物标志物或治疗靶点［8-9］。但其与胃癌的临床病理特征之间及预后的相关性仍然存在争议。本研究拟通过meta 分析来评估NRP-1 表达与胃癌临床病理学特征及预后之间的关联。

资料与方法

1、文献检索策略

检索 PubMed、Web of Science、Embase、The Cochrance Library、中国知网、万方、维普等数据库公开发表的关于胃癌中NRP-1 表达的研究，检索时间从建库至2022 年4 月。中文文献使用了以下检索词：胃癌、胃恶性肿瘤、NRP-1，英文文献使用了以下检索词：gastric cancer、stomach cancer、gastric neoplasm、neuropilin-1、NRP-1，对符合条件的参考文献进行手工检索。

2、文献纳入及排除标准

（1）纳入标准：①组织病理学诊断为胃癌患者，对照组为正常组织或癌旁组织；②用免疫组织化学法检测胃癌患者NRP-1的表达；③报告患者的临床病理特征，包括肿瘤长径、TNM分期、分化程度、淋巴结转移、远处转移等。（2）排除标准：①动物实验或体外研究、综述、病例报告、会议摘要等；②重复发表或数据缺失或质量评价过低的文献；③没有足够的数据来计算NRP-1 表达与临床病理特征的比值比（OR）的文献；④检测前已行放化疗。

3、文献筛选和数据提取

2名研究者根据纳入和排除标准对研究进行了评估，分歧通过讨论解决。从纳入的研究中记录了以下信息：第一作者、出版年份、国家、病例数检测方法、临床病理学特征、组织中NRP-1 的表达、结局指标［总生存（OS）］。纳入研究的质量通过纽卡斯尔-渥太华量表（NOS）进行评估。

4、统计学方法

采用95%置信区间（CI）和OR评估胃癌中NRP-1 表达及其与临床病理学特征的相关性，采用95%CI和风险比（HR）评估胃癌中NRP-1表达与预后的相关性，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采用Q检验和I2统计检验确定研究异质性（P＜0.10 或I2＞50%表示差异有显著异质性）。当不存在显著异质性时，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否则使用随机效应模型。发表偏倚采用Egger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发表偏倚）。使用软件RevMan 5.3 和Stata 12 进行统计分析。

结 果

1、文献筛选结果及纳入文献基本特征

从在线数据库中共检索到735 篇文献。删除重复、阅读题目、摘要全文后共有13 项符合条件的研究［9-21］纳入荟萃分析，具体见图1。本荟萃分析中纳入研究的特征总结具体见表1（所有13篇文献均提示性别、年龄与胃癌NRP-1的表达无关，因此不再纳入研究）。

图1 文献纳入流程及结果

表1 13篇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

2、meta分析结果

2.1、NRP-1 与肿瘤长径 共有 6 篇文献［12，15-16，19-21］评估了NRP-1 表达与肿瘤长径之间的关系。组间存在异质性（P＜0.01，I2=85%），采用随机效应模型，结果显示NRP-1 表达与胃癌的肿瘤长径之间无明显关联（肿瘤长径≤5 cm 比＞5 cm：OR=0.40，95%CI0.15～1.10，P=0.08），见图2。

图2 胃癌组织神经纤毛蛋白（NRP）-1表达与肿瘤长径关系的森林图

2.2、NRP-1 与 TNM 分期 共有 12 篇文献［9-12，14-21］评估了NRP-1 表达与胃癌TNM 分期之间的关系。组间存在异质性（P＜0.01，I2=88%），采用随机效应模型，结果显示Ⅰ期和Ⅱ期胃癌患者NRP-1的表达率远低于Ⅲ和Ⅳ期胃癌患者（OR=0.37，95%CI0.18～0.77，P=0.008），见图3。

图3 胃癌组织神经纤毛蛋白（NRP）-1表达与TNM分期关系的森林图

2.3、NRP-1 与分化程度 共有 12 篇文献［9-16，18-21］评估了NRP-1表达与胃癌分化程度之间的关系。组间存在异质性（P=0.07，I2=41%），采用随机效应模型，结果显示胃癌高/中分化患者的NRP-1 表达率远低于低分化组（OR=0.43，95%CI0.31～0.58，P＜0.001），见图4。

图4 胃癌组织神经纤毛蛋白（NRP）-1表达与分化程度关系的森林图

2.4、NRP-1 与浸润程度 共有 7 篇文献［11-13，15-17，21］评估了NRP-1表达与胃癌浸润程度之间的关系。组间存在异质性（P＜0.001，I2=92%），采用随机效应模型，结果显示NRP-1 表达与胃癌的肿瘤浸润程度之间无明显关联（未侵出肌层对比侵出肌层：OR=0.44，95%CI0.15～1.35，P=0.15），见图5。

图5 胃癌组织神经纤毛蛋白（NRP）-1表达与浸润程度关系的森林图

2.5、NRP-1 与淋巴结转移 共有 11 篇文献［10-13，15-21］评估了NRP-1表达与淋巴结转移之间的关系。组间存在异质性（P＜0.001，I2=83%），采用随机效应模型，结果显示无淋巴结转移的胃癌患者的NRP-1表达率远低于有淋巴结转移患者（OR=0.32，95%CI0.16～0.63，P=0.000 9），见图6。

图6 胃癌组织神经纤毛蛋白（NRP）-1表达与淋巴结转移关系的森林图

2.6、NRP-1 与远处转移 共有 3 篇文献［17，19，21］评估了NRP-1表达与胃癌远处转移之间的关系。组间异质性较小（P=0.30，I2=17%），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结果显示无远处转移的胃癌患者的NRP-1 表达率远低于有远处转移患者（OR=0.15，95%CI0.06～0.39，P=0.000 1），见图7。

图7 胃癌组织神经纤毛蛋白（NRP）-1表达与远处转移关系的森林图

2.7、NRP-1与Lauren分型 共有2篇文献［11，15］NRP-1表达与胃癌Lauren 分型之间的关系。组间异质性较小（P=0.27，I2=17%），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结果显示NRP-1 表达与Lauren 分型之间无明显关联（Lauren 弥漫型对比肠型：OR=0.73，95%CI0.45～1.19，P=0.21），见图8。

图8 胃癌组织神经纤毛蛋白（NRP）-1表达与Lauren分型关系的森林图

2.8、NRP-1 与预后 共有 5 篇文献［12，16-18，21］NRP-1 表达与胃癌预后之间的关系。组间无异质性（P=0.79，I2=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结果显示NRP-1 高表达胃癌患者的不良预后有关（HR=1.66，95%CI1.25～2.22，P=0.000 5），见图9。

图9 胃癌组织神经纤毛蛋白（NRP）-1表达与预后关系的森林图

3、发表偏倚分析

使用Egger 检验分析NRP-1 表达与胃癌肿瘤长径（t=1.51，P=0.207）、TNM 分期（t=-0.66，P=0.527）、分化程度（t=-0.04，P=0.968）、浸润程度（t=-0.30，P=0.775）、淋巴结转移（t=-1.98，P=0.079）、远处转移（t=3.56，P=0.174）、OS（t=0.84，P=0.463）均发表偏倚。关于 Lauren 分型仅 2 篇研究涉及，未进行分析。

讨 论

NRP-1 是一种跨膜糖蛋白，可作为信号素（SEMA）和VEGF的共同受体，是神经系统发育、血管生成、免疫和肿瘤发生的关键调节剂［22-25］。研究表明，NRP-1 通过与信号通路［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ERK）1/2、P38 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信号转导和转录激活因子5（Stat5）和蛋白激酶B（Akt）等］相互作用来调节肿瘤迁移、侵袭和血管生成［26-28］。上皮间质转化（EMT）是肿瘤细胞侵袭和转移的第一步。它表现为细胞极性和细胞粘附的丧失，促进肿瘤细胞的侵袭和转移。最新研究发现NRP-1可以通过激活磷脂酰肌醇3-激酶（PI3K）/Akt 信号通路诱导EMT 促进GC 细胞的侵袭和迁移［21］。

目前的临床研究对于NRP-1与胃癌的临床病理特征仍有争议。本研究共纳入13 项研究包括1 635 例胃癌患者，结果表明NRP-1 的表达与胃癌患者TNM 分期、分化程度、淋巴结转移、远处转移有关，而与肿瘤长径、浸润程度、Lauren分型无关，与既往细胞学研究相符合。

已有研究表明NRP-1的表达可以作为胃癌治疗疗效及预后的预测因素［29-32］。如Ⅲ期随机对照试验AVAGAST 得出结论，NRP-1 可以作为预测晚期胃癌患者贝伐单抗治疗疗效的生物标志物［29］。本研究表明NRP-1 的高表达与胃癌的不良预后有关，纳入的研究也大部分支持这个结论。然而，有一项研究的生存分析表明，NRP-1高表达和低表达两组OS 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721），进一步根据组织学类型分为腺体形成（GF）和无腺体形成（nGF）型两组，结果发现在GF组中NRP-1阳性的患者比阴性的患者OS更长，而nGF 组中则相反，且通过多变量分析在nGF 组中NRP-1 的表达是胃癌的独立预后因素（HR=1.923；95%CI1.041～3.551）［17］。既往的研究均未有类似的分层，因此无法纳入亚组分析，但提示我们今后关于胃癌NRP-1 的研究可以尝试进行GF和nGF的分层，可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本研究存在的局限性：所有纳入的研究均来自亚洲，大部分来自中国，且每项研究均未确定种族；虽然都使用免疫组化进行检测，但不同研究之间难免存在差异如抗体来源、具体实验步骤、稀释浓度、结果判断标准等，这也可能是异质性的来源之一；部分数据相对较少，如远处转移、Lauren分型等，结论的准确性可能受影响。

综上所述，NRP-1 在胃癌组织中的表达与TNM 分期、分化程度、淋巴结转移、远处转移有关。检测NRP-1的表达可能有助于判断胃癌患者的预后。需要更大样本和不同种族的研究来进一步证实NRP-1表达与胃癌临床病理特征及预后之间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