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与美的时代颂歌——读晓嘉《我家有个小宝贝》

◎周荣新

亲情与美的时代颂歌——读晓嘉《我家有个小宝贝》

◎周荣新

一

《我家有个小宝贝》一书(云南人民出版社 2021年 8 月版)，由《我想有个家》《相亲之路》等 24 篇散文组成，按照晓嘉先生 30 岁还未成婚，被家人、朋友催婚、帮助相亲到两个大龄青年组成家庭， 由于夫妻都需要工作的原因， 孩子生下来后却无力在香格里拉亲自抚养， 只得寄放到丽江岳父、岳母处抚养。一年时间，牵挂想念孩子不已，最后接到身边，先是由妻子带着去上班，三岁了终于放进了幼儿园，直到孩子六一节出演节目后毕业……

按时间先后一路写来，紧扣“小宝贝”这个视觉与心理中心， 掬起孩子婴幼儿成长阶段走失、捡石子、画粉红色的天空和毕业亲子演出等几个故事， 没有锅碗瓢盆的琐碎， 也没有粉饰拔高的虚假， 作者择取的都是三口温馨之家、家人帮扶的亲情故事， 字里行间充满了光明温暖，洋溢着感激感恩之情。譬如，作者因“自视过高”等原因错过了最佳恋爱岁月，30 岁谈恋爱碰了几次壁后， 自卑、沮丧、自闭，要不是本系统一位中年大姐的爱心热情介绍，他或许结婚就真难了；有了这位大姐的牵线搭桥，他终于认识了性格内向，跟社会没有多少接触从而也大龄化的妻子；要结婚，没钱装修房子、买家具，贷款后是他岳父亲自带三个侄儿给他家帮忙，工钱便宜，只要管三顿饭就行；婚礼的张罗， 他几乎一无所知，是他的大哥、二哥、二姐和妹妹、弟弟等分工帮助，才得以顺利进行；妻子生育时，高龄产妇难产， 又是遇上一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得以母子平安；两口子要上班， 没钱请保姆，是岳父、岳母提出，孩子由他们帮着领养；孩子接回中甸后，妻子公司的老总提出，只要不影响上班，他妻子可以带了孩子去，实在做不完的工作，可以在周末加个班；孩子不慎在街上走失，又是两位外地青年游客在黑夜里帮助把不到两岁的孩子送回了家。当地人更是淳朴善良、友爱可亲，好人多多。如一位素不相识的出租车司机，擦黑送作者一家三口回农村老家，不怕土路难走擦坏底盘，作者不忍，拿出一百元坚决请他收下，司机说，讲好的 30 元，怎么要拿 100 元呢？而一位在达措山庄垂钓的陌生人，见作者两点多了还没有吃午饭，拿来一只妻子烧烤的鸡腿、一个鸡翅膀并两块排骨给他“当点心”，放下就走了……正因为家里家外有这么多的人帮扶，他的孩子及他们一家才得以顺利地走了过来，一家人才其乐融融、健康成长，因而作者感恩、感激社会， 不只是双方的父母、亲人，要感谢的还有幼儿园及其教育孩子的各位老师们。

正如我在阅读晓嘉的文章时感触所写：“一个心里阳光灿烂的人他眼里会看到更多的光明和温暖，他手上、心上会传递迸发更多的光明和温馨，也坚信世界是光明的，人心是灿烂温柔的，没有跨不过去的高坎。”

心里阳光的晓嘉是主动、自觉过滤了人生、社会的不如意，看得更多、发掘得更多的是光明和温暖，事实上，他的文字里没有所谓的怨恨、不满，相反则是满足、感动、感激，哪怕是写景，那景色、风光也是香格里拉、丽江古城四季不同的绝美，文字如同他的心灵，是靓丽的、璀璨的、感人的、满载希望的！别看作者外表有些粗犷，其实心理很细腻绵密，很能体察婴幼儿举手投足、语言尚不能完整表达的心理需求，看到别人看不到之处，进而加以改正、修正“为父”的心理行为，时时处处为妻儿着想；遇到人生的困境、不顺时，他自责的是自己的弱小无能，而不是怨天尤人，他活得真实，写得更是真实可信，读这样的文字，你会觉得，你跟他一起经历了一次做人、“做父亲”的成长过程， 也会联想起， 周围那么多的帮扶、帮助，我们不是忽略大意了，就是遗忘了。跟随作者文字展现的情景回想、联想， 其实，人生虽不及梦想那么美好，但亲情、友情都是最真、最美的，读诸如 “后来我在录像中看到了母亲、嫂子、姐夫、妹夫，还有农村老家来的叔叔、婶婶、姨亲们欢聚一堂幸福地前来参加我的婚宴，我的心中感到感动和亲切万分。啊，这就是我人生中‘醉美’的一天”“我深知在生命循环的过程中孕育不易， 生育更难。我得珍惜好夫妻间的这份情、这份义，也更加觉得有责任和义务将生育下来的孩子精心哺养成人。我要珍惜好一家人的这份缘， 珍惜好这个温暖幸福的家。”“孩子最后一个欢庆六一儿童节的庆祝活动在《让世界充满爱》的歌声中落下了帷幕。歌声让人荡气回肠，而又令人回味无穷，使人留恋伤感不忍离去，许多家长都为此流下了不忍离别和感恩的眼泪”——这样一些阳光般温馨的文字， 让我们感到人生充满了美好、希望！

作者的文章真情流露不加遮盖，白描写景中不动声色抒情是他所长， 如果要说不足，就是全书太短了，15 万字不到 150 页，刚读上瘾，就在幼儿园的毕业典礼上和“后记”中结束了。

二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孤立存在，也不可能不跟居住生活的地域唇齿相依，因而，写一个家庭的存在、成长，间接也就写出了一个城市或农村的发展、变化，从《我家有个小宝贝》中，我们不仅读到晓嘉一家随孩子成长的进步史，更看到了香格里拉和丽江古城的地域风貌和发展变化。

作者晓嘉毕业分配到后来成家立业的城市前期， 那个县城叫“中甸”，人少车更少，大家似乎彼此都熟悉，作者上街买个菜，孤身寡人，最怕人家关怀、关切的眼光，只有尽量少出门，封闭起来，或逃到那个冲江河旁不通公路，只能先坐 3 小时班车，再步行 Z字形爬山的老家， “一个由墨绿铺成的画卷”的山村。“走进幽深的松林里，在路边一棵高大的松树上挂着一个比篮球还大的黄褐色马蜂窝，从树底望上去星星点点的马蜂在蜂巢外壳上如同蚂蚁般的忙碌奔跑，成群的马蜂在蜂巢上纷纷扬扬地飞出飞进。松林里的青草稀稀疏疏的，有半尺来深，将整个松树林以及灌木林树下的土地都铺成了一片浅绿的颜色……乱石仓里不规则的大青石如同‘黄河之水天上来’，在乱石仓的两旁长满了青绿色的栎树林和杂树林， 形成了眼前这片‘乱石河两岸’的两条青绿色的带，并一直延伸到了公路边。这就是我们村尾的标志了，家和父母仿佛就在了眼前。” (《我想有个家》)这个能望见江对岸玉龙雪山的出生地，他后来数次带妻儿来过，写过，因幼儿园的孩子还勾起了儿时的很多酸甜回忆。

2001 年叫了很多年的“中甸县”易名为著名的“香格里拉县”(2014 年 12 月 16 日改为“香格里拉市”) 。当年因为不时兴现今的“纸尿裤”，一天几次刷洗尿布尿片，正如作者所言， “我家阳台上便成了老婆坐月子时的一道特有的风景”，他家三口住在朝阳的南边书房，作者歌颂的便是“冬天的香格里拉，天空真蓝，真美。太阳啊，就像一个温暖的魔法师，她多么慷慨地照耀着我家的书房。”因他家距龙潭公园不远，作者带领妻儿多次涉足，笔墨也就多多少少写到了它的美：

“一眼望去，此时的龙潭公园已是碧水连天，两岸树林一片黄绿相间。湖边秋草鲜黄，成群的鸟儿在草丛间里觅食着草籽。湖中有许多的野鸭和白鹭，它们在湖中拖着三角形的波纹在嬉戏游泳。湖边两岸的道路上、凉亭内、山坡上都有了许许多多的市民和游客在观景游赏。他们当中不少老年人和年轻人都带着天真活泼的孩子，前呼后应地前来公园游玩。”(《爸爸吃饭了》)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一家人的活动半径也随之扩大，依拉草原及纳帕海、达措山庄以及更远的石卡雪山和灵犀湖，就成了他们游玩的地域、亲近的场所、审美的对象，此时的作者运用他的生花妙笔，既记录了一家人和同行者的行踪，更是热情讴歌了香格里拉四季独特的美、奇异的景色，如：

“香格里拉依拉草原旁的纳帕海，进入冬季，就有成千上万只候鸟飞来越冬，珍禽异鸟品种繁多，但特别让香格里拉人民骄傲和自豪的要数高贵优雅的黑颈鹤了。每年进入冬季，纳帕海里候鸟特别多的时候，政府都会举办一个观鸟节来展示高原喜庆繁盛的风姿，吸引海内外游客来香格里拉旅游观光……此时， 原野如银堆玉铺， 天地一片广阔。蓝天白云下，雄鹰在高空展翅翱翔，山川大地都被皑皑白雪覆盖了。四周青白色的山，像是一个摇篮将依拉草原和纳帕海都围了过来。骏马和牛羊休闲地在雪地上啃食着牧草。它们有的静立不动，仿佛在欣赏着眼前无限的雪景风光。纳帕海附近，白雪掩映下庄严的土掌房构成的藏民族村落的屋顶上正冒着袅袅炊烟。白雪从屋顶上融化下来，有的滴落于屋檐下，有的在房板边沿形成了一条条冰柱，如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尖锥倒挂在屋檐上。乌鸦不动声色地停落在电线杆上或光秃秃的大树枝上，只有成群的麻雀不时地飞落于农家庭院和矮树丛中。”(《孩子的财产》)

又如： “进入六月，香格里拉已经变成了花的天堂，整个山川大地仿佛是大自然的魔法师用七彩的调色板调出的一幅精美绝伦的彩色画，是香格里拉高原上最美、最为宜人的季节，同时也是雨水最多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香格里拉的郊外显得异常的美丽、祥和与宁静。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满眼看到草原上各种绚烂的鲜花盛开得如同七彩的地毯铺在原野上，彩色的蝴蝶在草原上翩翩起舞，简直令人陶醉。成群的牛羊马匹在画中流动，在青山绿水间，藏族白色壮丽的村落掩映在青青的青稞麦田和金灿灿的油菜花中，显得格外的富丽庄严。公路两旁，道路两边，洁白的山丁子花在翠绿发亮的叶儿间盛开，晶莹得耀人眼目，成群的蜜蜂在繁花之间嗡嗡飞舞。草原上的河水涨起来了，如同一条条黄色的龙游动在繁花绿草之中。山谷中也正在赶着花趟儿，草坝上的山茶花在春风吹拂下如同一片正在涌动着的粉红色的艳丽洪潮。山上的杜鹃花、大山茶正开放得如霞似火，许许多多从城里来放飞心情的人们穿着时尚的奇装异服成群结队地在草原上欢笑、奔跑、拍照， 在山野间踏青、赏花、游玩……一个世外桃源展现在了我们眼前。此时，我们生活的香格里拉就是一幅彩色的油画， 我们生活在了一个童话世界。”(《爸爸回去了》)

作者是写景抒情的高手，时常置身于香格里拉绝美的风景中，他不像常人忙着用手机拍照、发微信，而是“更愿意用眼睛来欣赏眼前景色的壮丽， 用心灵来感受当下的美” (《后记》) ，最后以文字定格眼睛与心灵的审美，因而他如绘画大师、写景高人，眼中所见、心中所感，一支笔不急不慌娓娓道来就是一幅风景图画， 生动活泼、落纸生辉、可圈可点，书中类似的长短浓淡笔墨、几次写到的龙潭公园和家乡的例子举不胜举，假如把大段文字独立抽取出来，取个篇名，就是一篇篇优美深情的锦缎美文。可以说，正是这些写景抒情的文字扩展、提升了本书的文学品味，扩大了家门小天地束宥，也增加了可读性、趣味性，间接宣传了香格里拉的人文风景之美， 令读者感同身受、神往不已，到过的人，又一次激起追随作者文笔再游玩的冲动、向往！

由于丽江与香格里拉山水相连、历史上渊源深厚，更因为作者的岳父母身居丽江古城，孩子曾由他们抚养一年，后来他家买了面包车，再后来买了私家轿车，而香格里拉到丽江的国道公路由等外路变成二级路，再到高速路，两口子来往两地孝敬老人的机会增多，作者又是个孝子，还将母亲带到了古城游玩，自然，他笔下也就出现了丽江古城五一小黄金周有别于香格里拉的另一种美丽景致：

“下午丽江古城的天蓝得晶莹剔透。此时，太阳的威力已经减弱了许多，但还是耀眼地挂在西边的天空中。通往古城的道路绿树成荫，树叶儿翠绿欲滴。走在平整荫翳的道路上不仅感到清凉舒心，而且还能领略到雕塑墙上纳西文化博大精深的魅力。

“古城四方街上果然游人如织，街道上空挂起了红色灯笼，广场上已成为心形的、孔雀形的……各种各样造型的鲜花装点的世界，让人赏心悦目。青绿的杨柳在阳光下轻柔地舞动。此时的丽江古城已经变成了人潮花海，穿着各种艳丽服装的游人在大水车前欢乐地拍照留影。”(《爸爸走》)

正如俄罗斯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所言，“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作者所写的家庭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幸福的一员， 是爱心浇注、爱心培育、热爱生活的家庭结晶，也是热爱大自然、爱乡爱国的现实见证，是值得称颂、钦慕的！然而，有的离异家庭却并非如此，因为父母的不担当、不尽责或极端自私自利，受到伤害的往往是无辜的孩子，他们不再是父母的“小宝贝”，不再是谁的“掌上明珠”，小小的便身心俱伤，有的可能一辈子背上“家庭不幸”的阴影、包袱，甚至可能成才的却成了社会的毒瘤、负担——言传不如身教，润物细如春雨，因而，父母既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也是家庭的第一责任人，是爱心接力者、文化传承人，努力营造孩子健康成长的良好环境，建设幸福家庭正是构架和谐社会的第一步，营建良好家风、弘扬民族美德，需人人尽心、家家努力，坚持不懈、久久为功。我相信作者所说，我期望他的希望能实现： “其实，我写《我家有个小宝贝》目的的一部分， 是因为随着社会的发展， 离婚率高，失独孩子多， 造成了社会上的问题孩子不少， 因而也想通过这本书表达‘关心家庭，关爱孩子’的主题！”

周荣新 云南省作协会员。出版有诗集《另有一片天空》《雨是诗人的情人》，散文集《仰望星空》《心淋屋雨》《天使看着我微笑》《文化丽江》，小说电影剧本集《邂逅丽江》，影视剧本选集《青春棚》，三十集电视连续剧剧本《傈僳二重唱》等。著有长篇小说《好梦还乡》、散文诗集《别样景致》、文艺论集《寻芳缪斯》等。作品刊载于《诗潮》《诗林》《诗歌月刊》《芳草》《杂文月刊》《散文选刊》《中国散文家》《国际汉语诗歌》《华人文学》《中国纪实》《中国村庄》《西部风情》《云南民族》《民族音乐》《今日民族》《边疆文学》《云南日报》《春城晚报》《云南大学学报》以及香港《文汇报》等多种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