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学生气候认知与低碳行为及其影响因素研究
——基于随机森林模型分析
2022-11-11王闻娟古悦璇
杨 龙,王闻娟,覃 哲,古悦璇
气候变化是全球性的科学议题[1],它可以改变地球客观生态环境,也会引起一些传染性疾病的生存条件和分布的变化,进而对人类健康产生影响[2]。另外,气候变化也造成了低温、洪涝、台风、干旱等各类极端天气和气象灾害。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第六次评估报告《气候变化2021:自然科学基础》指出,人类活动造成了更高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全球地表升温加快,陆地区域强降水增强,冰川面积减小,海平面上升加速[3]。因此,减缓气候变化的目标和控制温室气体排放的目标是相一致的[4]。习近平主席指出,中国将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力争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5]。“双碳”目标的实现离不开政府的努力,更离不开人民群众的广泛参与[6]。
大学生是低碳行为的重要主体,是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力量。2020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江苏考察时表示,要“引导干部群众特别是青少年增强节约水资源、保护水生态的思想意识和行动自觉,加快推动生产生活方式绿色转型”[7]。作为较高层次的受教育者,大学生接触社会信息的数量、频次与程度往往较高,一般能够率先接受并践行绿色发展理念和新型生活方式。大学生肩负着国家未来发展与推动时代改革进步的重任,他们能否感知和意识到全球气候变化的情势与影响、能否身体力行推动生态文明社会的建设显得尤为重要。本文旨在调查大学生群体的低碳认知、低碳态度和低碳行为,梳理该群体接收气候信息和低碳知识的行为特征,尝试优化气候传播策略,增强气候传播效果,在持续稳定的低碳社会意识影响下让大学生个人形成良好的行为习惯。
一、对象与方法
(一)数据来源
2021年9月,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气候传播项目中心和广西大学气候与健康传播研究中心通过对中国大陆大学生发放线上问卷,对大学生的气候变化意识和低碳行为进行了联合调查,共收集到1538份有效样本。本文采用的是这次调查的数据。
(二)调查设计
本文采用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与广西大学气候与健康传播研究中心所做的“中国大学生气候变化与低碳认知调查2021”设计的问卷和数据。该问卷包括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媒介使用情况、信息接触率、低碳认知、低碳态度、低碳行动、参与气候治理等(如表1)。
表1 赋值表
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户口所在地、家庭月收入。
媒介使用情况是调查对象获取气候变化与低碳环保相关信息的渠道和方式,包括传统媒体、新媒体、户外媒体、宣传动员、亲朋好友等5个方面。
信息接触频率是调查对象对气候变化与低碳环保信息的关注频率,按照关注程度分为五个层级:不关注=0,很少关注=1,一般=2,经常关注=3,总是关注=4,总分20分。
低碳认知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了解程度(完全不了解=0,不太了解=1,一般=2,比较了解=3,非常了解=4,总分16分):气候变化的原因、气候变化的结果、“碳达峰、碳中和”的概念和实践意义以及争议性话题。
低碳态度包括两个方面的态度(非常不符合=0,比较不符合=1,一般=2,比较符合=3,非常符合=4,总分8分),且主要涉及低碳行动的责任划分问题,其中一方面是自我的归因,另一方面是他者的归因。
低碳行动包括以下五个方面的符合程度(非常不符合=0,比较不符合=1,一般=2,比较符合=3,非常符合=4,总分20分):用电习惯、出行习惯、消费习惯、循环使用习惯和高耗能电器使用习惯。
参与气候治理包括两个方面的符合程度(非常不符合=0,比较不符合=1,一般=2,比较符合=3,非常符合=4,总分8分),即线上和线下参与气候议题和气候活动的形式。
(三)统计学方法
本文采用随机森林模型对大学生的低碳认知、低碳态度、低碳行动和参与气候治理意愿进行分析。随机森林模型由里奥·布莱曼提出,它是一种利用多个树学习器进行分类预测和回归预测的组合算法[8]。随机森林模型在计算大数据时表现优异,便于处理变量的非线性作用,可以体现变量间的交互作用[9]。而且,在分析过程中,随机森林模型调参方便,能够定量判断对大学生低碳认知、低碳态度、低碳行动和参与气候治理意愿的各种特征变量的相关重要程度。
虽然本文对调查对象进行了初步的筛选,但是不排除存在调查对象不认真填写、乱选选项的情况,而该模型具有较高的预测精度,对数据中存在的异常值、噪声等不敏感[10],能够很好地降低异常值对结果的影响。
本文使用R语言进行随机森林分析,希望通过算法结果探寻各自变量因素对大学生群体气候认知和低碳行为的影响的重要性。本文以低碳认知、低碳态度、低碳行动和参与气候治理意愿为因变量,求得人口学因素、媒介使用因素和信息接触频率因素中,对以上因变量产生影响的重要性排序。通过R语言代码,随机森林可以给出每个自变量对因变量的作用,因此本文使用随机森林算法对自变量进行重要性排序,得到影响大学生低碳认知、低碳态度、低碳行动和参与气候治理意愿的重要因素。
本文采用R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计数资料以相对数表示;计量资料以(x±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建立随机森林模型,树节点处预选变量数mtry取自变量个数的平方根,设置为3,树的棵数ntree设置为推荐值500。计算去除每个自变量后预测目标时均方误差的增长率(Increased in mean squared error %,%IncMSE),作为自变量的重要性得分,并依其对自变量进行重要性排序,%IncMSE越高,重要性排序越靠前。
二、结果
(一)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在1538份有效问卷中,共纳入1538名大学生,其中男645名(41.94%),女893名(58.06%);年龄为16~20岁892名(58%),21~25岁516名(33.55%),26~30岁96名(6.24%),31~35岁19名(1.24%),35岁以上15名(0.98%);最高学历以大专/本科为主,共1297名(84.33%),其中硕士研究生185名(12.03%),博士研究生56名(3.64%);户口所在地城镇居多,共967名(62.87%),农村户口为571名(37.13%);家庭月收入中5000元以下289名(18.79%),5000~10000元632名(41.09%),10000~ 20000元 439名(28.54%),20000元以上178名(11.57%)。
(二)大学生气候变化认知和低碳行为意愿
调查对象在低碳认知方面平均得分(10.8±3.2)分,其中对于原因的认知平均得分最高(3.1±1.0),其余三项认知也都在“一般”以上(一般=2);低碳态度平均得分(5.6±1.5)分,自我归因得分较高(3.1±1.0);低碳行为平均得分为13.9±3.9分,关于“适度使用空调或暖气”的选项得分最高,达到2.9±1.0分,其他几项也都接近“比较符合”(比较符合=3);参与气候治理平均得分为5.2±1.8分,相对与线下的气候治理参与情况,调查对象参与线上气候治理的得分更高,达到2.8±1.1分。
表2 大学生气候认知、态度和低碳行动意愿总体均值
续表
在以往的研究中,由于调查对象的范围较大(比如城市居民等),呈现出来的大学生环境认知和环境行为参与水平较低[11],或者呈现出“知强行弱”等知行不一样的结果[12]。本文的调查结果显示,大学生群体在低碳认知、低碳态度、低碳行为和参与气候治理等方面都有着较高的得分。这是因为该群体有着较好的媒介素养。媒介素养是指“公民获取、分析、评价和传播各种形式的信息的能力”[13]。当今的数字鸿沟关乎的不仅仅是访问,同时还有使用质量[14]。凭借自身相对丰富的知识储备,以及家庭、学校和社会等为其提供的电子基础设备等便利的外在因素,大学生往往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高质量的气候知识和低碳信息,同时能够更深入地了解并接受相关的内容,在气候问题的归因上也能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责任。
在低碳行为和气候治理的各个方面,大学生也都表现出比较积极的意愿。一方面,大学生互联网世界的参与度极大,而网络对社会行动的支持性作用体现在协助真实的群体行动,传播相关信息并动员群众参与[15]。他们在网络世界所了解到的信息内容容易促使他们在现实采取相对应的行动。另一方面,大学生是社会上的活跃群体,他们可以通过更多渠道感知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也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参与到保护生态环境的活动中去。
(三)影响大学生气候变化认知、态度和低碳行为意愿的变量重要性评分及排序
本文分别以大学生的低碳认知得分、低碳态度得分、低碳行动得分、参与气候治理得分作为因变量,以性别、年龄、学历、户口所在地、家庭月收入、媒介使用、媒介接触频率作为自变量构建随机森林模型,得到去掉每个自变量后预测各因变量时的%IncMSE,即自变量影响重要性评分,并依此对自变量进行重要性排序,具体情况见图1、图2、图3和图4。
图1 低碳认知的变量重要性排序
图3 低碳行动的变量重要性排序
图4 参与气候治理的变量重要性排序
表3 自变量编码重要性评分(%Inc MSE,%)
续表
三、讨论
结果显示,大学生对气候信息的接触频率和对新媒体的使用会对他们的低碳认知产生较为重要的影响;大学生对气候信息的接触频率对低碳态度的影响最大,同时媒介使用中的传统媒体也对其低碳态度影响较大;对于低碳行动和参与气候治理的意愿而言,信息接触频率是重要性排序最高的影响因素,媒介使用中的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也是重要性排序较高的影响因素;而亲朋好友对大学生的低碳认知、低碳行动和参与气候治理的意愿也有着比较重要的影响。
(一)信息接触频率是影响大学生气候变化认知、态度和低碳行为意愿的首要因素
根据随机森林模型得到的自变量影响重要性分析,本文发现信息接触频率是对四个因变量影响最大的因素,其重要程度远超过其他自变量。因此在大学生的媒介使用情况层面,气候变化和低碳环保信息的接触频率对抽象认知和具体行动都有着无可替代的影响。本文认为可能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媒体有关气候和低碳信息的议程设置形塑低碳认知。媒体议程往往在传播效果的“认知层面”发挥着较为突出的作用[16]。超过80%的调查对象对气候变化和低碳信息的接触频率达到或超过“一般”水平(一般=2),近45%“经常关注”这类信息。在大学生中,低碳环保信息比较容易对他们形成议程设置,其对气候和低碳等方面的知识都有着较为明确的认知。
第二,信息接触频率建构低碳态度。受众对媒介信息的接触量越大,受媒介影响越大[17]。经常接受某类信息的人,对社会的看法会更加接近于该类信息传达出来的景象。通常我们的“现实观”和“社会观”为我们经常接触的信息所建构,同时我们又基于被建构的“认知”“观念”和“态度”对日常生活作出判断。大学生对气候变化和低碳信息接触较多,因此在态度上也容易受到这类信息的影响。
第三,信息接触频率影响低碳行为。信息接触频率对低碳行为和参与气候治理的重要性同样远超过其他因素。这可能是因为大学生接触气候和低碳信息的频率比较高,因此在日常生活中容易受到这类信息的影响,也更容易依据这些信息形成的“行动参照”处理生活中的问题。
(二)媒体是大学生信息获取的主要渠道
1.新媒体对低碳认知影响较大,低碳态度更多受到传统媒体影响
大众媒介的信息传递会给受众建构许多行为示范[18]。媒介使用方面,新媒体的使用对低碳认知影响较大,而大学生的低碳态度更容易受到传统媒体的影响。大学生对传统媒体和新媒体的使用对低碳行为和参与气候治理的影响,都体现出较高的重要性。
在本次问卷调查统计中笔者发现,从传统媒体获得气候变化和低碳环保相关信息的大学生占比58.06%,而通过新媒体获得此类信息的则达到73.02%。可见,新媒体是大学生接触相关信息的主要渠道。
而在低碳态度的形成上,传统媒体的重要性远在新媒体之上,位居第二(新媒体排名第五)。这说明对于气候和低碳问题,大学生虽然在认知上更多地受到新媒体影响,但是在低碳态度上,更多地受到来自传统媒体宣传的影响。这是因为在气候信息的传播上,传统媒体凭借着其自身所积累的历史底蕴和丰富的经验,加之专业的新闻工作人员和严苛的“把关”流程,生产出来的内容更具权威性和专业性,可信度较高,在社会上有其权威性,因此容易成为大学生低碳认知的主要来源。而正是传统媒体自带的权威性让其信息内容更具可信度,因此大学生会更加倾向于接受来自传统媒体的低碳态度。部分大学生对新媒介信息的选择呈现出泛娱乐化的特征[19],他们在新媒体中更加倾向于获取趣味性、娱乐性强的“软”内容,而对于知识性、专业性的内容则不是很感兴趣,因此,大学生在低碳行为上也更容易以传统媒体建构的示范为参照。这一定程度上源于在低碳行为和参与气候治理方面,传统媒体的权威性大于新媒体。
大学生对新媒体的使用也对他们的低碳行为和参与气候治理的意愿有着比较重要的影响,而且本文调查对象对于线上气候治理的参与意愿更强。首先,这是因为大学生主要通过新媒体接收气候变化与低碳环保相关信息。其次,人的一种基础本能就是渴望成为群体的一员,在群体中与他人共享、合作、协调一致地行动,但在互联网到来之前,这种本能一直受到交易成本的抑制[20]。相较于线下活动的参与,线上气候治理活动参与成本更低,参与方式更加简单,大学生更愿意选择线上的气候治理活动。
2.宣传动员普遍乏力
媒介使用中,调查对象对“学校、街道、社区等组织的宣传动员”这一选项的选择也达到了58.84%,但是该变量并未对调查对象的低碳认知、低碳态度、低碳行为和参与气候治理的意愿造成比较重要的影响。宣传动员的传播效果和它的信息到达率之间形成了较大的剪刀差。宣传动员一般通过墙体广告、张贴海报、拉标语横幅、广播、人力吆喝宣传等手段进行强制性的信息传递,这些宣传手段在紧急状态下可以起到屏蔽信息冗余,促进信息有效传播的作用。比如在疫情防控的宣传动员工作中,传统的宣传手段能在纷繁复杂的信息中突出有价值的信息,广播和人力吆喝成为社区和村落有效的传播手段,居民能在各类文字、图像、音频信息中迅速获得有效信息,并以此为参照指导自己的行为[21]。
然而关于气候变化信息的宣传动员对大学生来说却普遍乏力,传统的宣传手段能足够及时地将信息传递给他们,但并不意味着能获得较为理想的传播效果,此时宣传动员容易陷入“自说自话”的尴尬境地。一方面,气候变化的宣传动员专业性强且周期较长,传统的宣传方式形式单一,承载的内容相对滞后,“知识密度”较低,不足以消除气候变化对大学生的信息差。另一方面,相较于互动性、趣味性更强的新媒体信息,宣传动员的内容往往过于直白和单调,传播意图过于明显,鼓动性和说教性过于强烈[22]。比如,一些气候宣传的标语写着这样的内容:“节约一度电,少排一份碳”“只要给予一些爱,就能给你带来郁郁葱葱的绿荫”“做文明学子,倡低碳之风”……这样的内容抽象而空洞,既难以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提高大学生群体对低碳知识的认知,也难以满足他们对信息传递过程中互动感和情绪价值的需求。
因此,即使宣传动员成本极低,但由于其信息回报率过低,而难以成为大学生群体获取气候变化信息的主要来源。
(三)亲朋好友对低碳行为和参与气候治理意愿产生重要影响
根据随机森林模型得到的亲朋好友自变量影响重要性的结果,本文发现亲朋好友对调查对象的低碳认知、低碳态度的重要性评分不高,但是在低碳行为和参与气候治理方面,其影响仅次于信息接触频率、新媒体和传统媒体。由此可以看出,家庭成员和亲密社会关系对于对大学生的社会行为和实际的社会实践产生重要影响。
加布里埃尔·塔尔德认为人的一切社会行为都是模仿[23]。模仿是使得人们社会行为一致的重要手段。家庭成员作为人类最开始认识与接触的模仿对象,其行为方式会对模仿者产生直接的影响。家庭是人类社会化过程的重要场所,直接影响青少年的心理和行为的发展方向。家风对家庭成员潜移默化的影响会以人们的言行为载体投射于社会生活和交往中,形成家风的“外溢效应”[24]。虽然调查对象可能并不认可家庭成员的某些观点、看法,但是先天的模仿意识和家庭环境的持续熏陶会使其趋向于模仿家庭成员的行为方式。
群体认同以及群体中形成的集体效能也因此构成了大学生产生气候行为的重要因素。群体认同是指群体内部成员对群体的规范、传统、仪式和目标产生认同,并有主动促进群体发展的意愿[25]。群体成员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会对公众的行为意愿产生显著影响[26]。在群体认同和群体压力的作用下,朋友和同学成为大学生互相督促践行“低碳”的重要角色。作为大学生,他们更倾向认为自身的学历优势会更容易感知到气候变化带来的影响,也更能体会到自身的责任感。
在群体压力的作用下,大学生对群体成员形成直接影响其行为的集体效能[27]。应对气候变化的行为是具有群体属性的,因此在较高的集体效能和社会支持下,大学生更有可能选择与群体行动方向一致的行为。根据调查的结果,大学生普遍对气候变化有着较高的认知,这给集体效能感的形成提供了充足的知识储备,大学生更容易在群体趋同的影响下采取气候行为,参与气候治理行动。在应对气候变化、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情势下,大学生是传播“低碳”理念和实践“低碳”发展的生力军[28]。当参与气候治理、践行低碳行动在群体中成为潮流与趋势时,大学生为在群体中获得认同感与归属感,容易选择关注气候变化,采取低碳的生活方式。
四、反思和建议
(一)多元主体通力合作,形成传播合力
有学者在对低碳试点城市政府的气候传播工作的研究中发现,其传播主体之间的联动性不够,没有形成传播合力[29]47。而促进气候传播工作是一项系统工程,要构建“政府主导、媒体引导、NGO助推、企业担责、公众参与、智库献策”的“5+1”六位一体行动框[30]。要想提高大学生的气候认知,促进大学生践行低碳行为,政府要掌好全社会绿色转型和低碳发展的思想与实践之舵,做好顶层设计,形成政府引导、社会协同、公众参与的多元低碳责任共同体,营造“人人关注,人人参与,人人行动”的绿色社会氛围。
新闻媒体是气候变化风险发布的重要渠道,也是公众了解气候变化的核心途径[31]。媒体要主动扛起社会责任,及时有效地传达相关政策,主动对气候和低碳信息进行议程设置,精炼信息内容,使得气候变化与低碳信息成为常规化议题,建构全民低碳行动框架,提高民众相关信息接触频率与实践参与积极性。同时,媒体要做气候专家、政府等专业人士与民众之间沟通交流桥梁。媒体在对专业人士的采访报道中,容易从专业视角进行总结性报道,报道内容虽专业翔实,部分公众却很难在短时间内理解。媒体需要尽可能地了解民众的疑惑点,并以此为基础有针对性地进行采访活动,并引导专家对专业内容加以阐释,达到民众可以轻松掌握的程度。
从长远来看,要让大学生的低碳行动和气候治理常态化、规范化,最主要的是在持续稳定的低碳社会意识影响下让大学生个人形成良好的行为习惯。
(二)创新传播形式,增强宣传动员传播力
传统的宣传动员手段很难对大学生产生足够的传播力。从现代化的角度来看,宣传动员是人学习或获取现代思维方式的过程[32]。气候和低碳知识的宣传动员应当努力实现由“告知”转向“促行动”的传播效果,动员大学生实践“低碳”的生活方式,最终为解决气候问题贡献力量。面对部分大学生对宣传动员“视而不见”的问题,各传播主体应当创新传播形式,从气候传播的趣味性入手,提升气候宣传动员的吸引力、影响力和说服力。比如,利用3D广告屏进行气候和低碳知识宣传,借助新颖而震撼的视觉冲击吸引观看者。此外,3D广告还容易在互联网平台引发讨论,带来较高的二次传播率,进一步提升气候传播效果。
(三)加强深层传播,提升新媒体传播说服力
新媒体是大学生接受气候和低碳知识的主要渠道,然而对于大学生而言,新媒体的气候传播缺乏足够的说服力。专业性使得气候和低碳知识的传播不同于一般传播活动,因此只有用专业性的内容和权威性的解读才能提升其说服力。各媒体应当做好协调工作,发挥专业领域优势,挖掘气候变化内涵,加强新媒体气候传播的深层传播,让气候传播的内容变得具体化形象化[29]49。新媒体在发挥宣传和引导功能的同时,可以借助媒介融合、虚拟现实、8k技术等应用技术,更多维、更立体地传播气候和低碳知识,讲好中国气候故事,做好“双碳”科普。
(四)高校积极开展线下活动,促进践行低碳行为
高校是社会文明的风向标,在倡导低碳生活、建设美丽校园方面发挥着巨大的教育和示射效应[33]。高校可以通过举行相关的知识竞赛或是成立“班级蚂蚁森林”等多样的集体活动,加强大学生践行“低碳”的荣誉感,修正某些大学生的个人“高碳”行为。高校还可以指导学生社团,针对气候科普开展路演、快闪等活动,让学生自发成为气候传播的传播者。如此一来既传播了气候和低碳知识,同时也能提升大学生践行低碳生活方式的自觉性和责任感。
五、不足和展望
首先,本文以基本情况、媒介使用情况、信息接触频率为自变量,以低碳认知、低碳态度、低碳行动、参与气候治理为因变量进行分析,但是本文忽视了认知和态度对大学生低碳行为以及参与气候治理的影响。要促进大学生参与气候行为,采取低碳生活方式的意愿,就要进一步提高他们对气候变化的关注度和认知程度,不断增强他们对采取气候行为的认同[34]。因此在下一步的研究中,可以将低碳认知和低碳态度作为中间变量,进一步分析两者对大学生低碳行为和参与气候治理的影响。
其次,大学生的媒介使用情况是本次研究中重要的变量,主要借此考察大学生的信息接触频率和信息接触渠道对他们的低碳认知、态度和行为的影响。然而,一方面,各类媒体和平台的信息来源错综复杂,同一传播主体会通过不同渠道传递低碳信息,因此很难根据本文的结论对气候传播的主体进行建议。另一方面,不同的传播形式和内容也会造成各异的传播效果,大学生对用文字、图表、视频等方式传递的信息有着不同的接触频率和信任度,也对各种内容(气象报道、灾难报道等)的信息有着不同的认同程度,这些信息与大学生的低碳认知、低碳态度和低碳行为有着不同程度的相关性。本文忽略了对不同信源、传播形式和传播内容的考察,在接下来的研究中有待对其进行细分,并就具体的低碳科普传播提出针对性建议。
此外,大学生人口因素的差异在本文中被忽略,不同学历层次、地区、年龄对因变量的影响的差异没有得到体现,有待进一步研究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