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漫步对不同人群应激水平的影响研究

林静, 李谨宵, 简毅, 何家敏, 骆宗诗, 蒋艳秋

1. 四川省林业科学研究院，森林和湿地生态恢复与保育四川省重点实验室，四川 成都 610081；2. 四川龙门山森林生态系统国家定位观测研究站，四川 平武 622550；3. 四川省林业中心医院，四川 成都 610084

近年来，生态环境和人类健康问题已成为当前的研究热点之一，森林康养在促进公众健康方面受到社会各界的共同关注[1,2]。研究表明，森林具有生理放松、改善情绪、减轻压力，提高人体免疫力、预防癌症，调节内分泌，增加睡眠时间，辅助治疗糖尿病、心脑血管疾病、心理疾病、降低血压等功能与作用[3]。我国学者也在森林康养方面做了一些尝试[4,5]，但针对某一森林康养活动对不同群体的影响实证研究较少，数据匮乏。

森林漫步是在森林康养步道上进行的一种康养活动，不受康养基地类型及康养对象年龄的限制，能轻松的获得“五感”体验。已有的研究成果表明，森林漫步能降低人体应激激素的水平[6]，但对于不同性别、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群利用森林漫步来改善人体应激水平的研究较少。唾液皮质醇（Salivary cortisol，SC）浓度易受应激状态的影响，其变化水平常作为应激反应的标志物用来评估应激水平[7]。因此，本研究选用唾液皮质醇浓度为指标，通过对比森林漫步前后不同性别、不同年龄阶段人体唾液皮质醇浓度的变化，分析森林漫步活动对不同群体应激水平的作用，旨在为评估森林康养效果提供相关方法和依据，丰富森林康养实证数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基本概况

试验地点在四川省宽坝林场康养中心（E:104°21′37.52′—104°24′22.79′′，N:32°9′3.43′—32°11′49.87），该康养中心位于四川平武县境内龙门山林场，森林总面积45 km2，森林覆盖率95%以上，为四川盆地常绿阔叶林及马尾松柏木慈竹混交林区，地处大熊猫国家公园岷山片区，自然条件复杂，生物多样性丰富，周围主要植被类型有柳杉人工林、厚朴人工林、亚热带山地常绿阔叶林、山地常绿落叶阔叶林等。宽坝林场康养中心有户外的自然体验区，分布着三条体验线路，建设教室、实验室、树屋帐篷露营地等基础设施。

如表1所示，森林漫步活动时间段宽坝林场康养中心小气候特征变化平缓，相对湿度平均值84.76%；温度平均值为19.07℃，风速平均值为0.42 m·s-1，环境舒适度为“舒适”。空气PM2.5含量平均值为2.43 μg·m-3，空气就属于清洁等级。负氧离子浓度平均值为1 799个·cm-3，声压等级在35～42 dB波动，总体处于正常偏安静的状态。

表 2 受试者基本情况Tab. 2 Basic information of the subjects

1.2 研究方法

1.2.1 志愿者的选择

通过社会招募的形式，征集了40位志愿者（城市人群），年龄在30～70岁之间。志愿者以问卷调查的方式确定，问卷调查采用结构式-面对面访谈，调查内容包括人口识别信息、健康相关信息和景区运动相关信息。排除标准为：康养中心本地人、调查前1周去过郊区或旅游的人。具体情况见表2。

40 名受试者均为汉族，男女比1：1.22；将受试者按年龄小于40岁、40～50岁、50～60岁、年龄60～70岁分为4个组，每组10人。志愿者男、女的平均身高分别为168.3 cm、155.2 cm；体重分别为66.8 kg、54.2 kg。

1.2.2 森林漫步活动设计

试验设计了一次森林漫步康养活动，活动于2020年9月11日上午9:00—11:00在宽坝林场康养中心开展，实验组志愿者均严格按照安排的活动方案，于同一康养步道上徒步3 km左右。于9月11日活动前8:30和活动后11:30采集受试者唾液。

1.3 唾液皮质醇采集

康养活动前后半小时使用德国莎斯特“Salivette”采集唾液皮质醇，避免引入干扰。 具体采集步骤为：① 打开盖子，直接将棉签倒入口中（手不准接触棉签），含在口中至少 5 min，直到唾液完全浸润棉签；②然后将饱和的棉签从口腔直接放入唾液采集管中（手不准接触棉签），盖好盖子，同时需记录采集时间； ③唾液采集管于3 000 r·min-1进行离心 5 min，收集得到的唾液在冷藏条件下进行保存运输送检。

注意：①样本采集当天，禁止服用甘草制剂；②采样前2小时内禁止吸烟，避免剧烈运动； ③采样前30 min清水漱口，并禁止刷牙。 ④避免采集牙龈出血患者的样本。

1.4 数据统计分析

采用SPSS13.0统计分析，数据用（平均数±标准差）的方式表示，相关性分析采用皮尔逊相关系数 （Pearso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表示。

2 结果与分析

2.1 受试者唾液皮质醇含量变化特征

从表3可以看出，志愿者森林漫步前SC浓度为2.35～7.68 nmol·L-1，平 均 值 为4.97±2.88 nmol·L-1，森林漫步后SC浓度为0.74～4.98 nmol·L-1，平均值降低为1.58±0.50 nmol·L-1，降低率为68.21%。森林漫步能降低志愿者SC浓度，改善志愿者应激水平。

2.2 不同性别人群唾液皮质醇变化特征

从图1可以看出，森林漫步实验后志愿者SC平均浓度均有所下降，其中男性的变化最大，SC平均浓度由实验前5.27±2.10 nmol/L降至实验后1.63±0.42 nmol/L，下降率为68.88%；女性SC平均浓度由实验前的4.37±1.71 nmol/L降至实验后的1.53±0.57 nmol/L，下降率为64.99%。总体来看，男性SC平均浓度降低率高于女性，表明森林漫步对男性的应激激素水平的作用大于女性。

2.3 不同年龄段人群唾液皮质醇变化特征

不同年龄阶段的人群在森林漫步后SC平均浓度也呈现出下降的趋势（图2）。其中变化最大的为年龄低于40岁的人群，SC浓度由实验前7.44±1.85 nmol·L-1降至实验后1.47±0.51 nmol·L-1，变化率为80.24%；其次是年龄在40～50岁的人群，浓度 由 实 验 前4.56±0.91 nmol·L-1降 至 实 验 后1.52±0.40 nmol·L-1，变化率为66.67%；变化最小为年龄大于60岁的人群，浓度由实验前的3.91±0.96 nmol·L-1降为1.65±0.70 nmol·L-1，变化率为57.80%。不同年龄阶段的受试者实验前后SC浓度的变化规律为（＜40岁）＞（50～40岁）＞（60～50岁）＞（＞60岁），整体呈现出年龄越小SC变化率越大的规律，表明随着年龄的增长，森林漫步活动对人群应激能力的作用变小，这可能是由于不同年龄阶段人体激素分泌水平或代谢功能不同等生理因素影响的结果。

图 2 不同年龄段人群唾液皮质醇浓度Fig. 2 Concentration of salivary cortisol in different age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forest walking

表 3 受试者唾液皮质醇变化特征Tab. 3 Characteristics of salivary cortisol concentration of the subjects

图 1 不同性别人群唾液皮质醇浓度Fig. 1 Concentration of salivary cortisol in different gender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forest walking

2.4 唾液皮质醇变化率与人群特征相关性分析

从表4可以看出，一次森林漫步后，实验组SC浓度的变化率与人群年龄都存在极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说明森林漫步人群年龄越大，SC浓度的变化越小。实验组身高和体重与SC浓度变化率相关关系不显著，说明身高和体重对SC浓度变化率影响不大。

3 讨论

开展森林康养活动，可以放松精神，释放压力，改善睡眠，有利于身心健康及疾病的恢复[8,9]。良好的环境是森林康养的基础，宽坝林场康养中心具有洁净的空气、较高的负氧离子含量、舒适的小气候、相对安静的环境，这些都有利于其康养功能的发挥，适合康养活动的开展[6]。

SC是肾上腺皮质束状带分泌的一种糖皮质激素，具有多种重要的生理功能[10]，是机体认知、行为、代谢及免疫活动等不可或缺的激素[11]，在肌体对抗压力时起到重要的作用，所以又叫它“压力荷尔蒙”[12,13]。Lee等[14]的研究表明，受试者在经过森林活动后，SC的平均含量会有明显的下降。王梓瑄[13]在延庆松山森林旅游区对22至26岁没有病史的在校研究生进行短期的森林康养实验后，发现受试者SC的平均浓度出现明显的下降，证明了在短期森林康养活动后，受试个体的心情得到了放松，紧张的情绪和压力得到了缓解。

森林漫步属于保健锻炼型的康养活动，具有激活知觉，改善平衡和调整身心等多重功效[15,16]。本研究受试者经过森林漫步后，放松了心情，缓解了压力，SC平均浓度下降，表明森林漫步能改善人体应激能力，且对男性的作用高于女性。这可能是由于本研究志愿者为30岁以上的人群，绝大部分为已婚状态，已婚男性往往要承受更多的来自不同方面的压力，故唾液皮质醇初始值大于女性。当放松心情缓解压力后，人体唾液皮质醇都恢复到相似水平，男性的下降幅度超过女性，所以森林漫步康养活动对男性应激水平的改善作用高于女性。

相关性分析表明，受试者年龄在30到70岁之间，身高和体重的不同对SC平均浓度的变化影响不明显，而受试者年龄因素与SC平均浓度变化率呈极显著负相关关系，表明年龄越大，SC平均浓度变化率越小，森林漫步活动对年龄越大的人群应激水平影响越小，这可能是由于老年人压力相对较小、激素分泌水平和代谢功能的减退等多种因素导致实验前SC平均浓度低，森林漫步后SC平均浓度的变化率低。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森林漫步后受试者SC的平均浓度均呈现出下降的情况，且男性＞女性；不同年龄阶段的受试者实验前后唾液皮质醇的变化规律为（＜40岁）＞（ 50～40岁）＞ （60～50岁）＞（60～70岁），这表明森林漫步活动对于男性应激水平的影响效果高于女性，且年龄越小效果越明显。相关性分析表明SC平均浓度的变化率与人群年龄存在极显著的负相关关系，与人群身高、体重的相关关系不明显。

表 4 相关分析Tab. 4 Correlation between salivary cortisol concentration change rate and human characteristics

4.2 建议

森林康养的本质是增进健康，发展经济，这与“建设美丽中国，实现生态文明”的目标是一致的。森林漫步作为最容易实现的康养活动，具有任何人，任何时间都可以进行的优点，而且动作缓慢、柔和、不易受伤，适合所有群体。因此，依据本研究结果，建议不同年龄阶段的人均可进行森林漫步活动，能有效的缓解人体紧张情绪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