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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环境下“互联网+博物馆教育”的探索研究
——以“数字故宫”为例

2022-11-05马晓羚

今传媒 2022年2期
关键词:故宫博物院故宫博物馆

马晓羚

(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上海 200072)

一、博物馆教育的使命

博物馆的主要社会职能中有一项就是群众教育与服务。1880年,美国学者亨利·詹金斯在其 《博物馆之功能》一书中指出:博物馆是大众的教育场所。1906年,美国博物馆协会在成立时宣称“博物馆应成为民众的大学”。1990年,美国博物馆协会将“教育”与“为公众服务”都视为博物馆的核心要素。博物馆属于社会教育机构,它与学校教育有很大的区别。学校教育会根据教育对象年龄层次的不同,进行体制化的分阶段学习,并且学校的教育内容具有较为统一的计划,授课的形式基本以言传身教为主;而博物馆的教育对象则是非固定、多层次的人群。在博物馆中可以看到从幼童到老年人不同年龄层次的观众,如今的博物馆也不再是只有专业人士才能看得懂的地方,展陈的设计更多地是利用视觉语言来表达展品背后的信息。显然,博物馆已成为了民众的“第二课堂”,甚至是“终身大学堂”。照此趋势,博物馆必须要通过多元化的呈现方式和服务来吸引并适用于不同层次和需求的受众人群。

二、信息技术驱动博物馆教育的变革

19世纪末,人们把博物馆看作是收藏器物、博览兼收、益智集思的机构。20世纪30年代,随着我国博物馆事业的初步发展,当时的中国博物馆协会则认为博物馆是一种文化机关,是教育工作的组织及探讨学问的场所,并不是专为保管宝物的仓库。这一时期,博物馆教育主要还是“以藏品为中心”,受众对象更多的是专业人士。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人们对待知识的渴望愈发迫切,受教育的意识被不断激发出来,终身教育、全民教育的观念开始成为了社会热点话题。同时,在信息化水平不断提高的驱动下,社会民众对获取知识的途径提出了更加多元化的需求。信息技术的介入让博物馆在信息数字形式转换、文献检索、管理方式等方面都有了较大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博物馆开始实施信息数字化,新的平台不断出现,如博物馆官方网站、博物馆移动端应用、微信公众号、微信小程序等。作为服务全民教育的场所,“以人为本”的理念也给博物馆教育带来了新的实践和意义。在社会需求和信息技术的驱动下,博物馆教育正在努力实现从“以藏品为中心”向“以受众为中心”的理念进行转变。

三、互联网信息传播与博物馆教育的关系

传统博物馆的教育通常以“物”为主体,图片、文字、视频为辅体进行内容阐述。每个输出内容的有效针对者只能是站在它们面前的小部分参观者,而互联网信息传播是一种以多媒体为终端、以光纤为通道,将所有的个人和团体都联系在一起,并能个性化地推动参观者进行信息交流互动的新传播形式。现如今,移动互联网更是人们不可或缺的信息交流平台。移动互联网在互联网的基础上大幅度提高了信息的交互性和即时性。以移动互联网为媒介的信息传播强调的是用户的自主参与意识和权利意识,这种信息传播的模式不再是直线性、单一性的传播,而是双向循环。在现代的传播模式下,双向循环的信息反馈行为已经成为了现代传播的常态。互联网的加入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扩大了信息接受者的范围和数量。由此可见,互联网信息传播的广泛性、开放性、灵活性、分众性和融合性在技术层面上支持了博物馆成为全民的教育机构。

四、“数字故宫”的“互联网+博物馆教育”实现形式

数字博物馆于20世纪90年代起源于美国,这是信息时代背景下兴起的文化遗产管理和利用的新模式。它以数字化形式对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的各种信息进行存储和管理,并通过互联网为全世界的用户提供数字化展示、教育和研究等各种服务,是计算机科学、博物馆学和传播学等多学科融合的信息服务系统。国外一般将数字博物馆称为“Virtual Museum”或“Digital Museum”。对“Virtual Museum”最著名的定义当数由Geoffrey Lewis于1996年提出,并被大英百科全书网络版收录的“一个可通过电子媒介存取的与历史、科学或文化相关的数字图形、声音文件、文本文件及其他资料的集合体”。这个集合体将用户与世界范围内的珍贵遗产联系起来,并为其提供动态的、跨学科和多媒体的欣赏方式,与用户的交互方式也更加符合用户的需要及兴趣。本文认为数字博物馆的存在形式是多样的,它不局限于某一个媒介,只要符合数字化传播的形式都可以归纳为数字博物馆的一部分。

我国作为一个具有五千多年文化历史的文明古国,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来拥有许多珍贵的历史文物,如今,这些被发现的历史文物绝大多数都被收藏和陈列在博物馆中。文物的保护与展览展示之间的平衡尤为重要,所以,从保护、展示、教育的角度来说,建设与实体博物馆相互补充的数字博物馆,迫在眉睫。作为中国博物馆代表的故宫博物院就在2000年6月提出了要建立“数字故宫”的构想。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数字故宫”以其鲜明的立身宗旨、全面的数据基础、多样化的应用实践和广泛化的传播效应,促进了故宫博物院事业健康而全面的发展,扩大了故宫文化的影响力,并在文博领域的信息化建设中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和示范效应。

(一)媒介方式

1.官方网站

“网站是文化存储器和传播器,它既是对传统媒体存储功能的延伸,又是社会化媒介的载体”,故宫博物院官方网站的开通为故宫文化传播提供了一种新的打开方式,同时也是“数字故宫”建设的第一块奠基石。

2001年故宫博物院建立官方网站,受众只需要借助电脑、手机等终端便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全面、系统地了解故宫的相关信息。截至2021年8月,网站总访问量已达1.4亿余人次,数字藏品总目共186万余件/套藏品。网站从内容质量到视觉排版都是博物馆官方网站的典范。冯乃恩在 《数字故宫未来之路的思考》中阐明了“数字故宫”未来的发展方向、原则和手段,其一就是内容始终为王。毕竟故宫博物院有着雄厚的文化遗产为依托,围绕文化内容进行有效地传播设计从而达到教育的目的是故宫博物院永久的主旋律。

在故宫博物院的官方网站里,囊括了图书馆、视听馆、数字文物库、全景故宫、V故宫栏目以及导览、展览、教育、探索学术、文创等版块。官方网站的使用可以贯穿参观的前、中、后时间段。网站中的资源配合实际展项增加了许多补充性的教育信息,以故宫博物院丰厚的文化资源为依托,利用先进的互联网技术和人性化的视觉、交互设计,打造出富有多角度教育资讯为一体的故宫博物院官方网站。虽然一些线下的教育活动因为实效性和空间地域性只能小众化展开,但信息化技术让现场的资讯以及实况都能保留下来,在线上平台推广给更多的民众。比如“故宫讲坛”,它是故宫博物院推出的公益性系列讲座活动,于2012年9月8日开讲,截至2019年底,已进行一百六十五讲,民众在官网上可以看到讲座的视频回放。但其实,“故宫讲坛”直到第一百一十三讲才陆续在官网上有了视频回放,前一百多讲都只能线下参与,官网平台仅有文字介绍,可见故宫博物院官网的线上服务正在不断优化与提升。在“数字多宝阁”中,238件文物被高清记录下来,供民众在屏幕前360度欣赏,高清放大的欣赏细节比实物更为清晰。除此之外,网站中提供了许多学术资讯,如此多高品质、多元化的博物馆拓展服务在故宫博物院进行官网展开,表现出故宫博物院紧跟时代步伐进行数字化建设,借助先进的技术手段,挖掘了文物的新价值,激活了传统文化的内涵。官网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示了故宫风采,使“数字故宫”的文化传播更具有生命力和鲜活力,在博物馆领域中起着典范标杆作用。

2.微信平台

微信以快速、即时、灵活的特点逐渐成为了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工具。与官方网站不同,微信是交流信息平台,更适用于移动端,用户几乎可以24小时接收到信息,且属于熟人网络,它的用户黏连性更强、交流体验感更好、有效性更佳。许多机构和品牌都会注册微信公众号来补充与用户的线上交流空间,故宫博物院的官方微信公众号也不例外。名叫“微故宫”,于2014年1月上线,界面底部的“看一看”“逛一逛”和“聚一聚”中涵盖了“玩转故宫”“故宫展览”“故宫文创馆”“故宫微店”“奉旨签到”“爱上紫禁城”“故宫APP”等二级版块。一个公众号就可以实现在线观展、购买文创、接收即时信息,用户还可根据自己的需求主动获取相关信息。

随着微信平台的更新,微信小程序悄然上线。微信公众号更适合销售和传递信息,而小程序则主要面向产品和服务,它不需要安装,而是依附于微信APP内的云端应用,用户体验更加流畅。2020年7月,“数字故宫”的小程序在微信平台上线。该小程序全面整合了故宫在线数字服务,观众可以在小程序上搜索海量的故宫数字资源,能够直接点击到对应的内容,不需要在多个故宫数字平台之间来回切换,第一时间就能掌握全部的故宫资讯。

在微信公众号和小程序里,许多内容会与官方网站重叠,但也增加了属于移动端平台的优势教育内容。比如在“玩转故宫”里,系统安排了“夏日纳凉路线”“皇帝的一天游览路线”和“东路浏览推荐路线”,参观者可以配合小程序的导航指引进行线下线上同步逛展,并且每到一个指定建筑点,小程序都会有对应的解说。“故宫:口袋宫匠”小程序则是通过游戏任务的数字化体验形式,了解故宫的建造和各类文物知识。

由于微信公众号和小程序的传播教育方式更加便捷、更具可操作性,比起实体博物馆更为碎片化,趣味性较大。除了作为线下观展前的预习和观展后的复习补充,更重要的作用应该是同步应用于观展现场,作为辅助设备的参与,通过游戏式或任务式的引领,提升现场学习教育的质量和趣味性。这样的模式也会更受年轻人的喜爱。

3.移动 APP

如今移动APP在数字化时代获得了巨大的发展空间,因为社会的不同阶段有着与其相适应的传播方式。“数字故宫”也将移动APP作为一种较为新颖的传播文化教育的载体,但不同于各博物馆多以开发场馆导览类应用为主,故宫把研发重点放在了文物藏品和故宫历史文化的内容上。目前,故宫APP已先后上线了 《紫禁城祥瑞》 《故宫展览》 《每日故宫》《胤禛美人图》《皇帝的一天》《韩熙载夜宴图》《故宫陶瓷馆》《清代皇帝服饰》等多款APP。有些移动APP采用的是“轻游戏、重文化”的模式,以传统文化和民族璀璨历史为主要题型,结合互联网技术及游戏任务,寓教于乐,让民众在参与使用APP的同时,学习到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感受中国文化的魅力。在界面设计上,利用插画的形式,“复活”了文物中所蕴含的历史文化内涵。比如 《皇帝的一天》这款游戏应用,它用活泼的手绘画风来还原紫禁城的建筑场景和宫廷人物,利用交互式地图来探寻皇帝一天的生活细节和生活轨迹。《紫禁城祥瑞》则是采用了卷轴的浏览方式,画风清淡雅致,为用户一一揭开藏在紫禁城内的祥瑞符号与知识。这种通过专业的深度解析,融合美学、趣味和学术性为一体,利用形式丰富的多媒体交互手段,为更多民众提供了学习的兴趣以及全民熏陶经典文化知识的可能。

(二)多情景化学习体验空间

数字博物馆的多元化和便利性是它的特点,但这不代表我们的学习只需要数字博物馆就可以了。我们通常把学习分为认知领域、情感领域和技能领域。想要发挥好博物馆的教育功能就要满足参观者这三方面的学习需求。陈丹青曾经说过:“不管媒介怎么折腾,将来还会有更先进的媒介出现,但永远不会取代你站在这件作品面前的感受”。数字信息确实让我们可以便捷地对相关知识进行快速认知,但实体博物馆是“物”的摆放场所,只有当我们在数字信息和真实物品中反复学习,才能对文化知识有更扎实的认知。另外,实体博物馆空间中的主题演绎能带动情感领域,现场操作体验可以带动技能领域,这些也是数字博物馆无法满足的。所以,要通过不同环境和方法设定不同领域的学习策略,营造多情景化的学习体验空间来满足博物馆的教育功能;结合馆内、馆外的空间,考虑不同年龄和需求的参观者进行学习,让博物馆的教育服务更为细致和专业。

(三)校馆合作促教育

2000年前后,故宫博物院启动了与学校的馆校合作项目,目前已形成完善的课程体系,覆盖从幼儿园到大学12个学龄段。仅2019年,就举办馆校合作活动655场,覆盖3万多名学生。近年来,国家也高度重视博物馆青少年教育工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推进中小学生利用博物馆开展学习,促进博物馆资源与课堂教学、综合实践活动有机结合。这一趋势推动了博物馆积极策划适合教学的专题展览和教育活动。有了新媒体的平台,博物馆教育活动就不能局限于只是换个地方授课,可以通过学习互动游戏、角色扮演、数字化解说等方式增强博物馆的体验性和互动性;开发辅助读物、口袋书、微课视频等资源辅助学习;充分考虑教育需求,将教育课程研发设计、活动组织有机配合起来,对于一些展品陈列增加辅助媒体手段,达到线上线下融合式体验教育。

五、结 语

博物馆资源被视为最重要和最值得信赖的教育资源,如今的博物馆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一种陪伴式的合作关系。利用能够跨越时间和空间局限的互联网技术,同时配合专业的平台内容设计,能够使博物馆的发展更为多元化。数字时代和数字技术的到来,给博物馆带来了新的展示和文化传承方式,推进“互联网+博物馆教育”模式的实施,能够拓宽博物馆的教育实现路径,使博物馆不仅在实体场馆中能够继续开展藏品教育活动,也能够在互联网平台有针对性地进行教育工作,让人们更自由地通过不同渠道去获取教育资源信息。本文不否认“物”对于博物馆教育的核心价值,也不片面强调互联网技术的决定性作用,只是追求文物藏品的多样化生存与呈现方式。数字化形式的博物馆不是要取代实体博物馆,而是要为实体博物馆提升展示层次,开拓新的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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