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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现状及对策*

2022-11-01董聚元

人文杂志 2022年10期
关键词:省份高质量数字

◎ 张 鸿 董聚元 王 璐

内容提要 “十四五”时期,我国数字经济需转向深化、规范、普惠的高质量发展新阶段,但数字经济理论研究滞后于现实,尚未形成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框架与评价指标体系。基于数字经济内涵和现实发展情况,结合高质量发展定义,从理论视角的“效率”“产业发展”“创新”“可持续”“公平”五个维度概括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从实践视角,指出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仍面临区域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和数字产业资源配置不协调、数字产业基础薄弱、产业融合不充分、自主创新能力不足、数字经济区域和结构发展不平衡不充分、开放共享程度低等问题;从政策视角,提出实现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理应持续优化数字基础布局、加快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步伐、完善数字经济创新环境、加强数字经济可持续发展基础支撑、加大数字经济开放共享力度等对策。

一、问题提出与文献评述

面对世界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新机遇,实现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是我国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途径。2022年国务院《“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指出,当前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仍存在不平衡、不充分、不规范的问题,要加快补齐短板,坚持走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道路。在此背景下,如何理解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如何准确测度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如何评价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现状?对上述问题的回答既可以为补齐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短板和缩小区域差距提供理论依据和数据基础,对于我国如何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也具有重要的政策启示作用。

“数字经济”一词早在20世纪90年代被提及,但对其内涵始终没有一个被广为认可且具有严谨定义的概念。唐·泰普斯科特(Don Tapscott)在《数字经济》中论述了互联网对经济的影响,并指出数字经济的未来是发展电子商务。(1)D.Tapscott, The Digital Economy: Promise and Peril in the Age of Networked Intelligence, New York: The McGraw-Hill Companies, 1995, pp.156~168.有些学者认为,数字经济不只是电子商务,还应包括信息技术。(2)B.R.Moulton, “GDP and the Digital Economy: Keeping up with the Changes,” in Erik Brynjolfsson, Brian Kahin, eds., Understanding the Digital Economy: Data, Tools, and Research, Cambridge: MIT Press, 2000.Cohen等更是将数字经济等同于信息技术,认为这种技术将改变世界。(3)S.Cohen, J.Zysman, B.J.DeLong, “Tools for Thought: What is New and Important about the ‘E-conomy’,” Ucais Berkeley Roundtable on the International Economy Working Paper, no.138, 2000.随着技术的快速变化,数字经济的内涵也随之变化。从发展形式来看,数字经济正在改变市场的运作方式,加速新产品和服务的推广,将信息转换为新的经济价值,是一种“新经济”。(4)B.Carlsson, “The Digital Economy: What is New and What is Not?” Structural Change and Economic Dynamics, vol.15, no.3, 2004, pp.245~264.从信息技术的角度看,数字经济是使用数字化的信息技术,不仅给商业结构和商业流程带来了机遇与挑战,也从根本上改变了价值创造方式。(5)B.Ark, “The Productivity Paradox of the New Digital Economy,” International Productivity Monitor, no.31, 2016, pp.3~18.

国内学者对数字经济内涵的探讨主要围绕信息化、数字技术、信息和通信技术(ICT)等角度。孙德林等认为数字经济的本质是信息化,包括信息产业化、产业信息化、基础设施信息化、生活方式信息化等。(6)孙德林、王晓玲:《数字经济的本质与后发优势》,《当代财经》2004年第12期。李长江从数字技术的角度出发,提出数字经济是采用数字技术进行生产的经济形态。(7)李长江:《关于数字经济内涵的初步探讨》,《电子政务》2017年第9期。逄健等指出数字经济是以ICT为基础,通过数字网络实现社会经济活动各环节的数字化。(8)逄健、朱欣民:《国外数字经济发展趋势与数字经济国家发展战略》,《科技进步与对策》2013年第8期。张雪玲等进一步完善了数字经济的内涵,认为数字经济是以ICT的数字化为关键生产要素,通过现代网络基础设施改变各行业的业务流程和交易方式,使生产经营活动实现数字化的经济形式。(9)张雪玲、焦月霞:《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指数及其应用初探》,《浙江社会科学》2017年第4期。

由于对数字经济内涵的界定一直存在分歧,因此对数字经济发展的评价标准也尚未统一。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围绕数字经济的五大关键领域提出38个数字经济测度统计指标,这是目前有关数字经济比较权威的衡量方法。(10)OECD, Measuring the Digital Economy: A New Perspective, OECD Publishing, 2014.欧盟公布的DESI指数考虑了最新的技术和政策发展,围绕数字罗盘的四个主要领域——人力资本、宽带连通性、数字技术集成和数字化公共服务,来衡量欧盟成员国在数字领域的进展。(11)European Commission, “Digital Economy and Society Index (DESI) 2021,” 2021. Available at: https://digital-strategy.ec.europa.eu/en/library/digital-economy-and-society-index-desi-2021.国内学者在指标选取上也有独到的见解。在宏观层面,王娟娟等围绕数字基础、数字产业和数字环境三个维度选取23项指标对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进行测度,认为数字经济改变了我国区域经济发展布局。(12)王娟娟、佘干军:《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测度与区域比较》,《中国流通经济》2021年第8期。在微观层面,刘军等从信息化、互联网、数字交易三个发展维度测度数字经济指数。(13)刘军、杨渊鋆、张三峰:《中国数字经济测度与驱动因素研究》,《上海经济研究》2020年第6期。

数字经济规模的快速扩张使越来越多的学者不仅关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而且开始探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等问题。刘淑春围绕数字经济是以数字技术为主导这个关键点,提出突破数字核心技术创新瓶颈、建设高质量数字平台、打造新兴数字技术产业集群、提升数字技术对三次产业的渗透力、加强政策供给和监管制度供给等对策建议,推动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14)刘淑春:《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靶向路径与政策供给》,《经济学家》2019年第6期。朱福林指出发展高质量数字经济需要推动产业内外部数字化均衡发展,破除国内数字经济市场和行业壁垒,开拓国际市场,从监管、立法、人才、研发等方面优化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环境。(15)朱福林:《后疫情时代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战略对策》,《经济体制改革》2021年第1期。王磊从降低数字化发展与转型成本、强化企业合规管理体系建设、加大数字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力度、强化数字监管治理、增强数字经济全球引领力这五个方面提出促进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建议。(16)王磊、杨宜勇:《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五大瓶颈及破解对策》,《宏观经济研究》2022年第2期。以上研究均是结合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现状和突出问题,对我国数字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提出对策建议,并未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进行探讨。

目前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评价及量化研究较少。张雪玲等从经济效率、社会进步、结构优化、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构建指标体系,但从评价指标来看,难以概括数字经济内涵。(17)张雪玲、陈芳:《中国数字经济发展质量及其影响因素研究》,《生产力研究》2018年第6期。方维慰认为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应以完善数字设施、增效数字产业、扩大数字生产、强化数字应用、推动数字创新为目标,以此构建了发展目标指标体系,(18)方维慰:《推进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分析》,《重庆社会科学》2019年第11期。但并未进行定量分析,无法准确反映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现状。焦勇、王方等从五大发展理念的角度评价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为本文提供了有益借鉴,但他们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理论内涵的探讨尚显不足。(19)焦勇:《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地区差异及动态演进》,《经济体制改革》2021年第6期;王方、刘莉莉等:《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预警模型构建与实证》,《统计与决策》2022年第13期。

从已有的研究文献来看,学界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研究还存在以下不足之处:一是数字经济现实发展快于理论发展,多数研究是从我国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面临的实际问题出发,探讨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现实路径,但缺乏量化研究的支撑。二是关于数字经济的内涵探讨已取得丰富的研究成果,但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内涵及评价指标体系尚未形成共识,不利于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政策的制定。三是数字经济的发展与新发展理念的要求无比契合,但高质量发展具体到数字经济还需要考虑其本质内涵,仅围绕新发展理念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尚显不足,无法准确体现数字经济的独特性。

本文在对2016—2020年我国31个省份的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度的基础上,考察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存在的主要问题及其原因。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1)基于数字经济内涵与发展特性,围绕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与目标,深入剖析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内涵,构建包含效率、产业发展、创新、可持续、公平五个维度共38项测度指标的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以期为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测度提供合意的理论框架。(2)采用熵权法对2016—2020年我国31个省份的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测算,从实践视角指出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与短板,从政策视角提出我国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对策建议。

二、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理论内涵

剖析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是建立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体系的前提和基础,本部分将深入剖析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以为后续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提供理论支撑。

1.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从宏观经济的角度来看,高质量发展一般包括经济增长稳定、区域发展协调、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成果共享等方面。(20)史丹、赵剑波、邓洲:《从三个层面理解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经济日报》2019年9月9日,第14版。任保平和文丰安指出,新时代高质量发展是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的经济发展质量状态,应以经济发展的有效性、协调性、创新性、持续性、分享性来衡量高质量发展。(21)任保平、文丰安:《新时代中国高质量发展的判断标准、决定因素与实现途径》,《改革》2018年第4期。金碚认为高质量发展是从“总量扩张”到“结构优化”的转变。(22)金碚:《关于“高质量发展”的经济学研究》,《中国工业经济》2018年第4期。李金昌等围绕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两个方面,构建了包含经济活力、创新效率、绿色发展、人民生活以及社会和谐五个维度的宏观层面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23)李金昌、史龙梅、徐蔼婷:《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探讨》,《统计研究》2019年第1期。从中观产业的角度来看,高质量发展一般指产业规模壮大、结构优化、转型升级、效益提升等方面,(24)赵剑波、史丹、邓洲:《高质量发展的内涵研究》,《经济与管理研究》2019年第11期。产业层面的高质量发展水平测度同样依据新发展理念,主要集中在工业和制造业。(25)付晨玉、杨艳琳:《中国工业化进程中的产业发展质量测度与评价》,《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0年第3期。从微观产品/企业的角度来看,产品质量的提高意味着能够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个性化、多样化的消费需求,新时代微观质量的提高要以产品质量的提高为基础,企业要以劳动质量的提高来实现产品质量的提高。(26)任保平:《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政治经济学理论逻辑及其现实性》,《人文杂志》2018年第2期。

基于以上研究我们发现,尽管不同学者探讨高质量发展内涵的视角存在差异,但总体指向是一致的:高质量发展是体现新发展理念,能够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既涵盖宏观层面的经济稳定也涵盖中观层面的产业升级,同时包含微观层面的产品和企业质量提升的发展。

2.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数字经济作为一种经济形态,其高质量发展具有时代特征。随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经济社会发展开始迈向以新发展理念为指导的高质量发展阶段,数字经济的发展特性决定了数字经济发展本就涵盖了新发展理念的要求。现有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评价也正是基于这一点,围绕新发展理念构建评价指标体系。但同时应该看到,高质量发展要以一定的数量为前提,同时注重发展的“量”和“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除了能够更好地体现新发展理念外,还应注重数字经济增长效率的提升。此外,对数字经济的探讨离不开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评价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也应如此。鉴于此,本文根据宏观层面高质量发展的一般性理论和新发展理念,结合数字经济内涵,既涵盖新时代高质量发展所要求的五大理念,同时又包含数字经济由高速增长到高质量发展转变所需要的效率和质量的提升,将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概括为“效率”“产业发展”“创新”“可持续”“公平”五个维度。

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应注重发展效率。从本质上来讲,经济高质量发展意味着用相同或更少的资源投入带来更多的产出,从而提高经济发展效率,实现经济发展效率变革。(27)张鸿、刘中、王舒萱:《数字经济背景下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路径探析》,《商业经济研究》2019年第23期。而实现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也应以提高数字经济发展效率、实现数字经济效率变革为基础。新一代数字技术创新成果的直接表现形式就是新基建,其所带来的智能化生产方式能够助力相关产业加速实现数字化和指数级增长,(28)赵剑波:《新基建助力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的机理与路径》,《区域经济评论》2021年第2期。实现数字经济领域效率变革。此外,数字产业相关领域的资源配置情况同样能够影响数字经济发展效率。(29)Y.C.Chou, H.C.Chuang, B.Shao, “The Impacts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on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A Look at Externalities and Innovation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roduction Economics, no.158, 2014, pp.290~299;肖国安、张琳:《数字经济发展对中国区域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研究》,《合肥工业大学学报》2019年第5期。因此,提高数字经济基础支撑能力、优化资源配置效率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义。

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应推动产业发展。新时代中观质量经济学理论指出,要打破产业结构的低端化,促进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合理化,以质量的提升带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促进新时代中观经济高质量发展。(30)任保平:《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政治经济学理论逻辑及其现实性》,《人文杂志》2018年第2期。从数字经济的内涵来看,数字产业化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坚实基础,产业数字化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直接表现,“两化”的发展情况直接体现数字经济的经济效益。一方面,新的数字技术通过产业化发展成为新产业,驱动数字经济新旧动能转换,形成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新动能。(31)李晓华:《数字经济新特征与数字经济新动能的形成机制》,《改革》2019年第11期。另一方面,产业数字化表现为数字经济的渗透效应加速了数字技术与传统产业的融合,通过赋能传统产业各环节,驱动传统产业降本提效,以数字技术培育产业发展新动能。(32)宋洋:《经济发展质量理论视角下的数字经济与高质量发展》,《贵州社会科学》2019年第11期。

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应提升技术创新能力。数字经济是一种新的“技术—经济范式”,是由技术作为主要驱动力的经济形态。(33)张路娜、胡贝贝、王胜光:《数字经济演进机理及特征研究》,《科学学研究》2021年第3期。从创新发展理念和数字经济发展特性来看,数字经济是创新最活跃的领域,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更需要由创新作为驱动力。(34)王方、刘莉莉等:《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预警模型构建与实证》,《统计与决策》2022年第13期。而当前我国数字经济发展仍面临基础研发能力不足、先进技术与发达国家差距明显等挑战,亟须加强数字关键核心技术攻关,充分释放数字经济领域创新动力,形成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创新体系,牢牢把握发展数字经济自主权,实现数字经济高质量创新发展。

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应具有可持续性。可持续发展理论强调“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稳定、区域之间的协调发展,(35)牛文元:《可持续发展理论的内涵认知——纪念联合国里约环发大会20周年》,《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2年第5期。既是高质量发展阶段的目标之一,(36)张军扩、侯永志等:《高质量发展的目标要求和战略路径》,《管理世界》2019年第7期。也是“绿色”“协调”发展理念的集中体现。数字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首要要求是要实现数字经济可持续发展,既要在数字经济规模快速扩张的同时实现绿色发展,也要关注不同地区、行业、群体间由于要素禀赋差异造成的数字经济不平衡发展状况。从绿色发展理念来看,数字经济发展对生态环境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37)F.Berkhout, J.Hertin, “De-materialising and Re-materialising: Digital Technologies and the Environment,” Futures, vol.36, no.8, 2004, pp.903~920.数字技术通过赋能上下游产业能有效降低污染排放,但同时也应注意到数字技术发展所带来的能源消耗问题。(38)易子榆、魏龙、王磊:《数字产业技术发展对碳排放强度的影响效应研究》,《国际经贸探索》2022年第4期。从协调发展理念来看,数据作为数字经济的关键生产要素,拥有高效的跨时空传播特征,(39)赵涛、张智、梁上坤:《数字经济、创业活跃度与高质量发展——来自中国城市的经验证据》,《管理世界》2020年第10期。因而数字经济发展不再强调地理区位和自然资源等“先天”优势,而是更多依赖科技、人口、经济等“后天”优势,要推动数字资源在区域、行业、城乡之间的平衡布局来改变数字经济不平衡发展状况,实现数字经济协调发展。(40)曾祥炎、李姣、曾小明:《要素禀赋与中西部地区数字经济可持续发展——基于机器学习方法》,《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6期。

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应兼顾公平性。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公平和效率的统一。评估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要关注效率提升,还要关注数字经济发展结果的公平性和普惠性。(41)孙毅、李欣芮等:《基于高质量发展的数字经济监测评估体系构建——以北京市全球数字经济标杆城市建设为例》,《中国科学院院刊》2022年第6期。从开放发展理念和共享发展理念来看,数字经济发展不是封闭的自循环,而是企业、政府、国家、全体人民间的充分连接与开放共享发展。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各行业、各领域、各区域的全体人民在共享发展成果的同时,统筹国内和国际、发展和安全,保障信息安全,推进数字经济高质量开放共享发展。

三、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本文基于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理解,参考《数字经济及其核心产业统计分类》以及焦勇、王军等学者的已有研究成果,遵循客观、全面、数据可获得原则,构建包含效率、产业发展、创新、可持续、公平五个维度共38项测度指标的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42)焦勇:《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地区差异及动态演进》,《经济体制改革》2021年第6期;王军、朱杰、罗茜:《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及演变测度》,《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1年第7期。如表1所示。

1.数据来源

鉴于2016年中国首倡数字经济,因此本文选择2016年为研究起始时间,对2016—2020年全国31个省份相关数据进行测度。相关数据来自历年《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基本单位统计年鉴》,以及中国和各省份的统计年鉴和国家统计局网站。

由于对数字产业和数字产品的直接衡量指标较少,且相关数据难以获取,考虑数据的可得性以及根据指标构建的可操作性原则,本文将指标层中的数字产业界定为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将产业数字化界定为除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以外的其他信息化行业;将数字产品界定为电子出版物及音像制品类、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类和通信器材类;将数字经济相关领域界定为数学、信息科学、电子与通信、仪器仪表、计算机与自动控制。(43)王方、刘莉莉等:《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预警模型构建与实证》,《统计与决策》2022年第13期。

表1 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2.指标权重的确定

四、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状况评价

1.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总体情况向好,区域协同有待完善

基于表1中的指标体系,测算得到中国31个省份2016—2020年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均值及排名情况(如表2所示),从中可发现,中国数字经济发展总体质量向好,区域协调发展有待提高。

从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排名来看,各省份综合指数排名与其经济实力具有一定的相关性。东部经济强省在数字经济发展方面也相对较强,完备的数字经济政策体系、集中的创新要素、快速的数字产业发展使东部强省能更快推动数字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如广东(0.7213)、江苏(0.4941)。部分中西部省份拥有庞大的人口规模和消费市场优势,在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层面也有不错的表现,综合排名处于中上游,如四川(0.2718)、河南(0.2390)。广大西部省份受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处于低水平,如西藏(0.1013)、宁夏(0.1348)。此外,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指数排名前5位的省份均位于东部地区,分别是广东(0.7213)、江苏(0.4941)、北京(0.4542)、浙江(0.4379)、上海(0.3855),排名后5位的均属西部,分别是内蒙古(0.1497)、新疆(0.1478)、青海(0.1399)、宁夏(0.1348)、西藏(0.1013),东西部的巨大差距说明我国当前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仍呈现两极分化的区域不均衡态势,“数字鸿沟”仍是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最大挑战。

从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组成部分看,各指数贡献(指数值×权重)依次是可持续(0.0784)、产业发展(0.0594)、效率(0.0422)、创新(0.0321)、公平(0.0320)。在我国数字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过程中,效率指数较高但权重较低,致使效率指数贡献较低,发达地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出现一定程度的冗余,欠发达地区仍然滞后,区域间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数字产业资源配置等方面的不协调是影响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效率贡献的重要原因。产业发展指数贡献较高主要源于其所占权重较高,数字经济产业发展对区域产业基础有一定的要求,区域间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基础和产业融合程度存在巨大差距,部分省份数字产业发展方向不明确导致我国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总体水平有待提高。近年来国家对可持续发展高度重视,这在数字经济发展层面也有充分体现,使得可持续发展指数贡献最高,但同时也应注意到,可持续发展指数较高部分是由于一些欠发达地区的数字技术发展滞后导致数字技术能耗较少以及区域发展的普遍落后。创新指数和公平指数及二者的贡献均较低,数字技术自主创新能力弱、对外依赖度高、数字经济发展成果开放共享程度偏低一直是阻碍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制约因素。

表2 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及排名

2.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空间分布格局趋向优化

选用Q型聚类法将表2中31个省份的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指数归为三类(如表3所示)。从宏观角度看,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区域布局与经济布局具有一定相关性,表现为自东向西依次递减,总体呈现布局合理但仍需完善的局面。从空间布局角度看,东部地区优势明显,呈现协同发展态势,但也存在如海南这样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较低的省份。中部地区较之东部地区虽存在一定差距,但整体表现稳中向好,有追赶超越之势。西部地区大部分省份仍处于落后水平,且与其他地区差距较大,但也存在如四川、陕西、重庆等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较高的省份以及贵州这样增速较快的省份。

在第一梯队,位于东部地区的广东、江苏、北京、浙江、上海、山东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各个层面上相比其他省份优势明显。其中,广东基础设施完备、数字产业全国领先,五项分指数远超全国均值。上海凭借丰富的创新资源和领先的数字产业发展使其具备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的基础优势,但其在城乡协调发展等指标上的表现相对较差,可持续指数上与其他几项分指数表现出不平衡的发展趋势,与同一梯队中的其他省份也存在一定差距。其余省份表现较为均衡,各项指数位居前列。

第二梯队,由东部地区的福建、天津、河北,中部地区的安徽、湖北、河南、湖南、江西,西部地区的四川、重庆、陕西、广西,以及东北地区的辽宁组成,各省份在区域经济发展上与第一梯队存在一定差距,但因地方政府对数字经济的重视程度不断加深,或是具有一定的产业基础与规模优势,在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上也具备一定实力。比如,福建较早筹备建设“数字福建”,出台促进数字产业发展的一系列政策,推动数字产业集群的快速发展,使其处在第二梯队首位。四川超大的市场规模、安徽数字经济绿色协调发展的可持续性、湖北不断壮大的数字产业集群,使三个省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数排名跻身前十,在中西部发挥辐射带动作用。

第三梯队,由8个西部地区省份(云南、贵州、甘肃、内蒙古、新疆、青海、宁夏、西藏),1个东部地区省份(海南),1个中部地区省份(山西),以及2个东北地区省份(吉林、黑龙江)组成,各省份受制于区域经济发展和自身产业基础,或因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滞后,或因支持数字经济发展的政策规划体系尚未形成,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综合水平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只能依据自身发展定位和发展特色推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比如,贵州经济体量较小,区域经济发展常年靠后,但近年来以大数据产业为抓手实现产业转型,数字经济增速连续多年全国第一,在第三梯队中跻身前列,未来依托大数据产业为支撑的“贵州模式”,加速实现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望缩小与领先地区的差距。

3.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成就与短板并存

对比分析各省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五项分指数(如表2所示)发现,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成就与短板并存。从宏观层面看,我国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加强,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迈上新台阶,数字化绿色化协同发展成效显著,数字化发展成果更加普惠均等,但是仍存在区域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和数字产业资源配置不协调,数字产业基础薄弱制约产业融合程度,高端人才匮乏、关键核心技术受制于人、自主创新能力不足,数字经济区域和结构发展不平衡,数字经济开放共享程度低等弱项。从区域层面看,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对区域经济和产业基础的更高要求导致区域差距显著。

从效率指数看,区域间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和数字产业资源配置存在较大差距。发展效率指数高于全国均值的分别是东部地区的广东、北京、上海、江苏、浙江、山东、福建,中部地区的湖北、河南,以及西部地区的四川,这些省份大都是超前布局数字基础设施,且拥有良好的数字产业资金和人才调配能力,综合指数和产业发展指数也相对靠前。发展效率指数排名处于中游的省份分布较为平均,分别是东部地区的河北、天津,中部地区的安徽、湖南、江西,西部地区的重庆、陕西、广西、贵州,东北地区是辽宁。这些省份数字经济发展起步普遍较晚,但拥有相对完整的产业链条,在推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数字产业发展方面较快,未来数字经济发展效率有望迎头赶上。发展效率指数排名相对靠后的省份分别是东部地区的海南,中部地区的山西,西部地区的云南、新疆、青海、宁夏、内蒙古、甘肃、西藏,以及东北地区的吉林和黑龙江。这些省份大都存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的情况,数字基础设施的支撑作用尚未显现,数字产业投资能力弱和人才匮乏也是造成这些省份数字经济发展效率较低的原因。值得注意的是,综合指数排名靠后的新疆、青海、宁夏等西部省份,凭借不断完善的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发展效率指数表现优于综合指数,为数字经济发展从数量扩张转向质量提升奠定基础。

从产业发展指数看,数字产业基础薄弱制约着各产业数字化融合程度。产业发展指数高于全国均值的省份包括广东、上海、北京、浙江、江苏、福建、天津、山东、四川,这些省份多位于东部地区,拥有优越的数字产业基础和雄厚的企业实力,能为各产业数字化转型提供强力支撑。西部地区的人口大省四川,是较早开始布局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的省份之一,形成了以数字产业化推动产业数字化的产业格局,在数字经济产业发展层面跻身前列。产业发展指数排名处于中游的省份分别是东部地区的河北、海南,中部地区的河南、湖北、江西、山西,西部地区的陕西、重庆、广西、云南,以及东北地区的黑龙江。这些省份产业发展指数普遍落后于综合指数,虽拥有各具特色的传统产业基础,但大都存在数字经济核心产业规模小导致产业数字化融合程度低的情况。产业发展指数排名靠后的省份包括安徽、贵州、吉林、甘肃、湖南、辽宁、新疆、青海、内蒙古、宁夏、西藏,这些省份由于数字产业发展滞后、企业实力与转型意愿不足等因素,数字经济与各产业融合的难度较大。其中,安徽、湖南、辽宁等省份的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实力不强,且支撑数字经济产业发展的政策体系尚在起步阶段,产业发展指数明显落后于综合指数,但地方政府正在加强数字经济政策体系建设、提升数字化转型意识,有望为数字经济产业发展营造良好环境。

从创新指数看,各省份数字经济自主创新能力有待提高。我国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更多依靠的是巨大的网民规模和互联网消费群体,基础研发和技术创新相对薄弱,创新投入(资金投入、人才供给)和产出严重不足,导致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缺乏关键核心技术支撑。创新能力指数高于全国均值的省份均分布于东部与中部地区,分别是东部地区的广东、江苏、浙江、山东、上海、北京、福建,以及中部地区的安徽、湖北、湖南,这些省份或因创新要素集中,或因经济基础对创新投入的支撑能力较强,整体创新能力相对较好。创新能力指数排名处于中游的分别是天津、四川、重庆、河南、江西、辽宁、河北、陕西、黑龙江、山西,这些省份的共性是自主创新能力普遍较弱,对外依赖度较高,整体创新能力处于全国中游。创新能力指数排名靠后的省份多位于西部偏远地区,分别是内蒙古、云南、宁夏、甘肃、贵州、广西、青海、新疆、吉林、海南、西藏,这些省份受限于经济发展水平落后和高端人才匮乏,整体创新性较差,必须在数字经济创新投入、产出方面持续发力,强化资金投入,提高科研转化效率,促进数字经济技术革新与应用创新。

从可持续指数看,数字经济区域和结构发展不平衡造成差异。可持续指数高于全国均值的省份分别是东部地区的广东、浙江、江苏、北京、福建、上海、山东、海南,中部地区的安徽、湖南,西部地区的四川、重庆、广西,以及东北地区的吉林。东部地区数字经济发展起步较早,基础设施投资周期长,互联网发展时间久,形成了活跃的互联网交流氛围,在数字经济高速发展的过程中区域、行业之间的协调性较强。一些省份可持续指数虽相对靠前,但多是由于区域间数字技术发展较为缓慢,产生能耗也较少,如海南、广西、吉林。可持续指数排名处于中游的分别是河南、甘肃、云南、辽宁、陕西、湖北,这些省份近年来加大投入,在光缆网络全面铺开、设备保有量显著提升的同时,充分重视生态环境保护,绿色协调发展水平快速提高。排名靠后的省份包括天津、江西、贵州、新疆、黑龙江、青海、西藏、宁夏、内蒙古、山西、河北,这些省份数字经济发展起步较晚,现有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和数字产业发展不足以支撑数字经济协调发展,在数字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上还有较大提升空间。此外,天津、河北、湖北等部分省份的可持续指数与综合指数存在较大偏差,其数字经济区域和结构发展不平衡,存在某一地区“一枝独秀”,其他地区发展动力不足的情况。

从公平指数看,信息资源整合和治理水平制约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成果开放共享。公平指数高于全国均值的省份包括广东、北京、江苏、浙江、上海、山东、福建、四川、河北,这些省份都较早推动数字政府和智慧社会建设,注重政务数据资源整合和数据安全保障,切实保障数字经济发展成果能够公平惠及全体人民。公平指数排名处于中游的分别是河南、重庆、内蒙古、辽宁、陕西、湖北、天津、安徽、山西、广西、新疆。令人惊喜的是,综合指数排名靠后的山西、内蒙古和新疆等省份在公平指数上表现优异,这些省份在数字基础设施不断完善、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也开始重视数字化治理能力的提升,公平指数也有追赶超越之势。公平指数排名靠后的分别是湖北、宁夏、海南、贵州、青海、云南、吉林、黑龙江、甘肃、江西、西藏,这些省份或因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滞后,或因政务网络建设不完善,或因信息资源整合不足,在数字经济发展滞后的情况下无法兼顾数据安全、治理水平和发展成果公平程度,无论何种情况均表明数字经济发展成果普及的公平性较低,制约着区域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五、提升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的对策建议

在新时代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提升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水平是我国构建现代化经济体系、打造国际竞争新优势的重要任务。为推动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根据本文对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理解以及测度结果与现状分析,从以下5个方面提出推动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对策建议。

1.优化数字基础布局。第一梯队省份和第二梯队中的福建、湖北、河南、四川存在一定程度的数字资源投入冗余,要制定数字经济区域协同发展策略,提高区域间数字资源的互动性,利用这些省份的数字资源优势,辐射带动周边地区的要素交流与数字经济发展,缩小区域发展差距,为区域数字经济高效发展奠定坚实基础。第二梯队中的河北、天津、安徽、湖北、湖南、江西、重庆、陕西、广西、辽宁和第三梯队的贵州具备一定的数字资源基础,要持续以高标准、高品质、高水平的要求建设数字基础设施,切实提高数据在不同区域、行业之间的流通效率,缩小区域、行业间在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基础支撑上的差距。其余省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较为滞后,应不断深化数字经济认识,完善数字经济政策规划体系,优化升级数字基础设施,有序推进数字设施化、设施数字化进程,强化数字基础设施支撑作用和数字产业资源配置能力,为实现追赶超越奠定数字资源基础。

2.加快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步伐。第一梯队省份和第二梯队中的福建、天津、山东、四川数字产业发展较好,要加快补齐关键技术短板,突破高端芯片、核心算法等关键领域核心技术,以技术创新推动核心产业发展,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提升数字产业竞争力,同时发挥雄厚的企业实力和市场规模经济效应优势,持续推动全产业数字化转型。第二梯队中的河北、河南、湖北、江西、陕西、重庆、广西和第三梯队中的海南、山西、云南、黑龙江具备一定的传统产业基础,但数字产业基础薄弱制约着各产业的数字化融合程度,要聚焦物联网、大数据、5G产业等重点产业,打造独具特色的数字产业集群,着力提升数字经济与各产业融合程度,形成以数字产业化推动产业数字化的高质量发展格局。其余省份数字产业发展较为滞后且企业数字化转型意愿不足,应加强支撑数字产业发展的政策体系建设,为数字产业发展营造良好环境,依据自身发展定位夯实数字产业基础,深化企业数字化转型意识,以区域特色产业为抓手实现产业转型,不断释放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高质量发展的潜能。

3.完善数字经济高质量创新发展环境。第一梯队省份和第二梯队中的福建、安徽、湖北、湖南整体创新能力相对较好,要持续强化数字创新要素高效配置,突破数字化基础技术、攻关数字化核心技术、深化数字化技术应用,引导数字经济领域技术跨越式发展。第二梯队中的天津、四川、重庆、河南、江西、辽宁、河北、陕西和第三梯队中的黑龙江、山西数字技术创新对外依赖度较高,要加快推动支持科技创新发展的政策规划的落地和实施,集中各省优势和资源,充分挖掘各地区科教优势资源潜力,强化数字经济专业人才培养,提升数字经济高端人才吸纳能力,突破创新发展瓶颈。其余省份整体创新能力相对落后,要加强数字经济领域投资力度,统筹数字经济专项资金,重点支持数字经济领域关键核心技术攻关、相关项目建设等,形成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创新体系,同时完善数字经济领域人才培养和引进机制,加快培养和引进一批数字经济领域高端人才,稳步提升数字经济创新的发展人才储备。

4.加强数字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支撑。第一梯队省份和第二梯队中的福建、安徽、湖南、四川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较为完善,数字经济协调性较强,高质量发展数字经济要充分重视数字产业能源消耗,深化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在生态环境保护中的应用。第二梯队中的重庆、河南、辽宁、陕西在数字经济快速发展中要充分重视生态环境保护,依托数字科技实时监测环境质量,最大限度降低工业污染物排放量,加强数字赋能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同时适当加快城乡融合发展的进度,切实推进城乡协调发展。天津、河北、湖北、江西等省份要以核心城市为引领,辐射带动全省其他地区数字经济协同发展,形成区域数字经济发展联动机制。其余省份数字技术发展和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尚不足以支撑数字经济可持续发展,应持续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推进数字技术绿色化发展,将智慧社会建设步伐与数字乡村建设步伐同时迈进,进一步推进全社会数字化、智慧化建设,为数字经济高质量可持续发展提供基础保障。

5.加大数字经济高质量开放共享力度。第一梯队省份和第二梯队中的福建、四川、河北数字经济公平性较强,应持续强化国际数字经济合作,支持本地数字经济企业“走出去”,同时加强数字技术在全社会多领域的应用,以数字高质量赋能交通、医疗、教育等重点领域,以精准、多元的服务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第二梯队中的河南、重庆、辽宁、陕西、湖北、天津、安徽、广西和第三梯队中的内蒙古、山西、新疆数字经济公平性表现良好,要鼓励各省建设跨境电商试验区、跨境电商综合服务平台,切实提升区域数字经济对外开放发展质量,积极开展数据安全、隐私保护等地方性立法工作,逐步建立有利于数字经济开放共享发展的法治体系,有效防范数据滥用,保障企业数据和个人隐私安全,实现数字经济高质量开放共享发展。其余省份因数字经济发展较为滞后,无法兼顾数字经济公平性,应持续完善政务网络建设,培育数据要素市场体系,促进数据资源汇聚共享和完善数据安全保障,有序推进与领先地区的数字经济合作交流,深化区域数字经济协同发展,实现数字经济高质量开放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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