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出新规 文物市场迎来“信”发展

◎文/本刊记者 岁正阳 实习记者 孟佳惠

一只奇怪又可爱的盘子，画风稚拙却饱含生命力。这正是来自大师级画家毕加索的一幅作品，最近在上海震旦博物馆特展上亮相。这幅作品此前的暂存地，是一间坐落于上海自贸区保税区片区的艺术品仓库。8 月27 日上午，《上海市浦东新区文物艺术品交易若干规定》（以下简称《若干规定》）经表决通过，并将于今年10 月1 日起施行。从保税区到展览馆，在种种政策红利的持续释放下，未来更多文物艺术品在上海的流转之路将变得更通畅高效。

业内人士认为，近年来，一系列政策的陆续出台有助于完善民间收藏文物登记交易制度，建设全国文物市场信息与信用管理系统，完善文物流通信用体系、文物市场全流程协同监管机制，促进文物市场健康有序发展。

实施资格管理壮大文物市场人才队伍

在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战略背景下，目前，长三角地区已经成为我国文物市场与国际文物市场的战略链接点。

据悉，去年12 月初，上海市文物局、江苏省文物局、浙江省文物局和安徽省文物局正式签署《长三角文物市场一体化规范发展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建立全国首个区域性文物市场一体化合作体系。根据合作协议，三省一市将通过政府推动、资源整合、项目互动、政策引导、机制探索等方式，创建长三角地区资源集聚、要素集约、业态集群、效益集成的社会文物保护利用新高地，共同打造文物市场一体化规范发展合作平台。此外，还将探索建立文物市场主体和从业人员诚信系统和失信登记制度，形成以信用为核心的区域市场监管机制和质量评价体系，并发布文物交易市场黑名单。

尽管艺术品的金融路取得了历史突破，但是艺术品市场诚信体系建设方面仍有很大改善空间。目前藏品、收藏家、鉴定师三者的信息不对称问题仍然存在。对此，有专家提议，应结合个人征信系统的经验，在艺术品鉴定行业自建一套艺术品藏家和鉴定师信用信息库，生成鉴定征信和收藏征信。

去年12 月16 日，国家文物局会同国家发展改革委、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商务部、文化和旅游部、市场监管总局联合出台《关于加强民间收藏文物管理促进文物市场有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意见》聚焦社会文物重点难点和改革发展问题，积极回应人民群众期待，探索民间收藏文物保护利用和文物市场有序发展之路，奠定了新时代民间收藏文物和文物市场监管、服务的工作基调。

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民间文物收藏的热情持续高涨，收藏群体从小众逐步走向大众，但绝大部分收藏爱好者并不具备必要的收藏常识和文物鉴定专业知识，希望国家设立专业文物鉴定机构、提供专业鉴定服务的呼声十分强烈。《意见》明确将进一步探索建立国家文物鉴定评估管理体系，对文物鉴定机构和人员实施资质资格管理，规范文物鉴定经营活动，向广大收藏爱好者提供规范、优质的鉴定服务。

评估信用等级有力支撑差异化监管

“二甲传胪图”杯、“吹绿”釉瓷、青花双耳“嫁妆瓶”乃至越南水烟罐……沉睡于上海崇明横沙岛东北部北港航道水下的长江口二号古船，近年来陆续有文物出水。9 月6 日，上海市文物保护研究中心又公布了一批经过清理和初步考证的出水文物。这些瓷器多为贸易交流瓷，制作精良，它们如散落海底的拼图碎片，为人们“拼贴”出一幅上海开埠初期生机勃勃、文化多元的社会生活图景。

作为国际文物艺术品交易的重要节点城市，上海拥有良好的营商环境和资源优势，规范和促进文物艺术品交易，推动国际文物艺术品交易中心建设，是上海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大都市、提升城市软实力的重要内容。

如何加强监管措施，确保文物艺术品交易安全？《若干规定》明确，上海市文物行政管理部门应当建立文物市场信用监管平台，并与本市公共信用信息服务平台对接。上海市和浦东新区文物行政管理部门应当根据文物经营单位的许可、备案、日常监督检查结果、违法行为查处以及企业公共信用综合评价等情况，确定其信用等级，并作为实施差别化分类监管的依据。

同上海一样，北京早在2021 年7月就曾发布了《北京市文化市场综合执法分级分类监管管理办法（试行）》（以下简称《管理办法》），其中对北京市文化、新闻出版以及文物市场经营主体、不可移动文物等场所及其从业人员执业行为，施行以“信用+风险”评价为基础的“红黄蓝绿”四色分级分类监管，不断优化营商环境。

据悉，北京市文化市场综合执法总队按照“合法、公正、适用”原则，以北京市文化综合执法系统数据为基础构建模型，采用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评价方法，对监管对象信用状况进行量化，确定信用等级。同时，在原有“红黄蓝”三色分级信用监管信息化平台基础上进行升级改造，以科技手段有力支撑文化市场综合执法“四色”分级分类监管。

强化结果运用做优数字艺术品交易市场

“在坚持保护国有文物安全的原则下，赋予登记交易制度服务民藏、促进消费、发展市场等新内涵，推动实现收藏爱好者信心显著增强，文物经营主体审批便利程度极大提高等实际目标。”国家文物局新闻发言人曾提出，应建立以企业分级、标的分类为核心的信用监管体系，树立文物交易信用标杆，引导企业合法、诚信经营。

记者了解到，在具体的监管层面，北京市印发的《管理办法》提出，对绿色市场经营主体，推行“自我声明”监管模式，除遇专项执法任务或接办投诉举报等情况，执法机关原则上不对该类主体实施主动检查。对蓝色以上市场经营主体，探索开展“电子函询+自我声明”检查模式，逐步降低现场检查频次，切实减轻企业负担。对黄色以下市场经营主体，探索建立重点监管清单制度，实施重点检查或专项检查，加强日常监督。对红色市场经营主体，适当提高检查比例和频次，依法依规实行严管和惩戒。同时，对于“四色”信用评价结果的运用，既体现在“双随机”抽查检查概率上，也体现在对企业的关心关爱上。通过强化结果运用，推动市场经营主体提升诚信意识，推行“自我声明+信用管理”模式，开展标准自我声明和服务质量公开承诺，实现自我监督、自觉履行法定义务，达到自我管理、自我规范的目的。

对此，上海市文旅局有关负责人也表示，根据《若干规定》，建立联合监管机制，强化工作协同和信息共享，加强事中事后监管，确保文物安全和文物艺术品市场健康规范有序发展。相关管理部门对信用等级较高的，建立相应的激励机制；对信用等级较低的，加强监督检查力度，依法实施警示、惩戒，让守信者“降成本、减压力”，让失信者“付代价、增压力”。

向世界艺术品交易中心迈进，上海不止于“全国文物艺术品进出境的首选口岸”这一称谓，更积极接驳数字化。《若干规定》还鼓励有条件的文物艺术品经营单位通过电子商务新业态、新模式，开展文物艺术品在线展示、交易、定制服务等活动。苏富比中国区董事总经理钱进透露，该企业在今年春拍中已使用了丰富的数字展览体验，通过专家语音导览、虚拟展览及预展直播等，让消费者足不出户欣赏顶级艺术藏品，了解最新艺术趋势。

此外，针对文物拍卖企业开展的在线文物拍卖活动，上海也将提升服务效能，通过“一网通办”、告知承诺等方式，简化拍卖标的审核流程，提高审核效率，助力做优数字艺术品交易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