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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时代中国影视改编中的“性别翻转”现象研究

2022-11-01

电影文学 2022年11期
关键词:网络文学女性主义影视

尤 达

(南京艺术学院传媒学院,江苏 南京 210013)

网络时代,中国影视作品改编过程中出现各种“性别翻转”现象。一方面,经典文本中的男性角色在电影改编中被置换成女性,即“角色翻转”;另一方面,一系列剧集改编自男频网络文学,此举将“性别翻转”从角色的演绎延展到整部作品的诠释上,“作品翻转”出现了。倘若结合女性主义在中国不断崛起之社会现状,影视改编中出现的“性别翻转”现象,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消弭了性别话语霸权。但是,从学理上辨析,这一现象又存在诸多疑问:“角色翻转”与“作品翻转”区别何在?所涉及的两种改编策略有何不同?商业、文化与创作等多重原因如何作用?为何两者的发展态势南辕北辙?这林林总总问题,需要沿着现象本身的概念区分、类别特征、生成逻辑与意义建构一一论及。

一、角色与作品:影视改编中“性别翻转”的概念区分

“性别翻转”指的是“一个古老故事的快速旋转:将男性角色转换为女性,将女性角色转换为男性”。1908年,插画家哈里·达特在画作《吉利根夫人的沙龙》中最早尝试“性别翻转”,用以展示妇女争取选举权运动取得成功后的场景。自此以后,文学(如斯蒂芬妮·迈耶的《生与死:暮光之城重新构想》中所有角色性别都被翻转)、漫画(如漫威中的女版鹰眼与《古墓丽影》中的男版劳拉)、歌剧(如马修·伯恩的男版《天鹅湖》)、戏剧(如科罗拉多莎士比亚节上的戏剧演出),甚至各类玩具(如日本关于男性怪物的女版玩偶)中均充斥着各类“性别翻转”现象。

影视改编中也存在此类现象,但是一方面指向本义的“角色翻转”,几乎皆为男性角色女性再度演绎。例如,根据柯南·道尔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系列小说改编的美剧《基本演绎法》中,琼恩·华生被设定为女性;改编自约翰·勒卡雷同名小说的英剧《夜班经理》中,情报官安吉拉·布尔被翻转成女性;根据森村诚一同名小说改编的日剧《搜查线上的咏叹调》中,幕后真凶美崎被改编成女性。基拉·科克伦(2014)认为,“角色翻转”作为一种创作策略,“能够以简单而聪明的方式改变性别歧视”。阿曼达·赫斯(2018)指出:“好莱坞以女性为中心的改编要求女性重温男性的故事,同时也要唤醒女性主义。”网络时代,中国影视作品中的“角色翻转”,大多出现在电影改编中,但内涵截然不同。另一方面,在发展过程中衍生出作用于整部作品的“性别翻转”现象,即“作品翻转”。互联网时代的技术进步催生出用户个性化需求,强化了文本类别与性别之间的紧密联系。之于网络文学,男频小说更习惯于围绕历史、战争等类型进行创作;女频小说更偏向于言情、穿越等。然而,女性受众才是网络时代影视剧的接受主体。这种情况下,“作品翻转”作为一种创作策略,致力于将男频网络文学IP改编成符合女性观众口味的网络剧。

因此,论及中国影视改编中的“性别翻转”现象,涵盖了电影改编中的“角色翻转”与剧集改编中的“作品翻转”。

二、人物与情节:影视改编中“性别翻转”的类别特征

“性别翻转”现象的类别特征,主要体现在影视改编过程中的人物塑造与情节设定上。然而,电影改编中出现的“角色翻转”是“激进改编”策略下的产物;剧集改编中出现的“作品翻转”则依据“女性向”策略展开。

(一)激进化:电影改编中的“角色翻转”

当改编后的电影中出现“角色翻转”,可归属为琳达·卡希尔定义的“激进改编”:“激进改编允许完全的艺术自由,甚至鼓励对任何细节的修改,以表达电影制作人对文学作品的个人视角。”

1992年,根据古龙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绝代双骄》中,主角之一的花无缺被设定成天真无邪的女子,且与另一主角小鱼儿谈起了恋爱。同年,改编自金庸同名小说的电影《笑傲江湖2》,将东方不败设定为美丽女子,还对男主角令狐冲暗生情愫。这两者共同开创了中国电影史上“角色翻转”之先河。网络时代,电影改编过程中更是出现各种“角色翻转”。例如,2003年,根据中国古典名著《三侠五义》改编的电影《老鼠爱上猫》中出现女版白玉堂;2012年,根据温瑞安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四大名捕》中,名捕无情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2017 年,改编自《西游记》的网络电影《魔游记》,点击量超过三千万,其中出现了女版孙悟空……

仔细审视电影改编过程中出现的“角色翻转”,其特征有二:人物塑造上,被翻转的角色往往才艺双全,且常以女扮男装的姿态出现。例如,《老鼠爱上猫》中的大侠白玉堂摇身一变成为女扮男装的俊美女子;《四大名捕》中以计谋和暗器冠绝天下的无情被设定为女子,女扮男装下造型英气逼人;《魔游记》中的孙悟空被改编成一个名为天诛焱的女子,手持金色长棍,性格嫉恶如仇,造型极为中性。情节设定上,围绕惊心动魄的打斗与缠绵悱恻的爱情规划情节。无论是白玉堂、无情或者孙悟空,虽被改编成女儿身,但依然个个身怀绝技。电影围绕这些人物除恶扬善的征途展开,同时致力于讲述她们的爱情故事。例如,角色翻转后的女版白玉堂与展昭喜结连理;女版无情与冷血彼此爱慕;天诛焱(女版孙悟空)与奎木狼暗生情愫等。

(二)女性向:剧集改编中的“作品翻转”

与电影改编过程中的角色翻转相比,剧集改编中的“作品翻转”更为复杂。一者,剧集改编本身涉及在漫长的剧情演绎过程中对叙事连续性的处理,过于简单的“角色翻转”不太适合在剧集中出现;二者,网络时代,剧集改编面对的问题是源材料文本类别与受众性别之间的错位。因此,源于日本20世纪50年代的“女性向”策略被运用于剧集改编中。所谓“女性向”,前缀“女性”指代性别,后缀“向”的意思是目标群体,这是“一种把女性当作目标受众的文化消费”。该策略原本只是强调“以女性自身话语进行创作,投射女性的内心欲求和情感模式”。自2019年起,《庆余年》《从前有座灵剑山》《赘婿》等一系列改编自男频IP的网络剧却以“女性向”改编策略,站在女性观众立场改变原始文本的调性,在剧集改编过程中完成了“作品翻转”。

人物塑造上,这些剧集以喜感的人物形象消解英雄情结。男频网络文学大多会塑造出以“征服”为目标的英雄形象。“女性向”策略则将这些英雄主角塑造成颇具喜感的小人物,以满足女性观众的需求。例如,2019年的网剧《庆余年》中,去除了原著主人公范闲性格中以自我为中心、杀伐果断的一面,突出的是聪明、善良与可爱。网络文学《从前有座灵剑山》中的王陆看似诙谐幽默实则极有担当,而2019年的网剧注重的是结合时下流行的网络词汇和“搞笑怪梗”来加强人物的喜感。网络文学《赘婿》中,宁毅的城府极深、手段狠辣,绰号是“心魔”“血手人屠”,而在2021年的网剧中却是个情商颇高、古道热肠的爱妻达人。

情节设计上,以融合甜宠剧元素的方式,大力提升女性观众的认可度。男频IP往往更强调个体的成功,因此主线铺陈上沿着主人公从弱到强的发展轨迹,讲述闯关升级的故事。“女性向”策略则在情节上注重表现专一且纯真的爱情。网剧版《从前有座灵剑山》让师徒恋情贯穿全剧始终;网剧版《庆余年》和《赘婿》则处处为爱情、亲情与友情着墨,在家、国、天下的递进中浓墨重彩地营造家的重要。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作品中的男主人公,对待爱情极为专一。倘若故事中出现其他女性,也会被改编为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即便产生纠葛,也只是为男女主人公的情感升级铺垫,“为其受众群体创造了一个逃避现实处境的‘甜蜜的情感世外桃源’”。

三、生产与接受:影视改编中“性别翻转”的多重逻辑

既然“性别翻转”现象在影视改编中出现,那么论及其生成逻辑,需要依循改编理论展开。卡特琳娜·佩尔迪卡基曾借用范·路文兹瓦特的翻译比较模式,建立了改编分析模型,指出:“改编产品某些变化背后的基本原理是商业动机、文化导向和创意灵感。”网络时代,影视生产通常受商业利益的驱使,但与此同时,这是社会文化发展轨迹的折射,也是一个创造性的过程。基于此,从三重维度探讨影视改编中“性别翻转”现象的生产与接受逻辑。值得注意的是,这多重逻辑并非彼此独立,而是互相交织。换言之,从文学到影视的改编过程中,“性别翻转”现象往往是多种因素结合后产生的结果。

(一)商业逻辑:安全与新颖的调和

“经济原因突出了制作过程的商业动机,并从盈利的角度解释了改编中出现这种转变的原因。”网络时代,电影需要考虑票房利润,剧集则是热度指数。影视生产活动注重商业利益,并将之与满足观众的需求相匹配,由此产生出商业保守策略下的安全性与开放策略下的新颖性之间的调和问题。所谓安全性,对应的是影视的工业属性;而新颖性则为艺术属性。影视改编的生产与接受途径,从商业上而言正是调和“工业的稳定性和不断进步的流行艺术的刺激性”。之于“性别翻转”现象,“角色翻转”与“作品翻转”的商业逻辑殊途同归,皆为这两者互相调和的产物。

一方面,正如英国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将电影描述为“寄生虫”,而文学则是其“猎物”。这种援引自生物学的描述,指代的是影视从文学中获得养分,“文学赋予电影令人肃然起敬的地位和广受欢迎的市场价值”。影视钟情于文学改编,恰如物种通过进化完成对环境的适应。这种“进化”从工业生产的角度上考量,比之原创,安全性更高。虽然“性别翻转”现象旨在凸显与原始文本的差别,但其商业上的逻辑起点并非变化而是继承。换言之,“性别翻转”现象出现在改编过程中,便意味着构成作品基石的是原始文本成功的“故事”、绝妙的“话语”,或者巨大的影响力。正如经典文本改编的电影中出现“角色翻转”;知名网络文学IP改编的剧集中出现“作品翻转”。

另一方面,这种对安全性的追求,在改编理论中让“视觉或内容的忠实度不可避免地成为争论的标准”。然而,正如西丹特·卡拉所言:“对忠实度的强调导致了对创造新颖性的忽视,这种新颖性是在艺术的融合中必然产生的。”因此,“性别翻转”现象是网络时代发展注意力经济的产物。那些出现“角色翻转”的电影,其改编的源材料,无论是武侠小说或者经典文学,皆已被无数次改编。这种情况下,“角色翻转”确保了艺术新颖性,成为“吸引尽可能多的观众而使用的诱饵”。那些出现“作品翻转”的剧集,其原始文本与剧集的目标受众不一致。如前所述,网络文学影视改编历来侧重于改编女性题材的小说,一大批女频IP改编之作,让一众源自男频IP的影视作品相形见绌。业界甚至一度出现男频IP不适合影视化的观点。这种情况下,势必需要在改编生产中改变源材料的受众性别指向,以“作品翻转”确保新颖性,从而更好地实现网络文学与影视产业间的耦合,产生更高的商业价值。

(二)文化逻辑:猎奇与想象的本质

“文化原因是指特定社会文化和时空背景与改编之间的相互作用,该类别涉及文化发展与改编变化间的因果关系。”影视改编依赖于它所处的社会文化语境,“性别翻转”现象在生产与接受中的文化逻辑,与不同的女性主义思潮产生密切关联,且涉及女性审美的主客体双重性。但是,本质上而言,这一现象对应的却是消费主义对女性主义的侵蚀,“实质是以新的消费主义威权去对抗旧的性别话语威权,再用‘女性主义’的标签去粉饰与合理化有违人文精神的种种行为”。

电影改编中的“角色翻转”看似是精英女性主义的表征,本质却是消费时代的一组猎奇式的景观。“角色翻转”伴随着精英女性主义在中国的兴起而出现,电影在改编过程中刻意将原始文本中武艺最高者设定为女性,如“三侠五义”中笑傲群雄的锦毛鼠、“四大名捕”排名第一的无情、西天取经师徒中神通广大的孙悟空,以此凸显女性的价值,强调精英女性主义的男女等同、均等理念。但是,邀请张柏芝、刘亦菲等颜值极高的演员出演,且在片中浓墨重彩地宣扬爱情。这便使得被翻转后的角色依然禁锢于劳拉·穆尔维的“男性凝视”中,女性依然是审美客体,“是他者的审美对象”。因此,电影改编中的“角色翻转”,与其说是在精英女性主义性别平等理念的产物,不如说很好地诠释了居伊·德波“景观即资本”的观点。“为了获得视觉注意力,景观拒绝习以为常的观看,巧妙地披上陌生化的布景,幻化为光怪陆离的面孔,驱逐屡见不鲜的熟悉感,它永远赋予人们以稀奇的参与感。”

剧集改编中的“作品翻转”看似折射出网络女性主义的光芒,实则却是消费圣殿创造出的梦幻想象符号。中国语境下的网络女性主义与西方迥异,是“在网络天然形成的欲望空间和充沛的情感状态中生长出来的,未经训练的、民间的、草根的、自发的‘女性向’”。邵燕君教授指出:当精英女性主义在现实中难以为继,可以在网络乌托邦中实现的一场“梦境造反”,“在欲望的白日梦里完成了精英女性主义者们未能实现的‘平权’目标”。“女性向”改编策略下的“作品翻转”正是在中国式的网络女性主义旗帜下,将穆尔维的“男性凝视”逆转为“女性凝视”,使得女性成为审美主体,“具有自我审美以及对他者的审美”。但是,这只是“对女性欲望的补偿性满足,它甚至‘不与主流对抗’,只求保持它的异质性”。事实上,随着现代社会消费观念的转型,这种为女性编织出的“白日梦”成为消费时代重新赋魅的方式。剧集改编中的“作品翻转”将英雄转变为喜感人物,把争霸天下改编成为爱闯关,此即柯林·坎贝尔言及的现代消费主义的浪漫表征,塑造出“一个充满梦想和幻想的世界”。

(三)创作逻辑:复制与创新的分野

“创作原因关注的是源材料被重新诠释的方式,该类别涉及改编者的创作方式。”改编者作为影视的生产主体,以受众这个接受主体的需求为准绳,其能动性、自主性和创造性决定了改编中出现的种种变化。论及“性别翻转”现象,“角色翻转”与“作品翻转”的创作逻辑虽都重在求新,但两者之间依然有着明确的分野。

电影翻拍中出现的“角色翻转”是改编者以颠覆的姿态进行的一种复制。在发展过程中,这种颠覆的力度逐渐加大,致力于能够在电影有限的时长内通过最简单的方式最大化地颠覆观众的认知。最初,《绝代双骄》《笑傲江湖2》诞生的20世纪90年代,正逢周星驰的“无厘头”风格电影盛行,且电影改编自娱乐化意味浓重的武侠小说。有鉴于原著中的花无缺与东方不败被作者赋予明显的女性趋向,改编者只是在解构风潮影响下完成一次有趣的尝试。网络时代电影中被翻转的角色不仅出自武侠小说,更多源于经典文学名著。因此,这是改编者将焦点集中在对传统的反叛与扬弃,为身处后现代的观众构建出的一个个关于“颠覆”符号。此时,改编者的意图进一步呼应了詹姆逊以“缺乏深度的浅薄”形容的后现代主义。所谓“角色翻转”,不正是以颠覆权威、解构深度、玩弄指符的方式追求电影的新奇特吗?

剧集翻拍中出现的“作品翻转”是改编者以改良的姿态完成的一次创新。面对市场上女性网络文学IP改编之作盛行,出于去同质化的考量,改编者在不断试图挖掘男频网络文学IP的价值。自2015年起,一系列改编自男频IP的剧集先后涌现。例如,《海上牧云记》《青云志》《择天记》等。这些作品的改编者选择知名IP进行改编并依托流量明星加以演绎。然而,重演员而非剧本、重情感细节而非故事逻辑的改编策略,生产出的是一批“披着男频外衣的女性剧”。2018年起,《唐砖》《将夜》《夜天子》《长安十二时辰》等一系列男频IP的改编者开始注重宏大场面的营造。然而,摄制过程需要依靠大量高成本特效还原细节,且女性观众并不喜欢“英雄的历程”,更在意的是人与人的关系,此即约翰·费斯克言及的电视剧性别叙事之分:“趋近男性文化特征的神话式叙事与女性文化特征明显的肥皂剧式叙事。”经历两个阶段演变之后,改编者开始尝试以女性为目标群体,让原著小说服务于IP剧改编,凭借“女性向”改编策略让男频IP改编走出一条创新之路。

四、颓势与希望:影视改编中“性别翻转”的意义建构

网络时代,研究中国影视作品中的“性别翻转”现象,发现其与西方语境下的同类现象有着本质区别。概念上,有着“角色翻转”与“作品翻转”的区分;特征上,有着电影“激进改编”与剧集“女性向”改编的分野;逻辑上,逡巡于商业、文化与创作三重维度。从意义建构上审视,正如席亚拉·沃德洛所言:“对一个角色进行性别翻转的意义与对整部作品进行性别翻转的意义相反。”之于中国而言,既然“角色翻转”与“作品翻转”都无法被彻底纳入女性主义视域下观察,那么影视改编中角色的性别差异其实并非不可逾越的障碍。这只是人物的身份、能力、成长环境等诸多因素中的一个。因此,仅凭“性别翻转”的演员阵容演绎旧故事,试图以此让电影展露新意,这并不意味着进步。当女演员们抱怨她们在行业内得不到与男性相同的角色时,她们并不是在说字面上的意思。从这一层面论及,电影改编中的“角色翻转”只是停留在解构的意义上,尽管颠覆力度与日俱增,但后继乏力现象明显。

与之相对,剧集改编中的“作品翻转”开创了网络文学男频IP改编的新格局,具有里程碑式的开拓意义。需要思考的问题是,能否在情节递进中始终围绕女性视角进行叙事?男频网络文学中,随着空间的转换,叙事中心在变化,人物也逐渐由弱转强。例如,《庆余年》小说中的范闲从满足于当一个闲散富翁到成为逐鹿天下的王者;《从前有座灵剑山》中的王陆从一个极具天分的少年到绝世强者;《赘婿》中的宁毅从江宁富商到打破儒家思想桎梏的时代变革者。剧集改编过程中,当叙事中心发生转向,“作品翻转”是否能始终持续?有鉴于《雪中悍刀行》《诡秘之主》等一系列男频“大IP”正在“女性向”策略指引下推进改编进程,这一问题的答案值得继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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