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鱿鱼游戏》的符号意义表达
2022-10-31屈晓宇贺艳
□屈晓宇 贺艳
《鱿鱼游戏》是由网飞公司(Netflix)出品,黄东赫执导的惊悚悬疑电视剧。剧集上线不到一个月时间,网飞公司宣布《鱿鱼游戏》的全球观看人次为1.11亿(统计看该剧超过2分钟的账号),成为其史上开播观看量最高的剧集,引起全球热潮。电视剧在“生存游戏”的框架下,主要讲述了数百名生活窘迫的人,为了百亿韩元的奖金而参加逃杀游戏的故事,展现出人在金钱面前无法隐藏的人性与善恶。《鱿鱼游戏》的大热有主题表达、剧情结构塑造、同当下社会心理的巧妙契合以及人物形象塑造等多方面原因,而成功的符号运用亦是其大热的重要原因。本文试图从《鱿鱼游戏》对符号元素的运用层面来探讨其全球流行的原因。
电视剧以艺术符号为载体,借助艺术符号表现、展示、象征、暗示、隐喻它们,让人们对本来无法感知的内心生活进行观照和体验。《鱿鱼游戏》“毫不掩饰”地将大量的符号设置于场景、融合于剧情之中,为作品拥有跨越平台、地区、文化背景的传播力提供了不可缺少的内在助力。从符号意义的层面来看,本文将剧中的符号分类总结为童趣符号、暴力符号及阶级符号,并且将部分视线集中于个别人物形象,提出“符号化的人”并进行分析解读。
童趣符号:童真与残酷的悖论
毋庸置疑,童趣符号是《鱿鱼游戏》中最突出的符号元素,例如创作主体选择了童年玩耍时的经典游戏“鱿鱼游戏”作为电视剧的名字。除了“鱿鱼游戏”之外,剧中还有另外五个游戏,而这些游戏无一例外都是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韩国(或者可以说是东亚文化背景下的地区)传统童年游戏,例如:1、2、3 木头人,抠糖饼,拔河,玻璃桥,弹弹珠。这些游戏本是小朋友童年时充满童真的玩耍方式,成人后回忆童年的载体,充满着温馨和欢笑。但在《鱿鱼游戏》中,这些童年时代人人都玩过的游戏却成为决定人生死的关卡,人性的黑暗一览无余,惊悚与残酷从始至终地贯穿在游戏之中。那么,童趣符号是怎样被改造为惊悚符号?这种成功的符号改造所遵循的原则是什么?
一、“1、2、3木头人”:无忧与恐惧的交织。第一场游戏就是“1、2、3木头人”,其中“领头”的巨型小女孩玩偶的外形特点是大眼睛、小辫子、连衣裙。这样的形象、打扮往往象征着乖巧可爱。然而在剧中,它的眼睛其实是人体移动检测仪。玩偶的每一次回头都会有一次扫射,身边的游戏参与者不断倒下。天真甜美的童音是不谙世事的,但它却决定了生死这样的大事,这种声音和画面所产生的巨大差异在单纯—沉重、儿童—死亡的二元对立中,使人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正因童声所代表的无知和非理性,人愈发发现理性的有限和绝望。这场游戏的场景布置也同样彰显着童年游戏的符号意义。蓝天下,广阔的金黄的稻田前是一片空地给“一群孩子们”玩游戏,仿佛重现了几十年前无数个与伙伴们一起玩游戏的午后。轻松无忧的童年时光被还原于封闭的空间,房间壁角明显的褶痕与壁纸般的质感显示出符号拟真背后的虚假,但显然,《鱿鱼游戏》并不介意显示出布景符号上的虚拟性。
流行于儿童玩乐世界的玩具、游戏等事物在人们的认知中往往代表着天真、可爱、简单,但在《鱿鱼游戏》中它们却被带入成人的复杂世界,成为组局者的娱乐需求,成为残酷的生死逐利之外的漂亮壳子,使童趣符号本来的象征意义与剧中呈现的含义形成较大差异。基于语言学家索绪尔提出的“符号二分法”的观点,罗兰巴特进一步增加了“第二层次语言”——意指,并将其按照分为“直接意指”(外延)与“含蓄意指”(内涵),其中含蓄意指充满了文化象征和意识形态意义,表现了符号意义的不确定性与多重性。于是,在新语境下,具有固定意义的符号将会被解码出新的意义。有学者提出“陌生化”手法可以使符号意义得到有效的扩充空间。《鱿鱼游戏》将充满童真的符号注入新的,甚至是强烈的、相反的意义,而这样一个互斥又新鲜的所指,能够使观众用新的眼光和态度从固定认知中产生新奇感,从而愿意思考并接受童趣符号所带有的差异性,电视剧也由此得以消除不同文化背景的观众群体的意义隔阂。
二、小猪存钱罐:金钱与贪欲的显化。影像画面以“图”表意,承载着人类的精神意志。图像符号具有再现功能,具有自然化特性,可以隐藏在场的主观思想价值效果,使观众“自愿”开始解码接收意义。小猪存钱罐是大部分人童年回忆里的标志性物品,同样是往里面存储“奖励”,在《鱿鱼游戏》中却蕴含着生存的意义。巨大而透明的小猪存钱罐一直悬挂在百人寝室的上空,一摞一摞的现金直接在赢家面前注入存钱罐,成为了诱饵,象征着可能拥有的“美好未来”。存钱罐内化成为赤裸裸的金钱符号,显着人们的贪欲;在外给予观众视觉冲击,进一步突出人性在金钱面前的不堪,帮助创作者表达自我思想意图,加深电视剧的内涵价值。
三、色彩之服饰、楼梯通道:童话与现实的冲突。在视觉造型元素方面,《鱿鱼游戏》对色彩符号的选择烘托了剧情氛围,帮助意义更好地传递。一方面,面具工作人员作为游戏“npc”(Non-Player Character,非玩家控制角色)统一着玫红色特制制服,鲜艳而吸引眼球;456名游戏参与者统一着绿色运动服,风格颜色与韩国旧时的校服款式相似,重现儿时集体生活记忆。惹眼的玫红色与暗淡的绿色形成一组色彩冲突,暗示着双方相互对立的立场与地位:暗淡的绿色(游戏参与者)被鲜艳的玫红色(面具工作人员)所压制。另一方面,整体的场景布置上的色彩大多属于“马卡龙色”(法国甜点马卡龙的颜色,色彩缤纷,具有浪漫、童话的意味),如每次进场前的楼梯空间内大面积的粉色、淡黄色、浅绿色。当数百名游戏参与者被分为几列整齐地在现实版的玩具内上上下下,充满了趣味性,童话而纯真的氛围扑面而来。
暴力符号:权力与人性的象征
影视作品视听语言在具有意向价值的情况下,是一种对现实生活的艺术呈现,是对原始意义的凝练升华。著名法国导演特吕弗曾做出阐释:“‘意象’这一说法非常恰当,因为我们想说的是:要传达暴力的感觉不一定非要拍摄某些暴力场面,真正应该拍摄的是那些能够表现暴力的东西”。在《鱿鱼游戏》中,“枪”作为重要道具是暴力意向的直接代表;“弹弹珠”游戏的背景色调作为画面形象,也含蓄表达着人物内心的挣扎与暴力。
一、枪:地位的凸显与无情的掠夺。符号能指即电影中的影像,也就是电影情节中的符象层,符号所指则情节、故事背后的内涵意义,用亚里士多德的话说是“隐喻”。每一个红衣工作人员从始至终持枪进行游戏管理,输掉游戏或违反游戏规则的参与者将被即时击毙。“枪”象征着战争、杀戮,是代表暴力与权力的标志性物品,持枪等于有擎制对方生命的能力。人们的日常经验和观看影视作品的经验之间具有共通的认知情境。于现实环境而言,普通民众根本无法接触到枪支弹药,而《鱿鱼游戏》所有工作人员均配有枪支,并受到部队一般严肃的管理。种种看似违背认知的设定实则暗示着组织的庞大,幕后操纵的人有着不可想象的巨大权力背景,映射出有权者能够轻松从根本上漠视与压制底层人的社会至暗现实。
二、色彩之“弹弹珠游戏”背景:善与恶的博弈。色彩符号具有隐含意义,可以渲染画面氛围,交代情感基调。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中表示,普通语词在表达和应用中具有一种聚合关系。“在话语之外,各个由某种共同点的词会在人们的记忆里联合起来,构成具有各种关系的集合。但色彩不必通过像语言那样的符码,只需社会心理及文化上之领悟的制约,则可达到与语言一样的沟通功能。”色彩明暗的选择也是符号语言的一种聚合关系,并能够构成色彩暗示。而色彩暗示产生的意义认知与联想是具有共识性的,比如蓝色代表忧郁,白色代表纯洁等,色彩符号以此帮助观众获取意义。“弹弹珠游戏”中呈现的色彩符号整体为大片的橙红色,饱和度高,对比度强,且光感度低,带来强烈的大火烧尽般末世感。这场游戏对于多数人来说是一场真正的考验,是人性善恶的终极博弈。主角成奇勋以为老人有老年痴呆,靠着谎言骗取了对方所有的弹珠;曹尚佑为了能赢欺诈全心信任他的阿里,用尽了戏耍哄骗的手段。昏黄的色彩无尽地蔓延于这场一对一的折磨,是游戏参与者内心暴力的宣泄,是人心湮灭之下的末世。
阶级符号:阶层的刻画与社会的隐喻
巴特的神话符号学分析指出了一定历史阶级的社会文化现象通过修辞术的技术手段——二级符号系统来隐蔽其真实意义,将强势话语制造者的意识形态经过改造表现为自然的因果关系而传播给大众。《鱿鱼游戏》中流露出浓重的“阶级感”,由简单道具符号设置与镜头语言作为二级符号,来达成对复杂社会现实的浓缩以及底层人群悲哀的显化。
一、方形、三角形、圆形:权力的浓缩与阶级的简化。“□△○”是《鱿鱼游戏》中最具重复性、直观性的非语言符号之一。在主角的回忆中,他们在小时候用粉笔画在地上的进行玩耍的“鱿鱼游戏”正好是由两个圆形、一个方形、一个三角形组成。三个符号也出现于名片上,并作为能指符号与背后的神秘组织建立起联系。与名片相呼应,组织内部工作人员的面具上分别标有这三个符号,并且显现出其中的阶级象征意义:“方形”(管理者)具有后台管理职责,处于领队阶层;往下是处于中间等级的“三角形”(士兵),常常忙碌于维护游戏参与者的秩序;最低阶层是用来搬运尸体的“圆形”(劳工),在“长官”(即“正方形”或“三角形”)允许前没有开口说话的权力。著名导演帕索里尼提出了一个观点:形象符号是具体的而非抽象的,它没有词典和文法,它们具有某种共同传统,既有文化的差异性(例如对形象的解读和民族、文化、教育程度等相关),又具有世界共通的本视觉规律。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方形”与正气相关联,象征着方正、古板、均衡,是值得信任的形状,可以作为高阶层领导的符号标志;“三角形”代表着稳定的结构,但运动旋转起来将充满了尖锐性与攻击性,与“士兵”的职能与特性相符;“圆形”是完整、无限的象征,平滑的外弧线可以自由滚动,象征着“劳工”的繁多与灵活。三个符号贯穿剧集始终,以简单符号形状将复杂的社会阶级属性简单化、直白化,不断提醒着观众注意《鱿鱼游戏》世界里无法磨灭的“阶级意识”,烘托起整部剧的现实性意味。另外,从童年游戏的设置来看,“正方形、三角形、圆形”是儿童时期最先认识的基础性简单符号,同时也是许多幼儿益智玩具的必要组件,在这个维度下,三个符号归附于童真元素的统领,服务于剧集的主题完整性。
二、“抠糖饼”游戏的镜头语言:紧张感与侵略性的还原。巴赫金认为符号是“能代表、表现、替代它之外存在的某个有意义的东西”。它可以是文字、话语、物品,当然也可以是电视剧里的场面调度以及镜头语言,来充分表达情感意义。在“抠糖饼”游戏中,每一名参与者都由持枪的工作人员进行监视,被无声震慑着。这部分剧情的拍摄频繁采用仰拍,以参与者的视角还原其在游戏中的卑微地位,将参与者方紧张惊恐的情绪以及工作人员方的侵略性与暴力性传递给观众。画面构图表现位置关系,可以是具象的地理位置,也可以是抽象的心理距离。在剧中,镜头的运动与构图的占比将人物之间的权力比重与阶级关系表现了出来。一名游戏参与者在儿童游乐设施道具上被击毙,尸体从滑梯落下滑出一条血道。整个死亡过程由清脆又清晰的糖饼断裂声开始,表示即刻出局,这也成为死亡的开端。这时,特写+俯拍拍摄参与者,镜头缓慢且轻微抖动暗示了参与者惶恐紧张的情绪,保持到演员抬起头捕捉面部表情,放大情绪冲击。而后画面切换至中景+仰拍,拍摄持枪工作人员低头凝视的镜头,第一次展示出两个人物之间不对等的关系。随着一声枪响,参与者直接被爆头滑下滑梯,将参与者的死亡面部进行特写,毫不避讳地将其惊恐死状原原本本地呈现给观众。镜头从尸体所处位置依照又宽又深的血痕而向上延续,自然地变成了全景+仰拍镜头。在这里,全景帮助普通的仰角镜头具有了大仰角的视觉效果,使滑梯成为了“高峰王座”,工作人员高高在上,只等确认“369”(组织赋予参与者的数字姓名)咽气再淡漠地收回枪。残酷血腥的意味附着于画面之上,不断叠加着紧张情绪,通过镜头的运动、变化填充观众与虚拟故事之间的割裂感,使观众接收到“阶级”信息形成认知共鸣。
符号化的人:代表性社会人群的“再现”与被物化的人物形象的呈现
赵毅衡教授在《符号学:原理与推演》一书中对“符号化”的概念进行了阐释:“符号化”,即对感知进行意义解释,是人对付经验的基本方式;而“符号化的过程”是赋予感知以意义的过程,经常称为“再现”。剧中“再现”了社会“典型群体”,引导观众展开有关善恶的讨论。而“符号化”在剧中还成为将人符号性物化成为抹灭人性的手段之一,明则剥夺姓名,暗则践踏人的尊严,侵害参与者性命。
一、女人、老人、非法外国劳工:弱势的人与温暖的心。《鱿鱼游戏》“再现”了创作者对于现实社会中代表性弱势群体的感知。在前几场游戏的铺垫下,人们以为“弹弹珠”游戏也是团体对抗模式,所以此次两人组队都选择自己信任的人成为队友。但这场游戏获胜需要赢得对方的所有弹珠,即从团队合作集体对外变成了团体内部1V1竞争。在这样的情况下,关系相对紧密的两人展开生死角逐,在措手不及之时开始相互对立,其中费尽心机要赢的人与被哄骗、选择自我牺牲的人形成了人性善恶意义上的强烈对比。而选择自我牺牲以及被哄骗的剧中人物,也就是承载着“善”的人物符号,在剧中被设置为女人(家庭不幸的女孩智英、夫妻两人中的妻子都选择主动把所有弹珠给对方,牺牲了自己)、老人(除开最后的背景揭露,前期“1”号就是一位患了脑瘤岌岌可危的老人,被主角当作老年痴呆)、非法外国劳工(巴基斯坦小哥“阿里”)。在现实社会中,女人受父权体制压迫;老人受孤独、病痛侵扰;非法外国劳工因犯法而东躲西藏,因离乡而无家可归。这三类人相比于其他普通群体更受苦受难,成为无法忽视的社会现象。然而,创作者将这三类人符号化“再现”于剧中,使之成了残酷冷血的游戏设置中展现人性闪光点的人物符号,带有以德报怨的意味,在暴力血腥之余能够有感慨、感动的一瞬,也暗含了创作者对于恶的讽刺,对善的期待。
二、数字姓名:人性的抹灭与尊严的践踏。脱离前段对“符号化”的学术性阐释,结合电视剧提供的文本意义展开理解,可得出“符号化的人”,即人的身份被数字、图案等符号所替代,被他人以符号标识所接触与对待。简单来说就是人的一切信息、特性被抹杀,被一个简单符号所代表,这是一种人被物化的过程。在《鱿鱼游戏》中,所有游戏参与者在进入游戏后便自动以参与游戏的顺序被给予了数字姓名,例如主角成奇勋成为了“456”。当然,数字姓名也代表了不同人物的特殊性:“001”作为数字的开头,象征着老人作为游戏的开端,为最后揭露其组局者身份做好了铺垫;成奇勋的“456”既表示他是最后一名游戏参与者,也暗示他是游戏的结束者,与结局成为最后赢家相呼应。
乌蒙博托·艾柯认为:“图像符码看起来更像真实世界里的事物,因为它们再造了电视观众感知的各种条件——编码或者说象征意义。”人的姓名作为真实世界里可识别自然人身份的事物,证明着人的存在,代表着人的价值与尊严。而在剧中游戏参与者的姓名被剥夺,原本直观的“活人”符号明示义在人被符号化之后转为暗示义,使众多参与者更容易在残酷游戏中忽略掉这是同类之间的搏杀。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主角赌马成瘾才陷入逃杀游戏,而从背负起这数字姓名起他也成了一匹马,作为背后权势之人的取乐道具。“符号化的人”为人性的恶盖了层遮羞布:当对方成为了一种数字符号,即便亲手“删除掉”也不会有负罪感。另外,依据观众对于“姓名”这一符号的真实感知,将数字姓名下“人性抹灭、尊严践踏”的内涵意指向外传达,使观众产生情感认知上的碰撞,实现《鱿鱼游戏》中人物形象与人性主题的深刻化。
符号代表着一定的意义,在电视剧中常常选择使用多个符号以精准表达创作者意图。索绪尔语言学中的能指和所指概念之间可以有随意性的结合,不同的能指可以指向同一个所指,这一理论被传播学引入后开始用于图像符号研究。《鱿鱼游戏》中不同的能指符号,它们从来没有泾渭分明地存在。童趣符号与暴力符号、阶级符号互斥,产生强烈的对比使得讽刺意味十足,是《鱿鱼游戏》符号设置最为精彩的地方之一。就如剧中出现的每一口棺材都装饰有大大的粉色蝴蝶结,而这些“礼物盒”却用来装一具具尸体,产生鲜明又新奇的对比性效果;暴力符号在现实社会里往往是附属于阶级而存在,地位高者拥有更大的权力,其中就包括金钱与暴力,符合潜存的社会规则;符号化的人从人物形象设定的层面表现出电视剧的符号象征与现实状况的映衬,具有补充性和强化性。四类符号满足逻辑上的相互自洽,意义上的勾连带来设置上的合理性。影视图像的意指带有思想价值观导向,丰富的符号语言为这部电视剧调节了游戏剧情编排的简单化,增加了情感渲染与氛围烘托,呈现了深层次的价值观探讨,实现了跨越文化背景的意义传达,为亚洲地区影视作品的符号语言设置及传播力的提高提供了可行的优化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