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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旋律电影中家国情怀的影像化呈现
——以《我和我的父辈》为例

2022-10-31褚文琳

声屏世界 2022年12期
关键词:乘风父辈家国

□ 褚文琳

进入新时期以来,中国电影市场大致可分为主流电影、商业电影和文艺电影三大类,其中主流电影中以弘扬家国情怀的主旋律电影占据了新时期中国电影春节档、国庆档的绝大市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主旋律电影的影像化呈现融入了商业电影的叙事模式,如整体叙事的爱国情怀的表达、小人物英雄命运的刻画、视听景观的蒙太奇打造等,电影《我和我的父辈》通过集锦式的叙事模式、视听语言的全景式呈现、典型人物的多维度塑造展现了近代到现代再到未来新中国辉煌蓬勃的前景,致力于家国情怀、爱国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的集中有效传达,保证价值内核被观众所接纳。

集锦式叙事模式构建家国情怀

整体结构的集锦式表达。家国情怀是中华儿女自古以来形成的“大我”精神,根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沃土之中。家国情怀是一种精神,所谓精神就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也是一个社会、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繁盛之基。“家国情怀”源于家国一体的思想,是将个体对家的爱与国家、社会相联系。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背景下,对家国情怀的构建已成为必然要求。近年来,中国电影市场也高度重视主旋律的构建,将爱家、爱国有机结合,将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统一起来,开始将家国情怀这种思想意识形态渗透到电影的叙事模式中来。

2021年国庆档上映的献礼主旋律电影《我和我的父辈》是继2019年《我和我的祖国》和2020年《我和我的家乡》后的第三部曲,在叙事模式上沿用了主题性串联的集锦式的模式。《我和我的父辈》整部电影由《乘风》《诗》《鸭先知》《少年行》四个单元组成,四个单元分别叙事,不同的人物和情节围绕在一个大的主题思想上。影片通过“家与国”的视角描写几代父辈的奋斗经历,讲述了中国人的血脉相连和精神传承,再现了中国人努力拼搏的时代记忆。

《乘风》主要讲的是军人父亲为保护群众撤离,奋勇杀敌,抵抗日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和儿子的故事;《诗》以1969年我国研制长征一号火箭、发射首颗人造卫星为背景,以一个普通航天家庭为切口,展现父母一辈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航天精神,以此向中国航天人致敬;《鸭先知》这个故事取材于中国首个电视广告诞生背后的故事,以此致敬改革浪潮中敢为人先的父母一辈,从而有了中国今日的经济腾飞;《少年行》则是以一个科幻的视角来展望中国未来的发展前景。四个单元在保证各自剧情完整的情况下构成了一个大的叙事整体,共同向观众传递祖国的今天和未来都离不开祖祖辈辈的一代代奉献,向观众传递“家国同构”是家国情怀构建的关键。

“英雄化”和“平民化”的叙事表达。这部影片,细化来说,影片前半场的《乘风》和《诗》属于同种类型,都属于英雄叙事的典型结构;影片后半场的《鸭先知》和《少年行》则属于平民化视角下的叙事结构。

《乘风》中的部队的原型来自抗日战争时期一支战功卓著的铁骑队伍——冀中骑兵团,故事也是这个部队抗击日军的真实历史事件,剧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马战”则是借鉴了当时苏联摄影师所拍摄的骑兵团冲锋的真实影像,因此情节在经过艺术的加工处理后仍然有一定的真实性。吴京所扮演的马仁兴既有父亲身份也有军人身份,在残酷的战争中面对着保儿子还是保百姓这一艰难抉择。影片中父亲形象上升到民族英雄的高度,呈现了“舍小家顾大家”的英雄化叙事。丧子之痛,复仇怒火,国家大爱浓缩为时代精神和主流价值风貌,让许多人潸然落泪。情感上的高度一致是产生共鸣的基础,也是构建家国情怀的基础。

《鸭先知》延续了徐峥电影的一贯风格——囧,影片从小人物的视角出发讲述了新中国自成立以来的代表性大事件。《鸭先知》将故事背景设立为20世纪改革开放的上海,在企业百废待兴之际塑造了一个“囧爸”的形象,通过父子之间发生的一系列囧事,展现了父辈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勇往创新、敢做敢为的先驱形象。正是在父辈这种“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影响下,儿子最终成为浦东地标的设计师和建设者,把这种父与子的精神传承延伸到了家与国的集体认同中。

《我和我的父辈》从战争年代、建设年代、改革开放时期、新时代四个视角叙事,这种集锦式的叙事模式是对家与国的同构。这些“英雄化”和“小人物”的叙事方式,使得观众在家国情怀的构建上产生强烈的集体认同感,进而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产生强烈的自豪感,展现出高度的自信。

视听语言树立共同体意识

从新中国成立70多年以来取得的伟大成就中,人们可以看到我们党团结带领人民完成了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等伟大革命,取得了令世界震惊的成就,而这些成就在电影《我和我的父辈》中进行了视听语言的影像化处理。

声音画面的全景式呈现。电影作为一种影像艺术,不仅可以对社会重大事件进行记录,也是一种思想文化的传播载体。电影相较于电视来说是一种更加群集式的大众传播模式,这是一种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一群具有相同目标的人在同一空间下完成一件事情的行为。因此在观影的时候,影片传达的不仅仅是一种信息,更是一种思想意识形态的传递,即观影后使得大众能够建立起共同意识。

《乘风》整体上重武轻文,首先全景、远景勾勒出战争的血雨腥风,激烈的“马战”戏中英勇冲锋的画面加上激昂的配乐令观众看得热血沸腾,使得民族共同体意识陡然升起。例如大远景展现出在日军对骑兵的轰炮下,骑兵的弱小与坚强无畏令人动容,兵与马产生了强烈的对比,画面在基于史实的基础上更加激发起观众对战士英勇战斗大无畏精神的敬仰和民族认同感。其次,通过正反打、中景和近景等镜头语言来展现上阵“父子兵”。例如,儿子受伤后父亲从口袋掏出艾叶草这一情节正是采用了正反打的拍摄手法,反复切换父子面部的微表情变化,观众在镜头细节中慢慢捕捉到父亲对儿子深沉而沉默的爱,可以看到父子之间的关系在一点点变化,父子之间从最初的隔阂到情感的升温。

《诗》是章子怡导演的第一部作品,整个单元视听语言尽显她厚情感、薄叙事的女性独特见解。施儒宏的幽默、母亲的坚守都是通过画面的诗意化来进行表达的。影片在色彩选择上偏饱和度较低的纯色块来进行阐述:漫天遍野的黄沙、蔚蓝的星空,黄色和蓝色是该单元的主题色。例如施儒宏在家教育儿子,假打儿子让妻子心疼,临行前递给妻子的诗,骑着单车在黄沙中远去的背影等,大量镜头被纯黄色笼罩着,体现出在建设年代这一个普通家庭的温馨生活,以平铺直叙的方式呈现岁月静好,致敬为我国的航天事业默默奉献的航天人。此外,施儒宏的诗作为航天人的浪漫,隐喻探究天上的星星也是我们祖祖辈辈的千年愿望。影片中这一诗意化的表达把个人、家庭、国家进行有机结合,将个人的热爱和国家的梦想联系起来,将个人的自我发展和国家的繁荣发展联系起来,激发了观众的家国情怀和时代记忆,彰显出集体利益、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民族自豪感。

《鸭先知》和《少年行》整体色调鲜活明亮,大量运用暖色调,颜色在选择上也非常的大胆和丰富,从视觉上瞬间将观众从上篇的悲伤感中拉回。在语言表达上幽默诙谐,轻喜剧的表达方式也更接地气,观众开怀大笑的同时对改革开放时期勇闯时代浪潮的先辈心生敬佩,也对祖国未来的繁荣发展信心陡增。《鸭先知》中的中国第一个广告在镜头处理上以小见大,透过拍广告展现改革开放初期的沉浮,色彩浓郁的处理尽显上世纪80年代的上海风韵,寓意着传承和创新。《少年行》采用从未来穿越到现在的表达方式,利用机器人的穿越来展望未来,银色的色调体现出未来满满的高科技感。最后的直接想象也是相当符合中国观众的观影期望,是新时代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寓意着新中国在新时代的蓬勃发展,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自信。

蒙太奇的多维度表达。《乘风》这一单元结束的最后有一段庆祝的戏码,戏台上唱的是“罗通武艺高强,带着部队以少胜多保住居庸关”的故事,这一段戏码更像是影像的蒙太奇处理方式。戏中的“罗通打退瓦刺”象征着骑兵团击退日军,取得了抗日的阶段性胜利,也预示着新中国的成立;“罗通的父亲被敌所害丧命黄泉”这一父子关系的颠倒又寓意着乘风和父亲的父子关系,背后隐藏着的也正是父亲对儿子的愧疚和自责,此处更能体现出父辈对祖国的坚定信仰。战马“大掌柜”在影片中是一种影像化表达,“大掌柜”作为一匹跟随父亲出征多年的战马,在儿子乘风战死沙场后,导演用“大掌柜”从战场跑回来的镜头来隐喻着乘风的英魂回来了。这一影像化的艺术处理象征着乘风的誓死不屈,象征着骑兵团的英勇无畏,象征着战争年代先辈们奔赴沙场大无畏的民族精神,是对“先烈们的前仆后继换来了今天的山河壮丽”这一民族自豪感和共同意识体的构建。

《诗》这一单元的蒙太奇处理显得更为诗情画意,“诗”作为一个线索便是写诗的这个文学行为,父亲的诗暗寓父亲的工作与天有关;母亲的诗是代父亲写的,暗含最普通的科研女性人员,父亲给母亲的诗虽然只是一个写有“诗”字的简单诗,但饱含浓烈的情感,可以说诗是影片全部情感的集合点。影片中没有浓墨重彩地去描述父亲的工作,而是通过父亲的诗来告诉孩子自己的事业。这种比喻蒙太奇的叙事方式将父与子之间的情感隐性地表达了出来;雨夜的洪涝和争吵更是暗示父亲为事业献身,窗外的雨声和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既是全片矛盾激化的高潮也是母亲情绪爆发的出口;片尾则采用并列和对比蒙太奇的讲述方式,两段年代的时间线交汇在一起,“东方红”一号和神舟飞船的发射两条线交织在一起,既有哥哥祈福的回应,又有妹妹完成父辈梦想的诺言,妹妹写在机舱里的诗也是对应母亲和父亲的诗。

通过多维度的结构方式完成的影视作品从多方面展开,最终又归于一个中心点。蒙太奇的多维度叙事方式既是对画面的刻画也是对情感的描摹,这种剪辑手段更能让观众体会到民族大义,产生民族认同感。中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既是人心所向又是社会主义制度自信的体现。

典型人物塑造仁爱之情

“仁爱”是儒家思想的核心思想,也是家国情怀的内在驱动力。儒家思想强调爱家爱国才是忠,自古以来“仁爱”就是我国的主流思想。要将爱家、爱国相统一就要建立民族共同体意识,共同体意识是家国情怀的基础,也是人们对社会主义制度自信的根基。

大人物的英雄化,侧重组织和集体。《乘风》中吴京饰演的马仁兴面带擦伤,身上配剑,一匹骁勇善战的马跟随其侧,这一人物形象的原型来自被誉为“血战四平的燕赵英雄”的骑兵团指挥官——马仁兴。在影片中,马仁兴既是英雄又是父亲,在刻画父亲时,通过“踹”“打”“踹了又想拉”等细节动作体现对儿子爱的深沉。作为骑兵团团长,他视人民、集体、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舍小家顾大家是战争年代英雄情结的体现,是仁爱精神大无畏精神的体现;儿子为国牺牲后又隐忍地冲杀日军敌营,在面对杀害儿子凶手的军官面前,他的复仇令人热血澎湃,日军旗帜最后倒下而我军旗帜高高飘扬更是激发观众的民族共同体意识,为抗日英雄的仁爱精神、誓死同归的大无畏精神所感动。

小人物的平民化,侧重家庭。《鸭先知》中的广告原型来自上海电视台播出的中国大陆首个电视广告——参桂养荣酒。徐峥导演在基于史实的基础上予以艺术化处理和表达,通过“赵平洋”这一普通人物的视角来讲述中国大陆首个电视广告的诞生,让“广告”一词被搬上大银幕。

徐峥导演在塑造人物形象时多以平民化的视角来阐述,体现人物的“精”“简”“小”“钻”,多以接地气的底层人物来呈现。例如开篇就用冬冬的作文这一低态视角来展现父亲赵平洋这一上海“小男人”的性格特点。赵平洋为了药酒的销售不惜把自己家当仓库,为了打开药酒的销路,让自己的儿子做演员,自己花钱做广告等来体现他成日里神神叨叨的各种“不靠谱”的点子,但这也正体现了他敢于打破常规,敢于创新的创业精神。“春江水暖鸭先知”,正是乘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才产生了惊涛骇浪的思想巨变。通过普通人物的不平凡来展示时代的不平凡,在普通人身上展现“爱家与爱国”的统一性,让观众更能构建起深深的民族认同感,体现了对社会主义制度的高度自信。

不管是英雄化还是平民化的人物形象构建,每个单元的主人公都构建了一个时代的领军人物的“群像”人物体系,而每个群像体系中都有着共同的特点,既有鲜明的个性又有崇高的民族精神。这为影视艺术的创作提供了范例,从社会主义时代背景下去挖掘典型人物和典型事件,不仅能够引发观众的情感共鸣,也能进一步彰显社会主义制度的自信。

结语

“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是历史赋予当今中国人,特别是影视工作者的使命。影视作为一种大众化的传播媒介,思想的传播是其与生俱来的使命,主流电影在叙事上更具整体性,在人物刻画上更易产生共鸣;视听景观的塑造兼具大场面和细节,更容易构建观众的共同体意识,集中表达爱国主义情怀。2021年的国庆献礼电影《我和我的父辈》从叙事、视听语言、人物塑造三个方面集中展示了中国自解放战争以来取得的辉煌成就,这些辉煌成就来自于中国自古以来传承的优秀美德,也来自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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