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院所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的发展对策——以广东省科学院为例

陈佳蕊,李朝兴,李金惠

(1.广东省科学院,广东广州 510070;2.广东省技术经济研究发展中心,广东广州 510070)

0 引言

博士后制度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一些发达国家逐步形成的一种培养和造就优秀专业人才的制度,可追溯至18世纪70年代的美国霍普金斯大学[1]。中国的博士后制度自1985年起实施,是我国一项培养高层次创新型青年人才的重要制度[2]。博士后制度指在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和企业等单位设立博士后科研流动站或博士后科研工作站,招收获得博士学位的优秀青年在站内从事一定时期科学研究工作的制度[3]。博士后制度是青年科技人才成长的“加速器”,有助于推动博士后成长为科技创新的生力军[4]。博士后科研工作站是贯彻落实博士后制度的重要载体,是加快推进建设高水平人才高地的重要组成部分,可分为企业博士后工作站和科研院所博士后科研工作站两大类。截至2021年,全国(未含港澳台地区。下同)共批准设立3 800多家博士后科研工作站[5]。对于科研院所而言,设立和管理博士后科研工作站,招收和培养博士后是培养、吸引和使用优秀青年科技人才的重要举措,在加速科研院所高层次人才培养、促进科技创新和学科建设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广东省科学院成立于1978年,2015年经广东省委省政府整合相关创新力量和资源进行了重组,是广东省政府直属科研事业单位。2020年,广东省科学院“四技”转移转化科技成果合同金额为87 240.07万元,在全国的科研院所中排名第4位,在粤研究机构中排名第1位,在全国科研院所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6]。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于2010年成立并获得独立招收博士后资格,是广东省24家具备独立招收资格的博士后科研工作站之一。2015年和2020年,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在全国博士后科研工作站每5年1次的评估中连续两次获得优秀等次。因此,针对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的发展开展相关研究,对国内科研院所开展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建设管理工作具有良好参考价值和借鉴意义。

1 文献综述

在中国知网用“博士后+工作站+科研院所/科学院/研究所/研发机构/研究机构/科研事业单位/医院”进行主题检索,得到相关的学术论文不足20篇,其中半数为医院博士后工作站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博士后工作站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及应对对策。例如,董一凡等[7]研究指出国内医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存在招生数量与博士生导师数量偏少、学科研究单一和创新力不足等问题,并提出扩大宣传力度、加大经费投入和完善考核评价机制等建议;余蕾等[8]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为例,探索大学附属医院博士后培养实践并提出相关建议;孙忠河等[9]研究发现医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存在体制僵化、基金资助覆盖面窄、团队合作不默契、学员创新精神和独立探索能力不足等问题,进而提出要明确博士后进站评估流程、加强学科间的学术交流、制定良好的考核激励措施、建立合理的导师约束机制、实行学员自我式管理、增设切合实际的基金资助项目等对策建议;张静[10]以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长江水产研究所为例,研究指出科研事业单位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建设存在博士后招收难度较大、部分博士后工作独立性和创新性受限、博士后产学研结合不充分等问题,并提出改善评估机制、争取独立招收博士后资格、发挥好流动站及双导师制度作用等对策建议;焦银珠等[11]以辽宁省农业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为研究对象,分析发现存在在职博士后比例较大、资金短缺、博士后在站时间相对较长、优秀人才引进机制不健全等问题,并提出增加脱产博士后比例、多元化资金投入、健全优秀博士后人才引进制度等对策建议;张俐俐[12]研究发现黑龙江省农业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存在资金投入不足、优秀合作导师分布不均、优秀博士后人才缺乏等问题,提出了健全博士后经费投入机制、完善人才引进机制等建议;刘梅英[13]以北京市科学技术研究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发展实践为例,指出在博士后培养中工作站指导老师至关重要,并提出健全博士后管理制度、多样化培养方式、促进博士后多向交流等对策建议。综上可见,国内现有关于科研院所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的学术研究数量较少,整体而言研究广度不够、深度不足。

2 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的主要做法

2.1 建立健全相关管理制度

2010年,广东省科学院博士科研工作站获批成立,随即研究制定了《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管理工作规定(试行)》,对博士后工作站管理工作进行规范化、制度化管理,并于2018年根据国家和广东省有关规定重新修订,明确了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工作站实行院所两级负责的管理模式,进站博士后按照研究方向进入相关院属骨干科研机构开展研究工作。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管理办公室及所级博士后管理办公室分工负责、密切配合,共同努力为博士后研究人员营造良好环境。此外,广东省科学院院属骨干科研机构根据院博士后管理制度,结合自身实际制定相应管理细则,对博士后人员的申请、招收、进站、出站、生活待遇、子女入学(托)、科学基金申请与管理等作出了明确规定,为规范博士后管理工作奠定了坚实基础。

2.2 设立博士后专项经费

广东省科学院高度重视博士后吸引培养工作,不断加大资金投入,支持博士后科研人员开展相关科研项目,并予以一定的生活补贴。其中,2017年设立“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工作站科研基金资助专项”、2018年设立院“千名博士(后)计划引进专项”、2019年增设院“百人计划”D类人才,用于资助引进的优秀博士后。资助专项设立以来,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共有205名博士后获批专项经费支持,支持总经费超1亿元(如图1所示)。

图1 广东省科学院专项资助博士后人数年度分布

2.3 多渠道精准引进博士后

一方面,广东省科学院积极组织院属骨干科研机构参加全国范围内的博士毕业生招聘,积极到全国各大高校进行现场招聘,积极参加“百名海外博士博士后南粤行”“博士博士后人才交流与科技项目对接会”等活动。此外,积极通过中国博士后网站、广东省科学院院所两级官方网站、官方微信和各大研究生就业招聘网站发布博士后招聘信息,不断扩展招聘渠道,以期吸引更多、更优秀的博士后进站工作。另一方面,广东省科学院结合自身发展规划与院属骨干科研机构业务发展需要,制定科学严谨的考核评估机制,对申请进站人员进行综合评估和严格考核,确保引进的博士后研发方向符合院所发展研究方向,引进的博士后为院所发展亟需紧缺人才,可为院所发展乃至广东省科技发展作出贡献。

2.4 实行双重指导博士后培养机制

广东省科学院高度重视进站博士后研究人员的培养工作。一方面,为每名博士后配备合作导师,合作导师由业务素质精湛且具备正高级职称的资深研究人员担任,指导博士后科研日常工作,引导其解决科研中遇到的核心关键问题,培养博士后学术创新能力和实践创新能力。另一方面,结合博士后个人的科研方向,安排进站的博士后研究人员进入省科学院院属骨干科研机构重点实验室的相关专业团队中开展研究工作,由专业团队负责人指导其开展具体研究工作。通过合作导师与团队负责人的双重指导,确保进站博士后科研能力不断提高。

2.5 强化博士后学术交流

广东省科学院积极支持博士后科研人员参与各类科研项目,从团队建设、平台建设、项目辅导等方面给予全力支持和协助,培养和构建科研团队、提升科研竞争力,并支持博士后参与国家、省、市、区各级以及企业等设立的各类科研项目,注重产学研合作,积极发挥应用技术研究优势,加大科研项目成果转移转化力度,以科研项目为抓手培养博士后科研人员、促进院所科技创新发展。

同时,广东省科学院高度重视博士后科研人员的学术交流工作,以此作为培养和提升博士后科研人员综合素质的重要手段之一。通过积极邀请国内知名专家学者开展学术论坛、推荐优秀博士后参加国际学术交流会议、组织在站博士后人员交流座谈会等方式,促进博士后科研人员的学术交流,拓展研究视野。2021年,广东省科学院成立了广东省科学院青年创新促进会,会员大部分为省科学院的博士、博士后,通过举办“早上八点钟”学术交流,推动青年人才跨单位、跨板块、跨学科的交流与协作,为博士后科研人员营造良好的学术氛围。

3 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取得的成效

自成立以来,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累计引进了211名博士后研究人员,分别入驻15家院属骨干科研机构,学科覆盖广东省科学院研究和支撑服务六大领域(如图2所示)。截至2021年12月,在站博士后131名,引进人数和在站人数均在广东省博士后科研工作站中名列前茅。截至2022年5月,已出站博士后70名,其中科学院重组后引进并出站的博士后58名,有25人留在院属骨干科研机构工作(见图3)。

图2 2015—2021年广东省科学院引进的博士后在研究和支撑服务领域占比情况

图3 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工作站人才引进数量

作为广东省科学院科研工作的生力军,博士后研究人员在科技创新工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自2015年广东省科学院重组以来,博士后工作站引进的博士后研究人员共承担和参与国家、省部级项目(课题)189项,其中国家级项目82项、省部级项目107项;共获得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资助53项,其中特别资助6项、一等资助3项、二等资助44项;获博士后创新人才支持计划1项;累计发表文章384篇,其中SCI、EI、SSCI、CSCD等检索收录338篇;申请及授权专利267项。总体而言,大部分博士后在站期间的科技成果达到了国内先进水平,受到同行专家的高度评价,增强了广东省科学院的综合科研实力和核心竞争力。

4 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存在的问题

4.1 引进和留用优秀博士生力度不足

广东省科学院自重组以来,加大博士后引进力度,引进了一批国内外优秀博士后,但整体而言,引进和留用的优秀博士后数量仍旧不够,与广东省科学院打造卓越综合产业技术创新中心的实际需求不符。分析其原因,一是国内外对博士后岗位的认识和重视程度存在差异且待遇悬殊,导致部分优秀的博士毕业生选择出国;二是博士毕业生对于博士后岗位存在错误的认知,部分博士认为博士后只是临时性的工作,对这份工作缺乏安全感;三是广东省科学院用才留才机制仍不够完善,导致引才难、留才难。

4.2 博士后创新成果转化落地效果不明显

广东省科学院的发展目标是构建广东高层次人才集聚高地、产学研合作与科研成果转化应用的组织载体、创新驱动发展的枢纽型高端平台,为了更好地实现发展目标,广东省科学院对可与高校、企业进行产学研合作的博士后研究人才的需求量大,但按照现行政策要求,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不能像博士后流动站一样在企业设立博士后创新实践基地,这导致引进人才受限,难以突破招收人才的瓶颈。此外,博士后创新创业动力不足,部分博士后以发表基础研究相关的文章和申请专利为导向,虽然论文、专利数量不断上升,但可被企业转移转化的成熟科技成果和完整技术相对较少,尤其是高价值可转化科技成果偏少。同时,部分博士后创业和科技成果转化经验不足,需要专业合伙人的深度介入方可完成创新创业团队组建和市场运营等工作。

4.3 院属单位引进和培养博士后情况不均衡

2015年广东省科学院重组以来,参与培养博士后研究人员的院属骨干科研机构共有15家,其中6家具备培养经验,其他单位指导在站博士后开展科研工作的经验缺乏,管理措施处于试行阶段,经费内部风险防控与人才的竞争机制、评价机制、激励机制仍有待健全。由于单位差异导致院属单位引进和培养博士后科研人员情况不均衡,可能对全院博士后管理工作产生一定的不利影响。

5 广东省科学院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发展建议

5.1 进一步加大对博士后的支持力度

应充分认识到博士后对广东省科学院发展的重要性,进一步加大对博士后的支持力度,加大专项经费投入力度,探索与企业合作等方式,多元化拓展博士后专项经费投入渠道,加强博士后专项经费管理,吸引、培养更多优秀的博士后。同时,对引进人才和本土人才予以同等对待和重视,给予国内和国外博士后同等支持,提高博士后研究人员对所在单位的认同度、增强其归属感,进一步激发其科研积极性。

5.2 加强科研成果转移转化工作

广东省科学院应积极向政府有关部门争取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实践创新基地的设立权,通过多种途径与地方企业合作培养博士后,通过科研院所和企业协同创新,促进政产学研用深度融合,推动企业构建自主创新平台,提升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同时,加大院校企合作力度,鼓励博士后参与高校、企业的项目合作,更好地推动科技服务和科技成果转化。

此外,应完善博士后创新创业激励政策。其一,让在站博士后能够享受国家和省关于支持科技人员创新创业的激励政策,同时加大对博士后科研成果的知识产权保护工作力度。其二,鼓励企业、高校、科研机构通过股权、期权、分红等激励方式,激发博士后人才创新创业活力。其三,引导技术经纪人加入,为科技项目的精准对接牵线搭桥,打通科技成果转化的“最后一公里”,帮助博士后产出的科技成果顺利走进产业市场。其四,鼓励各类创业孵化基地、创业园区为博士后研究人员自主创业提供“一站式”服务,积极促进科研成果转化。

5.3 建立健全博士后优秀人才留用机制

将博士后优秀人才留用在设站单位,既减少了人才引进风险,又提升了引进人才质量。因此,应建立健全博士后人才留用机制,对出站考核优秀的博士后,在延长劳动合同期限、推荐参加国际学术交流、畅通职称评审绿色通道、加大科研启动经费等方面予以支持,激发科研动力,充分体现培养和使用相结合,以减少优秀博士后人才流失、壮大青年高层次人才队伍。

5.4 加强对院属骨干科研机构的指导和监督

对于院属骨干科研机构,特别是新引进或尚未引进博士后的单位,加强博士后相关政策和管理方法的指导。一方面,要对院属骨干科研机构制定或完善的博士后管理细则、经费风险防控制度和其他相关机制开展监督。另一方面,要定期开展博士后管理工作会议,对在政策中以及博士后引进、培养和管理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进行交流探讨,同时积极组织院属骨干科研机构博士后工作管理人员参加关于博士后业务、基金业务等培训,确保管理人员熟悉政策,具备做好博士后管理工作的技能。

5.5 加强博士后政策宣传解读

一方面,政府部门应加强博士后政策宣讲工作,转变社会大众对博士后任职观念的偏差。另一方面,在建立健全单位内部博士后考核评价,完善引才、用才、留才等机制的基础上,博士后工作站应通过宣讲会、宣传册、官网、公众号等方式渠道加强单位博士后政策的宣讲解读工作,使拟进站的博士、在站博士后充分了解单位关于博士后的相关政策,用足、用好政策,保障研究人员安心科研、积极产出,为积极推进高水平人才高地建设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