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农业保险需求引致效应*
——基于荔枝种植户的经验分析
2022-10-28李胜文谢云飞
李胜文,谢云飞
(华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广东广州 510642)
0 引言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政府提出农业要走“环境友好、资源节约、产品安全”为特点的现代农业绿色发展道路,化解资源和环境约束[1],引导和推动农业供给侧改革,适应现代经济社会对高品质农产品和清洁生态环境需求。2017—2020年“中央一号文件”对中国农业绿色发展做出一系列重大决策部署,提出农业生产要由过度依赖资源消耗向追求绿色、生态、可持续发展模式转变,加强农村污染治理和农业生态环境保护,把农产品质量提升、产量增长和生态环境改善有机结合起来,据此农业部也相应地提出绿色种植制度,引导农户施行农业绿色发展模式。
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承载农业生产和生态保护二目标,不但避免了传统农业污染环境和产品品质不高的问题,也克服了有机农业和生态农业产出不足的局限性[2,3],农产品具有安全、优质、高附加值的特点,成为现代农户增收的新途径。然而对习惯于传统生产模式的农户来说,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是一种新技术,农业产出和农产品价值实现将面临新的不确定性,而农业保险可以帮助农户锁定稳定的收益,缓解价格、气候等市场或技术所带来的风险。
传统文献认为经营规模大小和收入高低会影响农户对风险与收益的评估,进而改变农业保险的购买意愿[4]。一般来说,经营规模与农业保险需求呈现U型关系,经营规模小的生产者为了保障稳定的现金流,更可能购买农业保险;但较高的经营规模和销售收入,面临的风险敞口很大,其购买农业保险的可能性也很高[5];Akhtar等[6]、谢谦等[7]赞同“高收入生产者的农业保险需求大”的观点,但认为根本原因不是风险敞口大,而是高收入生产者较关注风险的负面影响。Sherrick等[8]则持相反观点,认为经营规模大、经营收入高的生产者风险管理措施多,其购买农业保险意愿实际上反而更低;而经营收入低的生产者属于风险厌恶者,规避风险的动机强,对农业保险的购买意愿高[9]。张跃华等[10]则认为低收入农户对风险的态度是中性的,购买农业保险的意愿并不强,但政府农业保险补贴可以提高其农业保险需求[11]。此外,部分文献认为家庭收入、收入来源、农场位置、产量变化幅度、自有土地占所有经营土地的比例、农产品价格、期望产出、互联网等因素也会改变农户对风险的评估,影响其农业保险购买意愿[6,7,10,12]。当然,以往农业灾害经历、对农业保险知识熟悉、家庭成员外出务工、教育水平高会改善农户对风险的认知程度,从而提高其借助农业保险规避风险的意愿[13,14]。
目前中国农业由强调产量的化学农业发展模式和强调生态的有机农业发展模式向产量与生态并重的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转型,本质上就是传统农业生产技术的“绿色化”升级,以适应现代经济社会对生态环境和优质农产品需求的增长,并为农户带来更高的潜在收益,但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不但是新技术,也是一种高风险性挑战,现有文献也没有关注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是否会改变农户对农业风险的评估和农业保险需求,因此文章以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为视角,重点研究其对农户的农业保险需求的影响。
1 理论分析与模型构建
1.1 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与农户农业保险需求的内在机制
由于政府不断强化农业面源污染治理力度,农户在政策压力下逐步采用了更为清洁的生产方式,减少化学品投入[9];同时随着居民生活水平改善,其对绿色高品质农产品需求也日益增加。在政策压力和需求引力作用下,农业生产也逐渐由传统化学农业模式向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转变,以适应新的政府环境政策目标和追求更高的农业收益。然而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属于新技术,作为初学者的农户,并不能充分掌握和恰当应运于具体生产。同时,与其他农业新技术相比,绿色发展模式新技术的显著特点是技术绩效受农户专业技能水平和地理环境影响大、绿色农产品品质难被市场识别,这提高了农业生产的风险水平。
(1)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要求农户具有较高的专业技能水平。一般来说,新品种、新农机或新肥料等新技术对农户专业技能要求低,就算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农户也能轻易利用相关技术提高农业产出。而生物防控和非化学生长调节等农业绿色发展技术更依赖农户的专业技能,以便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准确把握农作物生长阶段的时机和技术施用的“度”,才能达到预期目标,实现质量改进和农业增收,专业技能水平低的农户较难借助这些技术来提高农业收入。目前农户获取农业绿色发展技术的途径有正规和非正规二种,非正规途径包括通过与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生产者的交流而获得,或者直接通过观察来模仿其他生产者的农业绿色发展生产技术[15,16],这种技术获取方式往往是零碎的且缺乏系统性;正规途径包括合作社或政府机构组织的培训,这种培训时间较短,农户很难掌握新技术的理论知识,也缺乏针对性的实践训练[17],导致农户专业技能水平低和农业绿色发展模式风险高。
(2)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适应性具有较大不确定性。与新品种、新农机或新肥料等新技术不同,生物防控和非化学生长调节等农业绿色发展新技术受生长阶段、气候、周边环境、地理位置影响更大,同一类农产品不同品种的生产特性也存在明显差异[18],可能会对农作物的挂果率、产品外观、口感等产生负面影响,从而达不到预期的质量或产量,使农业收益面临较大风险。
(3)绿色高品质农产品的价值实现面临较强的不确定性。一般来说新技术对农产品果体大小、外表形状或颜色等改进可以被消费者观察到[19],其更高的价值也容易被市场识别,这些农产品价值实现所面临的不确定性小。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下农产品的绿色、有机、健康品质得到改进,但这种改进消费者无法观察到,导致农产品买卖双方存在信息不对称[20],消费者不愿意为其支付较高价格,使这些优质农产品价值实现面临较强的不确定性。
在政府环境政策压力和绿色农产品市场需求引力下,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成为农业未来的发展趋势,并农户带来更高的潜在收益,但农业绿色发展技术对农业专业技能和地理环境要求更高、绿色高品质农产品的市场价值实现风险大,改变了农户对农业生产风险水平的评估,引致农业保险需求增加。
1.2 模型构建
该文的被解释变量为农业保险需求,分为多种不同需求水平,属于排序数据;解释变量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假设第n个农户理论上的农业保险需求为,实际的农业保险需求为Yn,Z是解释变量,X是控制变量,共有i个,α、β均为参数,则有:
若Yn共有0,1,2,…,K,等K+1个取值,相应的组别门槛值分别为r0,r1,…,rK-1,且有r0<r1<…<rK-1,则农户实际的农业保险需求Yn的概率函数为:
建立对数似然函数为:
利用stata15对式(3)的参数和组别门槛值进行估计与检验。
2 实证分析
2.1 数据来源
该文数据来源于2018—2019年国家荔枝龙眼产业技术体系产业经济的调查数据,调查样本来自中国荔枝主产区广东和广西,其中广西包括玉林市和钦州市,玉林市的样本来自1个镇4个村,有效问卷122份;钦州市的样本来自8个镇16个村,有效问卷150份;广东的样本来自湛江市和茂名市,其中茂名市的样本来自2个镇4个村,有效问卷105份。湛江市的样本来自4个镇8个村,有效问卷124份,所有有效问卷合计501份。
2.2 变量选取与衡量
该文被解释变量为农户农业保险需求,分为需求非常少、需求较少、一般、需求较多、需求非常大5个等级;解释变量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以荔枝生产环节是否选择绿色种植技术来衡量,包括开天窗、疏花疏果、间伐、回缩等生物防控和非化学生长调节技术。尽管这些技术会减少荔枝挂果数量,但在一定范围内适度采用这些技术可以提高挂果质量和产量,当然超出必要的限度也会导致荔枝产量下降,其结果具有一定的风险性,该文把荔枝种植户至少采用其中1项技术即判断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控制变量包括农户的年龄、教育水平、家庭年收入、荔枝收入占家庭年收入比重、种植经验、种植规模、上一年受灾情况、是否参与合作组织、社会关系[7-9,12,14];其中年龄和教育水平分别以荔枝种植户户主的年龄和受教育的时间数来衡量;家庭收入以农户家庭全部收入来衡量;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以荔枝种植户荔枝收入占其家庭收入的比重来衡量;种植经验和种植规模分别以荔枝种植户从事荔枝种植年限和荔枝种植面积来衡量;上一年度受灾情况以其预期产量减去实际产量所得到的差,再除以实际产量来衡量;是否参与合作组织以是否参与荔枝合作社来衡量;社会关系以是否有亲戚朋友从事金融保险工作来衡量,变量的衡量具体方法见表1。
2.3 变量的统计性描述
表1的变量统计性结果显示,荔枝种植户农业保险需求的均值为3.23,接近中位数3;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均值为0.32,表明采用32%的荔枝种植户在生产管理中选择了开天窗、疏花疏果、间伐、回缩当中的至少1项技术;合作组织和社会关系的均值分别为0.44、0.15,表明44%的荔枝种植户加入了荔枝合作社,15%的荔枝种植户有亲戚朋友在金融保险系统工作;年龄和教育水平的均值分别为56.98和8.85,标准差分别为9.97、2.83,离散系数分别为0.17、0.32,说明大多数荔枝种植者年龄都接近60岁而且文化水平大多为初中;家庭收入、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种植规模、上一年度受灾情况的均值分别为16.83、52.61、18.81、24.18,离散系数为1.75、0.72、1.84、1.20,说明这4个变量在荔枝种植户之间差异大;而种植经验均值为22.65,离散系数为0.42,表示大多数荔枝种植户都具有长时间的荔枝种植经历(表1)。
表1 变量衡量与统计性描述
2.4 实证结果分析
该文采用最大似然法和排序Logit模型经验检验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与农业保险需求的关系,表2结果显示:在不考虑控制变量的条件下,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参数为0.924,标准误为0.221,表明其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大于0,证明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可以显著增加农户农业保险需求。由于该文将农户农业保险需求分为5个等级(组别),因此估算了4个组别门槛值,由表1可知模型(1)的组别门槛值分别为-1.669、-0.700、0.212、1.782,均在1%或5%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表明这4个组别门槛值可以有效地区分农户农业保险需求的组别差异。
考虑年龄、教育水平、家庭收入、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种植经验、种植规模、上一年受灾情况、合作组织、社会关系这9个控制变量后,重新估计的模型参数结果显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参数为0.798,标准误为0.234,表明其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不为0,也说明实施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农户农业保险需求会有更高的水平,以规避农业风险。
种植经验参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显著大于0,表明农户的种植时间越长经历过的风险事件也越多,其农业风险认知水平和风险规避意愿也随之上升;合作组织参数为正,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不为0,证明农户参加合作组织提高了其对农业保险需求,因为合作组织具有较强的农业风险意识,其农户成员的风险认知也受其影响;社会关系参数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大于0,说明社会关系对农户农业保险需求有正贡献,其根源在于农户与金融保险行业的亲戚朋友交往中会增加对农业保险的认知;种植规模参数大于0且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表明种植规模扩大会增加农户农业保险需求,其原因是种植规模大的农户,其风险管理和风险化解意识强,这个结论与Blank等[5]和Sherrick等[8]的结论相反,因为作为其研究对象的欧美国家农场规模一般都比较大,中国农户的种植规模还远不及其小农场,同时欧美国家农场可通过多元化种植等办法化解风险,而荔枝种植户仅种植一种农作物,无法通过多元化种植策略化解农业风险,只能借助农业保险避险。
年龄和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的参数均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小于0,表明其对农户农业保险需求有负向影响。其原因是年龄大的农户对农业保险的认知程度较低;农业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大表明农户家庭对农业收入具有高度依赖性,农户愿意投入更多资源去完善生产条件和提高技能,其所面临的农业风险较小。此外,教育水平、家庭收入、上一年受灾情况的参数则不显著,其对农户农业保险需求的效应并没有得到证明,从表1数据统计来看其可能是荔枝种植户教育水平较低、家庭收入偏少、上一年受灾害状况不明显的缘故。同时该文建立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参数为0的零假设,备择假设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参数不为0,Wald检验值为17.49,大于自由度为1且1%显著性水平的卡方分布临界值6.63,其相应的P值也小于0.01,从而拒绝了零假设,因此认为模型(2)是合适的。模型(2)的组别门槛值分别为-2.392、-1.836、-0.420、1.222,除r3不显著外,其他3个组别门槛值均在1%或5%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说明将农户农业保险需求区分为多个组别是恰当的。
2.5 稳健性检验
在一般的回归模型中,主要考察的是农业绿色发展模式Z对农业保险需求Y的条件期望E(Y|Z)的影响,实际上是均值回归,该文研究的是Z对整个条件分布(Y|Z)的影响,而条件期望E(Y|Z)只是刻画条件分布(Y|Z)集中趋势的一个指标。如果条件分布(Y|Z)不是对称分布,则条件期望E(Y|Z)很难反映整个条件分布的整体状况,若能够估计出条件分布(Y|Z)的条件分位数,就能更好地显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Z对农业保险需求Y的影响,因此该文进一步采用OLS、2SLS、LIML和随机抽取的0.15、0.5、0.65分位数重新验证了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对农户农业保险需求之间的关系,并检验排序模型估计的稳健性。
表2 排序Logit模型回归
由表3可以发现,在OLS下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参数为0.463,标准误为0.144,表明其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为正;种植经验、合作组织、年龄、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种植规模、社会关系等6个控制变量分别在1%、5%或10%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其中种植经验、合作组织、种植规模、社会关系等4个控制变量的参数显著大于0,年龄和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2个控制变量的参数显著小于0,教育水平、家庭收入、上一年受灾情况的参数则不显著。考虑到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与农业保险需求可能存在互为因果关系,也即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是一个内生性变量,该文选择同村其他荔枝种植户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平均值为工具变量,采用2SLS法重新估计模型参数。表3显示:第一阶段回归的F统计值为18.887,大于10,表明工具变量不是弱工具变量;同时Hausman统计量的P值为0.095,小于0.100,表明存在内生性问题,因此认为采用该工具变量和2SLS估计是合适的,此时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参数为1.051,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仍然显著大于0;除社会关系不显著外,年龄、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种植经验、种植规模、合作组织均在10%或10%以下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大于0,年龄和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例均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小于0。由于模型中存在非连续变量,2SLS估计有可能出现偏差,该文再次利用相同工具变量和LIML法重新估计参数,结果与2SLS估计结果一致,再次表明工具变量不是弱工具变量和估计结果具无偏性。综前所述,可以发现OLS、2SLS、LIML三者估计结果与前述排序Logit模型估计结果基本一致,说明后者具有稳健性。
表3 模型回归
0.15分位回归结果显示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参数为0.464,标准误为0.277,表明其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对农户农业保险需求具有正贡献,种植经验、年龄、合作组织、社会关系等4个控制变量均在5%或10%显著性水平上显著。0.50分位回归的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参数为0.557,标准误为0.229,说明其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对农户农业保险需求具有明显的正贡献,而控制变量仅种植经验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0.65分位回归的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参数为0.555,标准误为0.217,显著性水平为5%,表明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提高了农户农业保险需求;年龄、种植经验、种植规模3控制变量也在10%显著性水平上显著。0.15、0.50、0.65分位回归的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参数呈现先升后降的特点,表明是否采用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对农户农业保险需求的条件分布两端影响小于其中间部分的影响,也即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对“需求非常少”和“需求非常多”农业保险的农户影响比较小,而最对农业保险需求为“需求较少”“一般”“需求较多”的农户影响较大。
3 结论与启示
3.1 结论
该文基于2018—2019年国家荔枝龙眼产业技术体系对广东、广西的调查数据,将农户农业保险需求分为5个等级,以荔枝种植户是否采用开天窗、疏花疏果、间伐或回缩等当中任1种生物防控或非化学生长调节技术来衡量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在引入年龄、教育水平、家庭收入、种植收入占家庭收入比重、种植经验、种植规模、上一年受灾情况、合作组织和社会关系等9个控制变量后,采用排序Logit模型,研究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与农户农业保险需求之间的内在联系,得到如下结论。
(1)农业绿色发展模式显著增加了农户农业保险需求。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作为一种新兴技术,需要农户投入时间去学习掌握并在农业生产中尝试应用,同时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也可能存在环境适宜性及绿色优质农产品的价值实现难问题,这会改变农户对农业风险的评估及农业保险的需求,因此农业绿色发展过程中除了关注自然灾害风险外,也要关注新技术所引致的风险。
(2)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引致的农业保险需求大小与异质性的农户特征相关。农业绿色发展过程中种植规模较大、种植时间较长、参加合作组织的非老年人农户对农业保险需求影响显著,其主要原因在于风险发生时,种植规模大的农户损失也大,而种植时间长、参加合作组织和年龄小的农户对农业风险和农业保险的认知程度较高,避险意识较强。
(3)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引致的农业保险需求往往处于中等水平。采用农业绿色发展技术的农户倾向购买适当的农业保险,即既不会拒绝农业保险,也不会大量购买,这是权衡保险成本与损失可能性之后的抉择。
3.2 启示
新兴农业绿色发展模式存在不确定性,引致农业保险需求增加,这表明适当的农业保险可以克服新兴技术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助推农业绿色发展,基于上述研究结论,得到以下启示。
(1)发展和推广与农业绿色发展相关的农业保险。农业保险不能局限于针对自然灾害,也需要针对新兴绿色生产技术所引致的生产经营风险,设立适合不同绿色生产方式和绿色经营方法的农业保险;各地需要针对地方特色农产品的生产特性,制定适合本地特色农业绿色发展的农业保险;构建绿色生产技术风险指数和绿色优质农产品价格指数,作为农业保险费率和理赔的参照标准;以村为单位建立乡村农业保险中介,发展乡村农业保险员,对农业保险购买和理赔提供线上和线下服务,为采用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保险用户提供便利。
(2)确定农业保险推广的重点对象。根据个人禀赋和生产经营特征,为采用农业绿色发展模式的农户建立档案,评价农户购买相关保险的意愿,根据评价结果农业保险重点向种植规模较大、种植时间较长、参与合作组织、年龄较低的农户推广,通过这些农户的示范效应,带动其他农户购买农业保险。
(3)农业保险的费率要与农户中等水平的农业保险需求相适应。对农业保险购买量适中的农户采用相对较低费率,对购买量较少或较多的农户采用相对较高费率,以保证农业保险需求适中的农户获得较高的保险性价比,适应农业绿色发展模式下农户对农业保险需求的偏好特点,促使其作出农业保险购买抉择,规避农业风险,推动农户由化学农业发展模式向农业绿色发展模式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