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的国际经验及对中国国家公园的启示
2022-10-26杜春兰
张 引 杜春兰 苏 杨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野生动物的保护成效是比较成功,甚至国际领先的,既有2001年我国确定的13类陆生动物数量全部实现恢复性增长①,也有朱鹮(Nipponia nippon)这样在中国“起死回生”而在日本完全灭绝的个案。这些成功的保护实践大多体现了物种栖息地适应性管理的思想。如朱鹮保护的30余年间,管理机构结合不同时期的种群数量、生存现状和保护需求,灵活调整了保护措施,实现了原住居民生产生活和朱鹮保护的和谐共生[1]。但在法律和制度的形成过程中,由于主导者专业性不足和当时的抢救性保护思想,反而形成了《自然保护区条例》(以下简称《条例》)中力图禁止人类活动且一刀切的条文,违背了科学保护的原则[2-4]。
这样的条文对现实的直接影响之一,就是给国家公园体制建设带来了阻力。中国国家公园体制试点与中央生态环保督察基本是同步的(均始于2015年),而后者对前者产生了深远影响:环保督察以《条例》为依据,但划禁区、一刀切的《条例》不仅在现实中难以严格执行,而且一旦严格执行反而可能对野生动物的保护产生消极影响②。严格说来,《条例》等法规是到2017年环保督察后(祁连山自然保护区事件后),才开始对自然保护区的严格管理产生了实质性影响③。然而,《条例》中一些违背科学保护原则的条文使许多地方对自然保护区乃至国家公园“敬而远之”,出现了多个自然保护地不愿被纳入国家公园体制试点的情况。而且,2021年发布的《国家公园总体规划技术规范》(GB/T 39736—2020)等标准规范的制定,仍然没有摆脱《条例》的不良影响④。
这种情况下,尤其是在《国家公园法》即将成形之际,以适应性管理理念和国际野生动物栖息地保护经验为《国家公园法》提供参考,兼具理论和实践意义。此外,《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陆生野生动物保护实施条例》及国家公园相关规范标准等在今后的修订中,都有必要体现适应性管理思想[5-6]。
1 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的理论基础
1.1 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的概念框架
适应性管理(Adaptive Management)主要根据需求信号变化不断调整保护方式和强度,以协调资源保护与利用的关系[7]7-8[8]。相对于封闭式、一刀切的“堡垒式保护”(Fortress Conservation),适应性管理更适于应对不确定性较强、复杂性较高的自然生态系统,并降低其保护管理成本。20世纪60年代,适应性管理最早出现在渔业管理领域。1978年,Holling在《适应性环境评估与管理》一书中提出了适应性管理的概念[7]7-8;Walters利用数学模型测度了适应性管理行为,并对该理论进行了验证[8];Bormann等将其定义为“从管理结构中学习以改进资源管理的系统迭代方法”[9-10];Memarzadeh等则认为它是一种通过实践来学习、以反映最新观察结果的管理方法[11]。
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主要依据野生动物的保护需求信号变化,通过试验、实践和学习的迭代,不断优化管理分区、措施和强度,以协调资源保护与人为活动的关系⑤。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的作用之一在于降低不确定性:1)由于气候变化、人为干扰等外界环境变化导致的生境改变;2)由于野生动物生活史变化产生的保护需求变化,例如野生动物迁徙、洄游等行为会产生较大的空间流动性,进而对同一空间、不同时段的资源保护状况产生不同要求[12-13]。因此,开展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的意义在于:1)不断适应外界环境和野生动物生活史的需求变化,提升保护成效;2)灵活调整栖息地保护措施,降低管理成本;3)妥善协调野生动物与周边人类活动的关系,减少保护利用冲突,或利用共生关系改善保护效果⑥。
早在20世纪末,美国鱼类与野生动物管理局(U.S.Fish and Wildlife Service,FWS)就开展了针对绿头鸭(Anas platyrhynchos)的适应性管理项目[12]。21世纪以来,对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的呼声不断提高,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德国、斐济等多个国家已开展了相关试验[14-18]。在操作层面,适应性管理有其特定的方法和步骤,如Murray提出了基于问题界定、方案设计、执行、监测、评估和改进六大要素的操作模型[19];Ashton将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的过程分解为场景分析、目标设定和模型构建等步骤[13]。
1.2 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的主要类型
根据保护目标和管理对象的差异,可将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分为适应性资源管理、适应性捕猎管理和适应性影响管理3种类型[13](表1)。
1)适应性资源管理(Adaptive Resource Management)主要通过调控自然资源或生态系统以营造适宜的栖息地。例如,由于产卵点被水利工程阻断,美国勒木河流域的强壮红点鲑(Salvelinus confluentus)面临种群数量下降的问题,Andrew等针对性地提出了4种适应性管理的假设,以判断栖息地重连和恢复的最优季节与位点[20]。这其中的需求信号是保护对象生活史变化,适应性措施是连接溪流。
2)适应性捕猎管理(Adaptive Harvest Management)一般以调控种群数量、结构或状态为目标。例如,褐头燕八哥(Molothrus ater)会寄生在濒危动物科特兰林莺(Setophaga kirtlandii)的巢穴中,显著降低了科特兰林莺幼鸟的存活率。Nathan等在美国密西根下半岛短叶松林展开监测,逐年减少猎杀褐头燕八哥的陷阱数量,最终停止褐头燕八哥控制计划,为其他项目腾挪管理资金[21]。这其中的需求信号是褐头燕八哥与科特兰林莺的数量关系,适应性措施是对褐头燕八哥数量的控制强度。
3)适应性影响管理(Adaptive Impact Management)主要调控野生动物栖息地与人类生产生活的关系[22]。例如,美国洪堡海湾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Humboldt Bay National Wildlife Refuge)通过季节性禁牧措施协调鸟类保护与牧民生产生活的关系:每年12月—翌年4月候鸟越冬期间禁止放牧,5—11月候鸟迁走后允许放牧[23]。这其中的信号是候鸟越冬需求,适应性措施是对放牧区域的动态管理。
依据是否以学习作为目标,野生动物适应性管理又可分为主动型(Active)和被动型(Passive)两大类。前者以学习作为重要的管理目标之一,后者不是。从操作流程上看,主动型一般会提出多种假设并试验,以达到认识系统的目标,因此管理成本较高、耗时较长;被动型通常只提出一种假设并试验,以解决问题为主,管理成本相对较低、耗时较短[24]。
2 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的典型模式与案例
2.1 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的典型模式
栖息地是指某种生物或种群生存、繁衍的环境类型[25]。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是一个集合科研、监测、立法规划等多种手段的系统性工程,是对适应性资源、捕猎和影响管理的综合应用。
在实际操作上,可分为保护地和非保护地2种模式。保护地模式是指以划定边界、建立自然保护地为基本手段,动态保护珍稀、濒危野生动物栖息地的方式,管理主体为保护地管理机构,管理措施相对固定[26]。非保护地模式是指在没有法定自然保护地的情况下,采用其他动态管理措施,达成野生动物栖息地保护的目标。这种方式可涉及政府、企业、私人等多种管理主体,保护边界不确定,管理措施较为灵活。
2.2 保护地模式——以美国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National Wildlife Refuge,NWR)为例
美国NWR是以保护地模式开展适应性管理的典范。在国家层面上,FWS与美国地理调查中心(U.S.Geological Survey,USGS)合作,为NWR系统提供适应性管理方案,并匹配相应的资金机制。一方面,FWS开展野生动物保护区合作研究项目(Refuge Cooperative Research Program,RCRP),着力于解决长期性、大尺度、跨区域的保护问题,如北部平原本土草场管理等;另一方面,主要采用适应性管理咨询(Adaptive Management Consultancy,AMC)的方式召开工作坊,解决短期性、小尺度、单一物种或保护地的适应性问题,如水禽临时湿地管理等[27]。
在保护地层面上,NWR的相关工作主要包括适应性规划、分区和项目3个方面。以美国国家马鹿保护区(National Elk Refuge)为例,该保护区成立于1911年,主要目标是保护杰克逊霍尔市及附近地区的加拿大马鹿(Cervus canadensis)。首先,管理机构在制定《美国怀俄明州国家马鹿保护区综合保护规划》时采用了适应性规划框架,包括前期准备、公众咨询等8个步骤[28](图1)。其次,由于美洲野牛(Bison bison)的活动范围超越了保护区边界,为跨区域协调管理,该规划联合大提顿国家公园(Grand Teton National Park)和布里杰提顿国家森林(Bridger Teton National Forest),确立了3个季节性的美洲野牛栖息地(图2)。最后,为减弱野牛和马鹿对人工饲料的依赖性,管理机构采用了延迟喂养、狩猎调控等措施,并通过监测、评估和调整等动态过程予以实施[28](图3、4)。近30年来的实践证明,NWR适应性管理策略协调了生态保护与生产生活的关系,不仅降低了保护成本,也提高了保护效果⑦[23,27]。
图2 跨自然保护地季节性美洲野牛栖息地(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8])
图3 延迟喂养管理策略(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8])
图4 狩猎调控管理策略(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8])
2.3 非保护地模式——以北大西洋露脊鲸栖息地管理为例
北大西洋露脊鲸(Eubalaena glacialis Borowski)是世界上最濒危的大型鲸种之一,面临商业捕鲸、船只撞击和渔具缠结等多种威胁。目前仅有约400头分布在美国及加拿大的东海岸,分别由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National Oceanic and Atmospheric Administration,NOAA)和加拿大交通部(Transport Canada)开展保护管理⑧。
NOAA采用了4种适应性策略对北大西洋露脊鲸进行管理。1)季节性分区。由NOAA渔业服务中心(Fisheries Service)展开对北大西洋露脊鲸的生活史研究,划分出觅食地、迁徙路线与繁殖地,以及繁殖与哺育场3片区域,在每年不同时段进行强制性航速限制(图5~7)。2)动态管理分区。NOAA渔业服务中心会搜集北大西洋露脊鲸的视听监测记录,在15天之内鼓励航海员避开这些区域,或降低航速至10n mile/h以下。3)航道管理。为减少船舶撞击事件,NOAA对往来船只进行航线管理(图8)。相应航线管理会显示在NOAA电子航行图表(NOAA Electronic Navigation Chart)中。4)强制性轮船报告系统。当超过300gt的船只进入北大西洋露脊鲸核心栖息地前,必须要向岸边基站报告船型、航线和航速等信息[29]。
图5 美国东北部季节性管理分区(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9])
图6 美国大西洋中部季节性管理分区(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9])
图7 美国东南部季节性管理分区(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9])
图8 减少北大西洋露脊鲸船舶碰撞事件的推荐型航线(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29])
在加拿大,对北大西洋露脊鲸的保护管理集中在圣劳伦斯湾(Gulf of St.Lawrence)附近,采用静态保护分区、临时限速航线和季节性管理分区等措施开展适应性管理(图9)。在实施监管方面,加拿大交通部利用海岸警卫队对往来船只进行监管,一旦发现有长度超过13m的船只以超过10n mile/h的速度经过禁区,安全检查员就会搜集和审查信息,以判断是否违规。依据《加拿大航运法》,加拿大交通部对超速船主执行高达25万加元的罚款,或予以刑事处罚[30]。
图9 加拿大北大西洋露脊鲸适应性管理分区(作者改绘自参考文献[30])
2.4 国际经验评述
分析美国NWR和北大西洋露脊鲸适应性管理经验,可以发现前者是对适应性资源、捕猎和影响管理的综合应用,而后者是主要针对船舶航行等人类活动的影响管理。案例经验体现在法律法规、资金机制等多个方面(表2)。
表2 模式对比与分析
3 适应性管理理念在我国国家公园体制建设中的应用
我国已建和拟建的国家公园大多幅员辽阔,野生动物种类丰富,社会经济和交通条件复杂[31-32]。在大熊猫、东北虎豹等国家公园,野生动物栖息地与居民生产生活区域有大量重合[33];三江源国家公园中的青藏铁路和公路与藏羚羊(Pantholops hodgsonii)等珍稀动物生境和迁徙路线交叠[34];拟建黄河口、长江口等国家公园中有重要航道,会影响中华鲟(Acipenser sinensis)等水生野生动物的产卵与洄游[23,35]。对于这样的区域,显然不能完全按照《条例》来管理。考虑生态系统完整性,应将野生动物重要活动区域尽量纳入国家公园,但如果采用一刀切的静态管理措施,不仅难以得到地方政府和居民的支持,还可能无法满足生态系统完整性的要求。因此,在国家公园体制建设中践行适应性管理措施尤为重要。
3.1 中国国家公园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框架
本文从原则、对象、体系和路径4个方面提出中国国家公园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框架(图10)。
图10 中国国家公园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框架(作者绘)
中国国家公园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应包含需求信号识别、适应性规划、适应性分区、适应性交通管制和适应性项目5项内容:1)用以表达和传输的信号及信号系统是适应性管理的基础,如食物匮乏、气候干旱等环境变化;2)适应性规划包括协商、确立、实施、监测、评估和修订等过程,能根据变化灵活调整措施,避免重要决策损失;3)适应性分区指在国家公园及周边设立动态分区,灵活调整保护策略;4)适应性交通管制是指根据保护需求变化,对重要交通线路进行关键时间管理;5)适应性项目是指根据特定目标设计保护行动、开展科研监测并不断调整的过程。
3.2 适应性管理框架的实施路径
在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中践行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框架,需要从法律法规、规划规范、科研监测和多方合作4个方面着手。
1)在《国家公园法》中体现适应性管理原则。在法律法规层面规定针对湿地、海洋、草原等不同生态系统特征及特定野生动物的保护需求,对国家公园进行动态规划和管理。建议在《国家公园法》中明确:(1)除规定性分区以外,可增设季节性分区、临时性分区等,根据物种保护需要灵活调整管控要求;(2)国家公园管理机构可与地方政府合作,对穿越国家公园及其他自然保护地的铁路、公路和重要航线进行关键时间和流量管理;(3)以管理措施、资金补贴、技术支持等方式约束和引导国家公园周边居民的生产生活方式和强度,与物种的保护需求相适应。
2)将适应性分区、交通管制等内容纳入规划规范。当前《国家公园总体规划技术规范》以一刀切的管理理念为主,应在以下方面予以修订:(1)在4.4规划期限中明确,至少每5年应根据需求变化进行规划调整;(2)在6.1.1中加入“适应性原则”,明确边界和分区可以根据信号系统变化而动态调整;(3)在6.2.2的功能区中加入“季节性分区”“临时性分区”等,体现适应性分区规划思想;(4)在6.3中增加“对重要铁路、公路和航道的关键时间管理”;(5)增加“对野生动物的适应性管理项目”,通过明确保护目标、实施监测研究、调整管理行为3个步骤,优化种群结构与状态。
3)加强面向适应性管理的科研监测工作。适应性管理需要信号系统作为支撑,建立在来自对野生动物种群、栖息地和周边人类影响的实时监测与科研基础上⑨。我国对野生动物尤其是对中华鲟等可观测性较弱的水生野生动物的监测工作不足[36]。根据《国家公园监测规范》(GB/T 39738—2020),对于特定珍稀、濒危野生动物,应适应其生活史需要,以日、周、月或季度为频次开展监测工作,甚至进行实时监测。
4)提升多方主体对适应性管理的参与性。野生动物栖息地适应性管理的实施过程十分复杂,通常需要多方主体共同协作,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设定管理策略⑩。各国家公园管理机构应明确适应性管理的参与机制(可在“一园一法”中明确),使科研机构、非政府组织、社区和公众等都能依据规则参与适应性管理[37]。
致谢:感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管理世界杂志社苏红巧副研究员、华中农业大学园艺林学学院钟乐副教授、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曹越助理教授、上海交通大学设计学院彭婉婷助理研究员等对本文的悉心指导和修改建议,感谢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研究生王柳川协助图片绘制。
注释:
① 2001年发布的《全国野生动植物保护及自然保护区建设工程总体规划》是全国六大林业重点工程之一,其中确定了15个野生动植物物种(大熊猫、朱鹮、虎、金丝猴、藏羚羊、扬子鳄、亚洲象、长臂猿、麝、普氏原羚、鹿类、鹤类、雉类、兰科植物、苏铁)拯救工程。这些物种在过去20年全部实现了数量增长。
② 《条例》将珍稀、濒危动植物集中分布地划入核心区,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进入。这违背了科学保护原则及适应性管理理念,不仅难以妥善协调与周边社区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带来负面的保护效果。例如,陕西秦岭的朱鹮与按有机方式种植水稻的农民形成了近似共生的关系,如果按自然保护区核心区的要求严禁任何人进入,朱鹮的最适生境反而可能被破坏。事实也说明的确如此:在1981年最初发现世上仅存的7只野生朱鹮的洋县姚家沟,由于扶贫将原住民全部迁出,目前姚家沟已没有朱鹮分布。
③ 《条例》在颁布后并没有配套明确的体制建设,因此全国的自然保护区体制并不相同。即便同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也在资金机制、国土空间管理权限和执法职能配备上大相径庭,绝大多数省级以下保护区形同虚设,难以严格按照《自然保护区条例》来管理。2017年祁连山自然保护区事件就是这种状况的一个典型。
④ 例如,《国家公园总体规划技术规范》(GB/T 39736—2020)在“4.4规划期限”中将近期规划时限设定为“一般5年”,没有留出规划条例在年度、季度和月度等较小时间尺度的变化空间;在“6.2管控分区”中仍然将管控区分为核心保护区和一般控制区且核心保护区仍然规定禁止人类活动,缺乏季节性、动态分区和动态管理的内容。
⑤ 可认为保护需求是野生动物对栖息地中人类活动方式、强度、频率等的容忍程度或需求程度(当存在近似共生的关系时)。即便是同一种动物的同一块栖息地,随着其生活史的变化,保护需求也在变化,因此会产生需求信号的变化,适应性管理即为根据这种信号(当然,一般限于主要保护对象或关键种)动态调整国土空间用途管制的方式和强度。
⑥ 例如,朱鹮是一种易于与人类共生的涉禽,其在靠近村庄的高大乔木上营巢并偏爱在稻田中觅食,因此禁猎禁伐、禁用农药化肥等是保护需求,但有机化的水稻生产也同样是保护需求。
⑦ 美国NWR系统的适应性管理自1995年开始,详见:https://www.fws.gov/sites/default/files/documents/adaptive-harvest-managementhunting-season-report-2022.pdf。
⑧ 美国《改善法案》明确要求NWR开展适应性规划;加拿大交通部依据《加拿大航运法》对轮船进行限航和监管,以保障北大西洋露脊鲸的适应性管理。
⑨ 在美国NWR体系的185个综合保护规划方案(CCP)中,有62%的CCP在栖息地保护和入侵物种管理中制定了定性或定量的监测目标;有184个(99.5%)野生动物保护区进行了物种监测。
⑩ 如针对北大西洋露脊鲸保护,NOAA渔业服务中心与国家海洋哺乳动物搁浅联盟合作进行救助工作;加拿大交通部与海洋企业、非政府组织、学术机构和其他政府部门共同制定管理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