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及其文化特征探究
2022-10-23李林薇
摘 要:土家织锦是湘西自治州最为古老的一种民间工艺,是伴随着土家人生产、生活活动而发展起来的民间艺术,被称之为“高度浓缩的民族文化”。土家织锦图案丰富绚烂,受到自然风物、民风民俗、历史变迁以及女性传承的影响呈现出抽象与半抽象、连续对称与重复、几何造型等特点。其图案大多同自然风物相关,传达人类活动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反映出土家人秩序审美的心理;同时具有装饰意味,更是带有图腾崇拜、符号象征的含义。作为土家文化与艺术的载体,土家织锦图案承载着土家族人的民俗习惯、审美意趣和伦理观念,是显现土家族文化特征的重要窗口。
关键词:湘西土家织锦;图案;民俗特征;文化特征
一、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及其艺术特点
(一)湘西土家织锦图案
湖南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位于湖南省的西北部,管辖吉首市与龙山、保靖、花垣、古丈、凤凰、泸溪、永顺七县,境内主要是土家族与苗族两个主体民族。其中永顺、龙山、保靖、古丈四县是土家族的主要聚居地,是全国最早确认土家族的中心区域。整个州的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酉水河自北转东流经龙山、永顺、保靖、古丈后注入沅水[1]28。酉水流域聚集了土家族人、孕育了土家文化,亦是土家织锦生存发展之地。
湘西酉水流域是土家织锦的原生地之一,由于特殊的自然地理环境和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湘西北的酉水流域仍留存着一部分的土家语,传统的土家民风民俗和相对古老的民间艺术。不同于清江流域等地土家织锦技艺的衰落,湘西北酉水流域仍保留着原生态的土家织造技艺。这样原生态的土家织造技艺扎根于特定的土家民俗文化,土家织锦因此也被称为“高度浓缩的民族文化”[2]。作为一个没有文字记载的民族,土家织锦同土家民族文化的联系是难以否认的。而土家织锦常根据图案来用土家语命名,便是最好的例证,图案富有的含义与土家文化、民风民俗、自然地理环境极具关联性。
湘西土家织锦图案的产生便是与土家人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是土家人自然理念、美好祝愿、伦理观念、图腾信仰的体现,是对大自然的再认识,通过简练的形象传承着土家民族文化信息。由于受织品特性的限制与土家族人的审美趣味的影响,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并不追求富丽研细,而是生动活泼,简约洗练,展现出略带抽象意味却又不脱离自然风物的主要形式特征。图案题材大多取自大自然的物象特征与生活用具,给予普通的物象赋予美好的祝愿。
(二)湘西土家织锦图案的艺术特点
1.半抽象与抽象
织錦图案多达数百种,图纹变换无穷,常常以自然物象为依据又不拘泥于自然。往往取物象的突出特征,通过简约、概括、夸张的方式提炼图案,使得图案显现地抽象却又并非是凭空捏造的抽象。根据图案抽象的程度大致分为两类。一类可根据图案的名称大致看懂图案内容,图案与名称相呼应,是既抽象又有形的,如阳雀花、马毕花等。这一类的图纹常常是具有明确用意的图纹,例如阳雀作为报春使者在土家人的心中是带有幸福吉祥的寓意(如图1)。阳字在土家方言与秧几乎是同音,阳雀鸟飞到预示着已到插秧布谷的时节。另一类则是无法根据名称来判断内容,图案大多呈现出几何形状,是极具装饰意味的图案,比如四十八勾系列和大多呈现出几何形状的图纹。这一类被认为达多数是在有意无意的情况下出现,或从其他纹样中演变而来的图案。这样既有半抽象又有抽象的图案,一如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对新石器时代彩陶图纹的解读,从原来有具体形象的图案在演变过程中逐渐简化,从原本含有意义的图案到逐渐概括的符号,从比较抽象到抽象。先民在最初的时候,或许还知晓图案的含义。随着社会的变迁、时间的流逝,原本有意义的图案与符号逐渐演变成纯粹装饰的图案,意义被遗忘了,但无论如何这些极具装饰的图案和能根据图案辨识的图案,仍反映了土家人的审美意识与及土家族文化风貌。
2.连续对称与重复
对称与重复是常出现在民间艺术中的一种造型方式。织锦作为一种“通经暗纬,断纬挖花”的工艺,在制作技艺上相当考验织锦人的技艺与经验,而织锦千年的传承基本在社会底层的妇女中进行,多数的文化程度并不高。织锦图案全凭口传心授与模仿记忆。连续对称与重复一方面是由于织锦这种工艺的限制,另一方面是对称与重复更利于织锦人的摹仿与记忆。因此,土家织锦图案基本是以单种图案连续对称与重复作为造型形式,这样的图案有很多,如土家织锦中最经典的台台花、船船花、四十八勾等都是这样的连续对称与重复的图案,织锦中一些小的吉祥图案如十字图案也常以重复的形式填充在织锦的空白之处,用作装饰。
3.几何造型
传统土家织锦以平纹和斜纹为基本织物组织,织物组织是构成图案的物质形式[3]。民间织锦图案的形成与织物组织有一定的关联性。这种关联多数是由于织锦工艺的限制,图案的走向只能朝向水平、垂直、或者是呈45度角倾斜,这样的走向,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土家织锦更适宜表现几何形状的图案。土家织锦也大多以直线、斜线作为图案构成的主要形式,同原始艺术有着相近的语言,以制作工艺复杂著称的四十八勾系列图纹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图案(如图3)。四十八勾是一个连续对称的高度几何化的图案,复杂的内容基本全由斜线与水平线组成,很有秩序感,能产生一种庄重、稳定感。民间有说“四十八勾名堂大”,意思便是说四十八勾是有个说法的,绝不是简单织造出来的。观察四十八勾的单个勾纹,核心多数是以近似菱形为基本形状,在菱形的四周延伸出八条勾纹,呈多层扩散状,层层叠叠,极具张力。当然,现代织锦工艺的发展,土家织锦早已能织出曲线的图案,形也能够做到更加接近自然,然而这却失掉了土家织锦几何造型与独特的语言,不再有土家织锦原来的古朴、原始、庄重感。这类曲线图案只能说是现代织锦工艺的进步给予了土家织锦更多的可能性,却不足以作为土家织锦图案的代表,传统的湘西土家织锦图案绝大多数有着明显的几何造型的特征。
二、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形成的原因
(一)自然风物对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形成的影响
湘西地处武陵山脉的东南端,酉水河自北转东流经湘西自治州的龙山、永顺、保靖、古丈四县,形成了湘西地形复杂,岩层居多,山峦纵横、溪流交错的面貌。根据考古与古籍记载,在两千多年前的商周时期,土家族的祖先便已在武陵山区、酉水流域繁衍生息。土家族也归类为以山地农耕为主的少数民族,土家文化亦属于山地农耕文化类型。自然山水是孕育土家文化的摇篮,土家织锦图案来源于自然风物。
湘西土家织锦的经典图案大多来自于自然实物的简化变形,可分为两类,一类属于植物花草类。其中最经典的有九朵梅、大白梅、小白梅等梅花系列(如图4)。这一类的图案取自土家人日常可见的花草植物。另一类属于动物走兽类,比较著名的是实毕(小兽)花(如图5)、阳雀花、大蛇花(如图6)等,也是在武陵山区常见的动物走兽。此外,从土家语编唱的祭祀性民歌《摆手歌》里所描述的“白果姑娘”与《梯玛神歌》中的选段“选(白果)花”也可窥见土家织锦图案的原型大多来自于大自然。《选花》里有:“正月挑朵报春花,二月绣个樱桃花,三月挑朵桐油花,四月绣个土墙花……一年三百六十天,山花绣了八十八,野花家花九十九……”[4]这样的歌谣正是反映了大自然对于土家织锦图案的直接影响。而白果姑娘说的“没见白果开过花,叫我怎么会织它……”更是印证了土家织锦图案并非是凭空捏造,图案来自于自然。
(二)民风民俗对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形成的影响
民间美术与民风民俗相互之间是紧密联系的,民间美术大多承载着民俗功利目的。土家织锦首先是民俗的产物。在家庭里,土家织锦主要用作土家姑娘的陪嫁被面,其余则作为小孩的窝被、腳被、外婆望月时送的盖裙(流行于湘西的龙山、保靖、古丈、永顺四县),或作为土家族的民俗跳摆手舞的披甲,祭祀时放于堂屋里的壁挂。有这样一句话用以描述土家织锦同土家族人一生的羁绊:婴幼儿时盖织锦,长大懂事织织锦,结婚陪嫁选织锦,夫妻恩爱伴织锦,舍巴摆手披织锦,祭祀先祖供织锦,当了外婆送织锦,人生去世葬织锦[1]3。织锦与土家人的生老病死、民俗活动有着深刻的联系。而在不同的情景内,织锦图案也在不同的民俗活动的中扮演不同的角色,民风民俗同样影响着土家织锦图案。如台台花,台台花是一种以水纹、船纹或面纹为基本纹样的土家织锦图案,普遍用于小孩满月时,外婆望月带来的窝被或是盖裙。在湘西北的酉水流域,小孩的盖裙基本使用台台花图案,包含少量的阳雀花图案,除此之外台台花并不用在别的场合。有关台台花图案含义众说纷纭,流传最广的是将台台花与白虎崇拜相联系,也有认为是始祖崇拜的意思。不过土家人并未考究台台花图案究竟是什么,但普遍将台台花图案作为一种小孩专属的图案,外婆会在“望月”这天给外孙送盖裙,表达土家先辈对后辈的爱护之意。出于这样的民俗,台台花图案作为一种特定的符号流传下来。
(三)历史变迁对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形成的影响
随着历史的发展与社会的变迁,土家织锦图案也在不断地变化、变异、甚至是消亡。从土家织锦图案的变化之中可以窥见土家族历史变迁的一角,大致可分为四个时期。1.秦汉之前。湘西北酉水流域仍处于“喜渔猎,不事商贾”的原始渔猎时代。这一时期土家人的关注对象属于自然风物,鸟兽虫鱼。根据考古证实,这一时期最具代表的图案是“窝毕”与“实毕”。窝毕土家语意为小蛇,这种以蛇为图案的土家织锦,至今仍是常见的图案。实毕指小兽,是渔猎时期狩猎的主要对象。2.唐代末期之后,这一时期属于土家族的基本成型时期,也属于土家织锦的早期发展时期,土家织锦在这一时期被称为斑布或兰西干布,织锦图案多以反映自然风物或展现信仰崇拜意味的内容,如神龛花等。3.土司统治时期。这一时期是土家织锦发展的成熟时期,土家织锦被称为“土锦”。彭氏土司王是元代以后被中央王朝封为土家地区的土司王。据史料记载,彭氏土司王对于土家地区的统领长达818年,在这八百多年里,彭氏土司王对于织锦图案的创造与图案的演变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土王五颗印、土王一颗印这样的土家织锦图案应运而生。4.改土归流。这一时期是指清王朝废除土司制,强行推广满汉文化,土家文化受到满汉文化的冲击,在土家织锦图案之中出现了带有“汉字”吉祥寓意的内容,如福禄寿喜等。
(四)女性传承对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形成的影响
传统的土家织锦是女性以家庭为单位、以个体为基础所进行的一种手工劳作,土家族的女性便是土家织锦的主要创造者与传承者,织锦工艺也主要是在家族中的女性之间的传承,主要是母女之间,姑嫂、姐妹之间的相互影响和熏陶。女性也将织锦这样的手工艺视为自己应掌握和学会的基本工艺,她们往往将自己的美好祝愿、理想、期望同美的追求寄托在自己织就的织锦之中。不过女性作为织锦的主要创造者,在农耕社会的背景下,织锦仍然在一定程度上受男性文化的影响。风格、造型、色彩以及价值取向也会被男性视角的审美所制约。而那些以家庭为主的土家族女性却将酉水流域自然风光的美,融入在自己的作品之中,将自己对人生美好的祝愿化为手中的织锦。土家织锦里数百种的美丽图案,仍可窥见女性本能地留下的种种痕迹。
土家织锦以“花”来署名,无论是花鸟虫鱼或是自然植物、凳子桌椅在土家女性的织锦里都以花来命名。这里“花”指的不是万事万物都是花,而是指一种美丽的装饰图案。用土家女性心中觉得好看的花来代表这些美的装饰图案,约定俗成之下,美的装饰图案在土家人的心中都以花来代称。土家织锦中出现大量同女性生产生活活动相关的图案。1.背篓花(如图7)。背篓是与土家女性生产生活活动最贴切的物品,几乎出门就背上一个背篓。背篓多种多样。有粗背篓也可称为是柴背篓,上山干活时背重物;有细背篓,用作日常家用,出门“赶场”。有背小孩专用的站背篓,也有坐的那种样式。女儿生孩子娘家人往往在小孩满月做“祝米酒”时送这样的背篓。背篓同土家女性相伴相随,是同土家女性生产生活活动最贴切的物品,反映在织锦图案上的便是背篓花。2.椅子花。椅子是湘西土家人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用具。在湘西的一部分地区,土家人嫁女儿会专门请木匠做一批椅子,漆上红漆或是在婚礼当日将一批椅子绑上红带,同被子一致,用作陪嫁物品。椅子花是西兰卡普中最经典图案之一,其图案形状亦是一个家庭场景的再现,土家女性选择将椅子作为织锦图案展现了对现实生活的美好憧憬。
三、湘西土家织锦图案的文化特征
(一)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带有崇拜天地自然的文化特征
土家织锦源于土家族人的生产生活,织锦图案大多来自于自然实物与生产生活用具的变形,抑或是朴素天地信仰的表达。这些图案反映了土家人崇尚自然的和谐理念,图案带有崇尚自然的文化特征。土家织锦图案主要的图案类别是动物鸟兽类、植物花草类与生活器物类,这三类在土家织锦图案中占据绝大多数。此外还有天象地属类、文字装饰类、几何勾纹类、吉祥综合类,这四类占据的数量较少,且在这四类中大多图案的来源亦是来自于自然。如可归类于天象地属类的太阳花、月亮花、岩墙花等来源于自然物象,亦显现出对天地自然的崇拜。几何勾纹类的四十八勾,一直以来便被认为具有某种“图腾”的作用与性质。关于四十八勾的起源亦是众说纷纭,主要有云纹说、藤勾说、蟹纹说、蜘蛛说、太阳说等基本是围绕着自然物象作出推测。土家人将自然物象作为织锦图案,并赋予独特的含义,承担织锦的民俗功用正是崇拜自然的显现。
土家人对天地自然的崇拜具体显现在土家织锦中的便是太阳花图案与扎土盖图案,湘西土家人崇拜太阳,以农历六月初六作为太阳的生辰,这一天有焚香烧纸、祭祀太阳的习俗。而火的崇拜更是一种对太阳崇拜的延伸,意味着光明、不受邪祟侵扰。这些朴素的信仰反映在土家织锦图案之中,便不可避免使图案带有崇拜天地自然的文化特征。
(二)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带有图腾象征含义的文化特征
作为民间工艺的土家织锦不同于纯粹装饰性的织品,它承载着民俗功利目的,其图案往往是带有寓意的。这样的寓意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作为图腾信仰的织锦图案,这样的图案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四十八勾与扎土盖。四十八勾被称为土家织锦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图案,常用于土家族的民俗活动,在民俗活动中充当着土家先祖或图腾的角色。民俗活动摆手舞就将四十八勾悬挂在摆手堂的正中央,四十八勾之前放置土家先祖的塑像用作摆手舞的基本礼仪。除四十八勾之外,其余的图案无法代替四十八勾的功用,这便是四十八勾一直以来被认为具有某种“图腾”的作用与性质的原因之一。扎土盖,卐字纹又称之为万字格,卐在梵文中意为吉祥云海,万意为“吉祥万德之所集”,许多学者认为卐是象征着太阳的光辉、体现四季变换与空间方位上的东南西北之意[1]111。土家人将扎土盖图案用作于土家织锦中的填充图案,一方面是出于土家先民对太阳、光明的崇拜,一方面卐字图案所代表的祈福寓意、辟邪作用寄托了土家人美好的祝愿,体现了土家人的原始信仰。另一类是作为象征含义的图案。最具有代表性的是椅子花、台台花。椅子花图案一直被认为是家庭场景的再现,具有家庭和睦的寓意。台台花图案被认为是一种特殊的民俗样式,普遍用在小孩的盖裙上,有着祈福庇佑的含义。
(三)湘西土家织锦图案带有秩序审美的文化特征
秩序在《辞海》中意为常度,指人与事物所处的位置,含有规整守规矩的意思。在土家织锦图案中含有一种秩序感,这种秩序感是源于土家人审美需要与制造工艺的限制。
土家织锦图案的秩序感源于土家人的審美需要与武陵山区的自然风物,大自然的图形是富于规律的,如山间树叶的纹理、鸟兽的翎羽、花瓣的排列等。土家人生长在武陵山区,土家织锦图案正是取自这些大自然的风物,自然景物经过夸张变形,逐渐符合人的审美心理的需要又留下了自然的秩序感。因此,土家织锦不同于许多刺绣那样显现的阴柔之美,反而显现出阳刚大气、略带一些粗犷之意,图案循环往复,色彩选择渐变推移,产生一种统一秩序的美感。这正是由于武陵山区地势险峻、山高林密的自然与土家人吃苦耐劳的性格使然。同时,土家织锦图案的秩序感也出于织造工艺的限制,图案的走向只能朝向水平、垂直、或者是呈现45度角的倾斜,难以织造出精巧的曲线,因而为适应工艺的限制只能将简化的几何图形重复组合、反复排列,图案与图案之间相互交替延展,形成一种独特的秩序感。
四、结语
土家织锦被称为织在锦上的土家族历史,常以丰富的图案诉说着土家族的历史,展示土家人的审美与信仰,承载土家儿女对幸福生活的美好向往。其图案受到自然风物、民风民俗、历史变迁以及女性传承的影响呈现出独特的面貌,图案本身亦传达出人类活动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含带着象征意义,反映出土家人秩序审美的心理。同时具备着装饰意味,更是带有原始朴素的图腾崇拜、符号象征的含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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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林薇,湖南科技大学齐白石艺术学院美术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