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次的悸动
2022-10-19葵十月
葵十月
新浪微博│宇宙菠萝葵
我叫钟韵,宋夏是我师哥。
大四上学期的末尾,我开始准备毕业论文,我的导师是医学院的硕导,因为我的论文需要做实验来获取数据,导师担心我学得不够扎实,在实操前贴心地安排了一个师姐带我。
导师跟我说:“相关事宜,我都交代过了,你直接跟师姐约时间就行。”
谁知,我还没见到师姐就出岔子了——导师口中的“师姐”居然是个师哥。
加他为好友的那天,我特意在申请栏里打了一行字:师姐好,我是钟韵。
直到晚上,对方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当时,我正在和室友打游戏,手机忘了开免打扰模式,微信消息弹出来的时候,我手一滑就点进去了,见到对方发来一行字:先声明一下,我是师哥,叫宋夏。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怎么是师哥?
应该是导师口误了,我回了个“对不起”,接着又补了句:师哥你好,我是钟韵。
迟迟没等来回复,我鼓起勇气又发了一句:师哥,你明天在实验室吗?我来跟你学造模。
宋夏:明天中午十二点,实验楼三零三。
那是我第一次见宋夏,还迟到了。
我战战兢兢地走进实验室,他穿着白大褂,坐在操作台前调解剖显微镜,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十分忐忑地开口:“师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他听到声音后扭头看我。因为他戴了口罩和防护帽,只露出一双眼睛,我没法判断他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心虚得很,我想要解释,又怕他压根不想听,只好像只鹌鹑一样缩在一边。
就在我以为他一下午都不准备跟我说话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你找个凳子坐吧。”
我反复琢磨着这句话,想着“师哥应该没有生气吧”,但还是不好意思坐下,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师哥又转头看了我一眼:“你站在这儿,挡住光线了。”
后来,每周三下午,我都会去三零三,偶尔帮师哥递个器械,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有时,我会和他分享最近遇到的趣事,他会简单地回一个“嗯”。
眼看着这学期就要结束了,很多操作我只会看,不会做,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某天下午,我决定跟师哥沟通一下关于这次实验教学的实操问题。我攒了一堆话,刚要说,他叫我了:“给药前要钻孔,钟韵,你过来看一下这个圆窗龛。”
镜下操作的双手不能离开,也不能动,为了方便我看,他只能身體往后仰,头侧着,以一个很诡异的姿势僵着身子。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快点儿。”
“哦。”我凑到显微镜前,和他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五厘米以内,我能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
“师哥。”我莫名有点儿紧张,实话实说,“我没看到。”
“可能是我刚才动了一下,圆窗龛不在视野里了,我看看。”他调整好以后又让我看。
那天之后,我变得很奇怪,每次在实验室,我都期待着他喊我去看显微镜。
最后一次去,师哥的实验快结束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开始接我的梗了。
离开实验室前,他接了个电话,因为不方便拿听筒,他让我摁了免提。
电话是他的同学打来的,两人聊了一些专业上的问题,最后对方问他:“又是一个人泡在三零三?”
他说:“还有个小师妹。”
毫无征兆地,甚至有些离谱,我居然心动了。
挂了电话,他要去开会,我便与他告别。
再见面已是数月后,我答辩结束,想去跟他道谢,走到他办公室门口,里面的对话穿墙而出。
“宋夏,记得让你女朋友扔垃圾。”
“我女朋友的垃圾,我帮她扔。”
熟悉的声音渐渐靠近,我来不及逃了,他一开门就看见了我:“钟韵?”
我笑嘻嘻地道:“师哥,我的答辩通过了,谢谢你。”
“嗯,毕业快乐。”
“你也是。”
还好,只心动了一次,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