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杜瓦诺法国街拍的先驱

2022-10-18丨RobertDoisneau丨崔霁云

旅游世界 2022年10期

丨Robert Doisneau丨崔霁云

Robert Doisneau

认真思考的孩子

罗贝尔·杜瓦诺是个地道的法国摄影家，终其一生对法国，特别是巴黎情有独钟，为世人留下超过40 万张珍贵的巴黎影像。杜瓦诺的摄影被称为平民摄影，他和布列松并称为一代摄影大师。两人同以纪实摄影为主，但风格却迥然不同。杜瓦诺的影像不同于新闻纪实宏大的背景、悲怆的主题，他拍摄的都是日常、浪漫的爱和生活的诙谐乐趣。罗贝尔·杜瓦诺说，“我没有拍摄生活本来的样子，我拍摄的，都是我想要的生活。”

市政厅之吻，1950年

罗贝尔·杜瓦诺1912 年生于法国尚蒂利（Gentilly），1930 年开始摄影，一生只以他所居住的巴黎为创作基地。他爱巴黎、热爱生活，跟普通的市民一起喝咖啡、谈天说地。杜瓦诺不知疲倦地穿梭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在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中抓取有趣的瞬间。其中，最出名的作品当属《市政厅之吻》，这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接吻照片之一。关于这张照片，故事还挺多。

《市政厅之吻》的秘密

1950 年，法国从二战的噩梦中醒来，杜瓦诺受美国《生活》(Life)杂志的邀请，完成以巴黎恋人为主题的拍摄系列。杜瓦诺打算用街头之吻来表达，于是就有了《市政厅之吻》，在这张照片中把情人的浪漫之吻和匆匆而过的人群形成强烈对比。在众人的印象里，《市政厅之吻》应该是抓拍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上世纪80 年代，这张照片被制作成海报、明信片等文创产品，一时间成为世界上最流行的图像之一。其中，光海报就卖出50 余万张、明信片250 余万张，可见其流行程度。

1993 年，照片《市政厅之吻》的女主角弗朗索瓦兹·波尔内突然现身，索求40 万法郎的肖像权费用并将此事闹上法庭。最终以弗朗索瓦兹败诉结束，但败诉之余，她也揭发了罗贝尔·杜瓦诺非纪实性拍摄的事实——原来在一个不太开放的年代，即使是浪漫的巴黎也并非处处可见拥吻场景。当时是罗贝尔·杜瓦诺邀请弗朗索瓦丝·布瓦内与其男友雅克·卡尔多摆拍了这张照片。

两兄弟，1934年

虽是摆拍，但并不影响它的传播与影响力。直到今日，在欧洲尤其是在法国，这张照片随处可见。照片上这对幸福的情人被称为“20 世纪最伟大的情人”。几乎每个人都能从照片中看到自己的青春和爱情。

杜瓦诺，一个逝去的巴黎的眼睛

在罗贝尔·杜瓦诺的镜头下，巴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一座城市，巴黎不再是广告、时装、报纸或电影世界中展示的那样繁荣华贵，而是一个小人物的巴黎，手风琴的艺术，成年人和儿童的巴黎，他们的眼睛散发着人性和温柔。正如杜瓦诺所说的：“我的摄影完全是主观性的，它展示的是一个我心目中的巴黎。”

杜瓦诺是一个平民摄影家。他热爱巴黎的平民和他们的生活，喜欢跟普通的市民在一起聊天喝咖啡。杜瓦诺说：“我喜欢平平常常的老百姓，尽管他们身上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我不在乎。我们会在一起谈得十分融洽，亲如故友。”所以人们不但不怕杜瓦诺身边的相机，甚至还心甘情愿地充当他某些镜头中的模特。从而，在杜瓦诺镜头里，给我们展现了那些日常生活中平凡人物一个个可爱、轻松、诙谐的温情场面。杜瓦诺也收获了一幅又一幅的精彩杰作。所以说，杜瓦诺是逝去的巴黎的眼睛，这个逝去的巴黎，她的温情和她的魅力是“杜瓦诺式的”。

其早期作品《两兄弟》，表现的是在巴黎街头倒立行走的两兄弟，另有两兄弟在旁羡慕观望。倒立行走的两兄弟胆识过人，而瞠目结舌的两兄弟衣着端庄华贵，在对比间不失诙谐。而在满是古董艺术品店的巴黎第六区，杜瓦诺躲在罗米艺廊橱窗后，拍下一系列巴黎人看到那张裸体女郎画后的真实表情。其实，在保守的上世纪40 年代，俏女郎的裸体画像并未摆在店面前方，而是藏在了一侧，即使这样，仍引起不少关注：最经典的一张《斜视》以反差取胜，在夫妻两人的反差神态中，制造了双重笑点——正当太太认真谈论眼前作品时，她的先生竟偏过头斜睨美女画像。

斜视，1948年

1945 年到1960 年是罗贝尔·杜瓦诺的主要创作期，尤其上世纪50 年代，他创作了《地狱之门》《市府前的一吻》《做白日梦的男人》《脑瓜子》《桥上的猎狐狗与画家》《巴尔先生的旋转大马》《艾博广场的孩子们》及文化界人像摄影等名作。

杜瓦诺镜头下的文艺顶流

杜瓦诺的镜头下除了温情的巴黎外，其人像作品也是可圈可点的。从上世纪40 年代起，罗贝尔·杜瓦诺穿梭在巴黎街头的同时，也进入巴黎文艺气氛浓郁的咖啡馆，拍下萨特、西蒙娜·波伏娃、阿尔贝托·贾科梅蒂等人流连其间的一幕；他还为毕加索、费尔南·莱热、科莱特、让·丁格利、罗贝尔·卡皮亚等人的居家照或工作室留影。

这其中，《毕加索的面包手》成为经典，而毕加索双手贴住窗户的那张照片则登上《生活》杂志封面——真实生活中，毕加索的双手确实又圆又大且指节圆胖，所以在《毕加索的面包手》影像里，他神情严肃，没有作怪，反而让人发笑。

1959 年，罗贝尔·杜瓦诺拍下机动怪才艺术家让·丁格利被自己的烟雾作品罩住脸的瞬间。1976 年的某晚，罗贝尔·杜瓦诺还隔着一条街，水平拍摄了在自家窗台上的演员罗贝尔·卡皮亚；影像里，主角罗贝尔·卡皮亚不但没有居中还被缩小成远景的一部分，楼下别致的商店橱窗与步行道成为主体，“人”则是巴黎精致格调中的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