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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模式与发展路径研究

2022-10-08连晨希刘纪达

科技进步与对策 2022年19期
关键词:高技术军民共生

连晨希,王 健,刘纪达

(1.哈尔滨工业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2.哈尔滨工业大学 国防发展战略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

0 引言

军民融合是一个庞大且复杂的系统工程,在向深度发展格局大跨步迈进的进程中涉及到社会行业领域的方方面面[1]。战略性新兴领域和高技术产业作为国防科技创新与国防工业发展的重要组成,是助力军民融合深度发展格局形成的重要支撑[2]。当前,我国科技创新正处于从点式突破向整体水平跃升、由量变向质变转换的关键阶段,军民融合深度发展形成的分工深化,能够产生报酬递增从而实现“1+1>2”的发展效果[3]。因此,破除军民二元隔阂,根据产业发展特征构建军民共生协同模式,推动高技术产业中军民资源流动与共享,激发军民协同创新活力,将成为提升我国高技术产业实力和国际竞争力的重要举措[4]。

2015年,随着军民融合上升为国家战略,有关其发展模式的理论探索成为军民融合领域的基础性研究工作[5]。既有研究主要围绕军民市场发展规律[6]、国防科技创新机制[7]、产业结构升级[8]等内容展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军民融合发展经历了军民二元、军转民、军民结合、寓军于民和军民融合的基本历程,我国军民融合市场结构亦形成了与之相对应的制度变迁路径[9]。在军民科技融合方面,军工优势技术溢出、民用先进技术转移、军民技术双向循环是军民科技创新发展的主要模式[10]。在此基础上,学界也从不同视角提出多样化的军民融合产业发展模式,如乔玉婷等[11]基于对典型军民融合产业的实例分析与深入调研,凝练出包含依托型、互动型和嵌入型在内的3种发展模式;王斌等[12]从体制机制壁垒和治理理论出发,构建开放式创新、模块化、产学研协同、平台化等军民融合发展模式;张莹等(2019)从科技金融角度切入,探究军民融合产业发展模式的典型特征,从理论视角刻画技术、资金等要素与军民融合深度发展的内在逻辑;王晟锴等[13]基于全球创新网络视角,回溯航空制造业军民融合发展路径,探讨航空制造业实现技术赶超的发展思路;张近乐等[14]从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视角出发,基于军民双向拓展理念提出民企参军、军工自转、院企联转、院所自转、校企联转和军民共转共6类军民融合科技产业发展模式,并从技术、资本、人才、制度、组织、市场、产业链等方面给出军民融合科技产业发展路径。

综上,现阶段有关军民融合发展模式的研究虽较为广泛,但多数文献是从静态层面出发,面向军民融合发展模式类型、框架、结构而展开的质性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军民融合发展的动态性与演化特征[15]。目前,学者们借鉴生物进化理论提出军民融合企业技术转移研究思路,并进行实证分析[16],为军民融合产业发展研究提供了新视角。共生理论作为进化论后的重要理论创新,因其具有良好的应用扩展性[17],已在新兴产业和高技术产业创新领域得到一定探索应用与理论发展[18-20]。因此,本文以共生理论为基础,设计并构建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框架与共生演化方程。同时,基于Logistic增长曲线,以雷达及其配套设备制造业、半导体分立器件制造业以及集成电路制造业作为典型高技术产业,分析得出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的各类模式及参数,并对独立发展、寄生发展、偏利共生、互惠共生等军民共生模式进行模拟。在此基础上提出加快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的对策建议,以期为激发高技术产业军民融合活力、推动军民科技融合创新发展、促进国防工业与民口产业结构升级提供理论参考与借鉴。

1 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理论基础

1.1 共生理论与产业增长

共生理论源于生物学领域,来自同一环境的两种及以上物种通过能量传递与转化实现相互依赖、相互生存的现象称为共生。共生是对自然界中生存关系的特定描述,差异化的能量获取与分配方式会对外表现出不同共生模式。1998年,《共生理论——兼论小型经济》将共生理论引入社会经济系统的分析与描述中,从不同侧面与情景阐释共生理论在经济研究中的应用价值。由此可知,共生理论可以有效刻画社会经济系统中从旧模式到新模式的演化过程,从而形成一种解释经济单元间互动模式与互动规律的新方法[21]。

在社会经济系统中,共生是指各主体间具有存续性的物质联系,在不同资源分配与能量传递规模下形成不同共生模式。共生单元、共生模式和共生环境是组成共生系统的三要素,其基本关系如图1所示。其中,共生单元是共生形成的基础,共生环境是重要外部条件,而共生模式因其能够刻画共生单元间的交互关系、映射共生单元对共生环境的影响程度、反映共生系统对共生单元与共生环境的作用效果,被视为共生系统的关键。总体而言,共生关系的形成与发展过程是渐进的,并向对称性互惠共生方向演化。

对于经济系统而言,共生的前提是动态发展。因此,只有对高技术产业发展进行基础描述,才能有效刻画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发展过程中的共生行为关系。生态学中常见的种群生长理论包括Malthus增长和Logistic增长,前者能够刻画内增长率为常数的“J”型增长曲线,后者则强调资源约束下的“S”型增长曲线,也是人口增长常用理论。考虑国家总体资源约束,本文采用Logistic曲线描述高技术产业发展基本特征,其基本增长函数和曲线如图2所示。根据Logistic增长规律,可以将高技术产业总体增长划分为增速期和减速期。其中,增速期包含初始积累和快速发展阶段,减速期则由持续发展和稳定发展阶段组成。

图1 共生要素基本关系Fig.1 Fundamental relationship of symbiotic elements

图2 高技术产业Logistic增长Fig.2 Logistic growth of high technology industry

1.2 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框架

军民二元关系的变革紧紧围绕我国整体发展环境和时代需求变化。新时代军民融合发展要求在“融”字上下足功夫,实现从整合到融合,既要在发展中实现融合,又要做到真正融合发展。从经济系统运行角度看,尽管国防建设与经济建设存在诸多差异,但从来不是完全独立的运行系统。因此,更准确地讲,是当前军民二元互动关系不协调阻碍了一体化国家战略体系和能力的形成。此时,以共生理论为基础能够对高技术产业发展中的军民共生关系和共生模式进行细节刻画,从而为寻找更优化、更长效的军民互动模式提供有效观测视角。同时,新时代军民融合深度发展对融合任务提出更为具体的要求,其中作为核心任务之一的便是高技术创新与高技术产业发展。高技术产业是利用当代先进尖端技术进行产品生产的产业群,具有技术知识密集、科研人员集聚等特点,对其它产业有较大的渗透性与辐射性,其中生物科技、信息技术、新材料等领域作为典型高技术产业,已成为国际经济和科技竞争的重要领域。高技术产业作为我国技术创新的密集领域,发展军民两用高技术、推进高技术产业融合发展是落实国家战略的重要支撑点。基于此,本文尝试构建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框架,如图3所示。

共生单元、共生行为和共生环境共同构成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基本框架。共生界面是共生关系与共生系统能够实现和推进共生单元之间能量交换、分工及资源分配的直接作用界面,是共生实现的交互介质与互动渠道。生物共生是一种原始的自然选择结果,而经济社会生活中的共生关系源于组织间竞争与合作关系。在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中,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是共生的基本单元,两类企业之间进行与高技术相关的交互经济活动塑造了军民共生关系和行为模式。在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中,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间的共生行为模式可以分为寄生、偏利共生和互惠共生等。一般而言,寄生是一类企业的资源完全依赖另一类企业,也就是一类企业成为另一类企业全部生产资料的来源,且系统难以产生新的能量;偏利共生关系中可以产生新的增量,但是新增量仅对某一方有利且无害于另一方;互惠共生是发展中产生对共生双方均有利的增量,非对称互惠共生和对称互惠共生分别对应互惠共生中新增能量分配的两种表现形式。高技术产业与国家综合国力的联系十分紧密,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环境即为国家发展综合环境,有利的国家发展环境能够促进高技术产业增长,反之则会抑制高技术产业增长。

不同共生模式表达不同交互方式和新资源生产力。然而,根据共生相变原理,共生单元间的共生行为模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其会受共生环境和共生界面中各类要素变化影响而出现相变。其中,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的共生界面中,包含与资源分配有关的市场需求供给以及与共生关联度有关的政策制度等重要因素,将直接影响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共生行为模式相变。

图3 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Fig.3 Civil-military symbiosis system for high technology industry

2 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增长模型

高技术产业Logistic增长曲线可用于解释产业规模增长的基本特征。在此基础上,本文根据共生理论,考虑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在军民融合需求下的共生发展,构建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演化方程。

(1)

式中,α为军工企业对民口企业的共生系数,表示民口企业对军工企业的贡献;β为民口企业对军工企业的共生系数,表示军工企业对民口企业的贡献。结合两类企业的共生演化方程和共生系数的数据特征,可以将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之间的共生关系归纳为5类,如表1所示。

表1 共生系数取值及共生关系Tab.1 Coefficients of symbiosis and symbiotic relationship

(2)

表2 均衡点及其稳定条件Tab.2 Equilibrium points and their stability conditions

表3 共生模式及参数Tab.3 Symbiosis model and its parameters

3 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演化分析

3.1 代表性军民融合高技术产业发展趋势

本文基于EPS数据平台及《中国科技统计年鉴》等资料,获取企业数量和收入等数据,分析我国高技术产业发展趋势。以雷达及其配套设备制造业、半导体分立器件制造业以及集成电路制造业作为军民融合发展的代表性高技术产业进行增长规律分析,如图4所示。

1995—2019年,我国雷达及其配套设备制造业、半导体分立器件制造业以及集成电路制造业等高技术产业的企业数量有所增长,但波动性较大。从主营业务收入看,3类产业增幅都较大。为进一步明确军民融合高技术产业与国家综合发展的协调情况,在主营业务收入变化趋势图中加入国内生产总值发展曲线。可以发现,1995—2019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超过15倍,3类产业主营业务收入也均呈快速增长趋势,总体上与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相协调。2015年,军民融合上升为国家战略,由于时间较短,国家战略推进效果尚难以明确体现。但前期基本协调的发展趋势,明确了军民融合发展目标必须要突破现有发展趋势,激发高技术产业新活力。

3.2 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模式模拟

利用共生系统均衡点和稳定条件设置基本参数,对军民融合高技术产业各类共生行为模式进行仿真,并对主要参数的作用进行分析。根据1995—2019年各类典型产业的增长情况,获取年平均增长率和最大种群数量。设置军工企业增长率为rJ=0.12,初始企业种群规模yJ0=10,最大企业种群规模NJ=500;民口企业增长率rM=0.15,初始企业种群规模yM0=20,最大企业种群规模NM=800。通过设置α=0、β=0,得到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独立发展情况下的演化结果,如图5所示。

当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完全没有交互、尚未形成共生时,为独立发展模式。该模式对外表现为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间完全没有物质和能量交流,也没有新发展能量的生成,是一种极端发展形态。在独立发展模式下,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经过增长演化,分别达到设定的最大产业规模。需要说明的是,高技术产业是助力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与国防建设的重要组成,在任何时期,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间互为独立发展模式的现象几乎不存在。本文设置独立发展模式这一极端模拟方案的主要作用在于,为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模式演化分析提供参照。

图4 典型军民融合高技术产业发展趋势Fig.4 Development trend of typical civil-military integration high-tech industry

图5 独立发展模式下的演化结果Fig.5 Evolutionary of the independent development model

3.2.1 不同共生模式演化模拟

在上述基本设置基础上,根据各类共生模式均衡点的稳定条件设置对应共生系数,探讨高技术产业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的共生演化过程,如图6所示。

(1)寄生发展模式。当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中一类企业的全部生产资料来源于另一类企业时,形成寄生发展模式。根据图6(a)~(d)可知,寄生模式改变了资源分配,经过共生演化,寄主类企业资源逐渐流向寄生类企业。进一步分析发现,根据均衡点的稳定条件分析,需要讨论共生系数大于1和小于1两类情况。图6(a)、6(b)报告了共生系数大于1时两类企业的共生演化结果。此时,寄主类高技术企业的生产资料将最终流向寄生类企业,最终导致寄主类企业难以为继。图6(c)、6(d)报告了共生系数小于1时两类企业的共生演化情况。此时,寄主类企业部分资源流向寄生类企业,但并没有使得寄主类企业消亡,最终形成稳定的寄生关系。总之,寄生发展模式可以促使资源在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之间再分配,但是这一发展模式始终不会产生新的发展能量。

图6 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模式模拟Fig.6 Simulation of symbiosis model of civil-military integration high-tech industry

(2)偏利共生模式。当高技术产业军民融合发展能够生成新的发展能量,但仅实现对一方有益时,形成偏利共生模式。根据稳定条件研究,设置两类企业共生系数均小于0,得到偏利共生演化过程模拟,如图6(e)、6(f)所示。可以发现,偏利共生模式演化过程中产生了新的能量,图(e)中新增能量全部流向民口企业,其最终稳定结果大于设定的最大规模(800),而军工企业稳定在设定的最大规模(500)。图(f)对应报告了新增能量全部流向军工企业的演化过程,可以发现,偏利共生一方获得的能量均为新增能量,并不会损害另一方企业的利益。

(3)非对称互惠共生模式。当军民融合产生的新增能量能够在两类企业之间流动时,形成互惠共生模式。能量分配不均等时形成的互惠共生称为非对称互惠共生,需要设置两类企业共生系数均小于0且不相等,共生演化结果如图6(g)所示。可以发现,非对称互惠共生实现了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共同增长,两类企业最终演化规模均大于设定的产业最大规模,说明互惠共生过程产生的新增能量根据共生系数分配至两类企业发展中。互惠共生的能量分配过程表明,高技术产业能够实现军民融合的双向交流,这也是军民融合产生新增能量的基本机制之一。

(4)对称互惠共生模式。当军民融合产生的新增能量在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之间对称分配时,形成对称互惠共生模式。根据稳定条件分析,设定两类企业共生系数均为-0.3,得到对称互惠共生演化结果,如图6(h)所示。与非对称互惠共生的演化轨迹类似,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最终都获得大于设定的产业最大规模,同样也表达军民融合需要交流机制的需求。此外,对称互惠共生模式是一种理想共生模式,其交流机制更均衡,产生的新能量对称分配使得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获得均衡发展机会。

3.2.2 共生演化影响因素分析

为模拟高技术产业的军民共生演化过程,本文设置共生系数、初始规模、增长率和最大规模等参数,深入理解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共生演化需要讨论这些设置的影响作用。此外,非对称互惠共生模式是共生系统功能较好且符合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要求的演化过程,以该模式为基础的各影响因素分析结果如图7所示。

(1)共生系数。共生系数α<0、β<0时,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形成互惠共生模式,不同共生系数的演化模拟结果如图7(a)所示。结果显示,随着共生系数绝对值增大,高技术产业共生演化规模不断扩大。可见,互惠共生系数是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产生新发展能量的基础,对军民融合发展规模具有直接影响。

(2)初始规模。高技术产业的共生模拟在一定初始规模基础上进行,初始规模的影响结果如图7(b)所示。结果表明,在其它条件不变的情况下,4组不同初始规模的共生演化结果得到相同最终规模,也就是说,初始规模难以影响共生演化结果。说明在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中,初始规模不会对融合发展结果产生明显阻碍。

(3)最大规模。最大规模设置是模拟生态系统中能够容纳种群的最大规模,互惠共生产生的新能量能够体现系统的增容能力,不同最大规模设置的模拟结果如图7(c)所示。可以发现,资源环境能够容纳的产业最大规模越大,军民互惠共生演化的扩容效果越好。也就是说,打造良好的军民融合发展环境、增加军民融合产业容量是扩大最终产业规模的重要措施。

(4)增长率。增长率表示高技术产业中两类企业规模的增长速度,增长率对共生演化过程的影响结果如图7(d)所示。模拟结果显示,不同增长率下的共生演化最终规模相同,即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增长率对共生演化结果均没有影响。但是,增长率越高,演化速度越快,实现稳定的时间越短。说明高技术产业增长率对军工企业和民口企业共生演化速度有重要影响,因而提高产业发展速度有助于推动军民融合进程。

图7 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演化影响因素Fig.7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symbiotic evolution of civil-military integration high-tech industry

4 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路径与对策建议

本文基于行为模式的共生演化分析揭示出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的基本规律,为不同场景、不同业态下的政策制定提供了理论指导。共生行为特征是共生模式形成的根本原因,当共生环境、共生界面中的因素发生变化时,共生行为改变将影响共生模式。因此,科学制定和实施相关政策能够推动形成更适应我国发展环境及时代需求的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系统。在梳理共生模式演化差异的基础上,本文提出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路径(见图8),并从建设互惠共生交流机制、建设双向能量流动机制、优化互惠共生界面、扩大高技术产业容量、推动产业链协同5个方面凝练出加快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的对策建议。

图8 基于共生理论的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路径Fig.8 Civil-military development path of high-tech industry based on symbiosis theory

(1)健全高技术产业军民多方沟通制度,建立互惠共生的交流机制。双边交流是共生过程中产生新能量的基础,多边交流是互惠共生与其它共生模式在互动形态上的主要差别。建立和实施有效的多方沟通制度是改变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形态的直接方式,也是形成互惠共生系统的基础。高技术产业具有知识和价值密集的重要特性,通常包含高技术研发、装备制造、产品装配及销售等角色企业。积极组织推动军工单位与民口单位签订战略协议框架,逐步建立军民融合高技术产业多方沟通制度,形成高技术产业互惠共生交流机制。各级主管部门应立足区域军民融合发展战略定位,结合区域高技术产业基础和发展潜力,与高技术产业行业主管部门、军队管理部门、行业或产业协会、军工与民口企业以及专家等建立联系,健全周期性协调、会商机制,不断扩大和充实产业发展的信息基础。围绕技术与知识交流、高技术产品合作、区域高技术军民融合发展等重点内容进行沟通研讨,并进一步通过调研讨论,充分挖掘各单位间互补优势,寻求互动支撑、密切协作渠道。此外,为保障各方沟通渠道稳定畅通,应设立专门责任单位负责高技术产业军民发展的沟通联系、规划统筹和综合协调等具体工作,并针对行业运行情况,邀请军民融合高技术行业领域资深专家和研究机构进行定期交流。

(2)促进高技术产业军民利益共享,形成能量双向拓展的流动机制。不同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模式在新能量分配层面具有较大差异,其中互惠共生的基本属性即为新发展势能的双向共享。军民融合作为高技术产业激发新活力、产生新能量的发展方式,要在发展过程中克服“融不起来,深不下去”等问题,必须充分考虑各军民主体的切实利益,破除壁垒、跨越障碍,建立利益共享机制,激发民口企业参与热情,提高军工企业市场竞争能力,为军民融合健康、协调、兼容发展,实现军地优势资源共用共享、双向流动提供源源不断的内生动力。为此,各级主管部门要在划定重点发展范围的基础上,明确行业发展中各方责权利细则,建立健全科学完备、行之有效的军地协调机制,重点聚焦军民融合产业协作、引进产业配套协作、统筹高技术产业知识转移及利益共享等方面。同时,应以重点产业平台为主要载体,建立军民互通、资源互补的利益共享机制,引导军地联合技术攻关、项目研发,积极推进军民融合高技术产业合作、军企民企协同招商与购销合作,实现军地共享高技术产业创新发展红利。

(3)完善高技术产业军民融合激励政策体系,优化互惠共生界面。共生界面的接触机制与介质对不同共生单元间的互动与关联具有重要影响,优化互惠共生界面是建立长期互惠关系的基础条件。由于军民发展的逻辑基础存在差异,完备的支撑和激励政策是实施军民融合发展的权威性动力,也是构成高技术产业互惠共生界面接触机制的重要助力。虽然近年来中央及地方层面围绕军民融合产业发展出台了多项指导性政策文件,但对于军民融合重点领域的高技术产业,仍在人才、技术和资本等激励政策内容与工具上存在留白现象。各级主管部门需结合区域优势和潜力,制定高技术人才引进激励、军民融合技术创新成果激励等政策,统筹区域内军民融合高技术产业发展资源,充分调动国防类高校、军地研究院培养军民融合专业人才的积极性。同时,鼓励和引导地方高技术产业与军工央企开展战略合作,推进重点项目落地建设,并给予投资额较高且积极开工建设的新引进重大项目一定投资补助。通过完善区域高技术产业军民融合激励政策体系,加快区域高技术产业资源跨军地、跨层级流动,从而优化军民互惠共生界面,激发国防技术创新和军民产业发展新活力。

(4)优化高技术产业军民互动的市场环境,有效扩大产业规模容量。军民融合市场中包含国防和民间高技术产品供求主体、供求信息等,是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界面的重要介质之一。根据共生最大规模影响原理,优化军民融合高技术产品市场环境,能够扩大产业规模,实现共生增容,促进新能量的生成。现阶段,我国正处于军民融合深度发展的重要时期,也是优化军民融合市场环境、提高军工企业市场竞争力、扩大军民融合产品市场份额的重要机遇期。各级主管部门应深入调研考察区域军民融合市场环境,针对高技术产品军民融合市场准入障碍,制定相应政策,优化市场准入制度;推动和鼓励高技术产业市场信息平台建设,提高军民融合市场信息流动效率,完善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市场制度;积极协调和实施规定范围内的国防知识产权解密工作,优化和完善国防知识产权结构,推动科技研发多元合作,激发技术产业研发市场活力,促进高技术知识产权增值。此外,通过政策引导市场资本跨军民流动,矫正高技术产业中技术交流的“市场失灵”现象,实现军民融合市场机制有效率、军地微观主体有活力,不断扩大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市场规模。

(5)促进军民融合高技术产业链协同匹配,强化多元主体共生关联。军民互惠共生系统中,共生系数大小直接影响共生演化产生的新能量。换言之,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的关联合作直接影响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新势能的产生。对于高技术产业而言,产品从研发到销售过程中涉及多元参与主体,通过产业链协同推动高技术产业军民发展是强化共生关联的重要途径。因此,军民融合高技术产业链协同需在设计、研发和制造等模块中加快建立军民企业间深层次合作伙伴关系。各级主管部门要以产业链协同推动军民融合发展,致力于科学谋划和引导产业发展,以主导产业为引领,强化区域高技术产业军地龙头企业的带动作用,构建军民融合新生态;以产业链流程为抓手,拓宽军工企业与民口企业对接渠道和接口,不断优化升级产业链;以军民融合协同创新为动力,培育区域高技术产业新增长点,加快军民融合产业集聚,不断加强多元主体共生关联,提高高技术产业发展的联动效应,助力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发展新势能的形成。

自然界中的共生模式通常由其自然属性决定。然而,在社会经济系统中,共生单元间的互动关系发生变化时,其共生模式也会随之改变。换言之,寄生模式、偏利共生模式和互惠共生模式之间存在相互转化的可能与路径。因此,需要讨论不同模式对应的军民融合发展状态。从平、战及应急转换角度看,偏利共生甚至寄生模式并不是一种完全有害的状态。例如,在国家进入应急乃至战时状态时,国家安全成为发展的唯一主线,国防需求显著增长,军工资源全部用于国家安全建设,难以对社会经济增长形成助力,此时偏利共生和寄生模式是有可能产生的。然而,无论模式如何转化,本文认为激发军民融合发展新势能必须立足于军民互惠共生视角。此外,受数据可得性限制,本文未能深入探索近两年高技术产业发展效果,需在下一步研究中持续关注。同时,本文旨在探讨与刻画高技术产业军民共生演化的基本规律,对于各类模式间相互转化的精准机制有待进一步探讨,这也成为下一阶段应深入研究的重点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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