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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省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发展时空分异

2022-10-08刘七军那静文李昭楠刘禹希邢天阳

生态经济 2022年10期
关键词:省域耦合省份

刘七军 ,那静文,李昭楠 ,刘禹希,邢天阳

(1. 北方民族大学 经济学院,宁夏 银川 750021;2. 民族地区相对贫困治理研究中心,宁夏 银川 750021)

党的十九大首次提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推动高质量发展,既是保持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适应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变化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必然要求,更是遵循经济规律发展的必然要求,由此可见,进一步从可持续发展角度统筹规划产业结构发展方向尤为重要。

自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以来,“一带一路”倡议不断受到世界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取得了举世瞩目的骄人成绩。习近平总书记在“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时再次强调践行绿色发展理念、推动建设绿色丝绸之路,绿色高质量发展由此成为“一带一路”省域的重要发展举措,绿色金融无疑是推动绿色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一带一路”沿线18个省份的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优化进程存在一定差距,对其绿色金融—产业结构的协同发展情况进行探讨,对于政府推进“一带一路”省域金融体系完善、产业结构优化和经济绿色高质量发展具有一定参考意义。

国内学者在关于绿色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升级的关系层面做了诸多研究。已有大部分文献研究结果表明,绿色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优化之间存在着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的关系。主要体现在三方面:一是绿色金融对产业发展的信贷调整效应。绿色信贷作为绿色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1],对整体产业结构升级存在正向促进作用,其主要通过信贷调整影响产业结构,且信贷调整作用在我国东、中、西部地区存在明显差异[2-3]。绿色信贷与第一、二、三产业产值或行业单位产值能耗存在关联关系,故应促进绿色金融对产业结构优化信贷调整效应的有效发挥[4-5]。二是绿色金融对经济增长的结构调整效应。部分学者基于投入—产出模型和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假说理论构建面板联立模型,最终得出经济增长与绿色金融之间存在交互作用[6],绿色金融的推进有助于加快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步伐。也有学者研究表明,区域经济可持续发展必须依托于经济增长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协调发展,否则可能会陷入“低发展陷阱”[7]。三是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协同关联效应。另有学者从新结构经济学视角对西北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程度展开研究[8],发现金融绿色化与产业结构间存在协同关联效应,且发达地区的绿色金融与区域产业协同效应更为显著[9]。综上可知,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二者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的关系是动态变化的,绿色金融的发展可以优化产业结构,引导资源合理配置;同时,良好的产业结构是进行经济活动的基础,既保证了一定的经济增长,又能支持绿色金融的有序开展。

在现有研究基础上,本文基于可持续发展视角,将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置于同一框架进行研究,以“一带一路”省域为研究区域,选取2013—2019年相关数据,构建了绿色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优化评价指标体系,利用Stata15.0、SPSS 26.0和相关实证分析方法,对两大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发展情况进行测度和评价,并基于GIS对“一带一路”省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差异展开研究,揭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发展的时空分异特征,探讨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发展的时空变化规律,为未来“一带一路”省域的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协调发展和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依据和思路。

1 指标设计、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指标设计

指标体系的构建秉持着系统性、科学性与可得性原则,以全面衡量出各系统层的发展水平。根据相关理论基础和国际经验,结合研究区域实际情况,并参考相关研究[1,10],综合考虑目前投放市场的绿色金融相关产品,构建如下绿色金融发展衡量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该指标体系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基于“一带一路”省域的绿色金融发展现状,选取了绿色信贷、绿色证券、绿色保险等典型绿色金融产品,同时加入各省份绿色项目库中项目数量作为补充指标,可对“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发展进行全面考核与评价。

在产业结构优化衡量指标设置上,本文借鉴干春晖等[11]、车明好等[12]学者的做法,并结合研究实际情况,利用产业结构高级化和产业结构合理化构建产业结构优化综合指标体系。其中,产业结构高级化使用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之比表示,比值越大,说明该地区第三产业越发达,产业结构越高级;产业结构合理化使用泰尔指数进行衡量,不仅考虑了各产业的地位权重,而且反映了产值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关系。

1.2 研究方法

首先,本文采用熵权法对各指标权重进行确定。在对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中,选用极差标准化法,而后对各指标进行赋权并求得2013—2019年“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综合发展指数(GFI)与产业结构综合发展指数(ISI)。当GFI≥ISI时,将省份定义为产业结构发展滞后型省份;反之,当GFI≤ISI时,定义为绿色金融发展滞后型省份。

一般来说,若某两个或多个系统间存在着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关系,则这种关系被称为“耦合关系”。近年来,物理学耦合模型在社会科学研究中得到广泛应用。衡量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耦合协调度可以说明两者在某一时点相互依赖、协调与促进关系的强弱。根据物理学耦合模型原理,建立绿色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优化的耦合度模型如下:

式中:C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之间的耦合度水平,U1和U2分别代表绿色金融和产业结构的综合发展评价指数。

由于耦合度仅仅表征了两系统间相互作用程度的强弱,无法体现二者协调发展状况的好坏,故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如下:

其中,D为各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度,D∈[0, 1];T为绿色金融和产业结构之间的综合协调指数;α、β为待定参数,反映各系统的重要程度。从相关研究结论来看,绿色金融能够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同时产业结构优化为绿色金融发展提供了保障,两者相辅相成,处于同等重要的程度,故此处α、β均取1/2。参考相关研究并结合本研究实际情况[13],将耦合协调度划分为五个等级,分类标准如表2所示。

1.3 研究区域及数据来源

基于2013年9月和10月提出的“一带一路”合作倡议,本文选取2013—2019年中国“一带一路”沿线18个省份作为研究对象,包括“一带”沿线的13个省份(内蒙古、黑龙江、吉林、辽宁、广西、重庆、云南、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西藏)和“一路”沿线的5个省份(上海、浙江、福建、广东、海南)。

本文采用2013—2019年的面板数据,目前,绿色信贷在我国绿色金融发展中占据主导地位,由于目前官方只公布了我国每年绿色信贷总额,并未公布每个省份的绿色信贷具体数值,故此处借鉴李健和卫平[14]等学者的预估方法,假定各省份历年绿色信贷余额占全国绿色信贷余额的比重与各省份历年贷款余额占全国贷款余额比重相等,研究所用到的其余绿色金融相关数据一部分来源于中国人民银行网站发布的各省份《区域金融运行报告》,另一部分来源于对各政府网站官方发布新闻报告中数据的整理,产业结构相关数据由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的数据计算所得。

2 实证结果分析

2.1 指标权重分析

本文采用熵权法计算绿色金融和产业结构两系统中各指标的权重,如表3所示。可以看出,不论是“一带”地区、“一路”地区,还是“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系统中权重占比最高的目标层均为绿色贷款,绿色证券所占权重位列其后,说明了近年来“一带一路”沿线省份的绿色金融发展一定程度上依赖于绿色贷款及绿色证券的发行。对比看来,“一带”地区绿色金融系统中绿色贷款的占比略高于“一路”地区,而绿色证券占比则低于“一路”地区,究其原因,可能在于近年来“丝绸之路经济带”省域的绿色金融活动多集中于政府对清洁能源、绿色生态、污染治理等环保项目的信贷支持,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省份的绿色金融发展更加多元化,不仅体现在绿色信贷投放,而且绿色债券的投放也不断创下历史新高。2017年,福建承销全国建行首笔绿色金融债券,承销额高达100亿元;2018年,广东获批企业债券发行规模884.6亿元,成功发行全国首个PPP专项债,获批全国最大规模绿色债券200亿元。在产业结构系统中,产业结构高级化的权重高于产业结构合理化,说明“一带一路”沿线省份产业结构优化更大程度依赖于产值的相对增加。

2.2 综合发展指数分析

按前述测算方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和权重计算后,得到了2013—2019年“一带”地区、“一路”地区及“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和产业结构两大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变化趋势如图1所示。

“一带一路”地区的绿色金融综合发展指数均连年增长,考察期内“一路”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指数明显高于“一带”地区,由于“一路”地区的5个省份(上海、福建、浙江、广东、海南)地理位置相对优越,对外开放程度较高,绿色金融起步早、进程快,其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处于我国前列。近年来,有着“最绿省份”美誉的福建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大力推进绿色信贷、碳金融等产品,其绿色金融创新走在全国前列。图1中显示,自2014年“中国首届绿色金融论坛”召开后,生态环境保护领域的投融资机制开始创新,环保产业融资瓶颈得到一定程度解决,我国绿色金融进入高速发展阶段。2015年,《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的颁布实施,意味着绿色金融体系首次在国家层面被提出。随后,2016年8月,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等七部委联合印发了《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同年9月绿色金融首次被纳入G20峰会议程并形成《绿色金融综合报告》,可见我国近年来大力强调绿色金融体系发展,绿色金融相关政策的出台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了各地区绿色金融道路走向,与上文探讨的绿色金融综合发展指数增长趋势较为吻合。自2017年5月首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成功举办以来,中国政府加快构建绿色金融体系,深入参与国际合作,我国绿色金融发展进程向更高水平迈进。

此外,“一带一路”地区的产业结构综合发展指数同样呈现增长态势,且增速较绿色金融综合发展指数更加明显。2015年提出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对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产生了积极作用,推动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五大任务中的“去产能”和“去库存”更是为新产能提供了足够的发展空间。从图1中可看出,2015—2017年“一带”地区的产业结构综合发展指数略高于“一路”地区,原因可能在于黑龙江的“去产能”成果显著,高耗能工业占比出现大幅下降,但由于新兴产业发展较为迟缓,导致后期该地区产业升级并未有较大起色。而“一路”地区的产业结构在近年来基本保持不断优化态势,不论是新能源产业的兴起,还是“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不断设立,无一不为“一路”地区的产业结构优化保驾护航。

2.3 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时间演变

基于两大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对照前述计算公式,得出2013—2019年“一带”地区、“一路”地区和“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变化趋势如图2所示。2013—2019年间,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变化呈逐年增长趋势,从2013年的0.424上升至2019年的0.649。从耦合协调阶段来看,2013—2015年处于基本协调阶段,在此阶段绿色金融发展速度较为缓慢,产业结构逐渐向节能环保的生产方式转化,各地开始注重对生态的修复和保护。自2016年起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关系进入中度协调阶段,此时各地绿色金融发展已取得一定成效,产业结构向高级化方向迈进。分解其影响因素可知,耦合协调度受绿色金融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优化水平的影响,进而说明,自“一带一路”倡议实施以来,“一带一路”省域的绿色金融和产业结构整体上不断发展壮大。

图2 2013—2019年“一带一路”沿线省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

为深入“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探究,将“一带”地区和“一路”地区的耦合协调度分别算出,其走势如图2所示。可见耦合协调度均在2013—2019年间持续升高,在2014年后保持稳定增长。考察期内,“一路”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耦合协调度普遍高于“一带”地区,原因可能在于“一路”地区普遍位于我国沿海,对外开放程度高,产业结构升级速度快,绿色金融政策落地快、起步早,基础设施条件优厚。从图2中可看出,2013年“一带”地区与“一路”地区差距并不大,但从2014年起,耦合协调度差距不断扩大,直至2017年后,两地区差距才开始逐年缩小,说明“一带”地区虽然在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优化方面存在着起步晚、基础薄弱、发展速度慢等问题,但仍在逐年向好发展,不断追赶经济发达地区。2017年后,“一路”地区耦合协调度增速趋于平稳,仿佛增长动力不足,“一带”地区则增速强劲,预计未来几年“一带”与“一路”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间的耦合协调度将持续提升,决策机构应充分利用两系统间存在的协同发展效应,做好整体布局。

(1)分省域耦合协调度时间演变分析。为深入探讨“一带一路”沿线省份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耦合协调关系,在2013—2019年7年中,按照等分法取2013年、2016年和2019年为时间断面,对“一带一路”沿线18个省份的耦合协调度进行比较,利用雷达图直观体现各省份的耦合协调发展情况,结果如图3所示。

图3 分省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

如图3所示,随时间推移,“一带一路”省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不断提高,其中,上海、浙江、福建、广东的耦合协调度在2013—2016年间增长尤为明显,拥有着资源丰富、对外贸易交通发达、人口密集等优势的沿海地区,其绿色金融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速度均位列全国前列,由于东部沿海地区在绿色金融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方面整体领先于全国平均水平,其耦合协调发展在后期或已达到相对饱和。另外,黑龙江、广西、重庆、云南、陕西、甘肃、青海、宁夏的耦合协调度在2016—2019年间增长尤为明显,各地政府陆续出台发展地区绿色金融相关政策,成立绿色金融部门,引导绿色资金投向绿色产业,使得当地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实现良性互动。考察期内,新疆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增长势头始终强劲,这与同类关于西北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的研究[8]结论相吻合。从所取得的数据来看,新疆当地政府对环保、节能、清洁能源、绿色交通、绿色建筑等领域的项目投融资十分重视,用于提供服务的绿色金融工具十分多样化;从实际发展角度来看,新疆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作为全国首批五家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之一,积极探索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率先成立全国首个地方性绿色金融同业自律机制,并于2018年指导成立了西北地区首家绿色支行。此外,辽宁、吉林和西藏耦合协调度增速相对缓慢,这与当地的产业结构发展方式和自然环境条件密切相关,辽宁和吉林两地由于历史遗留问题,常年以重工业发展为主,产业结构转型缓慢,绿色金融发展滞后。西藏由于特殊的地理和气候条件,使其生态环境问题始终严峻,直至近两年得到了部分缓解。

(2)分区域耦合协调度时间演变分析。为了更直观地对“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产业结构的协调发展状况进行评价分析,将“一带一路”沿线18个省份按六大地理分区划分为华北地区、东北地区、华东地区、中南地区、西南地区、西北地区,并将2013—2019年耦合协调度测算结果绘制成折线图(图4)。

图4 分区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

如图4所示,考察期内华东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遥遥领先于其他区域,这与同类关于我国省域绿色金融发展与产业结构关系的研究[9]结论相吻合;以内蒙古为代表的华北地区在2013—2017年处于六大区域的第二位,自2018年起排名有所滑落,或与2018年内蒙古经济迫切转型的需要导致部分城市GDP出现严重负增长有关;东北地区耦合协调度整体处于增长态势,但由于在2013—2016年间增速缓慢,导致自2016年起,东北地区一直位于六大区域的末位,东北地区产业衰退现象频出,受到资本、环境和经济体制的限制,产业技术升级和结构转型受到阻碍,导致地区经济发展缺乏内生动力;中南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在广东的主导下基本保持稳定增速,2019年广州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绿色贷款余额、绿色债券发行量和新增绿色保费收入三项指标在全国各试验区中均排名第一位;自2017年以来,西北地区耦合协调度增速显著提升,其中,新疆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良好耦合是西北地区耦合协调度不断提升的主要动力,随后,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奋起直追,陆续出台关于发展绿色金融的系列政策,打造绿色金融工具,注重绿色可持续发展,使得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协调发展,至2019年,西北地区耦合协调度位于六大区域的第二位,仅次于华东地区,未来有望持续加速提升;西南地区耦合协调度虽在前期处于末位,但作为国内首批七个碳交易城市试点之一的重庆,近年来在绿色金融领域不断突破,当地诸多银行曾荣获年度绿色金融奖,此外,受全国产业结构调整影响,2015年重庆、云南的工业产值出现下降,工业现代化步伐逐渐加快,直至2019年,西南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耦合协调度排在前列,未来有望持续向好发展。

总体来看,2013—2019年“一带一路”六大地理分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总体变化趋势基本相似,且较高耦合协调度区域集中分布于华东地区,较低耦合协调度区域集中分布于东北地区。

2.4 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空间差异分析

为进一步分析探讨“一带一路”省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关系,运用地理空间分析法对耦合协调度的空间差异进行分析,参考相关文献并借助GIS相关软件和SPSS 26.0等软件对沿线省份的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特点及规律进行分析。

(1)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空间差异整体分析。在对“一带一路”地区耦合协调度空间差异整体分析中用到了地理空间分析法,在2013—2019年7年中,按照等分法取2013年、2016年、2019年为时间断面,利用ArcMap 10.2将耦合协调度值导入数字地图,考虑到耦合协调度数值相对集中,按照协调等级划分无法直观体现变化规律,故按照数据特征划分为(0, 0.4]、(0.4,0.5]、(0.5, 0.6]、(0.6, 0.7]、(0.7, 1]五个阶段,最终得出2013年、2016年和2019三年的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特征,如图5所示。

图5 2013年、2016年、2019年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

从2013年、2016年、2019三年的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布中可发现,“一带一路”省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空间差异存在较明显特征,具体表现如下:第一,各地区耦合协调度均存在一定程度增长,其中,以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五地增长最为明显,从2013年的最低水平发展至2019年和东部沿海地区处于同一耦合等级,与地区政府在2013—2019年间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在绿色金融调整中所采取的措施和取得的成果密切相关;第二,研究区域的耦合协调度自东南向西北呈递减趋势,两极分化较严重,“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省份的耦合协调度要高于“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省份,与前文研究结论较为吻合,同时,与同类关于“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效率发展空间分布特征的研究结论[15]较为类似,但由于选用方法、指标设计不同,本研究与其关于东北地区和西北地区绿色金融效率发展的研究结果有所差别;第三,东部沿海地区的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耦合协调程度处于“一带一路”省域领先地位,原因在于长三角地区具备的优越地理条件和经济优势,政策出台较早、落实迅速,绿色金融体系建设较为成熟,加之对外开放程度高,经济增长点不断多元化,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步伐稳健。

(2)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空间差异聚类分析。为深入探究各省份滞后类型,本文对考察期内“一带一路”沿线18个省份的绿色金融综合发展指数(GFI)和产业结构综合发展指数(ISI)取平均值,利用SPSS 26.0软件,按照综合发展指数和耦合协调度的平均值对18个省份进行聚类分析,研究结果将其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以上海、福建、浙江和广东为代表的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协调发展状况良好的省份,耦合协调度平均值为0.604,处于中度协调阶段,其中GFI均值为0.581,ISI均值为0.572,属于产业结构发展滞后型,处于该类型中的省份,其绿色金融发展速度较快,要高于产业结构优化速度;第二类是以黑龙江、内蒙古、新疆、陕西、重庆、云南、海南为代表的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中度协调发展的省份,耦合协调度平均值为0.527,其中GFI均值为0.373,ISI均值为0.399,属于绿色金融发展滞后型,处于该类型中的省份,其绿色金融发展速度低于产业结构优化速度;第三类是以青海、宁夏、甘肃、辽宁、吉林、广西、西藏为代表的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发展状况基本协调的省份,耦合协调度平均值为0.462,其中GFI均值为0.249,ISI均值为0.281,亦属于绿色金融发展滞后型。

将2013—2019年各省份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聚类分析结果输入ArcView 3.3进行地理空间分析,结果如图6所示。从图6中可看出,“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发展具有较为明显的空间差异,部分地区呈现出了较强的块状集聚特征,主要体现在以上海、浙江、福建和广东为代表的东南沿海地区中度协调—产业结构发展滞后型省份和以宁夏、甘肃、青海、西藏为代表的西部内陆地区基本协调—绿色金融发展滞后型省份,可以猜测部分省份之间存在一定空间自相关效应。

图6 耦合协调度聚类分析结果

3 结论及对策建议

3.1 结论

本文以“一带一路”沿线省份作为研究对象,从耦合协调度时空分异视角出发展开讨论。通过建立绿色金融—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指标体系,运用熵权法计算出各指标权重,探讨2013—2019年“一带一路”省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时空变化,得出如下结论:

(1)从耦合协调度时间演变特征来看,第一,“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在2013—2019年总体保持稳步上升,其间经历了从基本协调到中度协调两个耦合协调阶段,并在中度协调阶段保持相对稳定,说明“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之间存在着较为显著的良性互动关系;“一带”地区两者的耦合协调程度整体略低于“一路”地区,但差异逐年缩小,有望在未来持平。第二,华东地区耦合协调度明显高于其他地区,这与其区位优势、经济开放程度以及产业结构发展有着密切关系;西北地区绿色金融发展起步较晚,但自“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绿色金融—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发展迅速,至2019年已超越除华东地区外的其他四个地理分区。第三,新疆作为2017年我国首批确定的绿色金融试点区之一,其绿色金融—产业结构的耦合协调度相对周边地区发展十分迅速,但个别省份(如吉林、辽宁、西藏)增速相对缓慢,吉林、辽宁两地常年以重工业发展为主,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绿色金融发展滞后经济发展多年,在优化区域经济结构、反哺经济和环境等方面的能力较弱,而西藏由于地理位置偏远、生态环境脆弱,其耦合协调水平处于较低位置。

(2)从耦合协调度空间差异来看,第一,“一带一路”沿线省份两大系统耦合协调度总体呈东南高西北低格局,高值主要集中在东南沿海,低值主要集中于西北地区;同时,高值地区中存在着相对低值地区,如海南;低值地区中存在着相对高值地区,如新疆,总体而言,耦合协调度区域分布较为集中。第二,从聚类分析结果来看,总体上“一带一路”地区绿色金融发展水平不高,18个省份中绿色金融滞后型省份占14个,约占总体的78%,故加快绿色金融发展是目前“一带一路”地区的重点工作。第三,从地理空间分析来看,东南沿海地区和西北内陆地区呈现出了较好的块状集聚特征,或存在着空间相关关系。

现如今,绿色发展已然成为世界主流趋势,许多国家都把发展绿色产业作为推动产业结构调整的重要举措,研究将“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的耦合协调及分区域、分省域的耦合协调结合起来分析,对各地明确下一步发展路径、促进金融与产业资源优化配置具有一定参考价值。由于“一带一路”地区沿线省份较多,且部分省份内经济发展存在差异性,故研究结论在分析各省份内部差异方面有所局限,未来将进一步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具体区域和产业展开研究。另外,研究猜测部分省份之间存在空间自相关关系,在今后的研究中将尝试论证这一猜想。

3.2 对策建议

(1)针对个别省份(如吉林、辽宁、西藏)绿色金融—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增速相对缓慢问题,应加速发展迟缓地区的生态环境问题解决,尽快发挥出“生态反哺”效应。受到历史遗留问题或区位劣势的影响,个别省份如吉林、辽宁、西藏的生态发展模式的可持续性亟待加强,建议今后要加快当地循环经济的发展,加大节能减排扶植力度,增加环保投入,加快产业结构调整和技术改造。各地政府应始终秉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重要思想,实现“一带一路”省域绿色金融—产业结构两大系统的协调发展。

(2)针对“一带一路”沿线大部分省份均为绿色金融滞后型省份,研究认为应通过强化绿色金融发展缩短省份间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耦合协调度差距。若想使区域绿色金融与产业结构间形成良好的互动关系,关键要从绿色发展这一源头出发,强化“一带一路”沿线省份的绿色发展理念,拓宽绿色金融的社会服务领域,进一步提升绿色金融服务产业结构优化的质量,可以考虑加快绿色金融具体工具的落实,将融资用于支持绿色环保产业,尤其是地区重点生态产业,让区域经济进入新发展阶段、融入新发展理念、开拓新发展格局,这是贯穿“十四五”规划纲要的逻辑主线。有效利用绿色金融工具促进产业体系的可持续发展,将从本质上优化产业结构,鼓励绿色产业发展,推动绿色产业链的延伸,为区域经济绿色高质量发展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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