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令哈,闪亮与呈现
2022-10-08郑立
◎郑立
海子诗歌陈列馆
巴音河左岸,灯火灼灼。
一尾诗歌之鱼,在此入暮。
德令哈,安之若素,恬淡的夜色热吻不眠的诗碑。
一只骄傲的酒杯,一杯青春的献祭,盛满曾经的荒芜、贫穷、苦涩,我听见了一首诗歌最后的抒情: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雪水挂记巴音河,也挂记戈壁、草原与人类。
在海子诗歌陈列馆,我买了一本海子最乡土、最温暖的诗集。
烙写“浪漫之都,星空之城”的题语,钤印“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然后,与海子的灯影,像合影。
这是海子的德令哈。
诗之鳍,闪亮高原的星空。
德令哈农垦文化博物馆
柯鲁柯小镇,翻新了旧时光。
沙石滩、芨芨滩、盐碱滩、芦苇塘、沼泽地……这些曾经,被雄浑悲壮淘洗。
雕塑、照片,口述实录、农机农具,电影长廊、麦田迷宫,以及一个个地窝子,一排排干打垒,一盏盏煤油灯,一张张供应证,一件件简单的劳动工具……这些过往,被吟诵。
而今是,绿洲沃野,柴达木的粮仓,德令哈的金色记忆。
畟畟良耜、朝耕暮耘的丰碑,披荆斩棘、青春无悔的心碑,我看见了四万多拓荒者居功至伟的半个多世纪的岁月,依然闪亮。
从农垦人的一天到农垦人的一生,传奇、故事、历史,时间的光影,心灵的彩翼,被一座农垦文化博物馆细心典藏。
风雨,凝就了岁月的珍珠。
托素湖·克鲁克湖
一根爱情的红线,巴音河,随缘抵达。
一边是托素湖的粗犷与苍茫,雪域情郎的誓言。
一边是克鲁克湖的柔美与娇羞,高原卓玛的痴情。
我听见了芦苇辽阔的低诉,蕴蓄在托素湖里的咸涩,是渴慕的精魂。
我听见了湖水深情的呢喃,澄澈在克鲁克湖里的恬淡,是热望的骨血。
美丽的天鹅,自由的鸥鸟,掠过密密匝匝的芦苇荡,落在绮丽的光影,落在季节的标点,凝就了高原之爱,凝就了颤动人间的一刹那。
在烈风与苦寒之上,托素湖、克鲁克湖,纷披阳光的神仙情侣,怀柔柴达木的诗魄和画魂,一生即永恒。
在澄碧与幻境之中,托素湖、克鲁克湖,守望星辰的人间美眷,映衬青藏高原的雪峰和云朵,永恒即一生。
一些往事,需要在湖水里缠绕,在凝望中缅怀。
巴音河,在精魂和骨血之间牵连冰寒与滚烫的时光,争分夺秒。
贝壳梁·海虾山
我听见远古的低语。
大海,在时间之外,捧出青藏高原。
一道叫贝壳的梁,铜钱般大小、指甲般大小的贝壳,说出沧海的古远,用两公里的坦诚,回答时光的玄秘,回应旷古的惊叹。
一座叫海虾的山,岩质的浮雕,青黑的容颜,叠加灵光,镶嵌花冠,以清晰可辨的原形渗出生命的律动,返回永恒的原点。
在一次次地球深呼吸之后,贝壳的梁,海虾的山,闪亮与呈现,交出大海的秘笈。
南昆仑山,北祁连山,西阿尔金山纷披天地的辉光——
照见,生命的源头,人类的来路,众生的渺小、深邃、幽远和一望无际的辽阔。
德令哈,在我记忆的釉色里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