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脉置管灌注中药华蟾素注射液对TACE术后原发性肝癌患者HIF-1α、VEGF的影响及其机理探讨

田智萍，王开云，张鑫，杨付珍，周云萍，徐城林

【提要】目的 探究动脉置管灌注中药华蟾素注射液对动脉栓塞化疗(TACE)术后原发性肝癌患者缺氧诱导因子-1α(HIF-1α)、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的影响及其机理。方法 选取2018年2月至2020年2月攀枝花市第二人民医院100例原发性肝癌患者，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和对照组,各50例。对照组患者行TACE术，观察组患者在其基础上行动脉置管灌注中药华蟾素注射液。评价客观缓解率(ORR)；检测HIF-1α、VEGF、糖类抗原199(CA199)、甲胎蛋白(AFP)水平。结果 观察组ORR为70.0%，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组别和时间对血清HIF-1α、VEGF水平的影响均存在交互作用(P<0.05)。两组血清HIF-1α、VEGF水平均呈先升高后降低趋势；观察组在治疗后1 d、治疗后1周及4周血清HIF-1α、VEGF水平均明显低于对照组(P<0.05)。两组治疗4周后血清CA199、AFP水平均较治疗前1 d显著降低(P<0.05)，且观察组明显低于对照组(P<0.05)。观察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显著低于对照组。结论 动脉置管灌注中药华蟾素注射液可改善TACE术后原发性肝癌患者临床疗效，降低不良反应发生率，其机理可能是通过抑制HIF-1α、VEGF达到治疗效果的，并诱导机体内肝癌细胞的凋亡。

原发性肝癌，简称肝癌，是临床常见的一种恶性肿瘤，主要发生于肝内胆管细胞或肝细胞中，多发于中老年群体中，且男性患者相对较为多见[1]。原发性肝癌起病较为隐匿，在早期其临床症状并不典型，多数患者在确诊时已至肿瘤的中晚期了，错过了最佳手术切除时机，只能采取局部消融、放射、全身药物治疗等[2]。动脉栓塞化疗(transcatheter hepatic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TACE)为临床常用非手术方法之一，近期疗效虽好，但预后并不佳，术后不良反应多，同时还可能会使肿瘤组织出现缺氧、缺血等现象，使缺氧诱导因子-1α(hypoxia inducible factor-1α，HIF-1α)、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发生显著性的变化[3-4]。相关研究显示，中医药对原发性肝癌的临床治疗有着积极的意义，且不良反应少[5]。华蟾素注射液属中成药，被广泛用于各种癌症的临床治疗，并且效果显著[6-7]，但目前关于其对TACE术后原发性肝癌患者影响的研究较少，值得深入研究。另外，目前临床多采用静脉注射的方法对患者进行给药，很可能会刺激机体静脉血管及出现局部用药浓度较低等现象，而动脉置管灌注则能够使药物长期、缓慢而直接地对肿瘤组织进行作用，提高了其药物浓度，使疗效更佳[8]。因此，本研究主要是探究动脉置管灌注中药华蟾素注射液对TACE术后原发性肝癌患者HIF-1α、VEGF水平的影响，并探讨其机理，旨在为临床治疗原发性肝癌提供更多参考思路。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8年2月至2020年2月我院100例原发性肝癌患者，随机数字表法分为观察组50例和对照组50例。研究期间无病例脱落和失访。本研究已经获得我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文号(2018023)。根据研究内容提前设计纳入与排除标准，按照纳、排限制纳入符合要求的患者，减少混杂因素与偏倚。两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有可比性，见表1。

纳入标准： ①患者符合原发性肝癌规范化诊治专家共识的 《原发性肝癌临床诊断与分期标准》，均经临床、CT、 彩超影像学、AFP水平等临床诊断HCC成立；②影像学检查不能手术切除；③未进行治疗；④签订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 ①心肝肾功能不全；②手术禁忌或药物过敏；③妊娠或哺乳期妇女；④感染性疾病、活动性结核、精神疾病等；⑤中途退出。

1.2 治疗方法

(1)对照组：通过经皮穿刺技术对股动脉进行穿刺，将插管置入到肿瘤的供血动脉处后，再向其中灌注100 mg的顺铂(德州德药制药有限公司，H37020524)、1 000 mg的5-氟尿嘧啶(武汉武药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42022258)、40～60 mg阿霉素(深圳万乐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44024359)，灌注完成后再采用10 mg的丝裂霉素(瀚晖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19999025)和5～20 mL 40%碘化油(旭东海普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31021603)混合乳剂对肿瘤的血管床末梢血管行动脉栓塞。

(2)观察组：同对照组穿刺股动脉，插管置入供血动脉处，造影导管留置，采用肝素帽封管、固定，导管加压包扎。动脉灌注20～30 mL华蟾素注射液(安徽金蟾生化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34020274)，灌注3 d后再同对照组行相同动脉栓塞。

4周为1个疗程，两组患者均连续治疗2个疗程。

1.3 检测方法

分别于治疗前1 d、治疗后1 d、1周及4周清晨抽取两组空腹静脉血6 mL置于EP管内，在常温下静置1 h后，离心法分离出血清，于零下80℃保存待测。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enzyma-linked immumosorbent assay，ELISA)对治疗前1 d、治疗后1 d、1周及4周血清HIF-1α、VEGF，以及治疗前1 d、治疗后4周血清CA199、AFP进行检测,所用试剂盒由上海抚生实业有限公司提供；采用胶体金免疫层析法检测甲胎蛋白(alpha fetoprotein，AFP)水平，试剂盒由珠海华澳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

1.3 观察指标

(1)疗效： 完全缓解(complete response，CR)：肿瘤消失，持续≥4周；部分缓解(partial response，PR)：肿瘤消退≥50%，≥4周无新病灶；疾病稳定(stable disease，SD)：肿瘤消退25%～50%；疾病进展(progressive disease，PD)：肿瘤消退<25%或增大>25%或出现新病灶。客观缓解率(objective response rate，ORR)=(CR+PR)/n×100%[9]。

(2)血清HIF-1α、VEGF、CA199、AFP水平： 比较两组治疗前1 d、治疗后1 d、1周及4周血清HIF-1α、VEGF水平，比较两组治疗前1 d、治疗后4周血清CA199、AFP水平

(3)不良反应： 比较治疗8周期间两组临床症状(恶心呕吐、腹胀、肝区疼痛、发热)、血液系统(血小板下降、血红蛋白下降、白细胞下降)、肝功能(总胆红素升高、谷丙转氨酶升高、谷草转氨酶升高)等方面不良反应发生情况。

1.4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两组治疗疗效的比较

观察组整体疗效优于对照组，ORR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2.2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HIF-1α、VEGF水平的比较

组别和时间对血清HIF-1α、VEGF水平的影响均存在交互作用(P<0.05)。组间单独效应：观察组在治疗后1 d、治疗后1周及4周血清HIF-1α、VEGF水平均明显低于对照组(P<0.05)；时间因素单独效应：两组血清HIF-1α、VEGF水平均呈先升高后降低趋势，各时间点间差异见表3。

2.3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CA199、AFP水平的比较

两组治疗4周后血清CA199、AFP水平均较治疗前1 d显著降低(P<0.05)，且观察组明显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4。

2.4 两组治疗期间不良反应发生情况的比较

观察组恶心呕吐、腹胀、肝区疼痛、血小板下降、白细胞下降、谷丙转氨酶升高发生率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5。

表3 两组血清HIF-1α、VEGF水平比较

表4 两组血清CA199、AFP水平比较

表5 两组治疗期间不良反应发生情况的比较[n(%)]

3 讨论

原发性肝癌的侵袭力较强，在全球范围内均有着较高的发病率和死亡率，近年来有研究显示，其发病率仍不断升高，严重威胁了患者的生存质量和生命安全[10]。TACE是目前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一种非手术治疗方法，在早期原发性肝癌中取得了显著的治疗效果，但在中晚期的原发性肝癌患者中，其疗效普遍不佳，而且还会引起HIF-1α、VEGF水平的异常变化，引起了临床的高度重视[11-12]。近年来，有研究发现，金刚纂、红姜叶、温莪术、土贝母等天然药物能够有效抗肿瘤，于是中医药逐渐被应用于原发性肝癌的综合治疗中[13]。中药华蟾素注射液是从蟾酥全皮水中提取的一种抗癌制剂，其不仅能够起到抗肿瘤的作用，而且对肝炎病毒也起到了抑制作用，并提高机体免疫功能[14]。但目前临床很少将其用于原发性肝癌患者的综合治疗中，其具体临床应用效果并不完全清楚。因此，本研究主要是对TACE术后原发性肝癌患者行动脉置管灌注中药华蟾素注射液治疗，观察其临床疗效，血清HIF-1α、VEGF水平变化情况，并探究其作用机理，旨在为临床治疗原发性肝癌提供更多参考方案。

陈挺松等[15]研究表明，经华蟾素注射液治疗的TACE术后患者的临床疗效明显升高；李佳等[16]研究结果显示，采用动脉置管灌注华蟾素注射液治疗原发性肝癌患者8周后，患者的疾病控制情况明显好转；在本研究中，观察组ORR明显高于对照组，与上述研究结果一致，表明动脉置管灌注中药华蟾素注射液治疗能够明显改善原发性肝癌患者的临床疗效。华蟾素注射液有软坚散结、活血化瘀、清热解毒之功效，蟾毒灵为脂溶性强心苷，具有明确的化学结构，是该药物最主要的有效成分，现代药理实验表明，华蟾素对肝癌细胞具有较强的杀伤作用，能够诱导机体内肝癌细胞的凋亡，同时还能够抑制肿瘤的血管形成和肿瘤细胞增殖，进而发挥其抗肿瘤的作用[17]。另外，动脉置管灌注的给药方式有效弥补了静脉给药出现的药物浓度偏低和血管刺激方面的缺点，使疗效更为确切。

HIF-1α作为转录活性较强的一种核蛋白，其拥有较为广泛的一个靶基因谱，包括了与肿瘤生长、炎症发展、缺氧适应等相关的多种靶基因[18]；VEGF是特异性较高的一种促血管内皮细胞生长因子，能够增加血管的通透性，促进细胞外基质的变形、机体血管的内皮细胞增殖、迁移以及血管形成等[19]。李佳等[20]研究结果表明，术后1 d和1周，两组血清HIF-1α、VEGF水平明显高于术前1 d，联合组在术后4周恢复到术前水平；本研究治疗后1 d两组HIF-1α、VEGF水平升高，随后又逐渐降低，而观察组治疗后1 d、治疗后1周及4周血清HIF-1α、VEGF水平均明显低于对照组，观察组治疗后4周血清HIF-1α、VEGF水平与治疗前1 d无显著差异，对照组仍明显高于治疗前1 d与上述研究相符。相关研究显示，TACE术后肿瘤组织处于缺氧缺血状态，可引起HIF-1α、VEGF水平的升高，进而促进机体生成大量新生血管，对肿瘤复发及转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进而降低其远期治疗效果[21]。综合上述可知，华蟾素注射液可迅速下调TACE术所引起的HIF-1α、VEGF表达水平，有效降低了肿瘤复发及转移的风险，对改善远期疗效有着积极的意义。

CA199是一种新型肿瘤标志物，在直肠癌、大肠、肝癌等多种癌症中呈较高表达[22]；AFP是一种糖蛋白，由胎儿卵黄囊和肝细胞合成，有着免疫抑制、调节、运输等多种生理功能，与肝癌的发生发展以及预后密切相关，在其血清中常表现为较高浓度，是临床常用的肝癌检测指标之一[23]。刘永炜等[24]研究显示，病情越严重，预后越差，血清AFP、CA199水平越高；本研究中，经治疗两组血清AFP、CA199水平均降低，而观察组降低幅度更为显著，与上述研究结果相符，表明华蟾素注射液治疗原发性肝癌可有效提高其临床疗效。

本研究中观察组不良反应发生率明显低于对照组，与既往研究结果相符[25]。华蟾素注射液除抗肿瘤功能外，还有保肝护肝的作用，动脉置管灌注能够达到全身和局部治疗的效果，不仅可改善临床疗效，而且还能减少不良反应[26]。

综上所述，动脉置管灌注中药华蟾素注射液不仅能够提高TACE术后原发性肝癌患者疗效，快速调节血清HIF-1α、VEGF水平，而且还可明显降低肿瘤标志物水平，降低不良反应发生风险，其作用机理可能是抑制HIF-1α、VEGF的表达，对临床治疗原发性肝癌有着积极的参考价值。

本研究的局限性在于所选取的样本量较小，文中所检测的指标值不良反应发生情况可与与实际值有所偏差，因此还需扩大样本量做进一步的验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