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产业链视角的我国有色金属产业发展研究
2022-09-16杨大庆
杨大庆,宋 威
(中共湖南省委党校 经济学教研部,湖南 长沙 410006)
有色金属产业是重要的基础原材料产业,产品种类多,应用领域广,产业关联度高,是支撑高端装备制造、信息技术、新能源、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重要原材料和先导产业,在经济发展、国防建设、社会民生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但与此同时,有色金属产业本身属于传统工业产业,存在高能耗、高污染等问题。近年来,随着国际经济形式的转变和国内新发展理念的要求,有色金属产业迎来了转型升级的战略关键期,如何正确把握这一时期,走上高质量发展道路,是当前有色金属产业面临的重大问题。
一、研究综述
(一)产业链研究
国内关于产业链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改革开放初期,张文合(1988)[1]在地方优势产业的研究中应用了产业链的思想,并提出优势产业的选择应该遵循产业链原则,即产业链较长的产业能够产生“倍数效应”,带动整个经济的发展。随后,产业链思想被广泛运用于产业化发展的研究中,如任海深(1995)[2]认为产业链是农业产业化的载体,陈文晖(2002)[3]从产业链的角度探讨了我国软件产业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而对产业链理论系统的研究出现在二十世纪初期,郁义鸿(2005)[4]提出产业链是一条从原材料到终端产品的生产链条,由多个相互链接的产业所构成。吴金明和邵昶(2006)[5]提出产业链形成的“4+4+4”模型,认为产业链是在价值链、企业链、供需链、空间链四个维度相互对接的均衡过程中形成的。
2019年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五次会议提出“提升产业基础能力和产业链水平”“打好产业链现代化的攻坚战”。2021年十三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通过的“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再次提出“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现代化水平”“推动制造业补链强链”。同时,地方政府也积极推动产业链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如江西省推动实施产业链“链长制”,浙江省实施产业链提升工程等。这些政府实践也再次推动了学术界对产业链和产业政策研究的热潮。
在产业链的意义方面,王一鸣(2020)[6]指出,在生产环节中,构建新发展格局和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点在于畅通创新链、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性和竞争力。洪银兴和杨玉珍(2021)[7]认为,产业链和创新链的深度融合,建立自主可控的现代产业体系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路径之一。在产业链的发展方向方面,黄群慧和倪红福(2020)[8]认为,受逆全球化、新工业革命和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中国产业链的安全与全球地位受到极大挑战,需从长期视角思考如何在产业链安全和产业链效率之间寻求平衡。宋华和杨雨东(2022)[9]认为我国产业链在全球产业链体系中面临着增值能力、韧性不足、产业数字化竞争加剧等挑战,需要以中观产业为切入口,探索产业链现代化的路径。在产业链政策与产业政策的区别上,盛朝迅(2022)[10]提出产业链政策要符合产业发展规律和趋势,其与产业政策的区别在于链式思维,且实施手段更偏向于宏观。
综上所述,产业链思想为产业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以多维度的、相互联系的视角替代了传统的、孤立的产业研究。而且从产业链的视角对产业化发展进行研究,对我国构建新发展格局和实施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尤其是在当前我国面临逆全球化、新冠肺炎疫情等诸多风险的背景下,通过产业链视角对产业进行研究,可以提高产业的整体竞争力,增强可持续发展能力。
(二)产业链视角下的有色金属产业研究
虽然我国关于产业链的研究极为丰富,但是基于产业链视角下的有色金属产业研究较少,主要集中于以下方面:一是有色金属产业链的运行机理研究,张建玲等(2014)[11]从低碳和循环经济的角度出发,分析了有色金属生态低碳产业链的运行机理;王伟(2017)[12]以铜陵市铜产业链为例,提出资源型产业链的演进机理和治理模式;谌金宇和朱学红(2018)[13]等通过实证分析,得出国际有色金属价格冲击对我国有色金属产业链各环节的影响,以及冲击的传导路径。二是有色金属产业链发展的现状及问题研究,王克岭等(2009)[14]基于“基础材料类企业通过一体化谋求产业链延伸”的理论基础,对云南省有色金属产业链的现状和问题进行了分析;屈秋实等(2021)[15]通过实证分析得出有色金属产业链碳排放强度稳中有降,加工及压延加工业是有色金属产业链中实现碳减排的重点环节。三是有色金属产业链发展的对策研究,王翔等(2009)[16]分析得出矿产资源禀赋、市场需求和地理区位是影响有色金属产业链布局的主要因素,并对江苏省有色金属产业结构布局提出政策建议;周镕基等(2008)[17]提出要依托优势资源,发展集采选、加工于一体的企业,从而带动关联产业发展,并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
虽然我国关于产业链的研究极为丰富,但是基于产业链视角下的有色金属产业研究较少。从研究动态来看,多关注有色金属产业链的发展现状和问题,现有研究中有色金属产业发展对策的文献也多从产业布局、产业集群、对外开发等细分领域着手,对我国有色金属产业的系统性发展缺少指导性。因此本文基于产业链视角对我国有色金属产业整体进行分析,提出系统性的发展策略。
二、我国有色金属产业发展面临的发展环境
(一)重大机遇
1.市场需求广阔
有色金属产业是制造业的基础材料性产业,其发展与下游应用产业的发展息息相关,下游产业的发展态势决定了有色金属产业的发展空间。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新发展格局,这势必进一步发挥出国内市场规模的优势,加大对有色金属,特别是高端有色金属材料的需求。2020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 “加大新型基础设施建设”,2021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次提出“适度超前开展基础设施投资”,5G基站、汽车新能源充电桩、城际高速铁路和轨道交通等新型基础设施产业的蓬勃发展将为有色金属产业提供广阔的需求空间。
2.产业政策良好
我国《“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 “实施产业基础再造工程,加快补齐基础材料、基础工艺和产业技术基础等瓶颈短板”,同时“聚焦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加快关键核心技术创新应用,增强要素保障能力,培育壮大产业发展新动能”,从宏观角度为有色金属产业的发展指明了方向。随后,工信部、科技部和自然资源部联合发布《“十四五”原材料工业发展规划》,部署了新材料创新发展、低碳制造试点、数字化赋能、战略资源安全保障、补链强链等五大工程,为有色金属产业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政策支撑。
3.技术革命加快
习近平总书记在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次会晤上指出:“如今,我们正在经历一场更大范围、更深层次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不断取得突破,新技术、新业态、新产业层出不穷。”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加快不仅在需求端倒逼有色金属产业升级,也在供给端助力有色金属产业发展。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的发展,助力有色金属行业智能化、数字化升级,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有价金属高效富集技术、重金属粒子吸附技术、碳捕获与封存技术的突破,将会加快有色金属产业绿色化发展,推动建立绿色低碳循环发展产业体系。
(二)面临挑战
1. 经济逆全球化和疫情常态化
近年来,世界经济依旧笼罩在经济霸权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和新冠肺炎疫情的阴影下。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针对我国有色金属产业的国际贸易摩擦不断,先后通过“332”听证调查、“232”调查、“301”调查等活动,以加征关税、普通铝合金板双反调查等手段抑制我国有色金属产业发展。欧盟、日本、加拿大等发达国家和地区近年来也相继将铋、锑、铝、镍、钨等有色金属列入关键矿产清单,加大对关键矿产资源的保护与关注。巴西、刚果、印度尼西亚等有色金属输出国为提高本国有色金属产业竞争力,也在不断提高有色金属资源投资、出口的门槛。而新冠肺炎疫情的广泛影响,加剧了产业链供应链的安全风险,使国际有色金属市场扩展难度明显增加,国际竞争环境越发恶劣。
2.全球有色金属市场格局调整
随着科技的进步和新兴矿业国家的崛起,全球有色金属产业的供应、贸易和消费格局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在供应方面,非洲、南美洲、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逐步成为重要的有色金属矿产资源供应地,与我国有色金属产业形成竞争趋势关系;在贸易方面,美国、澳大利亚、日本等国家的矿业巨头通过兼并重组等方式,形成具有垄断特征的国际有色金属企业,在全球有色金属市场中掌握了大量的话语权。
3.生态环保压力加大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入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的意见》中指出“以有色金属、能源、工业等行业为重点,深入开展碳达峰行动”,同时针对有色金属产业,提到重点区域严禁新增电解铝、氧化铝产能,有色金属产业应参照重点区域执行重污染天气应急减排措施,以及推进有色金属尾矿库治理工程等。随后,生态环境部制定《关于进一步加强重金属污染防控的意见》,指出“十四五”期间,重有色金属矿采选业、重有色金属冶炼业等行业重污染物排放量下降5%。有色金属产业面临的生态环保压力前所未有。
三、我国有色金属产业链的发展现状
(一)有色金属产业链的发展特征
有色金属产业是我国的传统工业产业。自1949年以来,经历七十多年的发展,我国有色金属产业已经建立起了“矿物采选—金属冶炼—压延加工—终端应用”的完整产业链条,其中矿物采选属于有色金属产业链的上游产业;金属冶炼、压延加工属于产业链中的中游产业;终端应用属于产业链的下游产业,包括家用电器、集成电路、汽车制造、机械制造等依靠有色金属生产终端产品的产业。同时涵盖生产、研发、物流、交易、再生资源回收利用等多个维度,产业链整体实力不断增强。在“十三五”期间,随着我国经济增长速度逐步放缓,有色金属产业也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在这一时期,我国有色金属产业链的特征主要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1.产业规模稳中有进
有色金属产业的整体规模可以通过精炼铜、原铝等有色金属产量及铜材、铝材等主要加工品产量来进行衡量(表1)。有色金属及主要加工品产量是有色金属产业链条的中间产品,既可以反映出上游矿物采选业的产出情况,也可以衡量下游有色金属终端应用产品的原材料需求,从而反映出有色金属产业的整体状况。2020年,我国十种有色金属产量为6168万吨,首次突破六千万吨大关,连续十九年居世界首位。“十三五”期间十种有色金属产量年均增长3.92%,较“十二五”期间下降6个百分点,原铝(电解铝)、精炼铜、铅、锌等主要有色金属产量分别达到3708万吨、1003万吨、644万吨、642万吨,分别增长5.55%、2.56%、11.03%、2.88%,增长率较“十二五”期间均有下降趋势。
“十三五”期间,有色金属加工产业受国际贸易摩擦影响严重,产量呈现“V”字形走势,2020年铜材、铝材产量分别达到2046万吨、5779万吨,基本恢复“十三五”初期水平,产量增长速度较“十二五”时期也有所下降。综合有色金属及主要加工品产量趋势走向可以看出,我国有色金属产业规模整体呈现出平稳增长、稳中有进的发展趋势(表2)。
表2 我国主要有色金属加工品年产量 单位:万吨
续表
2.技术装备实力显著增强
我国有色金属产业坚持把创新作为发展的第一驱动力,不断推动产业技术装备升级,通过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引进消化再创新的方式,着力突破了一批关键核心技术、共性技术,逐步缩小与国际领先技术装备水平之间的差距,部分领域甚至实现赶超。
上游产业中“大深度高精度广域电磁勘探技术与装备”“深部金属矿床开采过程充填材料与工艺优化技术”等技术的应用,实现了我国有色金属采选基础技术从追赶到超越的逆袭;中游民机铝材、汽车轻量化材料等高性能合金新材料生产工艺的推广和应用,为打破国外技术封锁和“卡脖子”难题提供了基础材料支撑。技术装备的进步,尤其是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先进工艺技术和装备,为我国跻身有色金属世界强国行列提供了核心竞争力。
从创新投入角度来看,“十三五”期间上游有色金属采选业年均R&D经费投入26.9亿元,较“十二五”期间增长了34.3%,2020年有效发明专利数945件,较2015年增加了627件;下游有色金属冶炼、压延加工业年均R&D经费投入441.9亿元,较“十二五”期间增长了50.9%,2020年有效发明专利数21020件,较2015年增长了10569件,实现了有色金属全产业链创新投入的不断增长,为技术装备的进一步提升提供了强大支撑(表3)。
表3 我国有色金属产业R&D经费投入和有效发明专利数
3.绿色发展迈上新台阶
有色金属产业的绿色发展主要体现在中游绿色制造发展和有色金属循环经济发展两个方面。在中游绿色制造发展方面,有色金属产业坚持源头减量,严控小规模、高污染、高能耗的新增产能。《产业结构调整指导目录(2019年本)》中明确将小规模粗铜冶炼项目(10万吨/年规模以下)、铅冶炼项目(5万吨/年规模以下)、锌冶炼项目(10万吨/年规模以下)、镁冶炼项目、电解铝项目等列入限制类产业名录。以电解铝产能为例,“十三五”期间电解铝年产量增长率分别为1.45%、4.39%、7.60%、-1.87%、5.55%,年均增长率3.37%,较“十二五”期间下降10.8个百分点,在严控产能方面有了巨大进步。在发展循环经济方面,我国再生金属产量保持持续增长(表4),2019年铝、铜、铅、锌四种有色金属再生总产量达到1437万吨,占十种有色金属总产量的24.5%,再生金属已经成为有色金属产能的重要来源。
表4 我国主要再生金属产量 单位:万吨
(二)有色金属产业链环节存在的问题
1.上游资源瓶颈初显、绿色发展道路艰难
我国有色金属矿产资源储量丰富,但各金属资源禀赋差异较大,铅、锌、锡、钨、锑等资源储量位居世界前列,铝、铜、镍、铂等资源储量相对匮乏。在资源产量方面,2020年,我国进口铜精矿2176万吨,而国内铜精矿产量仅为169万吨,铜矿产资源对外依存度接近百分之百,进口铝土矿数量为11156万吨,较2015年提升了98.9%,而国内铝土矿产量为9269万吨,较2015年下降了10.4%,铝土矿资源对外依存度不断攀升(表5)。从资源储量方面来看,我国部分矿产资源位于环境恶劣地区或者生态环境脆弱地区,开采难度大,不能实现有效供给,如2019年我国铅、锌矿查明资源储量分别为9833万吨和20025万吨,但根据自然资源部《2020年全国矿产资源储量统计表》显示,目前可经济开采的铅、锌矿产资源保有量分别为1233万吨和3095万吨,分别占查明资源储量的12.5%和15.5%。
表5 我国铝、铜矿产资源对外依存度
有色金属产业属于对环境污染较高的产业,其污染性主要体现为地质和生态环境破坏、矿山尾矿堆积、重金属污染等。2018年生态环境部《关于加强涉重金属污染行业防控的意见》中将重有色金属矿采选业(铜、铅锌、镍钴、锡、锑和汞矿采选业等)和重有色金属冶炼业归于重金属污染防控重点行业。2020年,有色金属矿采选业一般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65759.2万吨,其中一般工业固体废物处置量为24525.9万吨,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量9366.4万吨,综合利用处置率为51.5%;危险废物产生量529.51万吨,危险废物综合利用处置量258.37万吨,综合利用处置率为48.8%。另外,将近一半的固体废物和危险废物以尾矿等形式被暂时存放或倾倒丢弃,依旧会对环境产生极大的影响。
2.中游产品供需不匹配、缺少国际话语权
我国有色金属产业中游产品主要集中于有色金属锭、有色金属型材、有色合金等粗加工产品,科技含量较低、技术手段趋同,缺乏核心竞争力。而生产高端、深加工产品的企业规模偏小,产业占比低。这种产业结构的不合理不仅导致中游产品供需错位,在电解铝等低端产能过剩的同时,又不能与高性能金属材料、订制金属材料等市场需求相匹配,同时也是整个产业中游利润率低的主要原因。“十三五”期间,每年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主营业务收入利润率分别为3.73% 、3.72% 、2.68% 、2.93% 、3.51%,远低于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率的平均水平(表6)。
表6 我国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主营业务收入和利润
其次,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有色金属生产国和消费国,但是在国际有色金属市场上缺乏应有的话语权,尤其是在金属议价权、行业标准制定等方面受制于人。在议价权方面,铜、铝、铅、锌和铝合金、铜合金等主要有色金属产品的定价权主要受伦敦金属交易所、纽约商品交易所和东京工业品交易所影响。
3.下游空间联系不强、科技创新不足
有色金属产业以有色金属矿产资源为基础,矿物采选、冶炼和压延加工等上中游产业紧紧依托有色金属产地发展,我国十种有色金属产量较多的省份分别为山东、内蒙古、新疆、云南、河南、广西、甘肃、青海、安徽、河南,多处于中西部地区。而我国有色金属下游应用产业,如家用电器、集成电路、汽车制造、机械制造、通信设备等,更依赖于资本、知识、技术、数据等生产要素,主要分布于北京、上海、广东、江苏、浙江等东部沿海地区。空间的割裂不仅使得产业链内交易成本上升,同时也造成上下游企业间的信息不对称,使得原材料质量水平不能满足下游需方企业的要求,降低了有色金属产业的整体竞争力。
四、基于产业链视角的我国有色金属产业发展对策
(一)上游:构建多元供应体系、实现绿色发展
一是构建多元供应体系。维持铅、锌、锡、铋、锑等优势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优势,完善矿产资源限产保值机制,合理调控矿产资源开发总量控制指标。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将满足国内需求作为有色金属矿产资源勘探、开发的首要目标。打通有色金属勘探、采选、冶炼、加工、交易等各个环节,实现资源要素的充分流动,避免产能过剩。推动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鼓励企业统筹利用国内外矿产资源,实施“走出去”战略,开展境外资源勘探、开发和合作,尤其是开展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有色金属资源开发合作,实现就地开采、冶炼与加工,全球销售。推动再生有色金属产业发展,建设废旧有色金属回收、分选、集散中心,培育废旧金属再利用企业。颁布再生有色金属行业规范和标准,保障再生金属回收、运输、冶炼和加工等过程的规范化和标准化。突破再生金属智能化识别分选、冶金分离、杂质控制和有毒元素无害化处理等关键技术和装备,提高再生金属综合回收利用效率。
二是实现绿色发展。推进区域内矿山整合,实现规模化、集约化开采,推动矿山企业智能化、数字化、绿色化改造,依法依规关停资源枯竭、工艺落后、污染严重的中小型矿山。提高尾矿资源、井下热能的综合利用水平和熔炼渣、废气、废液和余热的资源化利用水平,降低单位产品能耗。鼓励社会资本进入矿山生态修复领域,构建多元化的矿山修复投资机制,坚持“谁破坏、谁治理”“谁修复、谁受益”的原则,对修复后的矿山土地进行综合利用。开展矿山尾矿的二次资源利用,重点发展矿山尾矿的有价金属回收、多金属联选技术,推进尾矿生产建材技术的产业化应用,提高矿山尾矿的综合利用效率。
(二)中游:培育领军企业、对接产业链需求
一是培育领军企业。大力培育领军企业和龙头企业,提高企业的国际竞争力与影响力,发挥中游企业的纵向整合作用,以大型企业集团的话语权带动我国有色金属产业整体的话语权。推进企业兼并重组,坚持企业主体、市场化运作、政府引导的原则,鼓励具有实力的中游企业开展行业内上下游及跨行业联合重组。深化产业的战略性调整,引导现有布局不合理产能向具有资源能源优势及环境承载力的地区有序转移,引导同种金属但不同区域的有色金属加工企业实行差异化发展战略,形成“分散开采、集中冶炼”“区域内同质、区域间异质”的产业布局,提高产业集中度,避免区域间、企业间的恶性竞争。
二是对接产业链需求。紧抓技术革命的契机,主动对接下游产业需求。推动企业由注重规模扩张向提升产品质量转变,由开展多种金属加工业务向专注一种有色金属及相关金属转变,由生产单一产品向零部件制造、半成品、制成品及生产服务业延伸。加快传统产业升级改造,引导企业运用先进适用技术及智能化技术进行改造,推广应用新工艺、新技术、新设备,加强内部管理,降低生产成本。开展有色金属压延、加工产品订制服务。引导中小企业走“专精特新”发展道路,充分利用特色资源和优势资源,专注于有色金属加工的细分领域,为大企业提供零部件、元器件等配套产品和配套服务。
(三)下游:调整产业布局、增强创新能力
一是调整产业布局。结合中部崛起和西部开发战略,鼓励下游企业和项目向资源丰富、有发展条件的中西部省份转移,尤其是推动一批具有标志性的、带动力大的、支撑力强的下游项目在中西部省份落地生根,同时推进东中西部省份在政策、产业、人才和其他生产要素上的全方位对接。健全产业生态体系,建设集科技成果转化、物流仓储、品质管理、项目孵化、行业技术交流于一体的全国性有色金属产业服务平台;打造涵盖有色金属原材料、有色金属精深加工产品以及废旧金属回收、排污权交易、矿业权交易等业务的全国性有色金属交易平台;发挥中国有色金属工业协会等协会、商会的桥梁纽带作用,破除上下游企业沟通不畅的阻力,助力有色金属产业实现资源整合。
二是增强创新能力。瞄准世界前沿、行业发展和转型急需技术,加快突破产业关键核心技术,加快构建新兴产业技术创新体系,以领军企业和龙头企业的创新和发展推动下游产业的创新和发展,以下游产业的创新和发展推动有色金属全产业链的高端化、规模化、集群化。以领军企业、龙头企业为核心,整合创新资源,组建创新联合体,引导产业内细分环节的企业积极参与,实现产业协同创新。构建企业、政府、高校、科研机构、金融机构、行业协会等紧密结合的产业创新体系。攻克有色金属领域内的高性能轻合金材料、电子材料、新能源材料等关键技术和工艺,加强有色金属基础理论研究和共性技术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