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东畲族女子服饰艺术特征研究

2022-09-08刘洋，徐强

轻纺工业与技术 2022年4期

刘洋，徐强

（湖州师范学院艺术学院，浙江湖州 313000）

狭义的闽东地区指的是福建省宁德市，位于闽浙交界处，全市管辖一区二市六县。闽东畲族男子的穿戴与汉族基本相同，女子服饰具有丰富的民族特色，称为“凤凰装”。由于各个区域地理、经济和人文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各地畲族服饰也是各不相同的，区别包括材质、色彩、款式、纹样和工艺等多个方面，主要有“福安装”“福鼎装”和“霞浦装”等系列。

1 闽东畲族女子服饰款式特点

1.1 福安装

福安装（如图1）主要以凤洋畲族村服饰款式为主。凤洋畲族村隶属于福安市康厝畲族乡，总人口的90%以上为畲族。该村是福安市畲族人口最多的村。

图1 福安装

1.1.1 上衣

福安装是闽东地区非常有代表性的一种畲族传统服饰，上衣多以黑色布料制成，样式为大襟右衽式，襟角大多为直角。在衣襟的两侧开深衩并且后裾比前裾要长，衣领和襟角处各有双扣，大多是锡或银质的钮扣。领子为圆领，领高为2cm，领子呈双层齿状马牙纹，领子中间用红黄绿3 种颜色构成。上衣中左边的襟角边沿滚红黄绿紫等彩色的花边，而后在靠近右胸襟角上绣各色的花卉。在衣襟和袖口的内缘缝一条宽3～4cm 的红色布边，边沿下端靠袖头处绣角隅纹案。

在上衣袖口和往下位置的“衫岔”衣领等位置会用红色布条加以装饰，同时会刺绣上花纹用来装饰。根据绣的花芽不同分为“里的衫”“三步针衫”和“副芽衫”3 种款式。畲族服饰都与畲民日常生活息息相关，“里的衫”就是畲族女子在野外劳作时穿着的，它的款式近似“烟铜衫”，工艺手法比较简洁，也没有其他绣花边的装饰。“三步针衫”与“里的衫”的区别是在衣领边缘使用红黄绿的花线绣马牙花纹，在衣领底层和白布条处用红黄绿3 种颜色的布条交叉叠拼，在衣领的中央位置用红黄绿白四种颜色花线绣成一排的米字形。“三步针衫”通常是在家时穿着的，右边胸前的一块布用红黄绿3 种颜色的小布条与白色的小布条交叉叠上。“副芽衫”在款式上面和“三步针衫”是相同的，只是用红黄绿3 种颜色的花线在衣领的中间位置绣上花蕊，再用两条白线将其打结成一条在花蕊的边处裹边，之后还会有红黄绿白4 种颜色的布条交叉叠上，还会再用红色的布条包住边缘处。“副芽衫”比较费时费力，成本也比较高，该服装一般只制作一两件，在少女要出嫁或者做客时穿用[1]。

畲族传统中是非常重视婚嫁习俗的。有一种特别的嫁衣名为靠仔衫，是女儿在出嫁时由父母准备缝制的，这是一种整体造型和马甲近似的款式。靠仔衫有无领和有领这两种款式，在两侧胸前用双层的黑色布料制成，使用布扣子缝订。靠仔衫在工艺手法特别是刺绣手法与“副芽衫”是基本没有区别的，都是用红黄绿3 种颜色的花线做刺绣，形状为花蕊状，再用小布条交叉叠上，小布条颜色为红黄绿白4 种颜色[1]。

1.1.2 下装

福安装下装主要有裤子、裙子和围裙。裤子多为裤长过膝的黑色长裤。裙子分为长裙和短裙两种。畲族女子在野外劳作的时候穿着的是没有刺绣纹样的短裙。刺绣花纹的短裙平时很少穿着，在女子出嫁、做客等一些重要场合穿用。女子长裙穿着方式比较独特，有两次穿着机会，一次是女子结婚拜堂时穿在下身，另外一次是寿终正寝的时候穿着入殓。这种长裙由黑色的布料制成，长度盖过脚背。围裙在山哈方言中称为合手布，长有1 市尺，用一段3 市寸多的红布横缝在裙身上端。应特别注意的是在裙身上端的两角处绣有花纹，裙身大多以黑色为主，腰间束花带[2]。

1.2 福鼎装

福鼎装（如图2）也称为福宁东路装。上衣一般为黑色，样式为右衽式，角襟为直角襟，而且右襟短于左襟，衣身前裾比后裾短，旁开深衩。衣领分为大领和小领，领高4cm，比福安装高出2cm，两侧靠近领口处有绣着杨梅花两朵加以装饰。衣领用水绿色或者水红色作为基布，绣上花纹加以装饰，再用红色或绿色的毛线制成的毛球在领口处做装饰，称之为“杨梅球”。胸襟位置刺绣大面积的花纹，除了花朵装饰外，福鼎装独特的彩绣图案是人物题材纹样。在袖口内层使用镶拼的方式加上彩色布条，之后再将其外翻显露[3]。

图2 福鼎装

1.3 霞浦装

霞浦装也叫福宁西路装，上衣的前裾和后裾是一样长的，大襟和小襟上面各自都有一个服斗，分为东路式与西路式两种。

1.3.1 西路式

西路式是传统服饰的代表，可以两面穿着，在过节或者喜庆场合会穿正面，而平时在家或者劳作时则穿反面。西路式领口较为低窄，中部稍微高2cm 左右，服斗12cm，大襟为20cm。其刺绣的图案大多集中在服斗的上角、左侧延长中线位置、右侧的襟边位置，用犬牙之类的简图几何图形构成清晰的线框轮廓，线框与线框之间构成一个花池，花池宽一般为2.5cm。霞浦装中的西路式畲族服饰花池分为一池、二池、三池，其中三池是最高规格的盛装。东路式的围裙又叫做“合手巾”，是具有重要地位的一种服饰配件，形状呈现出长方形，裙身底色为黑色，在裙身的中央位置用一层淡绿色的绸布加以装饰，直接将裙头和织带缝制在一起[4]。

1.3.2 东路式

东路式与西路式绣花纹样基本相同，不同的是，东路式只能单面穿着。东路式的特点是复领的结构，而且具有大领和小领的区别，领口相对西路式较高，在领口的中部处高约为5cm 左右。盛装在领口的位置装饰有两颗颜色为红绿相间的绒球，有的盛装还别出心裁地用银质的小薄片加以装饰，而且在右边的大襟位置还有两条长过衣裙长度的红色飘带。东路式的畲族服装同样有分为一池衣和二池衣。和西路式不同的是，东路式在服斗的设计中利用了横向的空间，制作出了与服斗相互适应的横向花池，在花池下方靠近领口的位置，布置出一组凤凰穿牡丹的纹式。东路式的刺绣面积较为宽阔，色调较为鲜艳明丽，刺绣的构图较为紧密，在勾边上面没有使用白色棉线。西路式的裙身整体呈梯形，用白色棉线系住围裙两段的布耳。

2 闽东畲族女子服饰装饰工艺

2.1 刺绣

刺绣是畲族服饰装饰工艺中极具特色的手工艺。宁德畲族服饰中刺绣的特点是用色较为红艳大胆、针法细腻严谨、构图层次分明、纹样丰富多彩以及寓意独具特色。平绣是在平针的基础上面完成的绣法，也叫做“铺绒绣”。平绣的历史悠久，是很古老而且是基础性的一种针法。它的特点是用色上比较丰富多彩、绣完之后的绣面视觉上面很平整，具有丰富的针法和精细的针迹[5]。畲族刺绣服饰如图3 所示。

图3 畲族刺绣服饰

2.2 编织

编织也是闽东畲族服饰手工艺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彩带主要用编织技法制作而成，如图4 所示。彩带的图案内容丰富，其中包括文字、鸟兽和花草等。值得一提的是文字彩带是将文字细密地编织在彩带上面以作装饰。文字彩带通常绣“百年好合”与“招财进宝”等字样，寓意畲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祝愿和向往。彩带具有非常多的功能，它既可以在服饰中起到美化装饰的作用，也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展现它实用的一面，作为腰带或者裤带使用。畲族人民对彩带有着深厚且独特的情怀，畲族青年男女也将彩带作为定情信物。彩带蕴含着畲族人民的浪漫情怀。

图4 畲族彩带

3 闽东畲族女子服饰纹样类别及寓意

3.1 图腾纹样

图腾纹样是畲族的信仰习俗，是传统社会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盘瓠”“凤凰”（图5）是畲族最具代表性的图腾纹样。不仅在服饰中会有体现，在日常的生活起居用品中也处处体现出图腾的崇拜。

图5 凤凰纹样

3.2 几何纹样

畲族服饰中常用的几何纹样有折线（图6）、曲线（图7）、波线、涡线、浪线、雷纹、万字纹和云纹等，最常见的有犬牙纹、蜈蚣脚和卷草纹这几种。几何纹样用于点缀或者连续排列，花池框架基本由几何纹样组成。

图6 折线纹样

图7 曲线纹样

3.3 花卉纹样

畲族服饰在古代称为卉服，花纹在畲族服饰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由于畲民生存的自然环境原因，很多生存条件都是需要自然的赋予，因此畲民对自然的植物花卉有着深厚感情。通过对植物花卉的细致观察和丰富想象，把自身的生命情感和自然景物结合，借此表达自我审美意识。常见的植物花卉纹饰有荷花、牡丹、梅花、松、竹、忍冬藤、石榴（图8）、佛手、桃子、折枝花、缠枝花以及藤条等[6]。

图8 石榴纹样

3.4 动物纹样

畲族服饰中的动物纹样呈现生动活泼、质朴刚健的风格特点，比较常见的动物纹饰有龙（图9）、鹿、鹤、喜鹊、蝙蝠、蝴蝶、狮、犬和兔等，畲民将动物纹样和植物花卉纹样结合起来，组成“梅鹊争春”与“竹鹿同春”等具有吉祥寓意的独特纹样。

图9 龙纹样

3.5 人物纹样

畲族服饰中的人物纹样（如图10）主要取材于古典故事和一些戏剧故事，它直接或间接地受到汉族文化和其他民族宗教文化的影响，主要有刘海戏蟾、八仙过海、三星高照、李白醉酒、盘瓠变身和孟宗哭竹等。

图10 人物纹样

4 闽东畲族服饰传承保护

4.1 建立博物馆

宁德畲族传统工艺是长时间的历史文化经验的宝贵结晶，需要传承和保护。宁德博物馆致力于收集整理和展览闽东畲族传统服饰，相关部门也大力推动有关推广畲族传统服饰的工作。博物馆将完整的畲族服饰文化的成果展现在人们面前，能直观地让人们看到表面的艺术成果，了解蕴藏在其中的民族精神和审美观念。近年来民间艺术爱好者对畲族传统服饰的收藏风气已经形成，并收藏了很大一部分的精品畲族服饰。

4.2 宣传畲族服饰文化

宁德发挥学校的教育职能，将畲族服饰文化普及到学校，培养学生对畲族传统服饰的兴趣。学校是每个人人生的一个起点，在学校传播本民族传统文化的一种价值观念，将学校课堂发展成为畲族服饰文化的培养基地，能够从基础上解决畲族传统服饰手艺人的流失问题。在宁德畲族服饰文化的传承保护中，保证人才的培养，才能在传承保护过程中有坚强有力的执行者，才能够真正地将畲族服饰文化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