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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脑肾同调”理论调神补肾法针刺治疗帕金森病46例

2022-08-26刘建龙董艳玲吕爱华

环球中医药 2022年8期
关键词:帕金森病针刺研究组

刘建龙 董艳玲 吕爱华

目前临床治疗帕金森病以左旋多巴替代治疗为主,但长期服用可造成药物依赖性,随着剂量增大易增加异动症或剂末现象的风险[1]。中医认为肾与脑密切相关,足太阳膀胱经、督脉可将脑、肾直接相关联,脑与肾在精髓上相互化生,脑肾调和是机体发挥正常功能的重要生理基础[2]。帕金森病的主要病位在脑,其发病根本为肾虚髓减,肾主藏精生髓充脑,脑为精髓汇聚之处,髓由精化,脑髓与肾精相互化生,肾精充足,则脑窍得养,肾精亏虚,则髓海失充,脑窍失养[3]。本研究基于“脑肾同调”理论,强调从肾治脑,脑肾同调,运用调神补肾法,针刺选取督脉、足太阳膀胱经及足少阴肾经上腧穴进行针刺,为临床针刺治疗帕金森病提供新的途径,为脑肾同调理论提供临床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19年11月~2021年12月在承德市中医院针灸推拿科就诊的95例帕金森病患者,随机分为2组。对照组48例,脱落2例,剩余46例,其中男性21例,女性25例;年龄52~78岁,平均(63.90±7.11)岁;病程5~19个月,平均(12.67±2.80)个月;Hoehn&Yahr分期分为2期17例、2.5期21例、3期8例。研究组47例,脱落1例,剩余46例,其中男性20例,女性26例;年龄53~77岁,平均(63.29±7.36)岁;病程6~18个月,平均(12.04±2.52)个月;Hoehn&Yahr分期分为2期20例、2.5期19例、3期7例。两组的一般资料无明显差异(P>0.05),具有可比性。本文经承德市中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文号:LL201909172A)。

1.2 纳入标准

(1)满足2016版中国帕金森病诊断标准[4],符合帕金森综合征,无绝对排除标准,不低于2条支持标准,无警示征象;(2)Hoehn&Yahr分期≤3期;(3)精神及认知功能正常;(4)获得患者签订的知情同意书;(5)满足肾虚髓减证的标准[5],主症为头摇肢颤、神呆、善忘,次症为头晕目眩、言语失序、记忆减弱、腰膝酸软、舌淡苔薄白、脉弦细。

1.3 排除标准

(1)伴有心脑血管、肝肾等严重原发性病变;(2)依从性差,未按医嘱进行治疗者;(3)皮肤破损不宜针刺或晕针者;(4)伴有痴呆、脑卒中偏瘫等其他影响患者步态者;(5)出现异动症;(6)继发性帕金森病;(7)脑卒中、颅脑损伤等其他脑部病变。

1.4 脱落标准

(1)出现严重不良反应,不宜继续治疗者;(2)各种原因中途失访或自然脱落者;(3)自愿退出者;(4)中途运用其他治疗手段影响疗效判断者。

1.5 治疗方法

对照组给予常规治疗,即口服美多芭(上海罗氏制药有限公司,0.25 g/片,批号:20191008、20200612、20210519),每日4次,每次剂量125 mg,口服森福罗片(德国勃林格殷格翰药业有限公司,0.75 mg/片,批号:20190917、20200508、20210403),每日3次,首次剂量0.375 mg/天,然后每周增加剂量0.375 mg/天,连续治疗8周。研究组在对照组治疗方案的基础上,运用调神补肾法针刺治疗,选取百会、太溪、风府、涌泉、肾俞、肝俞、腰阳关、大钟、天柱、照海、哑门进行针刺,患者取俯仰位,常规清洁消毒局部皮肤,选取适宜规格毫针(贵州安迪药械有效公司生产的安迪牌毫针,批号:19092119)),按照2016版《针灸学》中的相应腧穴定位进行针刺,百会平刺0.4~0.5寸,行单手挂针手法,由外向内刮针10次;风府、哑门斜刺0.6~0.8寸,以酸胀为度,不行手法;天柱直刺0.6~0.8寸,以酸胀为度,不行手法;大钟、照海、涌泉直刺0.6~1.0寸,以酸胀为度,不行手法;肝俞斜刺0.6~0.8寸,行捻转补手法;肾俞、腰阳关直刺1.0~1.2寸,行捻转补手法;太溪直刺0.8~1.0寸,行捻转补手法;捻转手法的幅度幅度为180°,频率70~80次/分,各穴得气后,留针30分钟。每周治疗5天,休息2天,4周为1个疗程,连续治疗2个疗程后统计疗效。

1.6 观察指标

1.6.1 中医症状积分 根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中症状量化评分标准拟定[6],对主症、次症进行量化分析,按照无、轻、中重分4级,分别记为0~3分,各症状评分总和为中医症状积分。

1.6.2 病情程度 使用2008年新版世界运动障碍学会制定的帕金森病评估量表(world dyskinesia society unified parkinson's disease rating scale,MDS-UPDRS)评估患者治疗前后的病情改变情况[7],主要是由4个部分组成,包括运动症状(0~52分)、非运动症状(0~52分)、运动检查(0~132分)、运动并发症(0~24分),由3名同组测评医师进行,症状越重则分值高。

1.6.3 平衡能力 使用坐立—行走测试(timed-up-and-go,TUG)评估患者的平衡能力,患者完成坐位、站立、步行3米,返回坐位所有花费的时间,共测量3次取平均值,

1.6.4 步行能力 运用10米最大步行速度(maximum walking speed,10 m MWS)评估患者步行能力的改变,指导患者以自然行走方式沿直线行走10米,记录所用时间,计算:MWS=10/所用时间,共测量3次取平均值。

1.6.5 血清检测指标 抽取患者治疗前后次日晨起4 mL的静脉血,在自动酶标仪(德科DR-200B型)上使用酶联免疫法测定血清中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α-突触核蛋白(α-synuclein,α-syn)、β-淀粉样多肽1-42(β-Amyloid 1-42,Aβ1-42)的水平,选用上海信裕生物公司生产的试剂盒。

1.7 统计学处理

数据使用SPSS 23.0处理,计数资料比较行χ2检验,评分、检测指标等计量资料,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使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使用独立t进行组间比较,使用配对t进行组内比较,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患者的中医症状积分比较

两组患者治疗后的中医症状积分明显低于治疗前(P<0.05),且研究组的水平低于同期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帕金森病患者的中医症状积分比较(±s)

表1 两组帕金森病患者的中医症状积分比较(±s)

注:与同组治疗前相比,a P<0.05;与对照组比较,b P<0.05。

组别 例数 中医症状积分(分)46 治疗前 21.89±5.13 治疗后 12.03±2.42ab对照组 46 治疗前 21.07±5.36 治疗后 14.89±3.15研究组a

2.2 两组患者的病情程度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的MDS-UPDRS各项评分无明显差异(P>0.05);两组治疗后的MDS-UPDRS各项评分明显低于治疗前(P<0.05);研究组患者MDS-UPDRS各项评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帕金森病患者的MDS-UPDRS各项评分比较(±s)

表2 两组帕金森病患者的MDS-UPDRS各项评分比较(±s)

注:与同组治疗前相比,a P<0.05;与对照组比较,b P<0.05。

分组 例数 运动症状 非运动症状 运动检查 运动并发症研究组46 治疗前 39.82±6.90 34.29±5.83 94.11±13.56 13.20±3.18 治疗后 27.03±4.15ab 23.10±4.16ab 62.09±9.20ab 7.35±2.06ab对照组 46 治疗前 39.15±6.97 34.03±5.98 94.03±14.02 13.02±3.29 治疗后 31.07±5.30a 27.05±5.04a 71.25±11.57a 9.14±2.48 a

2.3 两组患者的平衡能力和步行能力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的TUG、10 m MWS无明显差异(P>0.05);两组患者治疗后的TUG明显降低、10 m MWS明显升高(P<0.05);研究组的TUG低于对照组、10 m MWS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3。

表3 两组帕金森病患者的TUG、10 m MWS比较(±s)

表3 两组帕金森病患者的TUG、10 m MWS比较(±s)

注:与同组治疗前相比,a P<0.05;与对照组比较,b P<0.05。

分组 例数 TUG(分钟) 10 m MWS(m/s)46 治疗前 19.48±3.29 0.33±0.09 治疗后 11.25±2.71ab 0.54±0.13ab对照组 46 治疗前 19.10±3.45 0.34±0.10 治疗后 14.03±3.12a 0.45±0.11研究组a

2.4 两组患者的血清检测指标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的TNF-α、α-syn、Aβ1-42无明显差异(P>0.05);两组患者治疗后的TNF-α、α-syn、Aβ1-42明显低于治疗前(P<0.05),且研究组的TNF-α、α-syn、Aβ1-42低于同期对照组(P<0.05)。见表4。

表4 两组帕金森病患者的TNF-α、α-syn、Aβ1-42比较(46例,±s)

表4 两组帕金森病患者的TNF-α、α-syn、Aβ1-42比较(46例,±s)

注:与同组治疗前相比,a P<0.05;与对照组比较,b P<0.05。

分组 TNF-α(ng/L) α-syn(μg/L) Aβ1-42(μg/L)研究组治疗前 25.19±4.58 9.38±1.67 1.39±0.37 治疗后 15.87±3.10ab 6.52±1.14ab 0.80±0.21ab对照组 治疗前 25.03±4.72 9.11±1.82 1.32±0.39 治疗后 18.99±4.05a 7.80±1.45a 1.04±0.28 a

3 讨论

帕金森病是临床常见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好发于中老年人,在中国目前约有300万患者,随着老龄化进程加快,帕金森病的患病人群不断增加,到2030年患者总数可达到500万人,给社会带来沉重的负担[8]。帕金森病的发病机制复杂,但发病机制仍未完全明了,可能与年龄、环境、遗传、线粒体功能障碍、氧化应激反应、兴奋性毒性、细胞凋亡、神经炎性等因素有关[9]。目前帕金森病尚缺乏根治手段,临床仍以药物控制为主,但随着病程发展,可增加药物依赖性,增加异动症的风险[10]。

中医将帕金森病归为“颤证”的病症范畴,其主要其根本病机为肾虚髓减,肾精亏虚,精不上达,脑髓失养,导致脑失所用;髓海不足,筋骨失养,发为肢体震颤等症状[11]。肾虚分为肾阴虚和肾阳虚,肾阴虚则肝失濡养,肌肉痉挛僵直,肝风内动;肾阳亏虚,则气血温熙无力,气血运行不畅,筋脉失养,筋脉失养,则身体强直,行动迟缓[12]。本研究基于“脑肾同调”理论,以调神补肾法针刺来治疗,滋补肾精则脑水充足,有效减轻头晕、健忘等症状;滋补肾精,则筋骨得以濡养,有效缓解四肢痉挛、行动迟缓等症;温补肾阳则推动气血运行,四肢筋骨得以濡养,有效改善肢体震颤症状;脑为髓海,主司机体精神、意识、思维,通过调神补肾法,针刺可促使脑髓充足,则脑功能正常,有效缓解震颤、肢体痉挛、行动迟缓等症状,有效提高患者日常生活能力。选取头部百会能直达病所,养精填髓,充养脑窍,还能激发头部经气,调节气血阴阳。督脉是与脑络直接相关联的经脉,与髓海关系密切;风府属督脉,针刺能通关开窍、祛风清热、镇静安神、醒脑开窍;针刺哑门能醒脑开窍、疏风通络;针刺腰阳关能温阳补肾,调经行气,濡养全身;针刺肝俞、肾俞能温阳补肾,养肝养髓,充脑,调节气血阴阳;针刺太溪、涌泉能补气益肾,调神;大钟为肾经络穴,能补肾养阴,壮骨通络;天柱为足太阳膀胱经穴,能温阳补气,通经活络;照海归为足少阴肾经,能调经止痛,滋阴补肾。本文显示,研究组患者中医症状积分、MDS-UPDRS各项评分比对照组低。提示,调神补肾法针刺能进一步改善帕金森病患者的临床症状,对控制病情具有积极意义。

平衡障碍是帕金森患者的常见症状,影响患者日常生活,可增加姿势不稳、跌倒的风险[13]。帕金森病平衡障碍越重,则TUG的水平越低,平衡能力是影响帕金森患者步态功能的重要因素,平衡功能障碍可引起运动迟缓或姿势不稳,引起10 m MWS的水平降低[14]。本文显示,研究组的TUG低于对照组,10 m MWS高于对照组。提示,调神补肾法针刺能进一步改善帕金森病患者的步行能力,纠正平衡障碍症状。

Aβ1-42种淀粉样前体蛋白降解产物,具有较强的神经毒性,能引起神经细胞炎症反应,加速多巴胺能神经元变性,参与帕金森病的发生与发展[15]。TNF-α是重要的炎症因子,神经炎症反应增强可促使TNF-α分泌,并通过血脑屏障进入血液,引起血清TNF-α水平升高,还能诱导多种炎症因子的产生,加剧神经元炎性损伤[16]。α-syn是帕金森病的新型生物标志物,主要分布于突触神经末梢,能调节突触多巴胺的分布,在病理状态下,可加重神经元突触的损伤[17]。本文显示,研究组患者的TNF-α、α-syn、Aβ1-42低于同期对照组。提示,调神补肾法针刺有助于降低帕金森病患者的神经炎性损伤。

综上所述,调神补肾法针刺可改善帕金森病的中医症状,控制病情发展,改善平衡能力和步行能力,可能与降低神经损伤有关,具有良好临床运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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