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链联结支撑新旧动能转换的内生演进逻辑
2022-08-25赵运平
赵运平
(哈尔滨理工大学STS研究中心,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0 引言
“新旧动能”由李克强总理于2015年10月在部分省(区、市)负责人经济形势座谈会上提出,2016年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上升为国家战略。经济增长需要从依附于传统物质资本的劳动密集型“要素驱动”转向包含着技术、知识、信息等高端要素的知识密集型“创新驱动”,生产逐渐精细化、智能化、创意化。保罗·罗默(Paul M.Romer)提出“四要素增长理论”,并建立了“内生经济增长模型”——知识和人力资本能递增收益;技术具有使用上的非竞争性,可以无限地累积增长;创新使知识成为商品,产生溢出效应。人力资本深化影响着结构转型的经济机制,但这一最具有原创性、诱发性的经济增长动力未发挥应有作用,应重视劳动力的协同性建设、动态性培育和创新型发展,但未讨论人力资本深化本身可能是结构转型的一种推动力。
作为一场事关未来发展的动力变革,经济增长绕不开人口增长或技术进步这组变量。中国产业发展面临知识生产力转化效率低、低水平参变量“饱和”“滞胀”与供需优化重构的问题,人才质量无法满足产业实际需求是造成人才配置在产业间结构偏移的主要原因。“新旧动能转换”实质是外援型积累性增长逐渐转变为内生型效率性增长,转换的堵点和痛点就是高素质实用型技能人才缺乏。增强人才在层次、类型、规格的合理度,以及人才整体结构对产业结构流变的适应度,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要求。2019年多部门发布《国家产教融合建设试点实施方案》指出,推进人力资源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迫切要求深化产教融合推动新旧动能转换,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动力变革涉及观念理念、体制机制、管理模式、要素投入等多方面的调整。增长理论基本分析框架是对生产函数的假设,有很好的问题解释能力。本文致力厘清“新旧动能接续转换”关联的要素结构和逻辑关系,找到内生机制归结为工程教育活动的均衡解,探寻跨界融合生境下人才支撑动能转换的脉络路径,循此澄清新旧动能转换延展为人力资本价值提升的一般性原则,为充满不确定性的后工业社会主体共治的工程教育改革提供政策依据。
1 研究假设与逻辑推论模型
分述“四链”催发动能转换——产业链角度,在生态链与价值链融合的基础上,上下游关系和相互价值的交换、上游环节向下游环节输送产品或服务、下游环节向上游环节反馈信息的完全链条,通过服务业拉动、消费结构升级、国内外新增长空间拓展和两化融合实现;教育链角度,由高校嵌入产业链进行合作、调整、优化形成利益共同体,通过应用型本科、卓越工程师计划、工程教育认证、高职扩招等一系列分属不同层面教育项目实现;人才链角度,对应高素质、有职业技能的人力资源,强调异质性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差异性作用,高技能劳动力相比普通劳动力更能充分结合投入到生产过程中;创新链角度,以技术供给为核心,以创见、创新、创业和创造促进技术产业化,侧重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创新活动集合。
欲解决创新链攀升无力引致的产业链整合不足,需先治理教育链滞后导致的人才链失调,从割裂的“四链”中某一链或两链进行诠释转变为链链联结综合分析,探索人力资本积累过程中技术进步要素收益递增且产业链拓展创新链、基于创新链提升教育链、基于教育链优化人才链,处于“链”旋涡的是“知识要素集”的整合。
在融合互生的系统内,产业链、教育链由企业和高校组成基本的组织单元,是一种“实体”;人才链由脱域的人力资源组成,是一种“主体”;创新链则由松散节点的创新活动要素组成,是一种“属性”。人力资本与经济发展存在一个逻辑过程,有人才就有创新术,有创新吸纳资本就可以实现产业化,从而促进经济发展。由于人才未必都经过系统规制的教育,一些“工匠型人才”在生产实践中培育,一些自由职业者或跨行业人才难固化在某一产业链,且教育的公益性质抵制产业化。所以,四链的结构层次是产业链为基础,其他三链逐级依托;结构关系是以创新链贯穿,其他三链有限嵌套(图1所示)。
四链联结的外结构可以形象地比喻为一个“正三棱体”,四个面分别代表四个链,每个链与其余三个链衔接,连接六条边棱代表共6种链链关系(如图2):
图1 四链的结构层次和结构关系
图2 四链联结关系逻辑及建构的链
a.产业链-教育链:融合关系,异质系统能量交互和融合程度;b.产业链-人才链:供需关系,产才供需侧结构适配和变动因素;c.产业链-创新链:拉推关系,创新链推动产业链、产业链拉动创新链;d.教育链-人才链:依赖关系,教育一般规律和人本主义学习相统一;e.教育链-创新链:衔接关系,科教融合和高等教育范式的转变;f.人才链-创新链:黏附关系,人才成长规律和要素市场化配置。
四链对应节点具有高契合度。链与链之间既要有主动融合的意愿,更要有边界跨越能力。具备某前提就会得出某结果,构成了因果关系,以不同方向的“→”标识,逻辑乘法表述有关条件都具备,事件才能发生。四链联结的逻辑关系构建了特定畛域内动能转换的链群模式。基于产教、科教融合,育人为本的教育本质要求和价值诉求得以彰显;市场化配置下产教深度融合协同育人,产业需求和人才供给高度适配;人才对口产业发展需求,知识传播和创新涌现不断转化为生产力,产业优化升级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新旧动能得以转换。转换的动因在人才链和创新链:具有相当规模、能熟练掌握劳动技能的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基本盘”,而不完全的排他性和不完全的独占性使知识外溢带来的持续创新则是“增长盘”。由于人才链-创新链、产业链-教育链、教育链-创新链是关系逻辑的基础,下文将深入分析这三种“根”联结。
2 人才链-创新链介入经济内生增长
诱因是促使有机体活动的外因,相应的概念是内部驱动,进而引发动机。凡是个体趋向或接受它而得到满足时,这种诱因称之为正诱因;个体因逃离或者躲避它而得到满足时,这种诱因称之为负诱因。对于经济增长“三驾马车”,依靠政策扶持、基本建设、能源出口的旧动能即内因;依靠消费升级、有效投资、新全球化的新动能即外因。当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被广泛接受并认同,经济增长的诱因就实现了“范式转移”。
2.1 人力资本边际与创新效能
人力是生产力中最大变数的属性资本。如斯密定理,国民财富的增长取决于劳动生产力的高低和生产劳动者人数对非生产劳动者人数的比例。以经济动力学原理解释,作为“特殊的知识和专业化的人力资本”对经济发展具有“第一性”,人力资本的增长意味着人类时间价值的提高,人均产出的增长率是由外生技术进步率决定的。人力到人才表述着从量变到质变、阶次衍生、存续流变的关系。
从经济史的考察,人力资本的存量与流量之间的关系提供了经济现实中破解各种问题的新思路。存量表现为劳动力素质提高使得劳动生产率提高,社会劳动力的平均人力资本水平具有核心作用,会扩散并对所有生产要素的生产率都有贡献,引起各部门产出及国内生产总值增加,增加全社会经济总量,被称作“增长的发动机”。流量表现为雁阵流动的人力资源,在积累了产业所需知识、技术和社会关系的区域,更有可能发展相关产业并聚集人才,被称为“接近相关变种的多样性”。一般性人力资本存量达到临界的饱和度,供给侧结构失稳,引起产业中人力迁移伴随的技术转移,区域经济差异化发展,影响创新周期波动。当人力投资达到一定阈值,人力资本增殖。
从人才成长发展的规律出发,其结构优化体现在合理配置、充分利用、市场调节等,在于集中化的非均衡性,或是差异化的不可替代性。在先进生产力逐渐淘汰落后生产力的转型阶段,劳动力技能的发展不充分不平衡、供需与产业发展匹配效率低,将障碍技能积累与技术进步互动式机制的发挥,并在社会经济活动过程中产生大量沉淀的人力成本。此时,创新出现停滞,合作各方的利益增长开始延缓或不对称,在权衡利弊中动态演进,专业化人力资本积累(增值)成为经济得以持续增长的决定性因素和产业发展的真正源泉。资本的界面在于为经济组织所用并产生经济价值,将生机繁荣的技术因子内生于经济系统,不再是趋近于0而是一个正数收敛到一个共同的稳态,提高资本的边际收益。
2.2 人力资本培育与创新增长
知识转化为能力,是人力升华为人才的关键。能力来源于知识背后的模仿及实践过程中的创新,知识转化为能力唯有实践。培养人才是知识基于多维向度的自由选择,在恒变的市场规律中葆有自身的规律性。学习过程取决于过去累积的产出或投资,技术因素随着资本水平的增加而提高,学习参数的改进将促进经济长期增长,创新的社会吸收能力对于经济增长行为具有决定性影响。通过教育和培训等成本投入形成的人力资本,附着了知识要素,表现为人力资本水平的相互传递以提高自身生产率。正因为学习效应,工作中产生了分工及专业化,进而获得更高的效率。
新经济是建立在比较高的劳动力素质基础上的。由于人工智能机器人对常规劳动力的挤出效应,劳动力市场出现了空心化的就业结构变动趋势,伴随着中等技能岗位比例的就业比例下降,低技能与高技能岗位比例反而提高的极化现象。劳动力市场扭曲的熵增或熵减,会引致产业-劳动力配置的结构变化,进而拉动总的劳动生产率增长。在需求中调适结构最优,人才资本边际收益才会最大。对于个体或集体的人力资本,都需要不断改善,追求投资增益的可能进而影响投资消费偏好。《中国劳动力市场技能缺口研究》指出:随着制造业升级和产品附加值提升,劳动力市场对现代服务业专业人才的需求将呈上升趋势。作为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绝对匮乏的是起到基础支撑作用的工程型、技术型、技能型人才。培育相当数量的“学习型”劳动力,可为“人才红利”提供要素保障。
分工带来效能,专业化分工是动态的管理过程。与分工伴生的合作,往往意味提高效率(专业化程度)——人力资本更加密集和粗放程度更低。前者旨在通过扩大工人在既定生产活动中的专门知识和技能的存量来提高劳动生产率,后者旨在提高工人在各种生产活动中的普遍适应性。唯此,教育不再仅仅是先于工作的知识积累过程,而是一个持续延长的知识调整和扩充过程。
3 产业链-教育链融合生成动能转换
罗振宇在《罗辑思维》节目中说:没有势能很难低成本吸附资源,越是跨界久远就越能形成峰值性的高度,要充分考虑势能对事物的价值增值,而价值由其边际效用量决定。资源集聚比较优势带来集聚、效率、规模和扩散效应,以“效用”和“均衡”来定义和判定价值,由对接双方的供求均衡来实现价值。
3.1 异质系统关系与能量交互
经济不仅是技术的容器还是技术的表达。技术自有的“生命”进化属性决定“新动能”是“跨界融合化”而发生的结构性变化。产业正由社会内部的一项基本生存领域渐变为编织所有社会生活的立体化神经网络。构建知识积累的网络结构的过程不一定是线性的,可能存在临界点。摩擦越小,或者链接成本越低,就越容易构建用于知识积累的大型网络。每个时点上的产业结构内生于其经济体在该时点给定的生产要素禀赋和结构,以此推动产业结构的转型。
经济体系由市场来主导,决定经济增长的最基本经济单元是经济组织——企业。企业的供需关联形成了产业链、产业群、产业带,牵引工程活动实现了人力流、物质流、货币流、信息流的结合和集成。产业衍生(与关联产业)和产业辐射(与配套产业)可以被认为是产业融合的两个主要的路径。一个产业若寻求与前后向关联产业的融合,实际上就是一种产业链向上下游的延伸,进而衍生出的新的竞争关系和产业边界。由于技术进步和市场机制的引入,技术融合发生在产业边界和交叉点,改变了原有产业产品特性和市场需求,导致产业边界模糊甚至被重新界定。产业模糊关联纽带导致知识边界分解,受新产业的社会变量影响,就业指向的人才培养教育链由此嬗变。
产业-教育两个界别的创新子系统的互补关系,大体经过产学合作、产教融合、产教共同体三个阶段,分别界定着一种弥散、耦合、固结的物态联系,表述共存-共生-共赢的价值取向趋同的递归效应关系。从结构体走向联合体-共同体,形成环环相扣的创新链,实现创新要素更大范围空间的交融互动。经过多方位交流、多样化协作、能力同构而成为效益共同体,促进粘滞知识流动,实现供需端精准对接和双向赋能,体现“商业逻辑”和“学术逻辑”的统一。两大异质系统通过整合内外资源强化核心竞争力、获取外部资源强化协同发展力、互联互通增强外部适应张力和循环发展活力,或借助外部资源维系自主独立特性和内在平稳发展。跨界融合新生境下,需要建构“技术技能积累创新共同体”以增强人才整体结构对产业结构流变的适应度。多元主体构成、参与的协同育人模式,强调了技术的社会性,是多维、深度、自觉、有效地融合。唯有选择有相似知识储备及共同经历的共享主体(知识拥有者、接受者)以保持合理比例(时空距离、要素布局),并建立共享机制,确保语言、行为、感知等更为高效地多维互动,才能实现“人-技术工具-特定情境”的有机结合。
3.2 产教跨界融合与动能转换
系统物质世界总是以层次转化的形式运动发展,维系散落在不同创新主体的链环使之成为共同体的,就是协作及对关键资源的控制。产业链与教育链之间在相互渗透、弥合差异中持续赋能,并在“深化”中形成各种因素组合的能量聚合体影响事物发展趋势的“势能场”。产业链与教育链之间从“中介效应”的发现到“挤占效应”的解释(产学信息共享的实际状态映射),信息共享或点对点交换、或集中于公共平台上的各取所需,实质偏重于信息获取,对需要在“观察、体验、示范和反馈机会”中转移的隐性知识而言,直接效应是有限的。提升和优化组织的人力资本配置能力,构建知识管理和经验反馈的平台。
产教融合效率与人力资本效用是正相关的动态耦合关系,在解决产业发展需求与教育供给不匹配问题上发挥着关键性作用。这种交织关系通过特定时间和空间为坐标确认“共同在场”得以构成。大学与产业虽分属各自相对独立的模块,在某一区域产业集群技术创新系统中模块联结,表现为艾根 (Eigen,Manfred)研究“超循环论”提出的“一旦确立、永远存在”功能耦合;科技创新中“发现”与成果转化中“发展”紧密相扣,表现为“创新能力”和“吸收能力”两方面协同演化驱动创新的特征耦合;还存续着受环境影响随内生变量改变而失稳重组的松散结构耦合。当组织之间通过合作来实现某种目标、获得收益时,这种新型关系并没有结束,而是进入了路径依存或闭锁效应,向无效或者消极方向沉陷,使整个制度形式效率趋于衰退。
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对创新的前提挖掘已暗含一个逻辑位次更前的前提挖掘——需要有能够恰当地激发、保护“潜在利益”并能匡补“潜在利益”不足的制度安排,继而才能让“潜在利益”诱致创新发生并进入自扩展秩序。高校等人才资本投资机构的市场化契合程度,企业作为利益攸关方追求不断跨界融合和自体整合的趋势和需求,打破原有条块管制的壁垒,以技术驱动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直接影响并敦促产教从“融入”走向“融通”到“融合”,实现供需对接、资源转化、价值交换和利益共享。
4 教育链-创新链提升生产要素禀赋
情境在时空延展的序列中不断衍生和扩散,小的情境不断嵌套在更大的情境中。新生产函数将会深刻影响政治经济社会方方面面,新时代中国正进入“后工业社会”,强调社会多元化,是以专业教育与技术专长论短长的另一种工业社会。
4.1 后工业社会的教育赋能
人类工程演化逻辑概括为前工业社会(前现代)顺应自然的“自在工程”、工业社会(现代)宰制自然的“自为工程”、后工业社会(后现代)寻求与自然和解的“自由的工程”。后现代主义超越现代主义凸显人与自然平等的主体际关系。生产工具革命性变化,随之而来的是组织模式和生产方式创新,社会结构性的触发氛围、各种例行化的社会实践发生的环境设置、日常接触和零碎的生活片段,在重新定义的社会网络和活动系统中,科学的学术理性被异化,迫使教育发展道路的横纵断面发生改变。技术学习是研究的过程,也是“社会学习”的过程。过程是有机关联的整体,由自在向自为、自由的转变过程,是外在的客观机遇与内在的主观体验的统一。人们的内在智识是一个不断对环境做出适应性调整的过程,其主要的特征是通过对环境中客体的定义去确定自己的行动路线参与社会建构。既定的事实并不一定是应该接受的事实,创造性研究可以超越知识与活动的二元对立,成为沟通学科逻辑的知识取向与心理逻辑的活动取向之中介。
教育与创新作为人类进行的造物活动,本质在于设计。卡尔·米切姆(Carl Mitcham)“人造物体的设计构成工程的本质”,设计能建立和规划一个独特的工程框架,把工程活动连接成一个整体。新经济的工程社会与工业文化迁移与迭代,社会过程的其他方面之间存在着多重相互作用,蕴含着人的社会化过程。由于技术附着的实用工具性,在控制自然过程忽视“价值理性”的建构,因而科技与社会已成为彼此边界渗透且服从于同样协同演化趋势的“竞技场”。人们获取知识的心理活动“形式”受社会结构因素的共同制约,科学与社会之间在结构和功能上就存在全方位重叠的共轭性。由于重新定义的外在向度“工业文化”的缺失,人才品位处于洼地亟待质量互变。回归事物自身,强调“回归工程设计(实践)”理念,工程教育在“社会人”自省状态下的整体性、特殊性、复杂性影响中变化发展,在质量评价、效果反馈、过程调适方面存在着价值取向、利益导向、属性归向的趋同,并达成一种文化共相。
作为人的一种存在方式,工程在一定边界条件下集成和优化,处于不断发生、变化与消亡的链接语境中。工程活动承载、伴生的社会关系,决定当代工程是技术-经济-社会活动的工程。工程知识整合、配置了各类要素进而转化为现实生产力,是关于集成、构建、制造、服务和发展人工物世界的知识体系。工程实践与工程知识之间的关系是相互促进而非二元分割,因此制造与发现只代表工程职业的不同维度。技能是适合作为行动指南的具体情境的一种知道的倾向。技术进步对不同技能劳动力具有不对称的影响,技术和技能的替代与互补将交替进行。回归生活世界的价值取向,技术的个性化追求成为现实,由工业与工程内在关系、工程和社会共通关系决定人才供给存在帕累托改进的可能。
4.2 教育情境预演的要素变革
创新是建立一种新的“生产函数”,以实现生产要素或生产条件的“新组合”。创意理念的“知识外溢”,灵活性的劳动力市场发育,鼓励人力资本投资的正面效应,是创立和维护良好的创新情境、塑造卓越创新市场的重要促进因素。教育链+创新链源自“科教融合”和“双创教育”,是以新工科建设为撬点的。教育上许多方面的失败,是由于忽视了把学校作为社会生活的一种形式。传统工程教育培养出来的正是缺乏现实“间距”的、诉求同一的、单向度“类工具化”的工程人才,人们内心维度的否定性、批判性、超越性被压制,丧失了自由意识和创造力。单向度模式中凡属超越既已确立的话语和行为领域之观念、愿望和目标,不是遭受排斥就是被沦入既定现实。当知识在跨学科的经济与社会广阔情境中被生产出来,形成社会弥散的知识,竞争的关键资源转向可重构生产系统、技术平台与人的技能和知识。合需求、合目的性复合人才质量观需要改变现有的单向度培养单元,在技术技能积累创新的实践中习得被认可的完整能力结构,将人才和创新要素嵌入、整合在现代化经济体系,持续加大教育界与产业界的对接、对话与互动。以价值衡量为基准,在工程活动客观效用“辐射面”上提高工程教育质量的长期经济效果。
结构性人才缺口将成为制约中国制造由大转强的关键瓶颈之一。以“使用要求”和“满足程度”的“适用性”来表达质量的内涵,工程教育质量提升绝不是若干地方理工科高校模仿、翻刻系统顶端院校,一味在过剩的劳动力经济买方市场中产出“合格的废品”和“滞销品”,而应在不同位阶、差异化区域产业中逐步找寻植根于地方需求的人才市场化途径,并在教育发展自身规律中挖潜相对稳定境、持续态的比较优势,凝练和总结工程人才培养的“质”的规定性,并且在个人及社会需求双向满足基础上达致一种有特色、市场认可的培养质量标准。这样的改革在“非同向性”联动中的扭结将掣肘多主体参与以人才培养为本位的命题表达,需要人力资本供给再配置解决劳动力结构性失衡,实现优化存量、引导增量、主动减量。
5 结语
一是“转换”蕴含着过程中的“接续”,要辩证看待新与旧,稳妥有序退出,化解过剩产能置换,避免转换脱节、接续不上。新旧动能接续转换更要抓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条主线,把各种要素资源重组、优化,依靠市场化手段促进科技与创新交融以充分放大社会生产力的乘数效应,依靠新生产要素合理流动和有效集聚以提高人才要素的配置效率和指标贡献。
二是融合的极限状态是多元互嵌,产业链-教育链-人才链-创新链的联结,并非前后次序串联而是多链交替融合,形成在时空延展的序列中不断衍生和扩散的生态情境,或者说应用领域中的结构布局状态,具体现象发生的现实生活世界的场所。自产业链发端,循序下游链也以自身转换,主动融合并跨越边界。但四链各有边界,仅能在多元碰撞、边界模糊中实现有限结合。
三是动能充足的最大风险在于能否持续进行超前的人力资本投资。经济增长长期看产业,新旧动能转换也为传统产业带来了新的活力和生机。当前最重要的是矫正人才供需“错配”。既要重视提升中高人力资本占比在拉动增长方面的“激励”作用,也不可偏废有条件地消弭低人力资本占比对经济发展的“保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