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乡村建设路径研究

魏冰青，屈 昂，李爱芳，陈晓峰

（1.中国农业大学烟台研究院，山东 烟台 264670；2.中国建设银行烟台分行西郊支行，山东 烟台 264000）

数字乡村是伴随网络化、信息化和数字化与农业农村发展不断融合而产生的，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战略之一，也是中国实现农村现代化的重要条件。自2018 年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以来，各部门都在积极寻求更高效率的方式推动乡村发展，实践说明数字乡村的建设是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促成乡村振兴战略目标实现的必由之路。到2021 年，数字化技术正越来越深地渗入农村建设中，智慧农业也迈上了发展新台阶（图1）。

图1 数字乡村建设发展历程

2018 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1］中提到要大力发展数字农业，加大电子商务基础设施的建设力度，鼓励发展基于互联网的新型农业产业模式。2019 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做好“三农”工作的若干意见》［2］强调要实施数字乡村战略，进一步推进农业物联网的示范应用，建设重要农产品的全产业链大数据；同年《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3］印发，确定了数字乡村建设的总体要求、保障措施以及十大重点任务。2020 年，《关于印发〈2020 年数字乡村发展工作要点〉的通知》明确了2020 年的数字乡村发展目标并部署了具体的工作任务［4］，将数字乡村的发展进一步落实到实处；同年印发《关于开展国家数字乡村试点工作的通知》［5］，部署关于国家数字乡村试点的相关工作。2021 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6］提出要进一步发展智慧农业，推动创新技术产业与农产品生产与经营更深入的融合。

1 国内发展现状

从2018 年开始，数字乡村建设便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一个重要战略方向受到广泛关注，近几年国家不断加大对数字乡村建设工程的政策及资金支持力度，大数据、物联网等现代信息技术也在农业农村领域不断得到应用。第十八届中国国际农产品交易会数字乡村发展论坛发布的报告显示，全国县域数字农业农村发展总体水平在2019 年达36%，比上一年上升了 3 个百分点［7］。

1.1 农村基础信息设施建设

截至2019 年，中国已建成34.6 万个以信息入村为目的的益农信息社，在2020 年已基本覆盖全国行政村；2020 年，中国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达55.9%，一些试点地区建设的信息社能够免费为居民提供约140 项政务服务和50 多项市场服务；“村邮站”“供销e 家服务网点”等不断在农村开展延伸，很多部门也在农村开设工作点，利用信息技术开展便民服务。

2020 年中国在贫困县建设4G 基站总数达1.37万个，截至2021 年，全国范围内行政村通光纤和4G比例都超过98%，距离实现全国行政村宽带全应用的目标仅一步之遥。同时，5G 技术和物联网等技术也越来越广泛地渗入农村生产生活的各方面，浙江省三林村与浙江大学还联合成立国内首个数字乡村研究机构、开发了乡村数字图书馆等项目；陕西省平利县利用电信5G 技术等打造了农产品种植实施直播平台，并发展了央视客户端等方便快捷的连接方式。根据中国乡村振兴网发布的资讯，将进一步推动5G 基站在城郊的建设以及典型示范应用。

1.2 网络扶贫工作情况

2020 年11 月召开的全国网络扶贫暨数字乡村发展工作现场推进会指出，要打好网络脱贫收官战，继续推进数字乡村建设。中国的网络扶贫服务体系已基本建立完成，30 余家企业和社会组织与贫困县间达成网络扶贫结对帮扶协议。国家级贫困县的县级医院已经全部实现远程医疗覆盖，贫困区光纤覆盖率达98%，超出贫困区网络覆盖的目标［8］。

1.3 农村数字经济发展情况

2018 年，中国的数字经济总量已经超过30 万亿元，占GDP 的3 成以上。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统计预测，2035 年中国的数字经济发展将达到发达国家水平、总量占GDP 的50%以上。国内大中型银行积极在农村推进数字普惠金融服务，截至2019 年6 月，银行业金融机构在全国乡镇的覆盖率已达95.7%。与此同时，电子商务进农村工作成效显著，2019 年农村网络零售额超过了2014 年的8 倍；2020 年全国国家级贫困县的网络零售额总和突破3 000 亿元，与2019 年相比增长了26%。

智慧农业产业的发展也十分迅速，国家信息化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工程院院士赵春江团队和拼多多合作，在云南试点开展了智慧农业的试点工作，发展了依托核桃、三七等的高原特色农产品智慧农业。2017 年国家决定主要针对大田种植、设施园艺、畜禽养殖和水产养殖4 个方面开展数字农业试点工作，截至目前已基本实现智慧检测和控制。

1.4 数字乡村治理体系的构建

各地区积极响应数字乡村建设的号召，深度构建数字乡村治理体系，构建“互联网+”政务服务平台，广西巴马县为农民建立“信用档案”；浙江省德清县五四村数字乡村可视化系统已经上线运行。中国也建立了全国政务服务平台，将政务服务的流程智能化，做好对大数据把控工作的同时简化办事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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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存在的问题

2.1 发展资金不足

满足数字乡村建设信息化需求的技术设备普遍价格较高，建设的资金支持大多来源于国家政策扶持和企业的资助等，而由于中国目前的农业生产总体效益偏低，一些小规模生产回本困难。对农户来说，实现数字农业所需要的设备投入会由于传感器等的不同从一万元到十几万元不等，只有极少数生产规模较大的农户能较早回本；同时，市场上的数字化农业生产设备种类繁多，不少农民对此的分辨能力不够强，容易陷入“设备越高端越好”误区，造成资源的浪费及成本的升高。

2.2 农村电商短板

中国的农村电商发展十分迅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农产品带货直播，农产品线上销售量也迅速攀升。随着线上订单蜂拥而至，一些问题也逐渐凸显：农产品生产周期较长，产出时间相对集中，不能很好地满足用户的实时需求；目前的线上销售形式较为单一，适合线上直播带货销售模式的农产品种类较少。

2.3 城乡数字鸿沟的存在

受历史和地理等各种复杂因素的影响，中国的城乡数字鸿沟一直存在。解决数字鸿沟问题必须从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人才引进、思想教育等多方面入手，自实行乡村振兴战略以来，中国也在积极推进各项工作，城乡数字鸿沟正逐年缩小。但对于数字鸿沟的工作必须循序渐进，不同地区要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

2.4 农业生产经营形态单一、地区发展差距大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有着悠久的农业生产历史，但农业生产和经营模式的发展相对落后，多为小规模的种植。近年来，中国虽然也在大力推进数字技术与农业产业融合，但大多都集中在已成规模的农业产业园等，很多地区的农业仍沿袭效率低下的传统生产销售方式。同时，受区位条件的影响，不同地区的农业发展状况也有很大的差别。

2.5 农村空心化带来人才缺口

目前，中国数字农业的对口人才相对较少，特别是农村电商产业的高知识水平领导者不足，新型农业经营队伍也缺乏精英。随着智慧农业、构建数字乡村工作的不断推进，不仅需要科技的发展，更需要兼具专业知识、创新意识和开拓精神的人才。

3 未来建设路径探究

数字乡村建设的路径大致被分为几个方面，不同学者在不同方面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思路。这几个方面也相互联系并互相影响着彼此的发展（图2）。

图2 数字乡村建设路径模式构想

3.1 农村信息基础设施为发展基础

农村信息基础设施的建设是构建数字乡村的基础，是实现农村现代化、达成乡村振兴战略目标的前提。石萌［9］提供了一种建设农村信息基础设施的思路：构建农村农业物联网体系、建立健全农业基础数据体系，同时注重信息监测和智能生产决策控制方面的技术运用；浙江省余杭市构建了融合科技创新、数据驱动和智慧赋能的“乡村大脑”，推进了信息化、数字化与农业农村建设的高度融合［10］；郑峰等［11］针对中国目前农村信息化的基础设施建设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提出农村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应该包括农村网络设施整体建设、城乡一体化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农村现有基础设施的数字化转型。

3.2 数字金融的发展为重要保障

农村数字金融的发展是乡村振兴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乡村数字经济的发展是乡村振兴整体建设工作的重要保障。庞艳宾［12］主张通过普及宣讲教育、基础信息设施建设、完善相关监管系统以及金融征信体系的方式推广数字普惠金融；俞丽霞等［13］提出政府可以通过出台和完善相关政策、推进村民教育等方式促进移动支付在农村的普及，更好地发挥其保障作用；熊婷等［14］认为可以通过建设集便捷贷款、收付款和商业账目管理为一体的惠农数字金融平台来实现农村数字金融的高效发展。

农村数字金融发展的关键在于惠农数字金融平台的构建与推广。同时，村民对数字金融的认可度也是影响农村数字金融发展的重要因素，政府的相关鼓励措施能够起到很好的动员作用，是数字金融在农村发展的强效催化剂。

3.3 数字乡村治理体系的完善为必经之路

数字化技术的发展为乡村治理结构体制的改革提供了依据，数字乡村治理体系的构建也逐渐成为数字乡村建设的重要一环。走在数字乡村建设前列的杭州市余杭区和昆明市都将信息网格化运用到了乡村治理中［10］；郭霞［15］认为要建立数字化档案并做好宣传与管理；而张丙宣等［16］认为，以信息服务平台和微信群等为载体的数字乡村治理的关键，在于技术驱动的公私领域、权与利关系等的演变，在发展数字乡村治理的同时也要警惕数字官僚主义以及将信息平台当作打击异己的工具的做法。

乡村治理体系现代化依托于线上政务平台的建立和推广，要想构建更完善的现代化乡村治理体系就必须要促进数字技术在农村档案管理、居民政务服务和信息传递等方面的应用，在发展的同时也要注意在权与利、公与私之间找到平衡。

3.4 农民数字素养的提升为必要举措

提升农民的数字素养是让数字化技术真正深入农民生活的必由之路，是数字乡村建设的必要举措。苏岚岚等［17］提出要积极调动各方力量，将农民数字教育与新型职业农民、电商培训等有机结合，不断丰富和创新农民数字教育课程设计。郑军南等［18］总结了三林村发展的先进经验，提出提升农民数字素养、培育数字型新农人才要培育和引进相结合，积极与周边高等教育机构等展开人才培养和引进方面的合作。方伟等［19］针对雄安新区的农村居民数字素养展开调查，分析指出提升农民数字素养应当从加强数字设施的购买补贴等优惠政策力度、实现数字设施的更广泛普及以及深入普及宣传教育等两方面入手。

提升农民的数字素养是数字乡村建设工作惠及民生最直接的表现，应当坚持培育与引进相结合、数字教育与职业农民培训等相结合，尽可能地汇集各方积极力量加强宣传教育，同时也应当注意解决根本上的成本问题，加强数字化设施的购买优惠等。

3.5 数字技术与产业的融合为必然趋势

数字技术也往往被运用在产业运转的各环节以更好地实现农村现代化和城乡融合发展。对于数字技术与产业的融合，石萌［9］提出要在推进电子商务发展的同时发展特色产业以提升农村产业结构的多元性；王晓佳［20］提供了一种借助数字技术和地区优势促进农业、旅游业等多产业融合发展的思路；王媛等［21］则提到了加大对农村跨境电商的支持力度。

3.5.1 数字农业 乡村振兴战略提出的总体目标是要实现农业和农村的现代化，数字技术在农业的应用可以有效提高农业活力，是农业现代化的有力抓手。侯文婷［22］提出数字农业体系的构建关键在于业务数据库的构建、农产品电子商务的发展、创新技术的应用以及经营管理数字化水平的提升；“互联网+”现代农业的先行者连云港市通过建立农业精准生产大数据平台的方式推进数字乡村产业的建设［10］；王雪等［23］展望中国数字农业的发展，提出了加大科技资金投入、提升科创能力和农民科创意识的建议；江凤香等［24］认为做好数字农业的精准化管理、建立具有综合服务性能的数字农业共生系统、构建完备的数字农业产业体系及做好政策、资金、技术和人才方面的保障是发展数字农业的有效途径。

3.5.2 数字文化产业 数字文化产业的发展可以有效地弥补地区由于技术、人才、资金等发展落后造成的文化发展的缺失，发展数字文化产业是乡村振兴工作中提升地区文化建设追赶能力的有效手段。对于数字文化产业的发展，李翔等［25］提出了分别基于乡村生态、乡村资源、乡村文化和乡村主体的4 种模式及路径，在发展数字文化产业的同时发展数字经济、带动业态创新及拓宽创新思路；牛玉红［26］注意到了乡村数字化图书馆服务的转型；石含洲［27］则探究了将数字技术应用于传统手工艺传承的方法路径；韦运玲等［28］提出了一种用建立数字化保护平台保护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方式。

数字技术与产业融合是数字乡村发展的必然趋势，保持产业活力要不断融合创新。近年数字技术在农业生产、监管以及农产品销售方面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促进前沿技术与农村农业的有机融合是不断激发农村产业活力的有效手段。同时，挖掘农村地域特色、促进多产业融合发展以及创新数字化文化传承方式等也是数字乡村与产业融合的重要举措。

4 小结

随着数字技术应用的不断深入，数字乡村的发展也逐渐成为乡村现代化建设的关键。近年来，有许多对于数字乡村建设路径相关的研究与思考，这些研究多从乡村的基础设施建设、金融、治理、扶贫和产业5 个方面和数字技术的融合发展出发，探讨了数字乡村建设过程中更高效能的思路、可能存在的问题及相应对策。

数字乡村的建设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基于探索过程中发现的短板以及学者提出的多样的建设思路，找到关键点、精准把控、对症下药才能取得更高的效率。首先要进一步推动信息技术与居民生活及农业生产设施的创新融合，加大政府的扶持力度，继续建设城郊和农村地区的信息基站以及益农信息社，吸引更多企业的投资和高技术对口人才，为数字乡村的建设夯实基础；普及智能政务服务站，通过开展普及教育等方式提升乡村的现代化治理能力，走好关键一步；深度剖析网络扶贫的关键，从组织结构、功能和技术3 个方面齐头并进，结合信息技术开展扶智式扶贫，使数字乡村建设进一步深入反馈到民生；与此同时，不仅要创新数字化技术与农业产业等融合的方式、注重乡村产业结构的特色与多元化，还要不断拓宽数字技术的应用面，通过促进融媒体技术等的发展来为文化传承与文物保护提供新思路。

数字化乡村在建设的过程中需要总结经验和反思，需要完善从体系建设到到理论提升以适应更高速度的数字乡村发展。展望未来，数字乡村的建设将不断达成新的成就、到达新的台阶，越来越早地达成既定的阶段性发展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