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进程——基于2001-2021年中国知网文献的可视化分析

李雨朦 张洪锐 胡嘉旭 杨建辽

（国家开放大学，北京100039）

引言

2019年12月18日，教育部办公厅下发《关于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促进现代远程教育试点高校网络教育高质量发展有关工作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再次掀起了教育界对远程教育的关注。教师是教育的实施者、教育质量的保证者，更是学习者教育权利的守护者，培养合格的教师，促进其专业发展对提升远程教育的质量至关重要，《通知》中也提到，要“加强师资队伍建设，优化师资力量配置，加强师德师风建设和考核”［1］。为梳理、回顾、探讨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领域的发展脉络、研究热点、前沿进展与发展趋势，本研究依托文献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 对该领域相关文献进行知识图谱分析［2］，以期为我国远程教育领域的教师专业发展研究提供参考。

一、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中国知网CNKI期刊全文数据库为数据来源，选取2001-2021 年公开发表的可检索的期刊文章和学位论文，模糊匹配检索条件“主题＝远程教育”并含词频“主题＝教师专业发展”，共检索出244篇相关文献。剔除其中会议论文、访谈对话、文献述评、新闻简讯、活动预告等文章后，剩余235篇相关文献。

采用CiteSpace 5.8.R1 软件对样本文献进行知识图谱可视化处理，分析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相关文献的特征及发展趋势，具体包括：通过对发文数量、主要研究机构、作者合作网络的分析呈现该领域研究热度的变化趋势及在该领域深耕的研究机构和学者；通过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分析呈现该领域的研究热点；通过关键词聚类分析呈现该领域聚焦的研究主题；通过关键词在不同时区的共现分析和关键词突现分析呈现该领域发展至今的研究脉络，预测未来研究趋势。

二、研究量化分析

（一）各年度发文数量

从发文数量来看，该研究领域的发文量整体呈上升趋势，发文数量在20 年间出现两个高峰期。第一个高峰期出现于2012-2014年。2012年，我国在原中央广播电视大学的基础上揭牌成立国家开放大学；2014 年，教育部正式发布了《关于加强高等学校在线开放课程建设应用与管理的意见》，标志着我国从政策上开始向MOOC 倾斜［3］。开放教育的兴起和对MOOC 的政策倾斜刺激教育界对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的研究热情。第二个高峰期出现于2016-2017 年。2016 年6 月，教育部印发《关于中央部门所属高校深化教育教学改革的指导意见》，明确要求部属高校大力推进在线开放课程建设，并提供专项资金和政策保障［4］；同年9 月，教育部印发《关于推进高等教育学分认定和转换工作的意见》，提出要将学生有组织的学习在线开放课程纳入学分管理［5］；2017 年，教育部启动首批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认定工作。整体推测这两次高峰期的产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政策导向的影响。

（二）主要研究机构及发文数量

2001-2021 年期间，13 所研究机构共发表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相关学术文章86篇，其中华南师范大学发文数量最多，高达22 篇，与排名第2 位的内蒙古广播电视大学（发文数量8篇）拉开了断崖式的差距；国家开放大学（原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和西北师范大学各发表7篇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相关文章，位列第3名。

值得关注的是，国家开放大学（原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总部及体系内分部、市校和学习中心堪称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相关研究的“主力军”。样本文献中包含了由31所各级各类开放大学（广播电视大学）撰写并发表的79 篇学术文章，几乎占据样本文献的“半壁江山”。

（三）作者合作网络及发文数量

2001-2021 年期间，排名前11 位的研究者共发表相关学术文章74篇。其中，华南师范大学教育信息技术学院徐晓东和李王伟分别发文21篇，并列第1 位，两位学者多合作发文，研究主要关注点为“工作嵌入式”的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

运行CiteSpace，节点类型设置为“Author”，时间跨度设置为2001-2021年，时间切片设置为每1年，TopN＝50，得到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领域的作者合作网络图（图1）。

图1 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作者合作图谱

N＝277，E＝122，图中共出现277个节点，代表277 位发文作者之间共产生了122 条连线，即作者之间在撰写学术文章方面的相互合作。图1 显示，网络密度较低，Density＝0.0032，表明该领域的学者之间并没有非常紧密的学术合作，各自研究较为分散，合作情况不理想。虽然研究者之间形成了若干个较小的合作网络，但该领域发文数量较多的核心作者大多不包含在合作网络中，且各合作网络普遍发文数量较少。建议专家学者加强在该领域的合作研究，发表更高质量的专业性学术论文，促进该领域学术发展。

三、研究热点分析

（一）关键词共现及词频分析

运行CiteSpace，节点类型设置为“Keyword”，时间跨度设置为2001-2021 年，时间切片设置为每1年，TopN＝50，得到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领域的关键词共现图谱（图2）。

图2 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

N＝338，E＝765，图谱中共出现338个节点，关键词之间共产生765 条连线，网络密度Density=0.0134。通过对关键词频次的分析，推测目前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的研究关注点集中在开放大学（频次为25）和教师专业发展（频次为97）的方式上。

（二）关键词LLR聚类分析

在关键词共现图谱的基础上，对关键词进行LLR聚类分析，得到关键词聚类图谱。选取包含内容较多且具有代表性的前10个聚类，各聚类Silhouette值均高于0.85，聚类合理，关键词聚类分析最终图谱如图3所示。根据聚类关键词之间的联系和共同点进行系统分析，可以整合为以下3个主题：开放大学的教师队伍建设及专业发展（#0、#1、#4）；借助远程教育技术的教师专业发展在规模与方法上的拓展（#2、#5、#6、#7、#9）；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的技术与装备支持（#3、#8）。

图3 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

1.开放大学教师队伍建设及专业发展

不同于普通高校教师，开放大学教师日常工作中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进行课程资源建设，即使能够参与教学也多为网上授课，投入面授教学和科研的时间十分有限。自2012 年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正式更名为国家开放大学起，围绕“开放大学教师”的研究层出不穷。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开放大学教师职责定位、队伍建设和专业发展上，当今的开放大学教师面临侧重课程资源建设的职责定位和几乎脱离面授教学、很难接触到学生的现实情况，如何在此情况下引导并帮助开放大学教师突破职业认同感不强的困境，促进教师在不同路径上的专业发展，更是近几年学者关注的重点［6］［7］［8］。

2.借助远程教育技术开展的教师专业发展在规模与方法上的拓展

远程教育为教师专业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在规模上，远程教育技术使得教师专业发展不再局限于城市中小学教师，而是开始关注农村教师的专业发展［9］。目前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通过远程教育让优质的教师发展资源“走进来”，未来的研究重点也许可以放在如何让农村教师在专业发展中生成的先进经验“走出去”。在方法上，教师的专业发展离不开日常的教学工作，更离不开从优秀案例中汲取经验，远程教育教师培训亦是如此［10］。与此同时，“做中学”的工作嵌入式教师专业发展也必不可少［11］，“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教师只有在教学实践中不断反思与改变，才能最终提升自我，促进专业发展。远程教育在这一过程中无疑为教师专业发展提供了更广阔的案例来源。

3.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的技术与装备支持

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离不开技术与装备的支持。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卫星教学收视点逐渐普及，电子教案、网络支持系统、电教室等开展远程教育的基本保障也日益完善并不断推陈出新［12］［13］。一系列的变化为教师专业发展和教学实践提供便利和全新形式的同时，也对教师掌握教育技术的水平提出更高的要求。

四、研究趋势分析

（一）关键词热点演化路径分析

运行CiteSpace，节点类型设置为“Keyword”，时间跨度设置为2001-2021 年，时间切片设置为每1年，TopN＝50，图谱类型设置为“Timezone”，得到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领域的关键词时区图谱（图4）。该图谱呈现了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时间、关键词分布及对应关系，便于分析不同时期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及其发展脉络。

图4 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关键词共现时区图谱

“教师专业发展”和“远程教育”分别于2003 年和2006年在研究中被频繁提及，自此开启了学术界对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的探索。2008年起，研究者的关注点投向了更大范围的教师队伍建设与教师专业发展之上；2013年前后涌现出一批针对远程英语教师的专业发展研究，这为之后分学科的研究领域开启了全新的思路。2014年，“开放大学”这一关键词在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领域悄然出现，作为一种新型大学，开放大学有独特的教师岗位设置和职责，如何促进开放大学教师的专业发展吸引了研究者的关注，这种关注持续至今。2017年前后，对教育技术与装备的研究随着科技的发展愈发得到关注，这些全新的软硬件设施能够更好地为“优化课堂教学”服务。

（二）关键词突现分析

运行CiteSpace，节点类型设置为“Keyword”，时间跨度设置为2001-2021 年，时间切片设置为每1年，TopN＝50，选择“Burstness”功能，得到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领域的关键词突现图谱（图5）。

图5 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关键词突现图谱

关键词突现是指某段时间内研究者集中关注某一关键词或突然出现某一关键词的现象，可以反映该领域内某个时间段的研究热点。从图5 可看出，2001-2021 年期间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领域共出现3个突现关键词：第一个关键词是“远程教育教师”，突现时期为2012-2013年，仅持续1年，突现强度为3.39；第二个关键词是“英语教师”，突现时期为2013-2014 年，仅持续1 年，突现强度为3.22；第三个关键词是“开放大学”，自2015年突现起延续至今，突现强度为7.68。预计“开放大学”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仍是本领域的研究热点和核心。

五、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1.发文情况受政策影响，领域内专家合作有待加强

从发文整体情况及主要研究力量分析来看，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始于2002年，发展至今经历2012-2014年、2016-2017年两个发文高峰期，推测这两个高峰期的出现都与相关领域政策的推行存在一定关联。华南师范大学和国家开放大学体系为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贡献了重要力量，产出了一系列高质量研究成果，但各专家在该领域内的合作有待进一步加强。

2.研究热点相对集中

从研究热点分析来看，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的两个主要关注点分别是开放教育教师队伍建设和专业发展及远程教育技术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助力与优化。前者大多由国家开放大学体系内学者开展，涉及教师角色定位、教师队伍建设、教师专业发展等方面；后者则更多着眼于教师专业发展本身，并将远程教育在教师专业发展过程中的工具性加以体现。

3.开放教育教师专业发展将持续作为该领域的研究重点

从研究趋势来看，“开放大学”这一关键词自2014年出现在远程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领域后，无论从政策倡导的角度来看，还是从关键词的突现时间与强度来分析，“开放大学”都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持续作为该领域的重点研究方向与聚焦点。

（二）研究建议

1.把握研究趋势，关注开放教育教师专业发展

不同于普通高等院校教师，开放教育教师在岗位设置和职责定位上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这就使得开放教育教师形成了“教学-科研-资源开发”三位一体的独特岗位职责。建议在研究中进一步明确开放教育教师职责定位，特别是各项职责在教师日常工作中所占的比重，着眼于具有开放教育特色的教师队伍建设，为开放教育教师规划具有针对性和侧重点的发展路径。

2.建立合作网络，同心聚力推动开放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

建议以国家开放大学体系内学者为核心建立研究者合作网络，有分工、有合作地开展开放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研究，确保研究者在发挥个人优势的同时始终以提升开放教育教师专业发展水平为一致目标。

3.关注教育装备，夯实开放教育教师专业发展硬件基础

建议关注远程教育相关的最新教育技术与装备，思考其在开放教育教师专业发展中的应用，并通过研究加以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