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壁回忆录二首

李锦城（重庆）

淇河叙事

水已经清澈了几千年，从古老诗经

到白雾茫茫的今天。太行山的峰峦没有遮住它

豫北的广袤原野，也只是它途经的一小片天

我在某一个清晨遇见它，仙鹤、白鹭

与野鸭都在水面缠绵。我仿佛看见一个女子

身着白裙，将那些不同朝代的花朵

轻轻栽种河岸。某一瞬她的眼眸望向我

这俗世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无比简单

风把她的秀发吹起

不息的水流，让无数人的年华都在其中塌陷

在淇河，不需要去隐藏什么

这几十年的短暂光阴

我们迟早会明白，一滴水，并不轻于一座高山

巨大的光晕从竹林中扑来

那些有关美的细节，正好抵达九月的庭院

这水是为你向东而流，马匹亦是为你辗转

你带着暖风经过我

我向着草木说出神的语言

神不能够哭泣的。我长久地陷入淇河广阔的蓝

鹤 壁

我看见卫国的鹤深陷在秋天，像朵朵白云

没怎么浮动就将整片天空占满。夕光打在羽毛上

趁着酒意，我对它们讲起时隔千年的再见

大雨动荡过一些事物，风也曾吹出许多流言

如今这些鹤都不再开口，崖壁内部自有阳光显现

我在淇河对着一片寂静沉默，水流得愈加缓慢

作为人是需要后悔的，只有错过

才能让情意穿越万水千山。九月潮湿的薄雾里

我在你眼中一下就老了十年，人生如梦幻影

我却无法与你一同走进这白茫茫的人间

痛的从来不是离别，而是风把所有的花香吹散

鹤壁隔着一条河

河面上，一个年轻女子的面容正极尽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