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对抗·博弈:亚文化视角下的电子竞技研究
2022-08-01陈奕瑾
陈奕瑾
一、文献综述
步入新媒介时代的电竞文化发生着巨大的变化,焕发出新的存在状态和传播路径。电竞频频“破圈”,“饭圈粉丝”的涌入,电竞选手们成为电竞圈里的“意见领袖”,甚至成为“明星”,这些现象都是以往研究未能解释的问题。 而亚文化这一研究视角为能够为我们研究这一现象提供一种新路径。
学界对青年亚文化的研究的线索基本是从芝加哥学派到伯明翰学派再到后亚文化研究。 芝加哥学派领军人物之一阿尔伯特·科恩(Albert K. Cohen)提出“问题理论”,认为:美国下层青少年由于被主流社会边缘化而感到了“地位挫败”,因而采用越轨、犯罪等方式解决问题,由此形成的亚文化就是他们对上层社会的反叛回应。伯明翰学派认为,主流文化或商业文化对亚文化会采取收编的态度,亚文化风格一旦被商业所利用,它必然会变得“僵化”丧失锋芒,而丧失锋芒的结果是亚文化削弱或消弭对各种霸权的抵抗力量。20世纪末21世纪初,西方亚文化研究界出现“后亚文化”思潮。后亚文化学者提出了诸如“亚文化资本”“部落”“场景”等新语汇,展现了全球性消费模式下新兴亚文化群体的身份表现行为与混杂风格。青年亚文化研究领域中的理论十分丰富庞杂,而最能帮助我们厘清如今电竞文化发展新态势的是桑顿所提出的“亚文化资本”这一概念。
英国学者萨拉·桑顿针对后现代的青年亚文化现象,通过对英国俱乐部文化等的分析,在《俱乐部文化:音乐、媒介和亚文化资本》一书中首次提出了“亚文化资本”这一概念。俱乐部文化的“酷样”时尚被其看作趣味文化,形成基于青年群体对音乐的共同趣味和媒体消费的亚文化集合,并且将布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环绕在对亚文化资本的分析中。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亚文化资本被赋予拥有者一定的地位,实现身份的象征,通过客体化、亚文化元素的收集配置来消费和占有亚文化资本符号,最终建立自身的价值与社会认同。
在新媒介语境下,传统被动的受众转变为主动的生产式受众,媒介文本转向开放多义,亚文化与其他文化之间的界线变得模糊,亚文化资本价值更加凸显。有研究者基于网络游戏主播的考察关注到注意力经济的形成,并发现亚文化群体凭借新媒体平台获得在主流社会结构中的流动和社会资本,特别表现为通过流量变现向经济资本和商业资本的转换。 然而亚文化资本除了在扩大自身的价值和身份认同之外,是否与其他圈层的文化产生交集、相互影响层面是尚未被触及的。因此,本文将以“亚文化资本” 概念探究考察电子竞技亚文化生产过程中多个圈层文化的交融与碰撞。
二、电子竞技的亚文化资本逻辑
在《俱乐部文化》一书中,桑顿认为俱乐部的流行逻辑是“酷样”(hipness),“酷样”构建出的区隔,赋予青少年群体文化权利的意义。“亚文化意识形态是一种手段,年轻人通过这种手段想象他们和其他的社会群体,坚持他们的独特个性,确保他们不是芸芸众生里的无名之辈。”
在互联网时代,青年亚文化产生了新的变化: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赋予青年人未曾拥有的权力,从而获得文化符号生产的巨大可能。在网络上,他们可以运用技术构建起种种壁垒,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文化圈子”,呈现出“新部落化”的存在样态。这样一个个的“圈子”构成了不同青年亚文化类型之间的区隔和界限。
如今,青年亚文化的这类文化实践刻意形成的区隔更体现在了语言符号层面上。在本文考察的电竞文化中,可以发现这个群体有自己专属的语汇系统,他们将游戏里的词汇与现实生活中的词汇进行“拼贴”“同构”,生产出大量的语汇,如“蓝领野”“工具人中单”(指法师和打野不吃经济,把经济让出来);“rush主宰”(指靠高输出快速拿下主宰)等。正如《俱乐部文化》中谈论的那样,尽管大部分俱乐部成员之间实际共享着关于音乐和舞蹈的喜厌、意义和价值,并在整个构建过程中不断强调着自身与普通爱好者之间的区别。这种区分非常重要,正如布尔迪厄对于“品味”的讨论,背后实际上对应着个人在亚文化群体结构内的位置。位于结构上层的成员,在本文中即传统的电竞圈粉丝,往往是“酷”(hip)的,即他们认为自己是区别于普通爱好者的,是更为专业,更具有“品味”的群体;位于结构下层的普通爱好者,如因为电竞影响力扩大而被吸引来的饭圈粉丝等,往往是“不太懂酷的”(confusing coolness),他们则被看作是普通爱好者,是不懂行的。电竞圈的这套语汇,不仅使电竞群体和其他的亚文化群体区别开来,同时,也将这个群体中的个体紧密地凝聚在一起。
其次,萨拉·桑顿提出的“亚文化资本”一词,将媒介的考察放在首要位置。桑顿认为“媒介不仅仅是另一个象征性商品或区隔的标志着,而是一个对定义和传播文化知识至关重要的网络”。在亚文化发展过程中,小众媒体的作用不可或缺。虽然互联网是开放互通的,但是每个群体都有自己默认的“群体领地”。传统的电竞圈粉丝大多聚集在虎扑论坛、百度贴吧等应用程序上,关注的重点也大多聚集在比赛赛事、选手操作等方面。同时,传统电竞粉丝渴望实现自我正名,在虎扑论坛LOL板块中,电竞用户经常在发帖时将电子竞技与传统体育赛事相比较。 饭圈粉丝作为这类文化活动的“迷狂者”大多集中在微博上,这类粉丝为不同战队、选手都建立了“超话”(微博平台中的超级话题,拥有共同兴趣的人集合在一起形成的圈子),在“超话”中,更多地将选手当做明星或偶像,饭圈粉丝的这种做法不符合传统电竞粉丝作为游戏玩家和赛事观众的身份认知。 两种类型的粉丝在不同的社交平台上共同塑造着电竞亚文化。
三、研究设计
“王者荣耀”是腾讯游戏开发的一款MOBA类国产手游,自2015年上线以来风靡整个游戏市场。2021王者荣耀年全球收入超过28亿美元,在全球手游畅销榜上位列第一。而由“王者荣耀”这款游戏衍生出的王者荣耀职业联赛(KPL)首届观赛人次就已突破3.5亿,目前总赛事观看量超250亿;KPL这一话题在微博也拥有高达40.4亿的阅读量。选取这样一个具有代表性的比赛,对我们研究纷电子竞技亚文化具有积极意义。
本文学习粉丝文化学者詹金斯的研究方法,采取参与式观察和深度访谈方法,参与式观察强调以参与者身份深入个体生活和社群交往的日常情境,细致了解研究对象所处的文化环境以及环境对他们的态度、行为的影响,深度访谈则以直接对话的方式捕捉研究对象的自我表述和体验,笔者自2019年起陆续加入电子竞技选手或战队的豆瓣小组和超话,浸入电子竞技粉群内部长达3年,这为笔者既以粉丝身份参与粉丝实地运作又以研究者身份思考提供便利。其次,年轻用户是电子竞技的主要受众,作为电子竞技的资深受众以及电竞文化的主要消费者,考察年轻人对现如今电子竞技圈环境的认知对这个行业的良性发展有积极意义。
表1 访谈对象基本信息表
因此,本文按照研究问题预先设计采访提纲,对在社交媒体中经常参与电子竞技话题内容的十位豆瓣小组、百度贴吧成员进行深度访谈,以半结构式的问题方式深入了解该群体的心理态度。同时,研究者根据访谈内容,访谈者关注电子竞技的核心,是否为电竞选手刷礼物、买周边等行为对访谈对象进行了分类。
四、研究结论
(一)酷样:风格的体现与圈层的区隔
在研究者的访谈中,传统电竞粉与饭圈粉丝在具体的电竞实践中展现出截然不同的导向。 传统电竞粉丝关注的核心在于技术、个人。而饭圈粉丝的注意力则更多放在选手身上。比如,在消费与电竞有关的产品时,传统电竞粉丝几乎不会购买与赛事无关的产品和服务,“选手直播我没刷过礼物,去年11月的时候买了票去上海KPL电竞中心看了比赛”(访谈对象2),而饭圈粉丝更多会为选手买单,在与选手个人有紧密联系的事物上进行消费,“我买过俱乐部官方的周边,队服、立牌,选手的推广也买过”(访谈对象3),访谈对象1、4、5在访谈中也提到在选手直播时会刷礼物。其次,虽然传统电竞粉丝和饭圈粉丝都会观看自己关注的选手直播,但传统电竞粉是出于娱乐、学技术的目的:“选手直播的话,有时候会看几个小时,有时候中途就会自己去开两把,然后就不看直播了,因为看直播过程中会忍不住自己想去打两把游戏”(访谈对象7);“自己喜欢的选手直播的话就看自己的现实情况,看也不会看太久,觉得有点浪费时间”(访谈对象10)。而饭圈粉丝为了支持自己喜爱的选手往往会看完全程,访谈中有3位提到了选手播多久自己就会看多久,“喜欢的选手只要直播就会看,会看到他下播”(访谈对象4)。再者,从粉丝行为来看,传统电竞粉丝的活动往往比较个人化,是原子式的。 这意味着他们的主要实践是线上或线下看比赛、观看喜欢的选手直播等,而这些活动大多是自发的个人行为,相对缺乏组织性和统一性。“我追KPL是自己solo追的,而且不加任何专组,不和任何人互粉,在豆瓣和微博都是solo,微博也只是关注战队和选手两个微博,我除了看游戏和他直播之外,很少关注他”(访谈对象7)。饭圈粉丝则不是松散的,而是高度组织化的,甚至出现某一选手的后援会,其中还设立所谓的“后援会会长”这样的管理人员。
鉴于以上的访谈和参与式观察我们可以得出: 传统电竞粉将比赛作为关注的核心,比赛表现是衡量选手最重要的标准,并且以个人化、原子式的行为支持者电子竞技。而饭圈粉丝有很大一部分是云玩家、过分维护选手,花费大量金钱来支持选手个人而不是比赛本身。
但是在访谈中出现了一个极为有趣且值得关注的现象: 即访谈对象的自我身份认知和其自身具体的电竞实践出现了错位。 人们对自我身份的认知首先来自自我的社会实践,传统电竞粉的电竞本应对应着:以比赛成绩为导向、以关注赛事而非选手为核心。然而在10位访谈对象中,除访谈对象3、8外,其余访谈对象虽都认为自己属于传统的电竞粉丝,但在他们具体的电竞实践中,只有访谈对象2、7没有购买周边或者为选手刷礼物的行为,其他的访谈对象都存在购买战队周边、为选手应援的行为。在笔者追问到,是否会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更偏向饭圈,有悖于传统电竞粉丝的行为时,访谈对象6曾说“我觉得他们直播获得收益不是很正常吗? 建议别什么都扯到饭圈”。这种自我身份感知与具体的电竞实践不一致,甚至认为研究者是在用饭圈的帽子对其只是支持喜爱的选手的行为进行污名化。 传统电竞粉丝和饭圈粉丝的边界由此变得模糊不清。在访谈中,这些认为自己是传统电竞粉的人不断强调着自身与饭圈粉丝的区别,尽管他们的电竞实践与饭圈粉丝的电竞实践是难以区分、相对混杂的,但是这类人仍然不愿意将自己归到饭圈粉丝的行列,始终想要保持自己的“品位”,体现着自己的“酷”,将自己与其他圈层的粉丝区隔开来。
在电竞亚文化圈中构建起的“酷样”在两个圈层中树立起了壁垒,形成了隔阂,进而上升为亚文化群体权力的争夺,带来两个群体间矛盾的加剧。
(二)圈层对立:两个圈层粉丝矛盾的激化
疫情之下,传统体育赛事受到重创。而电子竞技逆势而上,凭借天然的线上优势,收获众多关注,而电子竞技的“出圈”必然会改变原有大环境。在谈及现在的电竞圈和以往相比有什么变化时,10名访谈对象中9位都不约而同地认为:现在饭圈粉丝过多的涌入,使得传统电竞粉也被迫卷入饭圈混战的风险之中。 饭圈文化对于电竞圈的渗透,可能使原本客观谈论赛事,单纯批评选手操作被大量“控评”“互喷”所占据,进而偏离传统电竞粉的初心。饭圈文化很容易倾向一元思维和群体极化,它对于电竞圈的渗透和围攻,渐渐引发了传统电竞粉丝群体的抵牾,两个圈层之间的矛盾不停激化。
在访谈中大多数访谈者用极低的评价来评价饭圈且透露出对饭圈厌恶:
“我很不喜欢饭圈的粉丝互掐,尤其是同队两个选手的分析互掐,我觉得影响观感,因为就算粉丝再怎么掐,选手们该在一起打游戏还是在一起打游戏,所以我觉得这种吵就是浪费时间。”(访谈对象1)
“我觉得现在电竞圈跟追星差不多了,吵架太多了,看都看累了。”(访谈对象3)
从他们的话语中可以看出,饭圈粉丝秉承“我喜欢的选手就算输了也不是他的原因”等思维,立场先行,让本该以成绩作为核心评判标准的电竞圈陷入人身攻击的混战中。
电子竞技亚文化作为一种主流文化之下的次生文化,所追寻的是小众且边缘的文化品格,但同时对被认同又极其渴望。饭圈粉丝的融入,使得越来越多的大众能够知悉了解电子竞技亚文化,并且在某些实践中展现出了积极融入主流社会的面貌。 比如饭圈粉丝会产出选手赛场高光剪辑、美图、手幅等,这种形式对于不懂电子竞技的人来说无疑是更具有吸引力的。 正如访谈对象7提到“我大学同学就是因为颜值、剪辑和一些美图被吸引入圈,当然可以见得这个圈子吸引进来的新粉,很多都是像他这样的”。在新媒体时代,信息爆炸使得亚文化资本的价值不仅仅在于亚文化圈,而是通过资本的流动,亚文化群体也获得了在主流社会结构中流动的可能。 比如作为电竞亚文化圈的核心群体传统电竞粉在分享、传播有关电子竞技的内容时更多倾向于在小众媒体上,构建属于自己的群体,他们不产出不应援,仅仅是集中在个人的技术层面,而饭圈粉丝的美图、剪辑、使得亚文化群体暴露在大众面前。因此,传统电竞粉难以实现话语权的垄断,带来了广泛的关于“正统”的竞争,区分也就变得更有价值。
传统电竞粉通过区分不仅划清亚文化群体与非亚文化群体的界限,也更是通过区分来构建亚文化内部的秩序。即使是在寻求主流文化认同的方式上,传统电竞粉丝也更多宣传电子竞技可以作为传统体育赛事的正当性来以求“破圈”,如访谈对象8提到“现在比赛里的舆论就是‘赢一场亚运会,输一场退役’,现在王者荣耀毕竟进入亚运会了嘛,社会对于电竞的看法也比以前好一些了”。传统电竞粉通过不断强调电子竞技的体育性质来维护自己的话语权,将自己与饭圈粉丝做出区分。
(三)正和博弈:愈合粉丝群体之间的沟壑
传统电竞圈粉丝与饭圈粉丝之间对抗愈演愈烈,但他们之间沟壑是真的不可愈合的吗?
尽管大多数访谈者厌恶饭圈,但在关于是否认为传统电竞粉丝更有话语权的这一问题上,多数访谈者们又积极寻求粉丝的对等化、寻求合作:
“只要正常看比赛就应该是平等的,不存在谁比谁高贵一说。”(访谈对象9)
“电竞圈粉丝这么多,构成也蛮复杂的,但大家的初心都是喜欢这个队伍,没有谁更有话语权一说。”(访谈对象2)
再者,传统电竞粉构建的属于电竞圈的语汇体系并非不可解的。正如访谈对象3在访谈中说到:“这破游戏还有啥看不懂的吗!”传统电竞粉的用语理解门槛是较为低的,对于长期关注电竞圈的粉丝来说没有无法跨越的理解门槛。并且随着网络语言的发展,电竞圈的语汇系统已经逐渐掺杂在新一代的网络语言中,深刻嵌入日常话语实践,比如,将男生对女生表白用游戏中“交大招”来指代等。传统电竞粉的语汇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掌握、理解,从特定场域、特定主题,变成在社会交往中大多数人都能够生产运用的。
在传统电竞粉丝与饭圈粉丝的关系中,对抗是长期存在的,有时候表现为两个圈层之间的分歧,但现如今更多时候向两个群体之间的正和博弈转变。 对抗关系走向正和博弈取决于三大因素:贡献、亲密和远景。
从贡献来看,在新媒体时代,随着商业资本对亚文化的推广,越多的大众喜欢上亚文化,亚文化群体获得的关注度越高,亚文化资本所具有的社会价值和商业价值就会变得越高。访谈对象10提到:“竞圈饭圈化是必然的,不管KPL还是LPL因为俱乐部运作需要资本化,资本进入市场就会考虑到分蛋糕的、明星选手跑商务,饭圈粉丝的购买力无疑是更强的”;访谈对象3也说道:“说白了只有豁得出去时间和钱的,才是官方在意的,那些路人粉其实也不是KPL官方想保留的对象吧”,相较于传统电竞粉丝,饭圈粉丝崇拜、仰慕甚至狂热迷恋自己所热爱的选手,并且在经济、时间和情感方面都进行超常的投入,他们是积极、主动、创造性地通过消费来构建自己在这个圈层内存在的意义。 这种行为是电竞亚文化圈的扩大、发展所需要的。其次,访谈对象7和8都提及饭圈粉丝的涌入有利于电竞大众化:“饭圈粉丝是会带来一些热度的,虽然矛盾多了,但热度同时也一起来了,所以饭圈粉丝涌入我觉得会让KPL走进大众的视野里,被更多人接受”(访谈对象7);“饭圈粉丝多了不管是被更多人接受还是变得更乌烟瘴气,热度反正是有了,而且我觉得至少是朝着电子竞技被更多人认可的方向发展的,亚运会也快要开始了,说明走得越来越远啦”(访谈对象8)。传统电竞粉丝作为电竞圈“原住民”,是他们首先构成了电竞文化中最重要的部分并且是电竞圈的核心力量。也就是说。双方都为电子竞技的发展作出贡献,并且两个圈层相互依赖程度也非常高。
在电子竞技亚文化圈内,传统电子竞技粉丝作为电子竞技“原住民”,他们关注比赛、技术的实践行为代表着“酷”,饭圈粉丝注重选手个人、为选手花钱等代表着“不那么酷”。因此也就会出现有些电竞爱好者尽管他的实践行为是与饭圈粉丝并无差别的,但他仍然不愿意在名义上承认自己是饭圈粉丝,始终想要保持自己的“品位”。这种“酷样”就在两个圈层中形成隔阂,带来矛盾。传统电竞粉对饭圈粉丝的鄙夷,MOBA类游戏强对抗性等原因,使得两个圈层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新媒体时代,信息爆炸时代亚文化资本的价值不仅仅在于亚文化圈,饭圈粉丝的涌入让传统电竞粉难以实现话语权的垄断,带来了广泛的关于权力的争夺,形成圈层对立。然而,传统电竞粉与饭圈粉丝之间的沟壑并非不可愈合的。 传统电竞粉构建的电竞语汇并非不可解,并且他们一边低评价饭圈粉丝一边寻求平等与合作。 传统电竞粉与饭圈粉丝相互依赖,共同为电子竞技的发展作出贡献,走向正和博弈。电子竞技现如今已经成为年轻人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在网络沟通及时便捷、信息高度发达的当下,传统电竞粉与饭圈粉丝相互对抗在互联网中不断上演,本文试图从亚文化角度来探究两个群体背后的文化意涵,饭圈粉丝与传统电竞粉丝可以一起促进电子竞技的发展,为我们理解电子竞技赋予新的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