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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山片区脱贫成效、乡村转型进展与振兴展望

2022-08-01袁明达张亚婷韩荣荣

农业科学研究 2022年2期
关键词:乌蒙山低水平片区

袁明达, 张亚婷, 韩荣荣

(吉首大学商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乌蒙山片区地处云贵高原与四川盆地结合部,行政区划跨云南、贵州、四川三省,包括四川省13 个县、贵州省10 个县(市、区)以及云南省15 个县(市、区),曾经是全国贫困程度最深的片区之一。《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 年)》及精准扶贫实施以来,乌蒙山片区整体贫困面貌得到根本性改善。截至2019 年底,乌蒙山片区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突破万元,较2011 年实现了翻番,自然村通公路和有线电视信号接通的比例均达100%,家中适龄幼儿能够就近就读幼儿园的农户比例提高至90%,农户家庭电冰箱、汽车等耐用消费品拥有量相比2014年分别增长了147.12%和244.19%。2020 年,乌蒙山片区贫困人口全部顺利脱贫,38 个贫困县(市、区)全部脱贫摘帽,脱贫攻坚取得历史性胜利。

脱贫摘帽不是终点,而是乡村振兴新征程的起点。为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乌蒙山片区未来应继续严格落实“四个不摘”要求,全力巩固“两不愁三保障”成果,将激发脱贫地区农民内生发展动力,增强其自我发展能力,强化产业发展和稳岗就业,提升脱贫地区公共服务水平等作为新时期新阶段的工作中心与重点,在确保兜住民生底线的同时,不断为接续推动脱贫地区发展和乡村全面振兴创造有利条件。

1 乌蒙山片区脱贫攻坚总体成效

在《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 年)》及精准扶贫的推动下,国家与地方围绕乌蒙山片区的区域发展及脱贫攻坚制定出台了系统性的支持政策与保障措施,从根本上改变了乌蒙山片区的贫困面貌[1]。

1.1 累计减贫724 万人,年均减贫90.5 万人

2011 年以来,伴随着一系列区域发展和精准扶贫政策措施的出台落地,乌蒙山片区农村贫困人口数量持续下降,由2011 年末的765 万人下降到2019 年末的41 万人,累计减少贫困人口724 万人,年均减贫90.5 万人。与此同时,贫困发生率也逐年降低,由2011 年末的38.2%下降至2019 年末的2%,累计下降36.2 个百分点(图1)。

图1 乌蒙山片区2011—2019 年农村贫困人口数量及贫困发生率变化情况

1.2 38 个贫困县(市、区)全部脱贫摘帽

2016 年,国家乡村振兴局(原国务院扶贫办)将第三方评估引入脱贫攻坚验收考核。贫困县退出遵循严格的标准和程序,先由省级部门评估验收贫困县退出情况,再由国家乡村振兴局组织第三方评估机构开展专项评估检查,待综合贫困发生率、贫困人口漏评率和错退率、群众认可度等指标达到标准后,由省政府批准退出[2]。由表1 可知,乌蒙山片区在2016 年有1 个县脱贫摘帽,占比2.63%;2017年有5个,占比13.16%;2018 年有4 个,占比10.52%;2019 年有16 个,占比42.11%;2020 年有12 个,占比31.58%。截至2020 年底,乌蒙山片区38 个贫困县(市、区)全部脱贫摘帽。

表1 乌蒙山片区2016—2020 年贫困县脱贫摘帽情况

1.3 人均可支配收入和消费支出年均名义增速均超10%

由图2 可知,2011 年乌蒙山片区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仅为4 215 元,之后以年均12.4%的名义增速持续上升,截至2019 年底,人均可支配收入上涨至10 684 元,较2011 年的4 215 元提高了153.48%。

图2 乌蒙山片区2011—2019 年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及名义增速

由图3 可知,乌蒙山片区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逐年增长,由2011 年的3 870 元增长到2019 年的8 987 元,提高了132.22%,2011—2019 年年均名义增速达11.86%。

图3 乌蒙山片区2011—2019 年农村常住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及名义增速

1.4 居住条件显著改善,家庭耐用品消费量大幅提高

近年来,随着脱贫攻坚政策措施的日趋完善及工作力度的不断加大,乌蒙山片区农村居民家庭居住条件得到显著改善,家庭耐用消费品的购买数量和质量也有了明显提高。在居住条件方面,乌蒙山片区居住在竹草土坯房内的农户比重由2014 年的7.5%下降到2019 年的2.6%,降幅明显;使用管道供水的农户比重由2014 年的63.3%增长到2019 年的91.2%,提高了27.9 个百分点;使用独用厕所的农户比重由2014 年的88.4%增长到2019 年的92.9%,提高了4.5 个百分点;使用炊用柴草的农户比重由32.5%下降到13.4%,降低了19.1 个百分点(表2)。在家庭耐用消费品方面,2019 年乌蒙山片区农村每百户拥有电冰箱、洗衣机等传统耐用消费品的数量分别为68.7 台和92.3 台,较2014 年分别增长147.12%和26.96%;每百户拥有汽车、移动电话等现代耐用消费品的数量分别为14.8 辆和281.1部,较2014 年分别增长244.19%和61.46%(表3)。

表2 乌蒙山片区2014—2019 年农村居民家庭生活条件变化情况 %

表3 乌蒙山片区2014—2019 年农村每百户家庭耐用消费品变化情况 %

1.5 农村基础设施条件和公共服务水平发生巨变

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发展,对于提升农村居民生活质量、提高交通出行便利度、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具有基础性作用。由表4 可知,乌蒙山片区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水平显著提升。在基础设施方面,所在自然村通公路的农户比重由2016 年的99.7%上升到2019 年的100%,能够接收有线电视信号的农户比重由2014 年的54.3%上升到2019 年的100%,所在村进村主干道路硬化的农户比重由2014 年的47.8%上升到2019 年的98.6%,能够便利乘坐公共汽车出行的农户比重由2014 年的40.5%上升到2019 年的62.2%,通宽带的农户比重由2014 年的21.1%上升到2019 年的84.8%。在公共服务方面,所在自然村能集中处理垃圾的农户比重由2016 年的35.7%上升到2019 年的75.2%,家中适龄幼儿能够就近就读幼儿园的农户比重由2016年的78.5%增长到2019 年的90.0%。

表4 乌蒙山片区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变化情况 %

2 乌蒙山片区乡村转型进展及县际比较

《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 年)》及精准扶贫实施以来,乌蒙山片区在区域发展与脱贫攻坚方面取得显著成效。同时,脱贫攻坚也加速了片区乡村重构转型。为进一步考察乌蒙山片区乡村转型进展及其差异,笔者构建了由3 个一级指标、9 个二级指标及15 个三级指标组成的乡村转型测度指标体系①3 个一级指标分别为“人”的转型(H)、“业”的转型(I)和“地”的转型(E);9 个二级指标分别为兼职化非农化(H1)、人力资本提升(H2)、金融素养增强(H3)、产业非农化(I1)、农业现代化(I2)、市场组织化(I3)、经济金融化(I4)、整体发展水平(E1)和公共服务优化(E2)。。在此基础上,以《中国县域统计年鉴》(2012—2020 年)有关数据为依据,立足“人”“业”“地”3 个维度,在计算2011—2019 年乌蒙山片区38个县(市、区)“人”“业”“地”及综合转型指数并对其进行标准化处理②为消除变量间单位和尺度的差异,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公式为:的基础上,运用SPSS 软件的系统聚类③“系统聚类”是根据物以类聚的原理将具有相似特征的研究对象归为一类的统计方法。本文此处运用该方法,依据乌蒙山片区38 个县(市、区)2011—2019 年“人”“业”“地”及综合转型指数的大小特征,将其划分为具有显著差异的几种不同类型,进而有利于展开比较分析。方法对乌蒙山片区38 个县(市、区)“人”“业”“地”及综合转型进展进行分类识别④“较高水平区”是指2011—2019 年间至少有5 年的转型度指数高于0.4 的地区,或者有4 年的转型度指数高于0.4,但其中至少有2 年的转型度指数高于0.5;“中等水平区”是指2011—2019 年间至少有5 年的转型度指数为0.35~0.40 的地区;“较低水平区”是指2011—2019 年间至少有5 年的转型度指数为0.20~0.35 的地区;“低水平区”是指2011—2019 年间至少有5 年的转型度指数低于0.2 的地区。与县际比较分析。

2.1 乌蒙山片区乡村“人”的转型进展及县际差异

“人”的转型是乌蒙山片区乡村转型的基础与前提,离开“人”的转型,乌蒙山片区的乡村转型将失去内生动力与活力。本文从“兼职化非农化”⑤“兼职化非农化”在2011—2012 年和2013—2019 年2 个阶段所使用的测度指标不同,分别为“年末总人口与乡村农业从业人口之差/年末总人口或户籍人口”和“二、三产业从业人口/年末总人口或户籍人口”。因此,有关乌蒙山片区乡村“人”的转型进展及演变趋势分析,也应分为2011—2012 年和2013—2019 年2 个不同的阶段加以探讨。“人力资本”及“金融素养”3 个维度对乌蒙山片区乡村“人”的转型进展进行测度,片区38个县(市、区)“人”的转型度聚类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乌蒙山片区乡村“人”的转型进展聚类分析结果

依据“人”的转型进展,将乌蒙山片区38 个县(市、区)划分为3 类不同转型水平群体:第1 类是由黔西县等10 个县(市、区)组成的较高水平区;第2类是由会泽县等23 个县(市)组成的中等水平区;第3 类是由金阳县等5 个县组成的低水平区。上述3类群体在“人”的转型方面所呈现出的差异化特征如图4 所示。

图4 乌蒙山片区2011—2019 年乡村“人”的转型分类比较

由图4 可知:(1)乌蒙山片区不同区域间“人”的转型水平存在较大的不均衡性。较高水平区的10 个县(市、区)在2011—2019 年“人”的转型指数均高于0.4,介于0.484 1~0.622 4,而低水平区的5个县在2011—2019 年“人”的转型度指数最高仅为0.237 6,并且在这9 年间的多数年份“人”的转型指数不足中等水平区的二分之一或较高水平区的三分之一。(2)乌蒙山片区3 类不同县市群体“人”的转型指数总体均呈上升趋势,但均有起伏。在2011—2012 年,较高水平区的10 个县(市、区)“人”的转型指数呈上升态势,而中等水平区23 个县(市)和低水平区5 个县“人”的转型指数不升反降;在2013—2019 年,3 类不同县市群体“人”的转型指数均呈现总体上升趋势,但较高水平区的10个县(市、区)在2016 年和2017 年连续出现小幅下滑,中等水平区23 个县(市)也在2016 年出现小幅下降,而低水平区的5 个县在所有年份均有所增长。(3)乌蒙山片区乡村“人”的转型进展总体不快,转型水平越高的地区进展越慢。以2013—2019 年这一时期为例,较高水平区10 个县(市、区)和中等水平区23 个县(市)在2019 年“人”的转型指数分别为0.622 4 和0.414 9,较2013 年的0.554 8 和0.353 6仅分别增长了12.18%和17.34%;而低水平区的5个县在2019 年“人”的转型指数较2013 年增长了112.30%。

综上所述,伴随着我国脱贫攻坚工作的持续深入推进,乌蒙山片区虽然在“人”的转型方面不断取得进展,部分县(市、区)较为有效地提升了当地贫困群体的知识水平、金融素养等自我发展能力,然而大多数县(市、区)“人”的转型水平还不高,转型进展还比较缓慢,部分地区的转型甚至还存在起伏。因此,未来仍需将加快推进“人”的转型作为乡村振兴阶段的一项首要任务。

2.2 乌蒙山片区乡村“业”的转型进展及县际差异

“业”的转型是乌蒙山片区乡村转型的关键与重点,没有“业”的转型,乌蒙山片区乡村转型将难以持续和深入。本文从“产业非农化”“农业现代化”⑥“农业现代化”在2011—2012 年和2013—2019 年2 个时期使用的测度指标不同,分别为“每万元第一产业产值农业机械总动力”和“每万元第一产业产值设施农业面积”。因此,有关乌蒙山片区乡村“业”的转型进展及演变趋势分析,也应分为2011—2012 年和2013—2019 年2 个不同的阶段加以探讨。“市场组织化”“经济金融化”4 个维度对乌蒙山片区乡村“业”的转型进展进行测度,38个县(市、区)“业”的转型度聚类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乌蒙山片区乡村“业”的转型进展聚类分析结果

依据“业”的转型进展,将乌蒙山片区38 个县(市、区)划分为4 类不同转型水平的群体:第1 类是以赤水市为代表的较高水平区;第2 类是由鲁甸县等29 个县(市、区)所组成的较低水平区Ⅰ;第3 类是以屏山县为代表的较低水平区Ⅱ;第4 类是由昭觉县等7 个县组成的低水平区。上述4 类群体在“业”的转型方面所呈现出的差异化特征如图5所示。

图5 乌蒙山片区2011—2019 年乡村“业”的转型分类比较

由图5 可知:(1)乌蒙山片区乡村“业”的转型水平总体偏低。虽然较高水平区“业”的转型指数在2011—2019 年间的多数年份均高于0.4,但这一类群体仅包含赤水市,不能代表乌蒙山片区的整体情况。除赤水市以外,乌蒙山片区其余37 个县(市、区)中的30 个县(市、区)“业”的转型指数处于较低水平区(包含较低水平区Ⅰ和较低水平区Ⅱ),其余7 个县则处于低水平区,其“业”的转型指数不超过0.2。(2)乌蒙山片区乡村“业”的转型指数总体均呈上升趋势,少部分地区有所起伏。在2011—2012 年这一时期,除低水平区7 个县“业”的转型指数出现下滑外,其余3 类县市群体“业”的转型指数均有所增长;在2013—2019 年这一时期,较高水平区的赤水市在2019 年“业”的转型指数较前一年下降了10.60%,其余年份均为正向增长,低水平区7 个县“业”的转型指数在2014 年和2015 年连续出现下滑,下滑幅度分别为15.20%和13.68%,而较低水平区Ⅰ和较低水平区Ⅱ的30 个县(市、区)在这一阶段的所有年份均呈上升趋势。(3)乌蒙山片区乡村“业”的转型进展总体较慢。以2013—2019 年这一阶段为例,仅包含屏山县的较低水平区Ⅱ在2019 年“业”的转型指数由上一年的0.322 6 增长至0.694 7,较2013 年增长了440.62%,仅包含赤水市的较高水平区在2019年“业”的转型指数较2013 年增长了45.26%,这2类地区的增速虽然较快,但其仅涉及乌蒙山片区38个县(市、区)中的2 个,因而不具有代表性。能够代表乌蒙山片区整体水平的较低水平区Ⅰ的29 个县(市、区)和低水平区的7 个县在2019 年“业”的转型指数分别为0.239 1 和0.105 3,较2013 年仅分别增长了21.87%和22.16%。

综上所述,乌蒙山片区乡村“业”的转型在脱贫攻坚过程中取得了一定进展,以赤水市为代表的个别地区在农业现代化、产业非农化、市场组织化及经济金融化等方面得到了较为明显的提升,但片区内绝大多数县(市、区)“业”的转型进展还不快,转型水平还较低,一些地区的转型还有起伏。乌蒙山片区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与推进过程中仍需重视和加强“业”的转型。

2.3 乌蒙山片区乡村“地”的转型进展及县际差异

“地”的转型是乌蒙山片区乡村转型的支撑与保障,离开“地”的转型,乌蒙山片区的乡村转型将难以有效突破外部环境中的社会排斥困境。本文从“整体发展水平”和“公共服务优化”⑦“公共服务优化”以片区2011—2019 年“每万人社会福利单位数”“每万人社会福利床位数”“每万人医疗机构床位数”3个具体指标进行测度。2 个维度对乌蒙山片区乡村“地”的转型进展进行测度,片区38 个县(市、区)“地”的转型度聚类分析结果如表7 所示。

表7 乌蒙山片区乡村“地”的转型进展聚类分析结果

依据“地”的转型进展,将乌蒙山片区38 个县(市、区)划分为3 类不同转型水平的群体:第1 类是由沐川县等3 个县(市)组成的较高水平区;第2类是由屏山县等17 个县(区)组成的较低水平区;第3 类是由美姑县等18 个县(市)组成的低水平区。上述3 类群体在“地”的转型方面所呈现出的差异化特征如图6 所示。

由图6 可知:(1)乌蒙山片区不同区域间“地”的转型程度存在不均衡性。其中,较高水平区3 个县(市)在2011—2019 年“地”的转型指数为0.212 6~0.546 4,且后4 年“地”的转型指数均在0.4 以上;较低水平区17 个县(区)在2011—2019 年“地”的转型指数为0.127 3~0.347 7,自2014 年开始“地”的转型指数均在0.2 以上,但高于0.3 的仅有2019年;低水平区18 个县(市)在2011—2019 年“地”的转型指数为0.076 9~0.251 5,除2019 年之外,其余年份“地”的转型指数均在0.2 以下。以2019 年为例,较高水平区“地”的转型指数分别为较低水平区和低水平区的1.52 倍和2.1 倍。(2)与“人”和“业”的转型指数相比,乌蒙山片区乡村“地”的转型指数上升趋势最明显,出现起伏的情况较少。除较高水平区的3 个县(市)在2019 年“地”的转型指数出现小幅下滑以外,乌蒙山片区3 类县市群体“地”的转型指数均为正向增长,这表明乌蒙山片区在推进“地”的转型方面较好地做到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3)与“人”和“业”的转型相比,乌蒙山片区乡村“地”的转型进展相对较快。以2013—2019 年这一阶段为例,较高水平区的3 个县(市)在2019 年“地”的转型指数较2013 年增长了148.45%;较低水平区的17 个县(区)在2019 年“地”的转型指数较2013 年增长了173.13%;低水平区的18 个县(市)在2019 年“地”的转型指数较2013 年增长了227.05%。

图6 乌蒙山片区2011—2019 年乡村“地”的转型分类比较

综上所述,相比“人”和“业”的转型,乌蒙山片区乡村“地”的转型稳步向上的趋势最明显,总体增幅更高,转型进展更快。但是,乌蒙山片区38 个县(市、区)中有18 个县(市)“地”的转型指数处于低水平区,而“人”和“业”分别为5 个、7 个,这说明乌蒙山片区乡村“地”的转型水平总体落后于“人”和“业”。因此,未来在乡村振兴过程中,乌蒙山片区应进一步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加大公共服务投入力度,持续推进“地”的转型。

2.4 乌蒙山片区乡村综合转型进展及县际差异

乌蒙山片区乡村转型是“人”“业”“地”的综合转型,通过计算综合转型指数,得到乌蒙山片区38个县(市、区)综合转型聚类分析结果(表8)。

表8 乌蒙山片区乡村综合转型进展聚类分析结果

依据“人”“业”“地”综合转型进展,将乌蒙山片区38 个县(市、区)划分为3 类不同水平综合转型的群体:第1 类是以赤水市为代表的较高水平区;第2类是由雷波县等28 个县(市、区)组成的较低水平区;第3 类是由金阳县等9 个县组成的低水平区。上述3 类县市群体在乡村综合转型方面所呈现出的差异化特征如图7 所示。

图7 乌蒙山片区2011—2019 年乡村综合转型分类比较

由图7 可知:(1)乌蒙山片区乡村综合转型水平总体较低,且存在一定的区域不均衡性。乌蒙山片区38 个县(市、区)中,综合转型指数处于较高水平区的仅有赤水市1 个地区;处于较低水平区的共28 个县(市、区),占总体的70%以上,其在2011—2019年的综合转型指数为0.267 8~0.356 1;其余9 个县处于低水平区,其综合转型指数最高仅为0.209 2,并且这9 年中有7 年的综合转型指数在0.2 以下。此外,通过对比发现,3 类不同县市群体的综合转型水平存在较大差距,以2019 年为例,较高水平区的综合转型指数是较低水平区的1.61倍,而较低水平区的综合转型指数又是低水平区的1.65 倍。(2)乌蒙山片区乡村综合转型指数呈总体上升趋势,但3类不同县(市、区)群体又各有特点。在2011—2012年这一阶段,较高水平区的赤水市和低水平区9 个县的综合转型指数不增反降,分别下滑2.74%和2.80%,较低水平区的28 个县(市、区)则上升了5.14%;在2013—2019 年这一时期,较低水平区的28 个县(市、区)和低水平区9 个县的综合转型指数持续增长,较高水平区的赤水市则在2019 年出现下滑,较2018 年降低了5.69%。(3)乌蒙山片区乡村综合转型进展总体不快。以2013—2019 年这一时期为例,较高水平区的赤水市和较低水平区的28 个县(市、区)在2019 年的综合转型指数较2013 年仅分别增长了31.15%和28.75%,而低水平区的9 个县因为底子薄、基数小,综合转型指数增长相对更快,但也仅为60.18%。

综上所述,在脱贫攻坚系列政策措施的持续推动下,乌蒙山片区乡村综合转型已取得了一定成效,为片区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创造了必要的条件和基础。但同时也需注意,乌蒙山片区乡村综合转型的总体进展还不够快、转型的整体水平还比较低,对片区下一阶段乡村振兴的助推效应还没有得到有效挖掘与充分释放,因此未来仍需从“人”“业”“地”三方面系统、持续、深入地推进片区乡村综合转型。

3 乌蒙山片区乡村振兴展望

《乌蒙山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规划(2011—2020 年)》实施以来,乌蒙山片区所辖38 个县(市、区)在“人”“业”“地”以及综合转型方面均取得了一定成效,所有县(市、区)都顺利脱贫摘帽,夺取了脱贫攻坚的全面胜利。但脱贫摘帽并非终点,“人”“业”“地”以及综合转型尚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乌蒙山片区未来应继续以“人”“业”“地”的转型发展为重点工作,在不断巩固拓展前期脱贫成效的同时,为下一阶段乡村振兴战略的贯彻实施打下坚实基础,进而为有效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提供可靠保障。

3.1 突出“人”的全面发展

农民是乡村社会的主体,其综合素养的提升既是促进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人力资本,同时也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效果的检验依据。因此,加快农民思想观念、价值理念、科学知识、技术水平等方面的转变与提升,是乌蒙山片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重要支撑。未来,乌蒙山片区要想做好下一阶段脱贫成效巩固与乡村振兴之间的有效衔接,真正实现乡村全面振兴,仍需从多方面系统提升农民的整体素质与能力,促进其全面发展[3]。

3.1.1加强思想道德建设 加强乌蒙山片区农村居民思想道德建设,就是要从根本上消除片区农村的小农思想、封建残余意识及旧风陋习,让片区农民从思想深处真正认识和理解党的最新路线、方针与政策,最大限度调动其投身农村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从而为乌蒙山片区乡村振兴战略的贯彻实施奠定坚实的群众思想基础。具体而言,一是要激发各类“主体”活力,形成教育合力。乌蒙山片区各级政府,应高度重视思想道德建设工作。村民委员会等农村社会组织是推进农民思想道德建设的重要桥梁,应进一步挖掘和发挥好自身的平台作用,不断增进农民思想道德教育过程中政府与农民之间的相互理解与合作。农村居民应不断增强自身的集体意识、主人翁意识和道德认知能力,进而持续提升其参与乡村振兴的自觉性与能动性。二是要创新和丰富思想道德教育方式方法。要借助各种传统的大众媒体向广大农村居民传播文明理念;通过开展“破旧习、树新风”活动、评选“文明家庭”、组建村民兴趣小组等形式丰富思想道德建设的内容与形式。三是要构建并完善思想道德建设保障机制。一方面,积极推进村规民约的编制、修订及执行,充分发挥村规民约在思想道德建设方面的监督功能。另一方面,把思想道德建设成效纳入各级领导干部考核体系,不断提升领导干部对思想道德建设的重视程度。

3.1.2突出科学文化素养提升 农民群体的科学文化素养关系到脱贫成效的巩固和乡村振兴战略目标的实现。乌蒙山片区未来应着力从以下方面提升农民群众的科学文化素养。其一,强化顶层设计与宏观统筹。通过整合片区内政府部门、科研院所、高等院校、社会团体、农业企业等各种组织资源,打造片区农民科学文化素养提升联盟,形成片区上下一盘棋的农民科学文化素养提升工作格局。尤其是各级政府应加快出台有利于促进农民科学文化教育培训的地方性法规,积极完善有关激励性政策,为农民科学文化素质的提升给予政策支持。其二,强化农民职业技术教育。目前,乌蒙山片区仍有相当部分农民的学历在高中以下,他们获取专业技能及科技知识的渠道也有限。未来乌蒙山片区各级政府有关部门可以针对农村实际探索建立农民终身职业技术教育体系,通过创新教育培训方式及动态优化教育培训内容,切实为农民职业技能的提升及科学素养的增强给予渠道保障。其三,强化经费支持和投入保障。乌蒙山片区各级政府应设置农民科学文化素养提升工作专项经费,此外还应积极打造政府主导、市场驱动、社会参与的多元化投入格局,加快构建农民科学文化素养提升工作经费的长效稳定增长机制,从根本上解决长期困扰农民科学文化素养提升资金不足的问题。

3.1.3注重金融素养提升 农村居民金融素养提升,既可以帮助其了解基础金融知识及金融产品,也能够帮助其加深对金融风险的认识。这一方面有利于促进农村金融市场的参与面与活跃度,另一方面也有助于充分释放金融服务乡村振兴的活力并拓展其路径。鉴于此,乌蒙山片区未来应着力从以下方面提升农村居民的金融素养水平。一是优选农村金融教育内容。农村居民对金融知识的需求有其特殊性,金融教育主体在向农村居民传播具有共性的金融知识的同时,还应注重传播与农村居民经济生活息息相关的金融知识。例如,向农村居民普及关于土地承包权和土地经营权的金融知识,使其可以利用土地经营权转让、设立担保获取资金;向回乡创业的农村居民宣传普及涉农贷款知识;向农村居民普及贷款、担保纠纷的维权知识;通过失信案例警示教育培养农村居民的诚信意识等。二是找准开展农村金融教育合适的时间节点。金融教育的效果往往与金融知识宣传的时间节点紧密相关。例如,在春季重点宣传助农贷款;适时宣传普及防范金融诈骗和正规维权知识。因此,找准开展金融教育的时间节点对农村金融教育的成效至关重要。三是创新农村金融教育的形式。长期以来,交通不便是制约乌蒙山片区金融知识进农村的主要障碍之一。当前,数字技术的应用与发展及移动设备在农村的普及,不仅为乌蒙山片区加强农村金融教育提供了有利条件,而且也为其创新农村金融教育形式、开展定制化和个性化金融教育服务、提高农村金融教育覆盖面及趣味性等提供了坚实的技术支持。

3.2 注重“业”的提质升级

产业兴旺既是乌蒙山片区解决好“三农”问题的根本前提,也是促进乌蒙山片区乡村全面振兴的物质基础。离开了产业上的提质升级,乌蒙山片区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将失去着力点和物质保障。因此,加快乡村传统产业发展,积极推进乡村新产业与新业态,持续优化农户和现代农业产业的利益联结机制,这是乌蒙山片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关键与重点。未来,乌蒙山片区应进一步从巩固已有产业基础,加快特色产业转型升级,推进传统农业与数字农业深度融合等方面着力加强“业”的提质升级[4]。

3.2.1持续筑牢既有脱贫产业基础 为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乌蒙山片区应立足脱贫攻坚时期形成的既有产业基础,尤其是涉农产业基础,持续加大建设与扶持力度,不断调整和优化这些产业的规模及产品结构,坚持以农民为主体,以优势资源为依托,以专业合作社为龙头,进一步做好既有产业的提质增效和提档升级,通过延长农产品产业链条,建立健全农产品深加工体系,不断拓展既有产业增值增效新空间,持续增强既有产业就业吸纳能力和增收能力,进而为乡村全面振兴筑牢良好产业基础。

3.2.2加快特色产业转型升级步伐 当前,人们对农产品的需求逐步向着吃出健康、营养及原生态转变。受此影响,农业生产也日益由传统的大宗产品生产阶段逐步向个性化、定制化、功能化、营养化、健康化等更高层次发展。未来,乌蒙山片区应紧盯市场变化,紧抓市场需求,以涉农大健康产业中的“特”“优”农产品为中心与引擎,大力发展有机旱作农业、无公害绿色食品、康养休闲零食等功能农业。要把农业当成产业来做,把合作社当作企业来做,把农作物当作产品来做,定性定量,控制内涵指标,推广品牌。坚持林草结合、种养循环、生态优先等保护型发展战略,发展适度规模和差异化产品,逐步减少化肥和农药施用量。借助新品种、新技术和现代生物科技,不断寻找市场机遇,加快推进农业生产由过去的“温饱型”模式向“健康型”模式转变。

3.2.3推动传统农业与数字农业相融合 伴随着互联网和数字经济的发展,许多新模式和新业态逐步在乡村发展进程中显现,并日益深刻地影响着乡村发展的步伐与路径。乌蒙山片区应充分适应这一时代和技术趋势,不断推动互联网、数字技术等与传统农业的深度融合,大力发展创意农业、数字农业、认养农业、观光农业、都市农业等新的农业模式和业态,以信息技术带动业态融合,促进农业与信息产业融合,不断拓宽与提升农民跨界增收、跨域获利的渠道与能力。

3.3 推进“地”的优化调整

农村社会福利与公共服务供给是农民最为关心的与其生活直接相关的现实利益问题。重视改善农村社会福利与公共服务供给,既是乌蒙山片区实现乡村全面振兴的前提与基础,也是提升片区农民获得感、幸福感的重要途径,同时还是有效推进片区“人”和“业”进一步转型的先决条件。因此,乌蒙山片区应进一步从提升农村公共服务配置的公平性、创新农村公共服务供需协调机制、健全农村公共服务多元化投入机制等方面做好“地”的优化调整。

3.3.1提升城乡公共服务配置的公平性 公共服务配置的公平性是影响人们居所与职业选择的重要因素。要想让更多的人愿意生活在农村或投身于农业生产活动,进而为乡村全面振兴提供可靠的人力资源保障,就必须不断缩小城乡公共服务配置间的差距,逐步实现城乡公共服务配置均等化。近年来,乌蒙山片区农村公共服务配置水平不断提升,然而与城镇相比差距仍然较大。因此,未来乌蒙山片区应加快建立健全惠及全民、公平公正、水平适度、城乡统筹的基本公共服务体系,不断优化城乡公共服务资源配置。一是加大优质教育资源向农村倾斜的力度,持续改善农村办学条件,加快农村学校合理布局,加强农村教师队伍建设,不断提升农村学校的教学质量与水平。同时,要充分运用互联网等现代技术手段,将各种优质教育资源向农村地区广泛传播,最终实现教育更好地服务于乡村全面振兴。二是加大医疗卫生资源向农村倾斜的力度,持续健全农村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加大农村医疗卫生服务投入力度,改善农村医疗卫生条件,提升农村医疗卫生服务能力与水平,不断缩小城乡医疗卫生服务方面的差距。

3.3.2创新农村公共服务供需协调机制 长期以来,由于信息的不对称及自上而下的供给决策机制,乌蒙山片区农村普遍存在一些公共服务供给过剩而一些公共服务供给不足的结构性失调问题。为有效解决农村公共服务供需的结构性矛盾问题,乌蒙山片区应着力从以下两方面创新农村公共服务供给决策机制。一是加强对村民的引导教育,让广大村民意识到农村公共服务供给水平与其自身各方面利益息息相关,尤其是在经历脱贫攻坚阶段之后,农村的经济社会面貌焕然一新,农村公共服务供给处于新发展阶段,农村公共服务需求也呈现出日益多样化的特点。广大村民作为农村公共服务的享用者,只有亲身参与到有关公共服务供给的决策中来,才能真正实现农村公共服务的精准高效供给。二是以广泛的农户调查为基础,以充分尊重绝大多数村民的需求意愿为原则,积极探索建立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的农村公共服务供给模式,定期或不定期动态优化与调整农村公共服务供给项目及数量,从而不断提高农村公共服务的供给效率和质量。

3.3.3健全农村公共服务多元化投入机制 当前,公共服务投资主体单一仍是制约乌蒙山片区农村公共服务资源投入不足、效率不高、针对性不强的主要原因。未来,乌蒙山片区应加快探索建立农村公共服务多元化投入机制,针对不同农村区域的差异化需求,积极引进市场、社会组织、农村社区、农民自身等多方面力量,不断提升农村公共服务供给数量与质量,切实增强农村居民对公共服务的获得感与满足感。一是加快构建以税收、国债、贴息等为主要手段的财政扶持政策体系,对投资或支持农村公共服务项目建设的个体及组织给予相应的补偿与奖励,不断增强社会各界参与农村公共服务体系建设的积极性。二是加快推进农村公共服务供给的社会化及市场化改革步伐,积极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将那些政府部门不擅于解决的农村公共服务供给难题逐步交给企业和其他社会组织完成,在释放政府压力的同时不断提升农村公共服务供给的有效性。三是加快培育各级各类农村组织及培养具有主体意识的新型农民,通过政策引导与扶持,不断激活农村组织及广大农民投身农村公共服务体系建设的主体意识,持续释放农村组织和农民个体参与农村公共服务体系建设的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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