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车辆制造过程中的特殊过程识别原则浅析

沈浩淳

(南车投资管理有限公司 北京 100078)

1 问题的提出

机车车辆生产制造过程中大量存在的特殊过程，例如：焊接、粘接、热处理、涂装过程等，直接影响机车车辆整机的质量特性，是一类需要特别关注的生产过程，也是质量管理体系认证中重点关注的审核项点。

目前行业内通行的ISO/TS 22163：2017《轨道交通行业组织管理体系》和ISO 9001:2015《质量管理体系要求》中，虽然提出了特殊过程的控制要求(8.5.1.2 特殊过程)，但如何识别特殊过程，无论是ISO 9001标准还是ISO/TS 22163技术规范，都没有给出明确的要求和方法，实际生产中更多依靠工艺人员的经验判定，存在较大的误判风险，进而对确保最终产品质量满足用户要求，保证机车车辆运用安全造成了一定的质量风险。

2 特殊过程的含义及属性

2.1 含义

在GB/T 19000—2016(ISO 9000：2015)标准中，没有针对特殊过程给出明确的定义，仅是在3.4.1条款“过程”的定义下，以“注5”的形式，将特殊过程描述为“不易或不能经济地确认其输出是否合格的过程，通常称之为特殊过程。”

2.2 属性

(1)特殊过程与最终产品质量特性相关。

所谓最终产品，即直接交付给顾客的产品，包括交付给顾客的硬件、软件和服务等。对于组织的质量管理而言，特殊过程通常与最终产品质量特性相关，与顾客的要求相关。如果某一过程的输出结果对产品的质量特性没有影响，这样的过程就不是特殊过程。因此，同样的过程，可能对A产品是特殊过程，但对B产品可能就不是特殊过程。例如：铸造过程，对于有强度、成分要求的产品，一般判定为特殊过程，而针对安装基座等只有重量和形状要求的铸造过程，则不是特殊过程。

(2)特殊过程与组织当前工艺技术水平相关。

通常情况下，组织的工艺技术水平受制于行业总体制造技术水平、组织发展战略、产品技术路线等多个方面，最终产品的质量特性是否可以检验，局限于组织当前的技术能力。某个生产过程的成果不能由后续的检验检测加以验证，那么这个生产过程就一定要判定为特殊过程。

(3)特殊过程与组织经济性考量相关。

GB/T 19000—2016(ISO 9000:2015)标准中所谓“不易”和“不经济”，是出于生产经济性的考量，由于不同生产企业的经济性考量尺度不一样，甚至同一企业不同产品的经济性考量尺度也可能有所区别，相同的检验检测项目可能因生产条件的不同而有不同程度的“不易”或“不经济”， 因此识别某一过程是否按特殊过程来管理是需要生产企业结合自身实际情况自主判定的，往往会因为企业成本控制情况、管理者选择偏好、顾客的要求等因素变化而变化的。

(4)特殊过程与产品交付时间相关。

依照ISO/TS 22163：2017，除非得到有关授权人员的批准，使用时得到顾客的批准，否则在策划的安排已全部按要求完成之前，不应向顾客放行产品和交付服务。也就是说，凡是交付顾客的产品必须是根据企业的质量策划要求，完整进行了全部的检验检测，并经检验合格的产品。因此，如果某一过程的输出结果，在产品交付前不能得出检验结论，或者其输出结果的检验结论只能在交付时得出，如服务过程，这样的过程就应考虑被识别为特殊过程。

(5)特殊过程的识别是动态性的。

随着科技的发展、检测技术的进步，以往不能检测的质量特性现在可能已经有足够的检验检测手段，以往“不易”、“不经济”的检测方法成本现在可能已经下降到可以承受的程度。如此条件下，企业可以通过质优价廉、寻常可见的验证手段和方法，将既往难以检测或只能定期进行验证的质量特性，在接受的成本和进度考量下，成批次或成组件地进行检验检测；或者，以往一些难以直接验证的产品及要求，可以通过寻求相关的代用检验检测项目进行验证。因此，特殊过程的识别是动态的，会随着科技的发展、检验检测手段和方法的改进而变得不再“特殊”。反之，若由于企业生产实际的变化，以前可以检验检测的项目，失去了检验检测的条件，那么以前不认为是特殊过程的过程也会变为特殊过程。

基于如上分析， ISO 9001标准和ISO/TS 22163技术规范中特殊过程的描述是不完整的，本文中将特殊过程应定义为：其输出形成的最终产品质量特性，在交付顾客前，不易或不能经济地进行合格确认的过程。

3 机车车辆生产制造中特殊过程的判定原则

ISO/TS 22163—2017技术规范中，针对机车车辆制造过程提出了特殊过程的控制要求，并通过注解的形式提出特殊过程可以是“粘合和密封、铸造、卷曲、热处理、铆接、表面处理(包括：涂漆和涂层)、扭矩紧固、焊接”。但就目前机车车辆生产实际而言，这些过程并不一定是特殊工序。在实践中，很多技术人员也对此提出异议。

通常可以依据如下六条原则判定某一过程是否为特殊过程。需要注意的是，只有这六条原则全部满足时，才能判定该过程为特殊过程。具体如特殊过程判定流程图所示(见图1)。

图1 特殊过程判定流程图

(1)原则1：过程的输出结果形成最终产品的质量特性。

特殊过程的输出结果是与最终产品相关的，是最终产品质量特性的一部分。对轨道交通装备整机来说，产品实现过程极其复杂，某些生产过程，输出结果不直接形成最终产品的质量特性，如焊接部件防锈漆涂刷，虽然输出结果好坏会影响其焊接质量，但可以通过后续打磨等进行有效处理，不直接形成最终产品的质量特性，因此，这样的工序不宜认定为特殊过程。

(2)原则2：形成最终产品的质量特性对顾客/组织造成风险。

某些产品质量特性，例如：装饰性焊缝的强度，无论是否经过检验，其检验结论是否合格，都不会对顾客/组织造成影响，带来不必要的风险，从成本和风险管理考量，这样的工序，不宜认定为特殊过程。

(3)原则3：形成的质量特性不能依靠组织当前的检验能力进行验证。

组织是否具备必要的检验能力可以从人员、设备、方法、辅助材料、环境、管理等方面进行判定判断。针对某一过程，如果组织确认不具备过程检验能力时，为保证过程输出质量，这样的过程宜判定为特殊工序，但组织将相关检验过程外包则另当别论。

(4)原则4：形成的质量特性不能被经济地进行验证。

即使组织具备相应过程检验验证能力，还应该从成本的角度考虑该过程的输出是否可以经济性地验证，或是否值得验证。验证过程的经济性可以从取样成本、制样成本、人员成本、检验辅助材料成本、检验设备使用成本、时间成本及管理成本等方面考虑。某些过程中，例如电镀，其镀层厚度可以采用现代化检测方法，如工业CT进行准确测定，但对于特定组织来说显然是不经济的，因此，这样的过程应被视作特殊过程。

(5)原则5：形成的质量特性验证过程会导致产品破坏且需要较大比例检验。

如果验证过程本身是破坏性的，会导致产品失去使用功能，且产品经检验检测后无法恢复，或恢复成本是组织不能承受的，或者基于现有的抽样原则，其检验和处置过程是不经济的，这样的过程，应被视作特殊过程。

(6)原则6：形成的质量特性验证过程存在时间要求，是否能在交付顾客前完成，其验证过程是否对顾客造成影响。

检验准备时间、检验执行时间、结论评判时间等如果较长，足以影响到后续产品实现过程的执行，甚至检验结果在产品交付后才能取得，基于质量控制、风险控制和成本管理的角度，这类过程通常可判定为特殊过程。通常情况下，服务过程，一般其结果的交付是与服务过程同时进行的，无法提前进行检验，因此，此类过程应被视作特殊过程。

4 结束语

综上所述，机车车辆制造过程中涉及的特殊过程需要企业依据自身实际情况进行仔细辨别，并随着企业的工艺技术和质量检测水平的进步需要进行必要调整。同类产品不同企业可能有不同的特殊过程管控清单。只有依据适当的方法进行识别，才能为后续更有针对性、有效的管控提供充分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