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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新青年 诗句里,有着一个永不完结的春天

2022-07-22刘文

优雅 2022年4期
关键词:写诗诗歌生活

刘文

是时候了,造梦者们收拾行囊,在玫瑰色的日光中启程远行。

世界倒映在年轻旅人的双眸中,那里闪动着憧憬与好奇,衡量万物的尺度似乎永不疲惫。出走的青年慢慢与现实和解,在霓虹广厦间颠倒梦想;成熟的姑娘神情平静,追寻属于自己的灵巧翠鸟;漫游者期待陌生的邂逅,茫茫人海中的每一次相遇,足以让生命的形态凝结成记忆勋章;归家者将满满春色关在门外……

“为什么写诗?”有人认为诗歌是一种文人无法拒绝的诱惑,有人把自己的懦弱、渺小借由诗歌慷慨展现,有人曾把诗歌作为“曲线救国”的艺术,有人把诗歌视为精神疗愈的方式,有人视为信仰,有人当作家常。不管怎样,他们都在试图用诗歌发声:人生有限,但文字无垠。

摄影:George Kamelakis

清晨,潮水消退

贝壳在海滩晾晒时间的沙粒

我们沿海岸行走

难得的海风黄油一样匀净

我们偶尔寻找寄身的海浪

学习海蟹,搬空身体的重负......

你说眼前的礁石,也许会长出鱼鳞

而春天,是远处燃烧的松枝

现在,是水族馆

当我们沿楼梯向下

一些海怪,开始躲进你的衣袖

穿小裙子的水母,你叫她爱丽丝

或者红丝绒小姐

手握闪电的海马,也许

是弗朗西斯卡,他教会我们隐居

将影子悬浮在头顶

更多时候,当然

我们也允许鱼群穿透身体

如同在水中练习呼吸,生活

平静,我们下潜到海底

——黄舜

黄舜:“诗歌是一种精致的娱乐。”

2015年,在大学遇到了一批喜欢诗歌的前辈和朋友,像陈玉伦、王江平、多罗等等,大家常常一起喝奶茶、撸串、交流,无聊的大学生活多了些乐趣,写诗也慢慢成为一种习惯。我觉得诗歌首先是一种精致的娱乐,就像画画摄影也是一种娱乐。这种娱乐不像玩游戏、购物或美食什么的,它看起来很平和,工具很简单,成本也很低。一方面,就像我们小时候玩石子木棍一样,这种语言游戏能让我投入进去、感到快乐;另一方面,写作也是对复杂汹涌的思想与情绪的整合,它提供了一面镜子,让我能“看到”或者尝试去“看到”周围以及自己。类似画家画画,摄影师拍照。创作诗歌协助我们观察世界和自己的生活,同时还能借助语言的命名能力去发明感知世界的新方式——写诗的人透过语言捕获的对象往往不再是枯燥的现实——这是一个发现意义也是发明意义的过程,而我喜欢这种感觉。说白了,活着是一场游戏,写诗不过是对情感与智慧的精心浪费,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但很快乐。

攝影:Leandro Colantoni

快门声里,一只抵拢光圈的蜜蜂

诠释过低头济世的一瞬

像此刻,河是以往的事,专注于褶皱的金箔中

锤击内心的溶洞

再薄一点,拖沓的芽孢将飞戴在指节上

用来与春风交涉,用来酿酒,醉成某花姿势

文在水面,顾影自怜

继续凝望的事物无非在野之徒

无非万物给斜阳支起脚手架,饮者将春光种进杯底

无非一种美镂空另一种美

给留白让渡锋芒和棱角;无非草草急就的辞章

在纸上咳出风声,让犹疑的脚步

空旷处阴影了片刻

而擎举相机的我

如一枚满弦之箭,更深的迅疾里

藏满苍穹对我的忍让

——程川

青年诗人:程川

文学爱好源于高中时期小县城的地摊文学,由此接触到《萌芽》《新作文》《星星》……当然,并不是说这些期刊沦落到烂大街的地步,而是当它们与五光十色的武侠网络、艳情秘闻、武功秘籍、题海指南、解密档案混搭在一起,你就会轻易区别开它们。当然,这是作为一个文学混沌者拙劣的自我修养——在逼仄的个人世界里,凭借写这个动词,他也因此得到一些名词、数词和形容词,并在世俗意义上,谋得一份与文字同呼吸、共命运的工作。感激于此,同样困惑于此。随着读与写的逐步沉浸,见识过江河湖泊,便开始向往大海。尔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笃信疑问的魔力,但追问过的事物皆未给予我回答,仅仅作为诗歌里的一个象形符号,提醒我写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没能从诗歌中读出字面外的自己,甚至连写作主题也模棱两可,长久搁置更是让我丧失对诗的直观触感。我恐慌丢失了惯常的表达方式,更恐慌一种慵懒散漫的情绪与通俗寡淡的生活合而为一,而作为品尝过诗歌尤物的“瘾君子”,写,或多或少使我在某种脆弱关系中探照到自己的存在范畴。所以,把它从个人字典里赎出来就是感激它替我表达那些我未能说出的自己。

摄影:Marietta Varga

春日迟迟,春色满园

春天有数不清的词语可以形容

天气已有乍暖之意

路旁的树木还没有吐露新芽

小雨类似一段序曲

让人满怀希望

接下来,是草长莺飞

更细密的雨丝遮住视线

转而要启动耳朵去听

用意识,去想象

即将到来,却还未到来的时令

新鲜的未知

一些人开始在傍晚打羽毛球

晚餐后到小区周边散步

日常逐渐恢复

我们从超市带回几天的食物

芒果散发出甘甜的香气

如同一种局限而具体的喜悦

厨房狭小的空间,相比于春光无限

我更爱此刻,我们

共同剔除一条鱼鳞的快感。

——蓝格子

青年诗人:蓝格子

我至今仍然记得,大学毕业后的那个百无聊赖的暑假。某一日,室外下起蒙蒙细雨,打伞的行人形成楼宇间错落的点缀。房间里,床单上的火烈鸟眼睛微微闭着,给人的感觉如同鱼在潜水,眼前的深蓝色扎染桌布被阳台穿进来的光线照亮,我想到诗的发生之初。每一次小小的触动都像雨滴敲打玻璃窗,诗的发生也是如此自然。这些所见所思构成了我们赖以生活的日常,等它们被思想,便如同灰蓝的海洋中泛起浪花,而浪花尖头白色闪光的瞬间,大约就是诗的到来。

而后,在众多繁杂的事物和世事中,铺天盖地的信息跃入视线之内,如何抽丝剥茧,找到事情的真相?那些被遮蔽的事实以及事物内在隐含的秘密又是怎样的?诗在书写中如何抵达人的关怀,而不仅仅是修辞的艺术?我们的所见,都是真实的吗?那些潜在的隐衷或广阔的预言又如何在所见之间被诗歌书写?在几年的时间里,伴随着种种困惑,踉踉跄跄写到了现在。

无疑,我们的所见也只是世界中小小的局部,甚至是零星,我们的认知也多半是局限或荒谬的,但每一个被诗眷顾的日常都应该值得被热爱,如辛波斯卡在《种种可能》中写到的那样:“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于不写诗的荒谬”。

摄影:Leandro Colantoni

每天花一首诗的时间这种奇怪单位

思考这个世界比昨天好些坏些

或换另一种刻度——更现实更抽象

他们抬着这幅十九世纪名画走来像扛来

一块大玻璃在跑不断变换风格

在景物中設置视觉中心如此乏味

仿佛“四周”无法吸引游客驻足沉浸于它的

迷人氛围,写诗要避免这样的感觉——

“暖风熏得游人醉”以落叶的数量比例

(大于百分之五十)代替月份制的季节轮换

这是出于感觉不是出于真理,每天反对一次

一生反对一个先决条件——牛奶配咖啡

今日早餐配置换成一顶尖帽子

戴着它去街上走来走去像一根铝制天线

四周寻找着接受春天的繁忙信号

——陈辉

青年诗人:陈辉

我越来越觉得写诗是一种生存的状态,与生活无关。

被生活围得太紧的人,就看不见生活以外的东西,比如诗歌,比如美。正式写诗是2013年开始的,或是更早。多年来,耽于创作,遗落了许多生活中美妙之事。或亲情或友谊,或阳光或春色,都算是一种遗憾。而其中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在写作中彰显个人的生命意志,而又体现出生命发现的乐趣。

我有一个哲学想法。取名为:美的相适应原则。即是说一个事物的内涵与外在的审美价值应该相互对等、相互匹配,没有文质不一的问题。那么一个人的内心与外表一样,便一目了然,也不会自欺欺人。由此美到骨髓,就不是一种修饰。本真即美,美即本真——这是最完美的说法。一个人既可怀烟火之心,也可由此超凡入圣。

而诗歌,或是更加广义的艺术,就是以本真之心洞察世界万物最幽深之处,以求接近主观真理。诗歌就是去呈现这样美的事实,其目的无关功利,其路径无关宗法,是自然的、自心中而出的。我们要做就是保持对万物的新鲜与敏感,不让生命迟钝。

我写作的诗歌大多体现这个哲学思想,具体的每首诗后面又会出现一定的变形。或是理想的超脱,或是现实的压抑,或是两者的和谐,或是两者的冲突;更多的是注重一首诗总体的和谐,局部的对立,以形成平衡的张力。因此,可以说诗歌是我的影子,亦或是说我是诗歌的影子,我们动作一致,从不相互违背,而我们的主人都是本心。

诗歌便是如此简单,但仍旧不要追问我如何写诗,如何达到创作诗歌的最佳状态。如果诗人知道每回如何写诗,那他的诗就会像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一样,源源不断了。

摄影:Marta Blue

窗玻璃关着,仍可清晰听见,

枝条的鞭子,“飕飕”临空抽打,

让坐在排椅中的我,心头

一阵一阵发紧,好像被抽打的东西,

就安放在我的耳背上。

雨水已经足够多,可怎能阻止

一个没伞的人,匆匆跑过。

整个过程,需要你用眼睛经历。

这或许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此刻,

听觉中的瓶子不用再来收集别的东西。

它掉在地面,陀螺般旋停。风,

歇了。我终于获得一个相对明晰的景象。

这是真的吗?据说,蛰伏一冬的桃花芽,

自今日后,渐盛。我伸出头,往窗外

看了看,没有什么反应。楼道里的医生,

总是一路小跑,边跑边戴手套。

而我的妻子,正躺在产房。

这可能是她人生最绝望的惨叫。

——王江平

青年诗人:王江平

后来,我一直说,我接触诗歌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它似乎注定了,除了诗歌,我已别无选择。这并非说,我此生注定是个诗人,相反,我写诗是具有偶然性的。或者,我起初并没有十分钟情于诗歌,只能说是个泛泛的文学爱好者,确切说,我喜欢散文。我买了一批散文书,诗歌课堂上,我便看这些。直到有一天,我从校外急匆匆归来,上课已经开始,而我的散文书没有带。想想,还是听一下吧。

彼时,周老师的PPT正停在徐志摩的《黄鹂》。周老师一边讲解,一边诵读。这也是我头一回集中精力,认真听到他的诵读,温文尔雅,快慢自如,而且自带画面感。这也是我以后在周老师课上,最期待的因素之一。严重时,我感到,脱离了周老师的声音,我甚至不能捕获诗意。随着他的讲解,我似乎真的看到了一只黄鹂从眼前飞过,落在树枝上,翘翘尾巴,叫了几声。这时,他会停下来,形成两到三秒钟的安静。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片刻,周老师也似乎感觉到,我们的想象里已经获得了这个画面,他并不急于打断,而是让我们和那只黄鹂相互挑逗,把玩。当我们感到兴奋时,周老师比划着手指,让黄鹂又哗地飞走。果然,课本上的黄鹂也飞走了,剩下我和“我”,杵在那儿,一脸茫然、失落。是的,周老师就像是一位幻术师,设置着一切。在幻术着陆之后,他开始剖析诗中的技术,比如起承转合,是如何运转着一首诗。同时,我意识到我对新诗的认识,发生了巨大变化。

也就是这次课程后,我决定放下散文,从此好好听诗歌课,并开始创作诗歌。

摄影:Leandro Colantoni

很多时候我们都是陌生的

沿途的风景更像是象形符号,虚构一条船

一条河流,一段松快的乡间小路

我们已经接近成熟,天气越来越闷热

我们的胸口挂着一撮白色的云朵,它随意起伏

你知道的,偶尔的下沉中,我们也会回忆起

大片绿意里,出走瞬间发送的野性的邀请

有无数困惑的时候,我们开始谈论年轻

用花园里培育出的酒杯定义“缓慢”的时间

将颜色进行切割,只有背面的时候,我们才会互相颤抖

但也只是輕轻的抖了几下

追逐一点细微的声音,和透明的寒意

我们摇摇头,又重新开始往上浮动

就像出现在昏沉的深夜,拾取落地的银杏叶

熟练地运送醉意,运送一个新起的地名

和飞行类似的,在行进的途中

呕人的甜味摧垮我们,而持续的潮热

隐藏了它智慧的部分,正扮演着粗鲁的猎人

拉动硕大的想象之弓,将我们射进云中

在深浅不一的弯曲里,我们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总有一些隐身的变形焦虑,像灰尘一样

随时准备附在刚出炉的面包片上,如同崭白的轨道和深邃的黑洞

不断吞吐列车,谈不上新的意义

于是我们开始重叠,眼前就出现了统一的灰白

在一层接着一层的现代文明中

篡取想象的羽毛,一只翠鸟

指引着我们渺小的飞行

——龙小羊

青年诗人:龙小羊

你会做梦吗?我会。我经常做梦。大多时候都记不清内容,但偶尔模糊的梦境仍会慰藉我的那样的梦。在生活中,有各式各样的身份,但是焦虑大概是相同的,没办法完全融入,也没办法完全放弃,就那样周旋,摇摆不定。诗歌之于我,就是能带给我慰藉的存在。除此之外,写作中的原诗,还能修复我这盐味的生活。飞行的翠鸟,散落出一些轻松和天真。

偶时友人小聚时我们也探讨过同类的问题,为何写诗?大家说法不一,但总归离不开生命中关于美的瞬间,获得安慰,并试图在中间找出自己的平衡。对于我来说,是苦闷的生活需要排解,也是美好的时间需要记录,在尝试中不断地攥紧了想象之笔,描摹属于自己的自知的“遗憾”。

在我有限的写作经验中,不断地挖掘生活以试图获得内心的宁静,获得强大的庇体,试图路过不同的竹林淋不同的雨,在复杂的沟壑中叩门那座秘密庄园,往枯燥的生活中运送微风,运送白云,运送缓缓的山丘。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打开沉闭的大门,路过被藤蔓缠绕的守卫,拾起我们隐蔽的内心。如同德里克·沃尔科特在《白鹭》中,为我们寄出的关于人生的优雅名片。

摄影:Delphine Burtin

三月里,我有着愉快地旅行

盘山公路蜿蜒前行,通向未知的远方

桃李沿途开花,香椿竞相发芽

两个月它们还孤零零地举着树干

转眼间又枝繁叶茂,让人赞叹生命的活力

我喜欢草木指向天空发呆的样子

柔软的枝叶,充满迷茫而不失坚定

一如少年时期的我,和世界针锋相对

输在无知,也输在拳头,却从未输过气势

如今,我早已将棱角收回体内

在与世界和解后,又重新与自己为敌

——朱光明

青年诗人:朱光明

为什么写诗?这一句诘问,如若深究起来,几乎无限接近于哲学的深度。

我最初写诗其实很简单,仅仅是因为少年叛逆,对世界充满了困惑、迷惘,而诗歌恰好安慰了我浮躁的心,并引导我以诗意的眼光看待生活中那些残缺的部分,正如波兰诗人扎加耶夫斯基的一句诗“尝试赞美这残缺的世界”。

从十八岁写下人生的第一首诗,到如今我已二十八岁。历经十年诗歌洗礼,似乎这期间我从未改变,但似乎又一切都变了。不变的是,我依旧游离在失败与成功的中间地带,为了平凡普通的生活拼尽全力。变了的是,这些年通过诗歌,不断与自己、自然、先贤、生活、世界对话,我的内心变得愈加通透,使得我足以应对生活中所面临的困境,始终对生活保持乐观,有所期待。正如,我曾在《读辛弃疾词选》一诗中写到:“在花家地西里/你的长短句熠熠生辉/好似一颗颗星星/为我现实主义的北漂生活/增添了几分豪放与浪漫//时至今日,我仍然无法理解/宋王朝的委曲求全与安乐大计/却隐隐读懂一个人的安乐窝/我也终于人如其名/自带光明/从此无视人生中所有的至暗时刻。”

尽管我是有着十年写诗史的人,但并不建议年轻人过分痴迷诗歌,尤其是把写诗当作一种事业。生活中应该多一些诗歌之外的爱好,摄影、运动、旅行等等,正所谓“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

摄影:Rich Stapleton

1、额…

春日,坐在命运的阴凉深处

不深究,不反抗,也不放弃

人间已经足够苍绿

不该奢求,自己身上长出新的枝桠

如果你真的柔软

就在这琥珀色的午后取走我的柔软

2、啊…

当我在深谷歌唱……让闪电咬住岩石

当我混沌如风……父亲还在劈柴

一场春雨突然来临

我抢走蛙的语言

在湿地中央抱怨

小气的神,看看我

3、嗯…

碧绿色的日子灌满了希望的汁液。

一头牛在闻另一头牛的粪,

一头牛用角拱着田埂,

今天我们,情欲饱满,

却被一匹马从背上摔了下来

4、唉…

爱情是不會来了

如果可以,就在这空荡的屋顶

做一场没有止尽,失重的梦

愿所有人戴着同款的面具

擦身而过,不打招呼

——加主布哈

青年诗人:加主布哈

在我不太熟练的二十六年生命里,最深的印迹是漂泊。六岁那年,我离开父母,寄宿在距离我们村几十公里外的姑妈家读书(因为我们村没有学校)。我父母都是文盲,一直想让我断文识字,其实就是想让我学懂几句汉语,不至于在将来的人生道路上吃一些哑巴亏。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比较粗糙的决定,改变了我的一生。当我学会说第一句汉语,第一次在本子上写下我的名字——“加主布哈”这四个汉字,从此我就注定和这伟大的文字结下了不解之缘。而这仅仅只是开始,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读到了海子的诗歌《九月》,我很惊讶,也很兴奋,从此开始搜读各种诗歌作品。我最喜欢海子、顾城、舒婷。当我写下:“贫穷在我的国度施行暴政……”我就开始了我写诗的生涯。2019年我出了第一本诗集《借宿》,之所以选择这个名字,是因为在彝族地区,不论你走到多么陌生的村子,只要你报出自己的族谱,就能找到一家人借宿。我喜欢这件质朴的事情。再者,一个人来到这人间,不也是一场短暂的借宿吗?而我,也会借宿在文学里,继续创作,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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