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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手机使用时长、言语量及焦虑间的关系分析

2022-07-18信中贵

皖西学院学报 2022年3期
关键词:言语显著性积极性

信中贵,秦 霞

(1.巢湖学院 文教学院,安徽 合肥 238000;2.巢湖市中垾中学,安徽 合肥 238000)

智能手机已是现代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通信工具,手机的使用既给人们带来了便利,也为人们带来了困扰。长时间使用手机,既会影响正常的工作和学习,又会诱发一系列的身心健康问题;长时间使用手机还会影响个体的认知、行为和情绪,使注意力游离于认知任务之外,增加消极情绪,造成学业拖延、厌学等现象[1]。而大学生长时间使用手机则主要是指使用手机玩游戏、追剧、刷抖音等休闲娱乐活动,以消遣打发时间为主,其目的是为了打发无聊,排解焦虑;仅有少部分学生使用手机进行线上学习。研究指出,人们在手机上花费的时间越多,手机依赖的程度也会越高[2]。青少年使用手机时间越长越不愿意参与人际互动,越容易手机依赖[3];而手机依赖又增加个体患焦虑的风险[4],不仅会导致头痛[5]、视力模糊、颈部疼痛等躯体问题[6],还会产生压力、焦虑、抑郁,甚至自杀等问题[7-8]。且长时间使用手机,还会降低言语量的表达,使人与人面对面的言语沟通与交流减少,从而抑制了宣泄机制的调节作用;而充分的倾诉和书写表达都可以通过宣泄机制有效地改善焦虑心理[9-10]。但也有研究指出,通过使用言语表达来评估压力或焦虑的效果尚未得到验证,尤其是通过智能手机或扬声器的言语表达[11];况且,较高的焦虑并不意味着言语表现不佳[12]。国内外研究热衷探讨手机使用对焦虑的影响,但影响的结果并不完全一致[13]。传统上,人们认为言多必失,话多得罪人;秉持谨言慎行,甚至以修身净口之名教人学会沉默。但良好的人际关系需要积极地沟通与交流,适当的言语量表达不仅能促进人际间的相互吸引与了解,还能增进人际间的情感联结,促进个体的身心健康。现实生活中,那些长时间没有合适对象进行沟通交流的人,即长时间处在言语量表达不足的人,常会选择其他的方式进行表达,如写微博、发朋友圈及说脏话泄愤等。当前,关于手机使用与言语量及焦虑的关系研究并不多。为探索手机使用时间与焦虑水平和言语表达量的关系,引导人们积极参与人际互动,提升言语表达的宣泄与调节作用,研究假设手机使用时间越长,内心就越焦虑,言语表达量就越少。

一、研究方法与工具

(一)研究对象与方法

2021年4月至5月期间,在安徽合肥市选择两所本科院校实施调查,调查采用随机方式,由班主任推荐,以班级为单位,共发放问卷1569份,搜集有效问卷1523份,有效收回率97.07%。主要从性别、是否独生子女、是否曾经留守过、是否班干部以及在手机使用的时间长短等方面,对受测者进行分类,从不同角度对受测者的焦虑水平、言语量表达状况以及手机使用时间长短等进行分析。具体对象包括男生611人,占40.1%;女生912人,占59.9%;曾经留守过的学生有724人,占47.5%;没有留守经历的学生有799人,占52.5%;班干部有416人,占27.3%;非班干部有1107人,占72.7%;独生子女有463人,占30.4%;非独生子女有1060人,占69.6%;手机使用时间在1小时以内者有384人,占25.2%;在2~3小时内有811人,占53.3%;3小时以上者293人,占21.6%。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的问卷主要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主要是学生的基本信息,即研究对象的人口学分类,在第一部分中设置手机使用时长项目。第二部分是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14](P208),由Zung于1971年编制,有20个项目,4级评分,适用于具有焦虑症状的成年人;将部分反向计分题进行转换,再将所有得分相加后乘以1.25,取整数部分为标准分。第三部分是言语表达充分性量表,该量表是自编量表,问卷编制采用Likert自评方式,最初是30个题项,经10名大学生的阅读与讨论之后,删除4个题项,保留26项;再经课题组成员及专业教师的讨论,又删除3个题项。对反向计分题进行处理后,进行项目分析,一方面采用高低组差异检验,高分组与低分组差异均显著;另一方面采用相关系数法,即所有项目与问卷总分的相关程度,将相关系数r<0.3的予以删除,共删除3个项目。对相关系数较大的进行甄别,删除负荷小于0.5的题项,去除6项,共保留14个题项。问卷内容及各维度因子分析如表1。

表1 言语量表探索性因素分析因子负荷及题项明细表

通过对包含14个题项的初始问卷进行KMO(Kaiser-Meyer-Olkim)检验和Bartlett’s球度检验来考察“言语表达充分性量表”因素分析的适切性,结果显示,KMO系数为0.838>0.5,说明变量间共同因素较多;Bartlett’s球形检验的卡方值为5170.832,自由度为91,显著性P<0.05,达到显著性水平,说明题项间共同因素存在,样本非常适宜因素分析。结合事先访谈的结果及模型建构的尝试,根据项目实际表达的内容,最终确定为3个维度,并对各维度分别命名为言语充沛、言语枯竭和言语积极性。言语充沛主要反映个体有充足的语言表达,能够轻松愉快地进行言语表达;言语枯竭则是指个体在日常生活中表达不足或是不够充分,一方面是自己缺乏言语内容,另一方面是缺乏表达的机会和能力;而言语积极性则是指个体言语表达的自主性、动力性及积极性的体现。三个维度的特征值分别为3.986、2.021、1.234,贡献率为28.473%、14.436%、8.814%,累计贡献率51.723%。经验证,信效度相对较好,最终内部一致性系数(Cronbach α系数)为0.810,各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769、0.712、0.717。

二、研究结果

(一)焦虑、言语量及手机使用时长状况

根据SAS检出率标准,调查被试得分超过55分记为异常,占总数8.7%;大部分学生使用手机娱乐消遣时间超过2小时,不足1小时仅有25%,53.3%的人在2~3小时,3~4小时有19%,超过4小时的仅有2.6%。对手机使用时长、焦虑及言语量表达等进行差异检验,可知手机使用时长在是否留守方面不存在显著性差异(留守N=724,1.96±0.744,非留守N=799,2.02±0.731,P=0.096);在是否独生子女方面,独生子女显著性高于非独生子女(独生N=463,2.11±0.756,非独生N=1060,1.93±0.724,P=0.000)。各变量在性别和是否班干方面的具体差异如表2所示:男生使用手机时长显著高于女生,女生言语充沛性显著高于男生,男生的言语枯竭比女生表现得更明显,但男生的言语表达积极性显著高于女生,男女间的焦虑状况不存在差异性;班干部言语充沛和言语积极性都显著高于非班干部,但在手机使用时长、焦虑及言语枯竭方面,是否班干并不存在显著性差异。

表2 手机使用时长、焦虑、言语量在性别及是否班干上的比较(M±SD)

(二)焦虑水平、言语量及手机使用的相关及回归关系

对焦虑水平、言语量表达各维度及手机使用时长进行相关分析,结果如表3:手机使用时长与焦虑水平及言语量表各维度存在显著性相关关系;而焦虑水平仅与言语枯竭没有显著性的相关关系,与言语充沛及言语积极性之间,呈显著性负相关关系。

表3 焦虑与言语量及各维度的相关系数

以焦虑为因变量,手机使用时长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发现R方为0.025,P<0.05,模型分别为:

焦虑水平=30.146+1.412*手机使用时长;

即手机使用时长对焦虑有显著性的影响,但这种影响还不能足以说明焦虑是由手机使用时长的变化引起的。

若以焦虑水平为因变量,言语量各维度为自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分析,回归方程如下:

Y=a+b1*X1+b2*X2+b3*x3+e

结果显示R方为0.139,各因素对焦虑水平均存在显著性的影响。其中a表示截距为32.694,b表示直线的斜率,e是误差项,Y是因变量焦虑水平,X1是自变量言语枯竭,X2是言语充沛,X3是言语积极性。回归系数如表4所示,反映了言语各维度对焦虑有显著性的影响,但依然不能足以说明焦虑是由言语各维度的变化引起的。回归方程模型可构建为:

焦虑水平=32.694+0.553*言语枯竭-1.024*言语充沛-0.544*言语积极性

表4 言语量各维度对焦虑水平回归的系数a

(三)焦虑及言语表达在手机使用上的差异

对焦虑水平及言语量表达各维度在手机使用时长方面进行方差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可以看出手机使用时长的不同,焦虑水平、言语枯竭、言语充沛、言语积极性的差异十分显著;随着手机使用时间的增长,焦虑水平也在增加;手机使用的时间越长,言语枯竭越明显,说明手机使用时间长的人,其说话的词语量趋向减少,语言表达能力下降;但言语积极性却随着手机的使用时间增加而增加,说明手机使用时间越长的人更有积极表达自我的需要。

表5 焦虑水平及言语量在手机使用时长方面的差异(M±SD)

三、分析与讨论

(一)焦虑、言语量及手机使用状况分析

结果显示,曾有留守经历的大学生手机使用时间比未曾有留守经历的大学生时间短,反映了留守的经历使得他们学会了更好地自律与自我控制。而在是否独生子女方面,独生子女使用手机的时间显著长于非独生子女,说明独生子女由于生活中缺少兄弟姐妹的互动,而更倾向于把时间花在玩手机上。那些较少与人交流的学生,更倾向于沉溺在手机刷屏与游戏之中。高焦虑的人对现实中的人际交往具有抵触情绪,而手机中的社交软件却可以避免面对面交流带给个体的不适感[15],即高焦虑者更倾向于沉迷于手机使用。性别上,不同于以往研究的女生使用手机时间多于男生[16],本次研究显示男生使用手机时间显著高于女生。而是否班干部方面,班干使用手机的平均时间长于非班干,但无差异,说明智能手机对学生干部同样具有吸引力。在言语表达方面,男生的言语积极性比女生表现得较好,但男生的言语充沛性不如女生,男生的言语枯竭比女生更明显。这与人们普遍持有的观点相一致,即男性每天平均要说2000至4000个字来维持心理平衡及保持言语表达能力的正常;而女性每天平均要说10000到20000个字来维持心理平衡及保持言语表达能力的正常[17]。即女生需要更多的言语表达,而男生则更积极地以较简洁的词汇表达自己。

(二)焦虑、言语量及手机使用的关系分析

可以看出,手机使用时间越长,焦虑水平越高,言语枯竭状况越严重,言语积极性越高,而言语的充沛性却越低;说明随着手机使用时间的增长,人们言语词汇量在逐渐地减少,言语枯竭的问题在加重,但表达的欲望却在不断地增加,即言表达与沟通交流的能力虽然在下降,但表达的欲望并没有降低。已有研究表明,长时间使用手机不仅更容易降低个体的友谊质量,更进一步诱发其抑郁及焦虑情绪[18],且长时间使用手机与逃避及开放程度呈正相关,与问题解决呈负相关[19];并导致学习效率下降,思维及反应迟钝等问题,如言语量的充分表达有利于癌症患者内心希望水平的提高,使其应对疾病和生活的积极心态增强[20]。而另一项研究表明,言语表达的叙事过程,能够有意无意地引导或激活个体潜能的发挥[21]。可见,手机使用时间越长,人们的焦虑水平也越高,其言语枯竭的程度也更严重,且不同的言语表达倾向对焦虑水平的影响程度不同。其中言语枯竭对焦虑具有正向的影响,言语枯竭每变化一个变量,焦虑水平就会增加0.553个变量,而言语充沛和言语积极性对焦虑水平则具有负向的影响,即言语充沛和言语积极性每增加一个变量,则焦虑水平就会随之分别降低1.024和0.544个变量。说明焦虑水平受到言语充沛的影响最大,而言语充沛和积极的言语表达能显著降低焦虑水平;但言语各维度及手机使用时长的变化并不能足以解释焦虑水平的变化,即焦虑并不是由手机使用时长或言语各维度所决定的。

(三)焦虑及言语量在手机使用上的差异分析

方差分析结果显示,大学生的焦虑水平在手机使用时长方面存在显著性的差异。使用手机时间越长,其焦虑水平得分就越高,即越焦虑者越易于长时间沉迷于手机,而越长时间使用手机则越焦虑。这与李静等人研究认为手机依赖能够正向预测焦虑是基本一致的[22]。使用手机时间越长,言语枯竭越严重,言语充沛性越差,但言语积极性越强,反映了大学生普遍存在焦虑和手机成瘾问题,长期的焦虑严重损害个体身心健康,而手机成瘾或是长时间沉迷于手机,不仅会使现实中的人际互动减少,降低言语量的表达,进而诱发焦虑情绪,还会造成其他一系列的身心健康问题。且长时间无节制的手机使用行为也会使个体体验到更多的心理及生理疲惫感,并因此诱发个体的抑郁情绪[23]。已有研究表明,社交焦虑与手机成瘾存在显著正相关[24-25]。李宗波等人研究指出:当个体在手机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越多时,其在人际交流活动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则会相对减少,因而使个体的自我效能感降低、孤独感增强,最终导致社交焦虑[26]。可见,在现实中能够充分地表达自我,展现充足的言语量,则是有效消除个体焦虑水平的一种重要方式。

四、结语

大学生的焦虑水平与手机使用时长呈显著性正相关,与言语充沛及言语积极性呈显著性负相关,与言语枯竭的相关性不显著。大学生使用手机时间越长,其焦虑水平越高,言语充沛性越低,词汇量越少,言语枯竭越严重;但言语积极性却在提高,说明长时间玩手机的人更有言语表达的欲求和渴望。言语枯竭对焦虑水平的影响并不显著,而言语充沛和言语积极性则对焦虑水平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其中,言语充沛对焦虑水平的负性影响最大。说明长时间使用手机使大学生的言语表达能力受到抑制,即使手机能够丰富人的知识,拓宽信息范围,但词汇量依然十分严重地下降。当然,大学生的焦虑水平、手机使用时长及言语量各维度的关系,虽然存在着显著性的相关关系,且回归模型也达到了显著程度,但这些关系还不能足以说明大学生的焦虑是由手机使用时长或是某个言语维度决定的,只能说明它们之间存在着相应的关系;体现了言语表达的过程可以使人不自觉地将无意识冲突与压抑暴露于外,减缓内心的焦虑,促进自我的释放,并激发潜能。因此,现实生活中,人们应尽可能地放下手机,参与人际互动;在人际接触、互动与表达的过程中,获得彼此的安慰与支持,消除内心的无聊与孤寂,排遣焦虑并降低压力;避免长时间沉迷于虚幻的手游或是手机网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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