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保护的“检察良方”

张宏羽

吸食电子烟、点播影院“开房”、网购门票进酒吧“Happy”、在电竞酒店通宵“开黑”……新业态不断发展，为当代人的生活方式提供了丰富的可能。然而，假如这些事已经成为部分未成年人的“日常”，你会怎么想？

对于未成年人来说，在“隐秘的角落”，某些看似很“酷”的新业态正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监管方面处于空白地带，其中存在的安全隐患成为未成年人保护的新问题、新挑战。对此，检察机关依法能动履职，通过“望闻问切”诊断“疑难杂症”，开出未成年人保护社会治理的“检察良方”，扎实推进未成年人全面司法保护工作。

“望”——聚焦与未成年人权益保护密切相关的重点领域，拓展监督线索发现渠道，精准锁定“盲区”。

法治副校长制度在未成年人权益保护、涉未成年人领域综合治理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上海市宝山区人民检察院的法治副校长在开展“法治进校园”活动时，发现部分学生或是因为好奇，或是禁不起怂恿，存在吸食电子烟的情况。这一线索的发现，直接促成了宝山区人民检察院后续相关专项行动的启动。

在个案办理中发现带有普遍性的问题，积极推动涉未成年人领域社会治理，是未成年人司法保护的题中之义。上海市奉贤区人民检察院“未小贤”未检工作室在办理一起未成年人被性侵害的案件中发现，其中一处性侵害的地点系一家点播影院。这一线索的发现，成为上海检察机关推动点播影院等新兴行业综合治理的起点。

这并非个例。上海市长宁区人民检察院未检检察官在办理一起寻衅滋事案中发现，未成年人多次通过网络购买酒吧门票后，进入酒吧聚会饮酒。此后，该院通过制发检察建议帮助有关单位整治未成年人不宜进入的场所违规接纳未成年人问题，推动文旅机关全面加强娱乐场所监管治理。

充分运用互联网思维，依托线上渠道锁定“盲区”，是加强涉未成年人领域综合治理的创新举措。长宁区人民检察院利用长宁区未成年人检察社会服务中心“云”平台、“长宁检察在线”微信公众号等线上渠道，在线收集、研判、管理相关监督线索等。此外，长宁区中小学所有未保老师、青少年事务社工、各街道关工委老同志还组成了三支“宁萌卫士”队伍，并担任未成年人保护线索监督员。

2022年初，“云”平台接到家长举报称，有未成年人在电竞酒店内打网络游戏。电竞酒店规避了国家为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而出台的限制性规定，给未成年人通过入住电竞酒店变相沉迷网络游戏提供了便利。对此，长宁区人民检察院“宁萌护未队”第一时间联合区公安分局对区域内电竞酒店开展了专项治理，对电竞酒店经营者履行未成年人入住询问、查验登记等工作进行了突击检查，并当场送达《电竞酒店规范经营风险提示》，要求企业切实履行社会责任。针对检查中发现的不明确知晓未成年人入住“五必須”规定以及强制报告义务的经营者，两家单位联合进行了训诫。

“闻”——根据相关监督线索，闻声而动、实地走访、深入调研，为后续分类施策、精准施策奠定基础。

宝山区人民检察院获悉有未成年人吸食电子烟的线索后，第一时间启动公益诉讼程序，派检察官现场督促相关部门开展“电子烟销售情况”执法检查，对宝山较繁华商圈内10余家电子烟销售商户进行突击检查并现场开展相关法律法规宣讲。检查发现，部分电子烟销售网点虽贴有“严禁向未成年人售卖电子烟”标志，但存在售卖时未核实身份证件，以至于向未成年人售卖电子烟的可能性。当检察官询问商家如何区分未成年人时，部分商家回答道：“采用目测的方式。”显然，这种区分方式是不严谨的。审视检查中发现的诸多问题，参与综合治理的路径也进一步清晰。

在上文提到的针对点播影院的综合治理中，经过实地走访，奉贤区人民检察院“未小贤”未检工作室的检察官发现，点播影院最大的特点就是私密性强，能够满足个性化需求，是正在发展并不断壮大的新兴产业。但也正因如此，目前法律并未对点播影院涉及未成年人的监管方面作出相应规定，导致未成年人随意出入，存在较多隐患。当时，在辖区内最大的购物中心，就开着一家点播影院。走访调研、摸排情况，让检察官得以进一步梳理案件监管漏洞，为消除影响未成年人安全观影的治安隐患提供思路。

“问”——根据走访调研情况，刨根问底、直击痛点、对症下药，通过制发检察建议、督促积极履职等形式，对影响未成年人的安全隐患说“NO”！

电子烟对青少年身心健康会造成危害，国家明令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2022年3月1日，修订后的《上海市未成年人保护条例》开始施行，该条例明确规定了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针对辖区内电子烟的销售情况及问题，宝山区人民检察院向相关行政机关制发检察建议，从开展联合执法行动、重点加大网络售卖等新兴渠道的检查力度、对烟草商户进行普法培训等多个方面提出建议。

针对点播影院等新兴行业的治理难题，奉贤区人检察院“未小贤”未检工作室牵头起草，联合奉贤区文化执法大队、区新闻出版和电影管理办公室、区公安分局治安支队共同制定《奉贤区未成年人出入点播影院五项规定》，明确“点播影院参照旅馆行业对未成年人出入进行监管”，要求经营者接待未成年人时尽到特殊注意义务;组成联合监管小组多次开展夜间突击检查、“回头看”巡查，全面关停不合规影院;点播影院法人签署了《点播影院规范经营承诺书》，并表态“一定积极落实”。

“切”——治已病不如防未病，协同发力、源头治本、“未”爱守护，力求达到“办理一案、治理一片、规范一方”的效果。

2022年3月，宝山区人民检察院启动“‘宝护’未成年，远离电子烟”专项行动，与相关行政机关就如何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危害加强协作达成共识。启动仪式上签署的《关于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协作协议》，明确了工作目标、组织机构、工作职责、宣传机制、联合机制等具体事项。

让电子烟远离未成年人的生活（图源：宝山检察）

该院还采取多项措施让电子烟远离未成年人的生活：一方面，通过加强多方联动、联合执法，建立打击向未成年人违法销售电子烟工作联席会议制度，组成联合执法组对辖区内销售电子烟的商户进行不定期检查。发挥未成年人公益诉讼检察职能，加大监督力度;另一方面，依托法治副校长工作，联合相关行政机关定期在辖区内的中小学校开展专项宣传。

在监督促进点播影院行业治理中，奉贤区人民检察院将相关情况向上级检察院进行专题报告。2021年9月，经上海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委员会会议决定，上海市人民检察院向上海市电影局制发检察建议，并同时抄送市公安局、市场监督管理局、文化和旅游局执法总队，建议相关部门加强协作，引导、促进点播影院行业健康发展。

在市、区两级检察机关的推动下，上海市电影局、文化和旅游局执法总队启动了全市点播影院市场规范整治行动。市、区两级文化执法机构出动检查637次，检查相关场所1424家次，立案处罚14件，责令和劝退关停了数十家点播影院。

针对电竞酒店等新业态的治理难题，长宁区人民检察院依法能动履职，携手平台方，共同商讨杜绝安全隐患的措施。美团、大众点评App对平台商家进行排查，并在平台上全量电竞酒店上线了“商家有权不对未成年人开放使用电竞设备”的入住提示，引导商家和用户关注未成年人保护问题，为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该院表示，将继续立足未成年人公益诉讼检察职能，对与未成年人密切相关的行业可能出现的安全隐患和监管漏洞及时跟踪监督，尤其要保障未成年人网络空间安全。

少年强则国强，青少年是国家的未来和民族的希望。检察机关切实承担起在未成年人保护大格局中肩负的重要使命，认真履行未成年人保护法律监督职责，以更优的“检察良方”，推动“六大保护”相融相通、相互配合、相互促进、协同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