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逻辑困境和实践路径

李名梁 李娜

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是其中一个关键变量，我们要在危机中育先机、于变局中开新局，必须向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要答案。从长远发展来看，国家发展靠人才，民族振兴靠人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急需大批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更需要一批又一批能工巧匠和大国工匠。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必须及时回应国家需要和时代要求，明确职业教育发展的功能定位，厘清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必然逻輯，调整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实施路径，开辟多元合作、共同建设、互利共赢的教育现代化新道路。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关系到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巩固与发展，关系到祖国的繁荣昌盛和长治久安。

一、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必然逻辑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全面深化改革总目标，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向国家治理的新时代迈进。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是事关“全面深化改革总目标”的战略工程、基础工程。坚持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体系建设既不容置疑，更不容动摇，这可以从教育现代化和实现高质量发展之间的统一性得以说明。

一方面，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是促进我国教育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义。教育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重要基石。教育兴则国家兴，教育强则国家强。2021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对职业教育工作的重要指示中强调，“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职业教育前途广阔、大有可为”。教育现代化是国家现代化的重要支撑，职业教育治理现代化是内嵌于国家治理现代化进程中的治理实践，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是教育现代化的基础和先导。“十四五”时期的开局之年，也是开启现代化新征程的起步之年，从“劳动者”到“建设者接班人”，职业教育的价值更加凸显。这就要求注重顶层设计与基层实施相结合，树立“适应需求、面向人人、有机衔接、多元立交”的思路，构建人才成长的“立交桥”。

另一方面，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是实现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现实之道。作为我国国民教育体系和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组成部分，职业教育和培训通过培养多元化的技术技能型人才、传承技术技能和促进就业创业，为青年朋友提供了成长成才的重要舞台和机会。职业教育与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存在着极为紧密的内在联系，这种内在的联系更加突出了职业教育的战略价值。伴随着经济社会转型，职业教育在历经规模扩张、基础建设、立法建制、体系完善、特色探索、示范建设后，重心也从数量外延式转为质量内涵式发展。进入新时代，职业教育必须尽快适应国家战略需求以及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在加强自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全面提升教育质量的同时，更要参与到经济社会建设的主战场，为社会培养更多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型人才，助推技能型社会的形成，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和提高国家竞争力提供重要支撑。

二、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现实困境

在国家整体推进治理改革的大背景下，职业教育治理仍相对滞后，参与国家治理还面临诸多问题，亟待进一步解决。

1.职业教育理论进阶的相对滞后导致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构建缓慢。职业教育的学科属性、学科体系、学术体系以及话语体系的构建依然不够清晰，诸多职业教育的重大理论问题在学术界仍然没有达成共识，甚至职业教育理论体系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依附于高等教育或者相关学科。从某种角度来看，关乎职业教育问题的研究仍然难以保持足够的理性和中立，不少研究成果仅限于对政策的诠释和解读，难以发挥先导性和预判性的智库效果。在众多研究成果上，能够引领学科基础理论发展、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职业教育研究成果偏少，直接影响职业教育在整个国民教育体系中的主动权和话语权。构建现代职业教育标准体系，不仅需要理论依据和政策激励，还需要更多利益相关者的共同参与。长期以来，职业教育的定位较为模糊，关于职业教育的专业、课程、教材和教师等诸多基础性概念界定不清，导致社会公众缺乏对职业教育的清晰认知，职业教育被视为“二流教育”甚至末流教育，其吸引力和社会认同度亟待提升。

2.利益分配机制的不尽完善导致企业和职业院校之间合作动机梗阻。发展现代化职业教育体系需要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其中企业参与职业教育办学是关键变量。国内外职业教育办学实践表明，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和工学结合是职业教育成功办学的基本规律。但是，在培养技术技能型人才的过程中，职业教育如何适应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的转型与升级，如何满足劳动力市场的人才需求，企业如何在参与职业教育办学实践中实现投资与收益的平衡，这些都是现实中有重要争议的话题。如何为企业举办职业教育释放政策红利，如何深化产教融合发展，怎样激发行业企业参与职业教育办学的内生动力，这些深层次问题亟待破解。例如，以院校为主的利益分配型，可能会忽略企业在市场经济发展中的愿景;以企业为主的利益分配型，可能会出现“企业合作的不深入、不彻底现象”;院校和企业共享利益分配型主要以技术转让为主，但也面临“技术不确定、院校意愿不强烈”而带来的潜在风险。

3.师资培养体系的持续乏力导致职业教育师资队伍的稳定性和保障性偏弱。教师队伍是职业教育的中坚力量，职业教育办学的内在特点和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模式的特殊性，决定了“双师型”教师队伍是发展高质量职业教育的核心与关键。既熟悉理论知识又精通技术技能的教师队伍是新时代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对教师队伍的新要求，但是当前职业教育师资队伍建设的现状与之存在较大差距。一方面，职业院校教师队伍来源渠道较为单一，学校招聘和遴选教师的主动权依然受到掣肘，对学历要求过于苛刻;另一方面，在学校、政府和企业行业之间，师资队伍的“旋转门”不通畅，双向流动不强、结构性矛盾突出。因此，同时具备理论教学和实践其教学能力的“双师型”教学团队仍然短缺，这已然成为制约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瓶颈。另外，师资培训体系中也存在诸如培训基地的职教特色不突出、管理制度过于僵硬等问题。

三、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实施路径

兴办有标准、有质量、有尊严的职业教育，培养更多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和大国工匠，必须不断开拓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深度和广度。

1.建构“政府—行业—企业—院校—社会组织”多元主体全链条式的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体系。政府要进一步转变职能、简政放权，以多主体分工合作、多元共治形成职业教育管理合力，激发职业教育办学活力;行业要在人才供需、发展规划、专业布局、实习实训、师资队伍、集团办学等方面落实主体责任，建立健全行业组织建设机制、政府委托机制、多方合作协调机制和评价激励机制。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职业教育办学的基本模式，是培养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的内在要求，也是办好职业教育的关键所在。应积极发挥院校主体办学、企业参与办学的协同效应，建立产、学、研、用紧密结合的职教人才培养体系。

2.建设中国特色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思想体系。要确定职业教育在国民教育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及其对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将职业教育纳入经济社会大系统中予以考量和发展，着力扫除国民对职业教育的陈旧观念和固有刻板印象，不断增强职业教育吸引力，提升职业教育社会认同度;要尽快完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包括学科体系、理论体系、课程体系、教材体系和话语体系等，不断提升职业教育的办学质量。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思想体系关键在于优化职业教育的类型定位，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和工学结合，推动职业教育办学理念改革和人才培养模式的转变，稳步发展职业本科教育，推动职业院校的“双高”建设。其中，要发挥教师“指南针”的作用，调动教师的积极性、主动性、創造性，让师资“活”起来;要不断优化职业教育教师的选配模式，从严选拔，选拔适合从教、乐于从教、甘于从教的优秀人才。

3.构建中国特色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制度体系。着力优化完善职业教育的校企合作制度，切实解决校企合作中企业参与度、融入度亟待提升的沉疴，解决“上热下冷”和“两张皮”等问题。一方面，通过充分发挥职业教育工作部际联席会议制度的作用，制定科学合理的职业教育配套政策，鼓励企业积极举办或参与举办职业教育，逐渐形成部门协调、部省协同、行业企业参与的政策体系。另一方面，紧密围绕“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站在服务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高度，健全常态化帮扶机制，加大东西部职业技能开发对口协作力度，尤其是要对西藏、南疆四地州等地技工院校予以重点帮扶，形成中国特色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制度体系。

4.打造中国特色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的实践体系。从人才培养模式、专业课程设置、实践基地建设以及舆论环境优化等方面推动职业教育的现实发展。职业教育要定位在类型教育属性、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的数量与质量要满足信息化社会发展的需求上，确保人才供给与市场需求的有机耦合;在专业设置上，要瞄准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和国计民生，坚持与热门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接轨，通过“互联网+”模式优化调整传统专业，与时俱进，增设数字经济催生新型专业，同时在课程设置上应注重培养学生的实践操作能力。在实践基地建设上，鼓励院校与企业和社会团体合作共建共享劳动教育实践基地，加强学生劳动实践和实习实训。除此之外，要充分发挥主流媒体的舆论引导，大力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和工匠精神，把劳动教育纳入公共课必修课程，培育一批劳务技能品牌和一批高技能人才，更好发挥劳动实践和实习实训对职业教育参与国家治理实践体系的引领带动作用。

作者李名梁系伊犁师范大学霍尔果斯商学院特聘教授兼“一带一路”发展研究院研究员;李娜系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商学院研究生

责任编辑：朱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