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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观现象学视域下乡村植物景观本质的哲学沉思

2022-07-12苏同向

中国园林 2022年6期
关键词:现象学意向景观

苏同向 杨 华 王 浩

党的十八大提出“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目标,而“美丽乡村”建设则关乎新型城镇化、城乡统筹、农业现代化,是“美丽中国”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同于城市高密度空间的喧嚣繁杂,乡村拥有开阔的视野、宁静的环境、美丽的景致,植物景观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是乡村地域自然与文化特征的一种“软性”表现载体和情感寄托对象。

然而,由于缺乏对乡村植物景观特征与价值的认知,在美丽乡村、新农村建设及乡村旅游开发过程中,乡村植物景观绿化配置模式、植物种类选择多为城市植物景观的翻版或移植,乡村原有的风貌特征随着植物景观外在表征及其内涵的转换而逐渐消解,乡土的气息越来越弱。如果将设计置于哲学下观察,问题的根本在于乡村植物景观设计脱离了真实现象,需回归乡村本原景观[1]。景观现象学恰好提供一种观察视角,可揭示乡村植物景观存在的哲学意义,从而为美丽乡村建设过程中乡村植物景观营造提供深层次的学理依据和可靠的发展方向。

1 视角:景观现象学

景观现象学源于景观学和现象学的化合,作为一种新的观察视角,主要是通过现象学的哲学思辨理论,观察、分析景观的现象特征和本质属性。现象学哲学理论的核心为“意向性”,本质上是关于某事物的意识。在现象学理论中认为,人的每一个意向活动或经验,都是具有意向性的,这是一种由意向主体、意向活动、意向对象和意向相关项组成的意识关系。本文以现象学发展积淀下的主要理论思想“意向性”为核心,聚焦于日常生活世界中人的意识行为和经验[2]。

景观作为一种感知体验式的存在,现象学的引入对其意义的揭露有重要推动作用。国外学者从起源、地方感知等角度切入对景观现象学的探究,揭示了景观的某些本源性特征。彼得·霍华德等西方学者追溯到18世纪晚期,发现景观学和现象学对自然和人类关系的态度上有共同的起源;澳大利亚社会生态学家约翰·卡梅伦指出“感觉”不仅是指物理方面,更是指对地方的感觉,以及人与周边环境相融时的知觉和想象感觉;露西·利帕德认为通过身体作为媒介与地方接触,人可以参与景观中共同成为一个地方的现象[3];杰克·鲍林指出自我对地方的有意义接触源于认识、理解和记忆,以及真正的美学感[4]。

国内学者在对景观现象学的研究中亦对其有所揭示:徐青等认为中国园林的自然观、风景审美和体验方式及对园林的描述等都蕴含着现象学的色彩[5];李开然等通过现象学方式介入中国传统景观,将景观理解为一种被感知体验式的由三维景观空间、时间和体验的维度形成的“五维景观”[6];李畅等诠释了乡土聚落景观的场所意义在于其所承载的基于人们认知空间的历史、经验、情感、意义和符号等[7];俞孔坚分析得出景观的场所精神实质取决于由各种具体现象构成的真实三维空间,以及由空间和氛围形成的认同感和定位感[8];张文英等认为景观设计的现象学意义在于唤醒社会与自然经验相互交织、融合的特定景观场所和设计者、使用者之间的对话[9]。

可见,景观现象学聚焦于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通过人在环境中的感知体验,场地向人揭示其存在性,确立人存在于世的意义。基于前人的理论研究及笔者的实践经验,直接引用现象学的核心理论“意向性”作为研究的主要切入点,对乡村植物景观现象进行直观现实的观察和具体定性的描述,目的是从乡村植物景观与人和环境之间的关系中洞见其本质特性,探究其本原景观,解答其“是什么、如何存在”的问题。

2 方法:现象还原法

现象还原法是一种用现象学角度分析的特殊的定性研究方法。笔者以索科拉夫斯基《现象学导论》中的理论方法为基础,专注现象学本身对其哲学理论和研究方法深刻而全面的描述和分析,形成本文的主要研究方法[2]。

现象还原法主要分为3个步骤(图1):步骤一是具体定性的描述主体对对象的知觉感知和活动体验,包括知觉的经验变更——记忆、想象和预期,以及知觉的诠释变更——语词、图像和指示;步骤二是以步骤一为基础,用充满理性的句法联结经验,构造事态,并仔细检查判断其明晰性;步骤三基于前2个步骤,与对象和世界拉开距离,抛开判断,以旁观者的视角对世界的一切意识对象进行沉思,思考意向对象的本质和意义。3个步骤的研究呈现递进的关系,后者总是以前者为基础。首先,知觉是第一性的,人与世界发生联系的第一步便是知觉,因此它是一种基础意向[10]。但是基础并不意味着被动、消极,看似自然而然的感知实则蕴藏着人对事物的意向性。其次,在理性精神的推动下,人在感知事物的过程中发现了它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并通过句法进行联结和判断,由此人与世界万物的关系从基础意向转向范畴意向。最后,主体再一次与被意向对象拉开距离,以旁观者的视角对意向对象及所有意向相关项进行哲学沉思,进入现象学反思阶段[2](表1)。

图1 现象还原法Fig.1 Phenomenal reduction method

表1 现象学研究方法各步骤分析Tab.1 Analysis of each step of the phenomenological research method

3 乡村植物景观的基础意向

胡塞尔在分析真理的本质中总结出,对事物本身的体验是判断该事物真伪的最终证据。澳派景观的设计师潘格非总结出感知力是人们体验世界的基础,以感知力作为指引的设计将会超过设计预期[11]。本文研究直接面向乡村植物景观,初步唤醒知觉的意向性,并以此为基础结合知觉在经验和诠释上的变更,使乡村植物景观跨越时空限制,形成充实意向和诗意体验[12]。

3.1 景观知觉与活动体验

知觉性意向通过人的五感六觉与事物建立联系,是最基础的意向活动。诺伯格·舒尔兹曾说过,人身处景观,面对丰富的空间所产生的意识称作空间知觉,当人的行为与环境发生交织时,知觉便是最好的媒介[13]。

身处乡村环境中,乡村植物景观直观地呈现在主体面前,使主体获得由其质料和形式在自然及人工环境的触发下引起的沉浸式联觉体验。这种体验跟随主体肉身在时空上的变化形成对乡村植物景观感知的变化与联系,即主体在心灵、情感、精神上的意向性和能动性[14]。这就是人在乡村植物景观中最根本的经验。

主体的直观体验具有多样性,根据景观的不同呈现,可以将乡村植物景观分为“孤植、列植和丛植”。根据人的感知反应,可以将感知过程分为瞬时感知和历时感知:瞬时感知中植物景观瞬间吸人眼球,给人深刻印象;历时感知提供沉浸式的感受,加深感知理解[15]。具有明显特征的孤植大乔多触发瞬时感知,如南京溧水区晶桥镇石山下村道路转角的樱花,一下子抓住游赏者的视线,带来真实而夺目的感官刺激,引得游人竞相拍照(图2)。附近宅旁碧绿的广玉兰(图3、4):村民由广玉兰及其树下的人吸引而来,从1个变成2个,最后变成5个……反观一旁为旅游者设计的圆形休憩场所却无人问津:除了光秃秃的草坪和坐凳,那里一棵树都没有(图5)。列植与丛植的乡村植物景观给人带来沉浸式的历时感知。乡村的道路为房屋所包被,因此其列植表现得非常含蓄,如石山下的道路植物景观多采用各自住宅前的组团种植来软化道路空间的硬质感,且不破坏道路与住宅之间的连续性。住宅与道路接壤处退让的空间形成了各类大小广场、田园植物、菜地花卉……有些空间只需要一棵大树就可以形成人流聚集中心(图6)。然而部分新建空间的植物景观人工形式过于明显,甚至一些空间变成了纯硬质,即使在规划设计中被注入了很高的期待,实际参与其中的人数却少之又少(图7)。

图2 转角的樱花Fig.2 A cherry blossom tree on the corner

图3 广玉兰对村民的聚集Fig.3 The gathering of a magnolia tree to villagers

图4 广玉兰对村民的吸引力Fig.4 The attraction of a magnolia tree to villagers

图5 圆形休憩场所Fig.5 Circular resting place

图6 一棵树的聚集Fig.6 Villagers' gathering under a tree

图7 人工形式明显的植物景观Fig.7 A botanical landscape with distinct artificial forms

3.2 景观知觉的经验变更

在知觉的经验变更中,记忆、想象和预期相互交织,将过去、未来和某种浪漫性植入乡村植物景观[16]。回忆性意向使记忆展开新维度,当主体的神经活动因某种因素激活,记忆中对乡村植物景观的知觉被重现。如南京黄龙岘植物景观的季节性变化,使主体随着体验时间的不同对其拥有更加深刻的感知经验,春季芒等观赏草给儿童游乐带来野趣和生机,夏季木茼蒿等植物向游人展示出热情好客的氛围,秋季菊花脑等草花释放出自然的爽朗,冬季忍冬等在白雪的覆盖下散发出静默而迷人的特征……可见,回忆性意向充实了主体对处于季节变化中的黄龙岘植物景观的知觉意向。

主体不仅能活在当下和过去,还能够借助想象和预期进行未来的自我移置。一旦开始想象性意向或预期性意向,主体便不再意向自己的周围,而是意向着构造出的自我世界中的乡村植物景观,并通过想象和联想为感知体验注入创造力和生命力,达到前所未有的延伸。如在无锡桃源村前寺舍的观莲池旁,主体受眼前之景的触发而联想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意境,为其所处的环境和自我的心境增添了诗意和高洁的意蕴。

3.3 景观知觉的诠释变更

知觉并不只在经验层面上变化,也有可能触动诠释性的变更,上升为更高级的意向——语词、图像和指示——为进入范畴意向做理性的准备。

当人把捕捉到的标记、特征看作语词,凭借句法命名事物,符号性意向便被开启。如江宁前石塘村的“石塘竹海”、无锡前寺舍的“世外桃莲”、黄龙岘的“金陵茶村”等语词都指向各具特色的乡村植物景观。在语词的指向下,人们慕名而来并从直观中得到意向的充实,达到事物更精确的同一性。

符号性意向指向外部,图像性意向却将外面的事物拉到主体面前,以一种更加接近知觉的具体方式呈现在主体面前:以一定的角度、姿态在某一时刻、某种环境中定格了带有某种突出特征的事物,具有保留意义。图8中植物起于大地并通过枝冠围合成顶,形成一个具有方向感的植物绿廊,揭示了大地的旺盛生命力,以及某种自然的秩序感和神秘性。图9中阳光在白墙上形成了银杏投影,展露出银杏树的缝隙感和光的可塑性。虽然图像定格了某一个时刻的静态画面,但是单一或连续动态过程的图像却能够展示出植物景观的动态感。图10中直观树叶掉落瞬间的图片,就能引发秋季落叶归根过程的联想。

图8 植物绿廊Fig.8 A picture of plant verandah

图9 银杏投影Fig.9 A picture of gingko projection

图10 落叶Fig.10 A picture of leaf fall

指示性意向无法联结事物,它类似使人想到该事物的一种标记。具有特征性的乔木,尤其是高大或开花乔木,常常作为乡村景观意象的标识。如贵州潮湖村有一株沙果古树,在过去沙丘环境中充当村民唯一的路标,为迷途之人指明前行方向,因而成为村民心中的“灯塔”。

4 乡村植物景观的范畴意向

事物的发展总是从感性向理性升华,意向也是如此。人的经验不仅关注某一个对象,还会找寻它与其他对象之间的关系。范畴意向以基础意向为前提,运用句法将乡村植物景观的整体和部分、多样和同一、在场和缺席进行区分和联结,形成事态,探寻其成真性,并对事态进行判断,获得其明晰性,以待进行现象学沉思。

4.1 乡村植物景观的成真性

当主体中断知觉性意向,以理性的方式思考经验中的乡村植物景观,便形成事物的成真性:通过句法将主体对乡村植物景观的经验联结成一个事态。

根据对乡村植物景观的直观感知体验,主体可以构建多个事态。如上文中南京石山下村的经验所构成的事态可以为:“石山下春季焦点景观多为樱花和玉兰”“樱花和玉兰多位于道路转角和宅前屋后”“以广玉兰为中心的路边、宅旁休憩场所成为村民的小型集聚中心”……将这些事态进行暂时性集合可得:“石山下春季植物景观的视觉焦点,是位于道路转角和宅前屋后的樱花与玉兰,村民活动交流场所趋向于由植物构成的小型中心场所,且位置便捷,易产生庇护感和亲密感等”。事态通过句法得以呈现、保持和传递,并且随着自我和他人体验的深入,事态的集合会不断被加以丰富。

4.2 乡村植物景观的明晰性

每一个主体所形成的事态,都只是“单一个人所主张的”,带有主观判断。事物的明晰性要求将这个被主张的事态放入引号之内,直至其得到确证为真,才能够去掉引号。

对石山下村植物景观的事态集合,可以形成以下的判断:“石山下村春季植物景观印象为樱花与玉兰。”为了证实该事态的明晰性,不仅需要主体的进一步观察,还需要听取他人的看法或借助已拥有的真理估算出实际情况,才能够使事物真正显现出来。石山下村的樱花与玉兰位置优越,能给人带来较强的视觉感知;广玉兰开花较晚,但其宽大的碧绿叶片不仅给人知觉上的清爽感,还能满足遮阴、休憩的需求,它的位置关系形成集聚性的小型休憩交流空间;茱萸的位置偏僻,但胜在稀少,且在感知方面与周边的竹林形成鲜明对比;杏树长在深巷的荒凉野草之中,却树干高大、花朵繁密,这种荒芜与生机的对比,和鲜有人迹与孤芳自赏的对比,带来的印象远远超出视觉上的刺激。由此可知,事态“石山下村春季植物景观印象为樱花与玉兰”被判定为假,其春季植物景观印象的丰富度远远超出于此。

5 乡村植物景观的哲学沉思

现象学(哲学)沉思以基础意向和范畴意向为前提,并且在范畴意向中的命题性反思发生之后,才能够被启动。

5.1 态度:从参与者到旁观者

现象学沉思的第一步即从自然态度转变到现象学态度,取代以最初的视角简单地意向着事物缺省的观察方式,用反思的方式关注自然态度中的一切。具体方法是首先承认自然态度及其取得的全部成就,即承认简单意向和范畴意向的有效性,承认真理,也承认虚假和模糊;其次是中止各种意向性,“悬置”意识现象的各种偏见,不急于判断,即不改变前哲学的意见、证实和明见性[2]。

由此自我摆脱参与者成为旁观者,纯粹地思考被呈现的一切对象。同时作为接收者和参与者双重身份的人,在以自我为中心和以世界为背景的现象学世界中,自我同时意向着他人对意向对象的经验。自我思考的一切对象包括他人的意向经验。主体从范畴意向中对乡村植物景观的反思进入现象学沉思中,对包括天空大地、日月星辰等自然现象,人造构筑物、环境中的乐声等社会现象,以及在其中行走的你我、他人的经验等一切事物在内的全盘反思。

作为自然与人类之间调和者的乡村植物景观,其既存在于自然世界中,也存在于人为世界中。存在于自然世界中的乡村植物景观具体地生存在地方性的土地之上,集结了周围自然环境的特质。在人类建造乡村之前,地方性的原生植物就存在于此,受周边山水地貌、地质水文、气候阳光等影响形成了其生长习性、生态变化、物种间的合作与竞争等属性[17]。人类定居于此也是先从对这里的气候、山水、植物等自然存在的理解开始。而后才按照这种理解结合人类自身的需求,创造出满足日常生活居住要求的乡村植物景观。经过改造后的植物景观逐渐成为一种人化的自然,在人为世界的浸染下,被赋予了人性化的特征:四季常绿是松柏植于宗庙社稷之前象征宗族的不衰与延续,桂花植于房屋入口处以表达“遇贵人”或“折桂”之意(登科、夺冠)……通过植物的谐音、方位等特征,人类“创造”出了人与植物景观之间的意义。但意义的创造仍是基于对真实世界的感知,创造的意义也是以原始的自然意义为基础。

5.2 还原:从现象到本质

在进行现象还原的同时,渗透在对象中的本质还原也在发生作用。从古至今,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多重变化,随着人类对自然感知的不断深入,自然的真理也在不断被揭示。在现象学沉思中,植物一直保有其揭示性的效能[18]。原生植物揭示场所地域性的特征,人类从这种揭示中对其进行改造以满足日常生活的需求,形成人为植物景观[19]。随着社会发展程度的变化,越远离自然的场所,原生植物景观越少,以至最终消失。于是人类再通过改造环境,重新开始把自然纳入社会世界中。从自然向人性衍化,再从人性回归自然,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形成了一种闭环。

由于自然力量强大、乡村对土地的依赖程度较高的乡村地域特征,形成了乡村与城市植物景观之间的主要区别。这种区别映射到乡村植物景观的特征上,主要体现在2个方面。第一,自然特征的外化和文化特征的内化。经由周边自然空间的积极渗透和历史脉络的稳定传承,以及作为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乡村植物景观的形态、种植方式等景观表达更偏自然化;而乡村日常生活形成的民俗、文化、情感等皆内化于植物景观的内涵之中。第二,植物景观及空间的渗透性。由于公共空间与建筑的包被关系,植物景观空间交叉、边界模糊,形成了朦胧美的渗透性。乡村植物景观既满足了乡村生活环境的美化和使用需求,又形成了乡村生活场景中交织与联系的网络。

乡村植物景观集结了自然世界和社会世界的力量、情感、精神……并由自身的显现向人揭示出新的复合意义:对自然真理与人性真理的集聚。这种意义蕴含在人对乡村植物景观的体验之中,构成乡村植物景观的本质,使得乡村植物景观形成乡村人居环境的自然性和社会性的完美结合,并依托于人的各种感知体验与逻辑联结,使人内心深处形成对场所的依恋感[20]。又因场所与自然、天空、大地、神性之间的某种联结,“天、地、人、神”也得到了某种联结,形成了人居于此间的意义。

6 结语

当前乡村植物景观等各种类型景观的发展困境主要在于与环境、地方性、人之间联结的遗失,造成了大量乡村植物景观环境的疏离感[21]。以景观现象学的途径介入乡村植物景观、乡村景观、城市景观等理论和设计中,或许可以揭示一种处于联结中的能动的景观关系,既驳斥了忽视人的感知体验的思想观念,又抵制了思维固化和狭隘的危险意识。

因此,在未来与景观密切相关的生活中,对自然真理和人性真理的揭示、重构、更新,将会给景观设计带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想象资源和创造灵感。同时,景观的记忆、启示与预测也为社会文化塑造和定义了其自身的集体意识。

注:文中图片均由杨华绘制或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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