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飘香近端午

林儿

艾草是我心仪之物，不仅喜欢它特殊的香味，还喜欢它长得平凡却顽强的生命力。我们的先人对艾草赋予诸多的美誉，说艾草是一种香草，它洁身自好，清白高洁。在老家，艾草和乡亲们是生活中的朋友。无论在田头沟旁，房前屋后，到处都能看到它苍绿的身影。艾草的生命力极强，割去一茬，新的一茬很快就长出来，即便是秋后秆叶枯萎，等到来年春天，它仍然会顽强地长出一片新绿，活出它蓬勃葱郁的生机，与乡亲们不离不弃地在一起。

艾草是吉祥草，也是生命草。俗话说：“洗个艾叶脚，泡个艾叶澡，舒舒服服去烦恼。”小时候，每年端午节前几天，爸爸就拿着镰刀去田头割艾草，妈妈把割回來的艾草清理一下，选点艾叶晒干，加少许雄黄，做成各种各样的小香囊，等到端午节吃过午饭后，洗完澡帮我们挂上。端午节一大早，家家就像过年一样忙开了，爸爸忙着在门框上面的屋檐下插艾草，与艾草同插的还有菖蒲。菖蒲的叶子又直又长，像一把双刃剑。妈妈忙着端午节的午饭和包粽子。我便问爸爸，为什么要插艾草和菖蒲？爸爸说：“艾草有驱邪，驱寒湿、招百福、净化之功效。菖蒲是水生植物，它狭长的叶子含有一种芳香油，这种芳香油能提神通窍，健骨消滞，杀虫灭菌。把艾草和菖蒲插在家门口，是人们祈福求平安的愿望。”爸爸的回答，我似懂非懂，但也并不妨碍我等待吃粽子和挂香囊的喜悦。

端午节是盛夏的开端。吃午饭时，大人要喝一小杯雄黄酒，说是可以驱邪。午餐后，家家都从芦苇荡割来各种各样的清凉解毒草，俗称“午时草”，有鱼腥草、金银花、艾头、白茅藤等等，洗净入锅加水，烧出一大锅，飘着草香气息的“午时汤”给孩子们洗澡，都说用这些草汤洗过澡，夏天就不生痱子和毒疮。洗完澡后，大人还要用雄黄泡的酒，在孩子们的耳朵、鼻子、脑门、手腕、脚腕等处涂上雄黄酒，据说涂过这种酒，蚊虫、“五毒”（蛇、蝎、蜈蚣、壁虎、蜘蛛），就不咬孩子了。洗过澡的孩子们换上新衣服，挂上妈妈用五颜六色的丝线编织好的香带、香囊，花式多样，形态各异。孩子们穿上新衣服，高兴地摇晃着脖子里上香囊和手上的香带，心中那个美呀，仿佛自己就是最香的小美人了。

艾草，是我心中的神草。从小我就喜欢看艾草方面的文字，也许这就是我从医的原因吧。如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写到：“艾以叶入药，性温、味苦、无毒、纯阳之性、通十二经、具回阳、理气血、逐湿寒、止血安胎等功效。”《孟子》云：“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就是说，用艾灸病，越陈越好。这些文字和艾草，在我的心底打下深深的烙印。时隔这么多年，每到五月，我仍然会买一些艾草，回来把艾叶摘下来洗净，放在通风的地方，自然晾干，收藏起来备用。我还会拣一些嫩叶，焯水捣烂，与糯米粉和在一起，做出香糯甜软的艾香团团，蒸出来的团团，碧绿如玉，满屋飘香。轻轻咬上一口，香喷喷、软绵绵的，让人回味悠远绵长。艾叶的功效很多，艾叶中含有艾叶油，具有一定的祛痰、镇咳作用。艾叶还有抗菌抗病毒的作用，用艾叶水坐浴、泡脚，可以驱寒暖身，加快血液循环，具有防风寒、治感冒的功效。艾草有说不完的好处，更有说不完的功效和用途，它的神奇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有记载。

如果说我对艾草情有独钟，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喜欢，我的生活与艾草结下了深深的情缘，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看到艾草，我会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一摸，弯下腰来闻一闻，最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但它独特的清香味儿，永远也走不出我的记忆。